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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最喜欢的是什么?”皮特问他,“我觉得我们的清单已经很满了。”

“你真是个呆子。”我说着摇摇头。

“我肯定它已经在清单上了。”乔什说。

“你们会做我最喜欢的吧?”乔什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看我,这让我笑了起来,因为这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我看看乔什,看看皮特,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圣诞曲奇策划会。”我确认道。

皮特伸手挠挠凯蒂的脚底:“给我们念念清单,凯瑟琳。”

我很肯定他会说不,因为他家里也一直在吃剩下的火鸡三明治,不比我们家少。可他答道:“当然了!”乔什放下凯蒂,在沙发上坐下。他对我说:“圣诞曲奇策划会?”

凯蒂咯咯笑着翻了个身,去拿她的笔记本,然后她站起来,隆重地念道:“M&M曲奇是‘肯定’,卡布奇诺曲奇是‘可能’,奶昔曲奇是‘可能’,水果蛋糕曲奇是‘不可能’——”

“是乔什吗?”爸爸从厨房里喊道,“乔什,你想吃点零食吗?火鸡三明治?”

“等一下,我也是委员会成员之一。”皮特反对道,“你们根本没考虑,就把我的水果蛋糕曲奇否决了。”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看他。一秒钟前他还在抱怨,现在又高兴得很了,我真搞不懂男生。乔什举起一个塑料袋:“我是来还你们砂锅菜盘子的。”

“离你自己说‘别管水果蛋糕曲奇了’才过去了大概五秒钟吧!”我说。

“嘿,哥们儿。”皮特说,他的态度要多友好有多友好,“坐吧。”

“好吧,现在我想重新考虑。”他说。

乔什走进客厅,凯蒂像只小猴子一样搂着他的脖子。“嘿。”他说着,目光瞟向皮特的方向。

“抱歉,但是投票你也输了。”我说,“凯蒂跟我都投否决票,所以二对一。”

“哦,可不是。”

爸爸探脑袋进客厅,说:“我给水果蛋糕曲奇投赞成票。”他又消失在厨房里。

“他是来看凯蒂的。”我告诉他。

“谢谢,科威医生!”皮特炫耀地说。他把我往他身边拉了下,说,“看到没?我就知道你爸爸跟我是一边的。”

“乔什!”我听到她高兴地叫。皮特猛地抬起头。

我大笑着说:“你个马屁精!”

我在翻一本旧《管家能手》杂志的时候,门铃响了。凯蒂站起来跑到门口去。“开门前先看看是谁!”我冲她喊道。她总是忘记先看人。

然后我转头看了看乔什,他在盯着我们看,表情奇怪,像是被排斥了。他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愧疚。我从皮特身边挪开,又开始翻我的书。我告诉他:“这份清单还在讨论中,曲奇委员会会慎重考虑你的白巧克力蔓越莓曲奇的。”

“这有点压抑。”皮特说,“别管水果蛋糕曲奇了。”凯蒂在她的写字板上划掉了水果蛋糕曲奇。

“非常感谢。”乔什说,“没有你们做的白巧克力蔓越莓曲奇,圣诞节感觉就不像圣诞节了。”

“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是世间最爱彼此的人,但是他们最后被分开了,因为他的家人认为她照顾不好他。也许她是没照顾好,但是,也许那并不重要,因为她就是他的灵魂伴侣。结局她死掉了,巴迪甚至没有机会跟她道别,而且,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凯蒂插话说:“嘿,乔什,你也是个马屁精。”乔什抓住她,开始挠她痒痒,直到她笑出了眼泪。

“为什么伤感啊?”凯蒂好奇地问。

***

皮特看起来很困惑,凯蒂也一样,于是我解释道:“《圣诞忆旧集》是杜鲁门·卡波特的一篇短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叫巴迪的男孩和一个在他小时候照顾他的年长的表亲之间的故事。他们一整年都会攒钱买水果蛋糕的原料,然后把蛋糕送给朋友做礼物,还送给,嗯,总统。”

乔什走后,凯蒂上楼去看电视了,我在整理客厅,皮特躺在沙发上看着我。我总以为他要走了,可他留了下来。

“我喜欢那个故事!”我喊道,“是我的最爱。故事很好,但是也很伤感。”

他突然说:“记不记得万圣节的时候你扮的秋·张,桑德森扮的哈利·波特?我跟你打赌,那不是巧合。我跟你赌一百万美元,他肯定是让凯蒂打探你要扮谁,然后自己跑去买了哈利·波特装扮。那家伙对你有意思。”

“有道理,但这不是普通的水果蛋糕,不是那种一条湿漉漉的彩色干枣什么的。这里面有花生,有脱水樱桃,还有蓝莓,都是好东西。我觉得她管那个叫‘圣诞回忆水果蛋糕’。”

我僵住了:“不,他没有。他爱我姐姐,他一直都是,将来也一样。”

“没法跟这孩子讲理。”我说,皮特跟我越过凯蒂的头顶交换微笑。

皮特不同意:“你就等着看吧。我们俩这事一完,他就会搞一个什么俗套的表白,比如拿个音响,放着歌向你表达爱意。我跟你说,我知道男生是怎么想的。”

“什么东西和冰激凌搭配都好吃。”凯蒂说。

我把他放在背后靠着的靠垫抽出来,放在扶手椅上:“我姐姐寒假马上就回来了。我拿一百万美元跟你赌,他们肯定会和好的。”

“做得好的话,水果蛋糕很好吃的。”皮特反驳道,“我姨奶奶翠西以前就做水果蛋糕,放冰激凌在上面,特别好吃。”

皮特伸出手来握手成交,可我去握他的手时,他把我拉到了沙发上,坐在他身边,我们的腿碰在了一起。他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芒,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吻我,我很害怕,但也很激动。可接着,凯蒂下楼的脚步声传来,这一刻就这样过去了。

“嘿,这种呢?”皮特把一本烹饪书放在我腿上,打开的一页是水果蛋糕曲奇食谱。我干呕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开玩笑的吧?水果蛋糕曲奇?太恶心了!”

***

“基本上是无用功。”我同意道。我举起一本杂志给凯蒂看:“你觉得怎么样?奶昔曲奇?”凯蒂把这个写在了“可能”的清单里。

“我们这周末能布置圣诞树吗?”凯蒂早饭时说。

皮特笑着摇摇头。他又戳了戳我,用充满敬佩的语气说:“真是没法跟这孩子讲理。”

正在低头吃燕麦粥的爸爸抬起头来。哦,燕麦粥。“为什么不呢?”

“我将来说不定会变成盲人。”

我漫不经心地说:“玛格特还没回来,我们就布置圣诞树,她可能会生气。”说实话,我也想布置圣诞树。做圣诞曲奇时,伴着圣诞树闪烁的灯光,放着圣诞音乐,整个房子都有糖和黄油的香味,很舒服。

“但你又不是盲人。”皮特说。

“布瑞尔她们家感恩节后一天就布置了圣诞树。”凯蒂说。

凯蒂马上说:“秋田犬,红色毛、圆尾巴。或者一只德国牧羊犬,我可以把它训练成导盲犬。”

“那我们也布置吧。”我说,“可以吗,爸爸?”

“别让她太期待了。”我告诉他。但他挥挥手,没有理会我。

“好吧,既然布瑞尔家都布置了。”爸爸说。

“你想要什么样的狗?”皮特问她。

***

“我们要是有只狗的话,”凯蒂大声插话说,“就不会有剩饭了。”她冲我眨眨眼。

我们开车去一小时车程外的圣诞树农场,因为那儿的圣诞树特别好。凯蒂坚持要把每一棵树都看一遍,确保我们买到的是最好的。我投票给了一棵蓬蓬的香脂冷杉,因为它的味道最好闻,但是凯蒂觉得它不够高;我们最后选了一棵花旗松。回家路上,空气闻起来都像是圣诞节的早晨。

凯蒂和我对视。“也只能扔掉了吧。”我说。爸爸很在意浪费食物。我在想,如果今晚偷偷溜到厨房把剩饭扔掉,他会不会发现?他可能会发现的。

乔什看到我们费劲地把树往家里搬时,从他家跑了出来,和我爸爸一起把树抬起来,搬进家里。他举着树,爸爸把圣诞树底座拧紧,我感觉他想留下来帮忙装饰。我总不停地想皮特说的话,想乔什可能喜欢我。

爸爸喊着回答我:“嘿,我也吃够剩饭了,但是我们拿它怎么办啊?扔掉吗?”

“往左一点点。”凯蒂指挥道,“不够直。”

“随你啦。你妈妈每天都给你做午餐,所以你闭嘴吧。”我小声说。

我拿下来一盒小灯串和挂饰,开始整理。我最爱的装饰是我幼儿园的时候用面做的一颗星星,涂成了蓝色。我最喜欢它,是因为它被咬了一口——我告诉凯蒂它是一块曲奇,她像个曲奇怪一样,直接就咬了一口。然后她哭了,我被批评了,但是被批评也值得。“我们今年要用彩色灯还是白色灯?”我问道。

皮特戳戳我的袜子,用口型说:“宠坏了。”然后他指指我和凯蒂,冲我们俩摆手指。

“白的。”凯蒂说,“更高级一点。”

“拜托,别再做火鸡三明治了!”我喊道。

“但是彩色的有灵动感啊,”乔什反驳道,“而且还有怀旧意义。”

皮特也在,他放学后来我家复习化学,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还在。他和凯蒂在客厅里浏览烹饪书。爸爸在厨房里,听着电台新闻,做明天的午餐。

我翻了个白眼:“乔什,灵动?”然后乔什开始为彩灯辩护,我们俩辩论来辩论去,直到爸爸打断了我们,说直接一半一半吧。这时,我们之间才真的完全感觉正常了,我们又像从前一样拌嘴了。皮特说乔什的那些话都说错了。

圣诞节曲奇策划从十二月一日开始。我们把妈妈的旧食谱和烹饪杂志拿出来,摊开在客厅地板上,放上查理·布朗的圣诞节专辑。我们家里,十二月一日之前都不准放圣诞节音乐。我不记得这是谁立下的规矩,但是我们都遵守着。凯蒂列了一份清单,写着我们肯定要做的曲奇,还有可能要做的曲奇。有几种是每年必做的:爸爸最爱的是核桃弯月,这个肯定得做;糖曲奇是最基本的,肯定得做。思尼克涂鸦曲奇是凯蒂的,玛格特的是糖蜜曲奇,我的则是女牛仔曲奇,白巧克力蔓越莓是乔什的最爱。不过我觉得今年要换换口味,做些不一样的曲奇。不是完全翻新,但至少要换几种。

树很高,几乎快碰到天花板了。我们的灯用完了,于是爸爸出去买灯了。乔什让凯蒂骑在他肩上,把星星挂在树顶上。

***

“我很高兴今年买的树这么高。”我说着,开心地叹了口气,倒在沙发上,仰头看树顶。点亮的圣诞树最温馨了。

外婆赞赏地看看我。“好孩子。”她说。我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好像从前睡不着觉的时候妈妈给我端来一杯晚安茶之后的感觉。后来爸爸给我泡过几次晚安茶,但是跟妈妈的不一样,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他。

又过了一会儿,爸爸去医院上班,凯蒂去邻居家了,因为他们家在用壁炉做烤棉花糖夹心饼干,所以只剩下乔什和我收拾。我在把装饰的钩子分别放回拉链塑料袋里,乔什在把我们没有地方挂的装饰放进一个纸箱里。他把箱子抱起来,撞到了一根树枝,一个玻璃装饰掉了出来,摔碎了。

“不。”我说,“我一点也不会介意。”

乔什叹息一声。

我们三个人中,玛格特肯定是最挑剔的,她对妈妈的记忆非常忠诚。我不是说我就不是那样,只是这些年里,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个人照料我们挺好的。一个年长的女性,她会知道一些事,比如怎样用腮红,怎样靠调情免于被开超速罚单,这种将来会用得到的事。但是这一直没有发生。爸爸有过一些约会,但是他还从没有过稳定的女友,可以带回家来的那种。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种情况让人宽慰,但是我越来越大,不停地想:我也快离开了,只剩下凯蒂跟爸爸,然后就只剩爸爸一个人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

“乔——什。”我说,“那是我在家庭教育课上做的。”

玛格特和我这些年已经深度讨论过这个话题很多次了,大部分时候是在漆黑的深夜里。爸爸要是一定得谈恋爱,我们想让他跟怎样的女人在一起呢?有幽默感、善良……就那些好的品质,还得在面对凯蒂时足够坚定,但又不能对她太严格,摧毁了她身上所有的特别之处。但同时,这个人还不能试图取代妈妈,这是玛格特最坚持的一点。凯蒂需要一个妈妈,但是我们已经足够大了,不需要妈妈的宠溺,她这样说。

“抱歉。”

我们洗完碗之后,外婆问我:“拉拉·琴,你爸要是有女朋友,你会介意吗?”

“没事的,反正也不是我做得最好的,羽毛放太多了。”那是一个透明玻璃球,里面是白色羽毛和白色亮片。

外婆冷冷地瞪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去拿了一把扫帚,回来的时候,他说:“你跟凯文斯基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你知道吗?”

“我有女儿们陪我啊。”爸爸说,尽量显得快活些,而不是紧张得不行。

本来在低头扫玻璃碴的我抬起头来,说:“不,我没有。”

外婆咂咂嘴,说:“男人一个人不行,丹尼。”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像你,你像……像其他女孩在他身边时一样。那不是你,拉拉·琴。”

爸爸红了脸:“嗯……没怎么约。我的工作很忙……”

我恼怒地说:“我跟平时一样。你怎么会了解这些呢,乔什?你都没怎么见过我们相处的样子。”我蹲下去捡一片碎玻璃。

“你最近有没有对象啊?有约会吗?”

“小心点!”乔什说,“来,我来吧。”他在我旁边蹲下,去捡另一片碎片,“哦!”

凯蒂跟我隔着桌子对视,因为我们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自己小心点!”我靠过去,仔细地看他的手指,“流血了吗?”

“那么,丹尼。”外婆开始说。

他摇摇头:“我没事。”然后他又说,“你知道我搞不懂什么吗?”

妈妈去世后,外婆搬过来跟我们住了一小段时间,照顾我们。我们甚至谈了她要不要留下——她觉得爸爸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什么?”

我们围着餐桌坐下,凯蒂的盘子垫确实增添了几分节日气氛。外婆在吃一整堆青豆,我得意扬扬地看了凯蒂一眼:看到没?还是有人喜欢的。

乔什盯着我,他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如果你那么久一直喜欢我,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

后来发现,我把火鸡烤反了。而且,凯蒂不停跟我说什么沙门氏菌,因为她在科学课上看了一个视频,于是我最后烤得太久了。土豆泥做得还不错,但是里面有些部分结块了,因为我煮土豆的时候太着急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我没有准备。我咽了咽口水,说:“你跟玛格特在一起。”

***

“可我不是一直都跟玛格特在一起。你写的那些东西——你在我喜欢她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凯蒂没有被影响到,我又吃了一口青豆,味道确实像橘子腌菜。

我呼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凯蒂站起来,去给爸爸打电话,我喊道:“顺便,你做的火鸡图案不像火鸡,更像是全国广播公司的孔雀标志!”

“有意义。你应该告诉我的,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不,因为我如果没问土豆泥,整顿饭就都毁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的,乔什!”

我瞪了她一眼:“你好好做你的盘子垫就行了。”

“我就是在告诉你,会有所不同!”他朝我走了一步。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忘了买土豆。”凯蒂说着摇了摇头。

我猛地站起来,他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些?我们之间才刚刚恢复正常:“你也太能扯了。你从来都没有那样看过我,从来没有,现在你要编造过去,只是因为我有别人了。”

土豆泥!我惊了一跳,去检查壁橱——我忘记买土豆了。我有牛奶、黄油,甚至还买了玛格特总放在土豆泥上面的小葱。但是我忘记买土豆了。“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家路上买点育空金土豆。”我说着,关上了壁橱门。

“别教导我我是怎么想的。”他生气地说,“你不了解我的所有想法,拉拉·琴。”

“那土豆泥呢?我们还有土豆泥吃吧?”

“我就是知道,我最了解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特别容易预测,你做的所有事都能预料到,太容易了。你现在这么说,只是因为你嫉妒了,而且都不是因为我而嫉妒。你不在乎我跟谁在一起,你只是嫉妒皮特抢走了你的位置。凯蒂现在更喜欢他了。”

“你看到厨房里有花椰菜了吗?”我问道,“没有,这顿饭的绿色蔬菜就是青豆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好吧!”他喊道,“我是嫉妒!你现在开心了吗?”

凯蒂怀疑地说:“好吧,那我们还吃不吃花椰菜砂锅菜了?那个大家会吃的。”

然后他靠过来,吻了我的唇。他闭着眼睛,但我睁着眼。

“因为我想要爵士一些,有创意一些。”我说着,把一罐肉汁倒进汤锅里。

然后我的眼睛也闭上了,只有一秒钟。只有一秒钟,我回应了他的吻。然后我挪开了,我把他推开了。

我发明了一道青豆配橘子皮和莳萝的菜,我是真诚地想做道爵士又有创意的菜。我提名凯蒂做我的试尝师,她吃了一口青豆,说味道像橘子腌菜。“我们不能直接吃青豆砂锅菜,配罐头炸洋葱圈吗?”凯蒂问道。她在给放火鸡的盘子垫剪各种颜色的羽毛。

他得意扬扬地说:“你预测到这个了吗,拉拉·琴?”

感恩节到了,爸爸帮我清理好火鸡,就出门去接外婆了,她住在离我家一小时车程的一个退休老人社区,那儿住着好多韩裔老奶奶。爸爸的妈妈,我们的奶奶,要跟她男朋友的家人过感恩节。我没有意见,因为她对我们家的食物肯定没好话。

我张开嘴,又合上,但是没说出一句话。我扔下扫帚,跑上楼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一路跑到我的卧室,锁上了房门。乔什刚刚吻了我,在我家客厅里。我姐姐几周后就要回家了。我还有个“假装男友”,我刚刚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