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正常办案。”
“那个要夺走你一切的体制,她也是其中一分子,这不用我提醒你吧?”
“没错,但是她办案的方向有点问题,不是吗?”
“她是我原来的搭档。突然袭击克罗宁就等于突然袭击了她。”
“这种事在所难免。”
“什么意思?”哈勒问道。
“算我拜托你,不要告诉她。至少现在还不行。等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所有的推理都得到证实了再说。别让洛杉矶警察局有机会倒打一耙。”
“我得找个时候把这事跟索托说一下。”博斯自言自语道。
“好吧,我可以等,但她不是那种人。如果把情况跟她讲清楚,我们都不用自己去调查克罗宁、斯潘塞或者博德斯,她就替我们查清楚了。”
哈勒点点头,两人等待着。
“唉,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斯潘塞正跟一个女人说话,”博斯对哈勒说,“西斯科正想办法拍视频。”
这时,二人的手机同时振动起来,是西斯科发来的视频。二人各自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视频画面有些摇晃,摄像头扫过书店停车场里的一排车辆。画外音是西斯科假装打电话的声音,这样是为了标记录像的时间和地点。
博斯挂断了电话。西斯科说的那个办法他知道:先打开手机应用开始录像,然后把手机举到耳朵边上装作打电话,从目标人物的车前经过。他的手机摄像头最好可以对准那个开车的女人。
“嘿,我在弗罗曼,就是帕萨迪纳的那家书店。现在是周三晚上八点,我要在这儿待一会儿。给我打回来……”
“去吧。”
伴随着西斯科说话的声音,画面经过一排停着的车辆,最终对准了其中一辆。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驾驶员位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她侧脸对着镜头,扭头转向打开的车窗,对停在旁边车里的人说话。西斯科走过这辆车时明智地停止了“打电话”的表演,视频因此记录下车中二人对话的只言片语——另外一辆车里的人虽然在视频上看不到,但根据西斯科的介绍,应该就是斯潘塞。
“我试试。我可以装作打着电话经过,偷拍一段视频。一会儿发给你们。”
“你反应过激了,”女人说,“不会有事的。”
“你能悄悄拍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吗?我跟哈勒在一起,他可能认识那个女的。”
“我可告诉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没事。”另外一辆车里的男人说。
“不是,是一辆有刮痕的普锐斯。”
走出两辆车几步远时,西斯科的脸出现在镜头中。
“看着像新车吗?”
“我是丹尼斯·沃伊切霍夫斯基,加州私人调查员,证件号02602。录像到此结束。拜拜。”
“不认识。经销商栏一片空白,她的车牌我查不出来。”
视频看完了,博斯满怀期待地看着哈勒。
“那个女的是谁?”
“视频角度不太好,而且我上一次看见凯茜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哈勒说。
“老城边上的一家大型书店,停车场挺大的。他们俩车窗挨车窗地停在一起,跟警察一样。”
他重放了一遍视频,在某个时刻暂停后放大图像,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
“弗罗曼?”
“如何?”博斯忍不住问道。
“他开车乱转了一个小时才确信没有尾巴跟着,”西斯科说,“然后他去了帕萨迪纳,在弗罗曼的停车场见了个人——一个女的。”
“没错,”哈勒说,“我非常确定就是她。凯瑟琳·克罗宁。”
“情况怎么样?”博斯问。
博斯马上拨通了西斯科的电话。
博斯拨通了电话,西斯科低声回答。
“是她吗?”西斯科问道。
“我把西斯科给忘了,”他说,“他现在盯着斯潘塞呢。”
“就是她,凯瑟琳·克罗宁。你干得非常好,西斯科。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博斯点点头,这个方案确实可能更好一些。但是提到与斯潘塞对质,博斯突然想起斯潘塞正处于他的监控之下。他赶忙掏出了手机。
“就这样让他走了?”
“可以一试,但是万一他执迷不悟,我们就等于把优势拱手让给兰斯·克罗宁。与其那样,我更倾向于在听证会上突然袭击。”
“嗯,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需要的,不能打草惊蛇。”
“那我们就应该主攻他,跟他当面对质,给他看那段录像。在下周听证会之前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明白。你告诉米克我明天早上去找他。”
“我知道,我只是向你说明事实以及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方向。斯潘塞不过是鬼迷心窍,受人利用。”
“好的。”
“斯潘塞才不是什么被害者。他也参与了这次陷害我的计划,往我身上泼脏水。”
博斯挂断电话,看着哈勒。哈勒满脸笑容。
“我估计,斯潘塞一旦发现这一切都已经败露,就会跟我们达成交易,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如果他这次选对了律师,没准还能以被害者的身份逃过这一劫。给坏蛋辩护的律师,大家都喜欢。地方检察官二话不说就会为了掌握克罗宁夫妇的违法证据而放了斯潘塞。”
“这件事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可以吗?”博斯问,“就像我说的,接下来我要忙一阵子,少则几天,所以暂时顾不上。”
“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我们还得查实。”博斯说。
“我没问题,但是警局那边的事你非去不可吗?”哈勒说,“你在那边就是个兼职的,担子不能交给别人吗?”
“她说:‘十分抱歉,朋友,不过明年气球就要爆炸了,那样你就彻底完了。’”哈勒说,“‘这样吧,我把你介绍给我的老公,也是我的合伙人。他也许有办法能在七月份之前搞定你需要的钱。’她给二人做了引见,兰斯告诉斯潘塞,在他上班的那个大仓库里有这样一个密封的箱子,他只需要想办法把一些东西塞进那个箱子里就能高枕无忧。斯潘塞这样的人十有八九会在工作不忙的时候聚在一起讨论怎么钻制度的空子。如今,同事之间的闲聊付诸实践,成了斯潘塞脱离困境的救命稻草。”
博斯想了想。他满脑子都是小若泽·埃斯基韦尔倒在后门过道上的场景。
吃完炖牛肉和炒饭,博斯和哈勒试图还原整个事件经过。他们都认为这一切很可能始于没钱还债,也没法卖房的斯潘塞,前去求助那位曾经撮合他与薇蕾金融交易的律师——凯茜·克罗宁,旧姓泽尔登。
“不行,”他回答道,“这件事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