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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严重昏迷

“我刚才就觉得你不像是老人的家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女士,烫着一头的卷发,声色俱厉,满眼质疑。

老马最终还是没有瞒住身份。当他要求调取养老院监控录像时,院长终于发难了。

“哎,您别多想,我就是想调一下监控,看看昨天那个交款的人,是开着什么车来的。”老马还在做着抵抗。

“啊,六哥,呵呵,我是楠子。有个事得求你。”林楠掂量了一下说,“是这样,有个私事,想请你帮我给一个手机定个位置,嗯嗯,放心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林楠很少通过正当关系求人办私事,特别是这种给人家找雷的敏感事情。但为了师傅,破例犯戒也没办法。

“不对,你别以为可以骗得了我们。”院长否定了他的谎言。“你要是再不说我们就报警了,小王,把保卫部的保安叫过来。”院长发号施令。

他默默地走出了房门,在楼道的电梯口点燃了一支烟。犹豫了良久,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哎,您别这样啊。”老马不是怕她报警,而是怕她打草惊蛇,坏了自己的大事。

“肏!”林楠咬牙。师傅啊,你不会这么扛不起事儿吧。林楠想。

“我一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院长指着老马那身皱皱巴巴的汗衫,语言开始刻薄。“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冒充老人的家属,为的却是谋财害命。今天你还别走了,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女人发起狂来比男人要厉害得多。

“嗯,出来了。”马刚低头。“肝癌晚期,已经转移,做不了手术了。”马刚带着哭腔说。

老马还想解释,但门突然开了,四五个保安呼啦一下就把他团团围住。

“嗯,我也给他打电话了,就是不接。”林楠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在这儿守着,如果师傅回来了就马上告诉我,我再去想想办法。”林楠转身就走。“哎,刚子。”林楠停了下来。“那个……师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林楠犹豫了一下问。

“快!马上报警!就说咱们养老院来了一个诈骗犯,保安,看住他,别让他跑了。”院长振臂一挥,保安齐刷刷地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林哥,我爸他……他……”马刚一连几个他,说不出下文。马刚比林楠嫩多了。

“哎!放手,你们放手!”老马也急了,他努力挣扎,想要脱身。保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壮小伙,哪里会管他的辩解。老马被几个小伙子扭住胳膊,眼前一阵恍惚,他想要挣扎、想要摆脱,但力不从心。腹部的胀痛针刺一般,迅速延伸到胸腔和背部,汗水一下涌上了他的额头。

“怎么回事?我师傅呢?”林楠问马刚。

“放手!我是警察!”老马大喊。

林楠也急了。他正好在附近办事,十分钟不到就开车赶到了。

“别听他的,一会儿警察就来!”院长不屑再去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按照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回忆和相关记录的还原,每年给老人送钱的人大都不一样,而最近的两次登记,一个叫秦岭,一个叫郝静。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老马仿佛回到了破案生活。

“放手!我告诉你们,我是警察!”屋里的喊叫还在持续。院长没走出多远又听见几个保安喊起来。“院长,他……他晕倒了……”院长一惊,转身返了回来。

收据上签的名字是郝静。郝静是谁?老马再次陷入沉思。

110警车和120急救车都停在夕阳漫山养老院的门前。林楠和马刚开车过来的时候,老马已经被抬上了急救车。马刚跑过来满眼是泪。“爸,您这是怎么了?别想不开啊!”

“那个女孩高高瘦瘦的,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头发,穿一件粉红色上衣,蓝色的裙子。”工作人员描述着。“她来了之后也没多说话,就说给老太太续存明年的十万元,之后我让她登记一下姓名,她就签了一个名字,也没留下电话。”工作人员指着前台登记本让老马看。“我给她开了收据。”

老马的意识还很模糊,看马刚来了,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呵呵,不是不是,我是着急的,想看看是家里的哪个人。”老马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爸,您别担心,这病没事,咱好好治,一定能行。”马刚竭力去安慰老马,殊不知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呵呵,我怎么听着像警察问犯人。”工作人员笑。

林楠也跑过来。“师傅,怎么回事?”林楠问。

“哦,就是身高、身材、口音、头发长短等基本情况,还有有什么特殊的特征?”老马解释。

“监控……录像……”老马有气无力地说。

“啊?体貌特征?”工作人员显然没有听过这样的提问。

“懂了,您别管了。”林楠听师傅说起过这个案子,也发现了那本案卷的丢失,警察的敏感让他马上意识到了老马来这里的原因。

“什么?女孩……”老马彻底蒙了。“体貌特征什么样?”老马问的有点专业。

“就是他,冒充警察的骗子。我们根本没把他怎么样,他就晕倒了。”一旁的院长极力向另外几个警察解释着。

“是个女孩,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工作人员说。

“哎,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您是这个人的家属吗?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说,语言客气但语气强硬。

“来交款的人长什么样?”老马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我是市局经侦总队的。”林楠表情严肃冷峻,从包里拿出工作证。

老马气得想拍桌子,太他妈寸了!按照前台的登记,老人明年的费用竟是在昨天交纳的。老马欲哭无泪,跳楼的心都有。等了二十年的线索啊,怎么就仅仅差了一天,不对!按照登记的时间来看,仅仅差了不到20个小时。

派出所的几个民警一愣,都站直了身体。

林楠!只有找他了。马刚拨打起他的号码。

“我们现在在办一个重案,这个人是我的同事。您,现在跟我走一趟。”林楠用手指着民警身后的表情惊愕的院长,语言客气但语气强硬。

马刚急疯了,他反反复复在肿瘤医院找了几趟,还是没有发现老马的身影,急得他坐立不安、原地打转。父亲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他?马刚不敢再往下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