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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求贤才绞尽脑汁

小安子以为他饿了,就给盛了一碗,谁知疯老头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给我尝尝呗?”疯老头说道。

疯老头不说话,看了一遍调料罐,抓起一点点放在自己碗里,筷子一搅,递给小安子。小安子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吃了一口自己锅里做的:“怪了,都一样的调料差哪儿呢?”

疯老头在后厨没事就溜达,东看看西看看,非要说栓柱炒的菜缺地气,还给锅里抓了把土,栓柱一生气,菜也不炒了,硬把小安子推上了灶。小安子从没上过灶,战战兢兢正炒着菜,疯老头又来了,看了半天,点点头,把小安子吓够呛,生怕他再给抓把土。

疯老头嘿嘿一笑:“七分味道靠高汤,三分颜色要保全,一盐二酱三调色,成败还需看火功。”

栾学堂找了个大夫,给疯老头治病,但疯老头依旧疯疯癫癫。通过几天的观察,栾学堂发现这疯老头的技术还在,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关雅丽想了想,告诉厨房的人:“大家听着,从今天开始老前辈就在后厨,大家留心他做什么,只要不放火点房子就由着他。说不定他会指点大家一二,如果他开口,大家一定要用心记,回头告诉我。还有,你们要想办法问出来老前辈叫什么名字。”

小安子:“老前辈,您念叨的什么啊?”

徐永海:“你还惦记那个疯子?一个厨艺大赛,我看把咱们都逼疯了。我去前堂看看,这厨艺大赛,我也帮不上忙。”

疯老头正色道:“什么前辈?我是大名鼎鼎的康远桥!宫里行走的太监宫女哪个不知道我?”

栾学堂:“得了,现在这些烦事都放一放,一切为了厨师大赛,我带老前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治好。”

这个名字令栾学堂和关雅丽大吃一惊。

“天知道!”武兴璋撇了撇嘴说。

来到后厨,康远桥已经在展示刀功了,单手切的土豆丝跟头发一样细,十分均匀。

栾学堂:“陈二哥对鱼头孙没什么吧?”

小安子傻眼了:“妈呀,我切了二十年了,也没见过这个啊。”

武兴璋:“别别别,大哥我求你了,别的事好说,这男女之事,咋说啊?”

栾学堂与关雅丽面面相觑:“康前辈果然御厨出身,不同凡响。请康师傅上灶露一手如何?”

徐永海:“这不胡闹嘛!我去跟老四说说。”

康远桥:“你们不敢吃!”

武兴璋:“回头你看老四看鱼头孙的眼神就知道了。”

栾学堂:“只要康前辈做,我就吃。”

栾学堂一愣:“有这事?”

不一会,康远桥一道菜出锅,是最家常的锅包肉。

武兴璋:“程老四为什么非要支持老五把店里变成大饭铺子?还不是想表现表现,惦记着副经理的位置,现在又看上鱼头孙了,二哥跟鱼头孙走得近,他能不红眼吗?”

大家纷纷动筷子,但吃了以后一个个脸都变了,继而全吐了。

徐永海:“你瞎嘟囔什么?”

武兴璋:“这是啥啊,苦死了!”

武兴璋叹了口气:“唉,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康师傅哈哈大笑:“你们不会吃,你们不会吃……”

程金堂不满:“得,你们都为了厨师大赛。”说完气呼呼地出去了。

武兴璋:“疯子,真是个疯子!”

栾学堂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怎么说着说着咱自己哥几个还吵起来了!四哥,一切都是为了这次厨艺大赛。”

本以为请来个厨神,这下大伙都失望了,旁边的武兴官却偷偷笑着。

陈焕章反驳道:“你这话我不爱听,鱼头孙的菜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手艺,跟男女没关系!”

栾学堂在油灯前沉思着。关雅丽走了进来:“学堂,睡吧。”

程金堂:“我觉得比赛这事,只要鱼头孙一上场,准保让大家笑掉大牙,哪有女人当大厨的?大饭庄,女人是不能进后厨的!咱丰泽园已经开了先例也就罢了,还真要上台面?”

栾学堂:“你们去八大处烧香,知道了康远桥,这是菩萨保佑咱给咱送来了一位御厨啊,可怎么偏偏就是疯的?哎……难道真的没办法吗?”

陈焕章脸红了:“老四,你这不是冤枉人吗?”

关雅丽:“是啊,眼瞅着的人才。”

程金堂:“我看二哥是成心想借机会跟鱼头孙凑近乎。”

栾学堂:“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到底怎么疯的?”

栾学堂:“四哥,他们去也没什么啊?”

关雅丽:“别猜了,明天我找人去问问。”

程金堂不满:“你去也成,她去也成,怎么非得你们俩去?”

关雅丽本来是满清贵族出身,打听个御厨的事儿还是非常容易的,走了一趟和硕郑亲王府,就打听了个明明白白。原来这位康师傅年轻时候在宫里是个爱折腾的主儿,做什么菜都要讲究创新,做了一道谁也没见过的菜给老佛爷吃,老佛爷不对口,这家伙却说老佛爷不会吃。那还了得,被打了一顿板子扔到内务府大牢关了六七年,人也就疯了。

陈焕章沉思着:“曾念安凭借一道葱烧海参打败京城无数大厨。海鲜类,我们就没什么好准备的。在河鱼类,我想和鱼头孙一起研究做鱼的办法,这次出去我发现溪水里的鱼,比市面上的鱼鲜多了,我想跟鱼头孙到郊外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鱼。这些天,店里就交给小安子了。”

栾学堂:“这说来说去,还是没办法治啊!”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徐永海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位老前辈是指望不上了。

关雅丽:“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成不成。”

疯老头看了看大家,突然蹲在墙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着,夺门而出。

关雅丽的方法其实也特简单,在中南海找了个大殿,自己扮作老佛爷,又找了几个认识的亲王,准备假传圣旨。其他人也都扮上了,小赖子穿了个二品大员的朝服。

关雅丽:“老前辈,真的是民国,您看,现在都没人留辫子了。”

小安子带着康远桥一进大殿,康远桥还真以为老佛爷召见他呢,立马跪在地上:“奴才拜见老佛爷。”

疯老头止住哭声瞪着栾学堂:“骗人,皇上还在,皇上还在!”

关雅丽:“康远桥,你可知罪?”

栾学堂:“前辈,现在是民国了,没皇上了。您如果愿意出山,酬金肯定不是问题。”

康远桥:“奴才知罪。”

关雅丽赶紧倒酒,不想那疯老头一把抢过酒壶嘴对嘴就喝,喝了几口又开始哇哇大哭:“老佛爷我有罪啊……”

关雅丽看了看郑亲王。郑亲王昭煦走上一步:“康远桥,接旨。”

疯老头眼神凌乱:“老佛爷我有罪啊!皇上,我有罪啊!酒……”

康远桥:“奴才在。”

栾学堂:“这家丰泽园饭庄,是我们兄弟们开的,我是掌柜,我叫栾学堂,想请您出山,重掌大勺,不知道老前辈意下如何?”

昭煦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大内御膳房御厨康远桥心有悔意,已经知错,特赦免康远桥无罪。钦此!”

“嗯嗯。”疯老头一边吃一边胡乱答应着。

康远桥赶紧磕头:“谢太皇太后不杀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吃得差不多了,栾学堂问:“老前辈,吃得还可口?”

假圣旨传完,康远桥神志清醒了许多,回来就做了一道豆腐羹,谁曾想大家一吃,随即就吐了,武兴璋:“我说康师傅,这什么味儿啊?你是不是还捉弄我们呢?”

回到丰泽园,栾学堂给疯老头准备了一桌酒菜,疯老头也不客气,一顿胡吃海塞。

关雅丽也吐掉:“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拦住他。”关雅丽赶紧喊,武兴璋和小赖子追了出去。

栾学堂强忍着没吐,咽了下去。

疯老头突然坐了起来:“你来抓我?庞公公都说没事了,你们怎么还要杀我?”跳起来就往外跑。

陈焕章皱着眉头:“康前辈,您的调料放是不是得有问题啊?”

栾学堂蹲下:“老伯,我是丰泽园的掌柜,我叫栾学堂,您能不能跟我进城啊?我找大夫给您看病。您教教我们怎么做菜。”

康远桥过来亲自品尝,疑惑地看着几个人:“挺好啊,你们不会吃!”说完,哼了一声出去了。武兴官看着这一切,偷偷溜了出去。

栾学堂也吃了一口,关雅丽与鱼头孙皱着眉头舔了舔汁。

汪德甫跟曾念安商议比赛的事儿,厉秋辰走了进来。

陈焕章:“就这汁儿,再给我十年我也做不出来。”

汪德甫:“厨艺大赛眼瞅着开始了,不在店里忙活又干什么去了?”

关雅丽:“怎么了?”

厉秋辰:“干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给你打听丰泽园的动向去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小赖子上去就要打,陈焕章拦住,拿过筷子吃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吐出石子:“高人,真是高人!”

汪德甫听厉秋辰说完情况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你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全了?不过这康远桥做不了菜,要是教陈焕章几手,咱也受不了啊!”

疯老头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哈哈,让你们馋……哈哈……”

厉秋辰:“临阵磨枪,晚了。还有件事,也是老天保佑咱,陈焕章跟那个鱼头孙去密云弄了一条鱼,嘿嘿,回来就死了。”

小赖子笑笑:“那是,我先吃。”说着,夹起一筷子就吃,但立马就吐了出来,“石子?我的牙!疼死我了……你这不害人吗?”

汪德甫:“可见小栾子他们一直憋着劲儿跟咱叫板呢,咱不能大意了。”

栾学堂:“嘿,要说吃这个,我跟小赖子不嫌弃。”

曾念安:“掌柜的,其实咱也没有必要担心,三种菜目比赛,咱们海参必胜。陈焕章搞的那个密云泉水鱼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头大身小,长有四个鼻孔的那一种,味道倒是极其鲜美,但这鱼很怪,在阴暗处游动,不能见光,离开活的泉水两个时辰就必死无疑。这样算下来,我们有两局必胜,这康远桥做不了菜,就算他能做,我们三局两胜,也是必胜无疑!”

“吃啊吃啊,我新研究出来的。”疯老头儿让着众人。

厉秋辰:“姐夫,现在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看着满是灰尘的盘子,谁也没胃口。

汪德甫笑了:“好!我就等着曾师傅旗开得胜!”

鱼头孙嘀咕着:“他到底傻不傻?”

伙计们都散了,小安子一个人在擦灶台。康远桥坐在桌子边,盯着自己做的豆腐羹。

疯老头突然乐了:“都饿了吧,吃菜,吃菜。”

小安子过来坐下:“康前辈,您怎么还不休息啊?”

栾学堂连忙赔不是:“老伯,对不住,对不住。”

康远桥:“小安子,你尝尝。”

疯老头突然站起来,抓着武兴璋的脖领子:“你吵到我的菜了,你瞎嚷嚷什么,你赔我菜,赔我菜……”

小安子:“再尝不还是那个味儿?”

武兴璋:“得,真是疯子。”

康远桥坚持道:“尝尝。”

“菜啊,还睡着呢……一会儿就睡醒了哈。”疯老头神神秘秘地说。

小安子无奈,吃了一口,一下子呆了:“真好吃!”

栾学堂看看左右:“谁啊?”

康远桥:“嘿嘿,我告诉你啊,这道菜我加了点调料,刚出锅的时候不好吃,可等凉了,调料沉下来,就好吃了。”

疯老头做了噤声的动作:“嘘……别吓着它。”

小安子:“那这道菜……得凉着吃?”

栾学堂走上前:“老伯,老伯?”

“我发明的,怎么样?”康远桥得意地说。

小赖子:“我的妈啊,狗剩儿哥,这还不如咱当年呢。”

“厉害!”小安子说,“可是康前辈,您这么做菜,客人不都饿死了?”

这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抱着一堆木柴从后面进来,看了看大家,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蹲下加火。

康远桥一板脸:“我做菜,饿死也得等着!”

武兴璋看了看锅里的东西:“这炒的是啥啊?”

小安子:“掌柜的可指望您在厨师大赛上帮咱济丰楼露脸呢。”

庙里的神像已经没了,地上铺了一个席子,上面有一床满是油污的破被褥,一个锅台里面正在炒着菜。桌子上、神龛上有几只鸡在走动。

康远桥一听来了兴趣:“厨师大赛?比厨艺?”

“请问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栾学堂站在门口问了半天,任何回应都没有。鱼头孙等得不耐烦,径直走了进去,大家在后面依次进来。

小安子:“可不是,三天后就开始了。到现在我们丰泽园连赢的把握都没有。”

陈焕章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康远桥一拍桌子:“有我康远桥在,我不拿第一谁敢拿!”

这确实是一间破庙,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一股熟悉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小安子:“我知道您本事大,您那刀工我就练不出来。可您也得露两手让掌柜的看看不是。”

栾学堂带着众人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在西山不远处的一个破庙里住着一个老头。

康远桥一仰头:“他们不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