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美却面无表情地把钻戒递回到莫小莉手中，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的因子，砰地进屋把门关上了，留下客厅中三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不是被找护手霜的莫小美翻到，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回家后竟然没有把戒指拿出来好好欣赏一番。母亲马格格看到戒指时，像所有被求婚的女性一样，两眼发光，对着灯光照了很久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畅想着如何把宝贝闺女风光地嫁出去，把属于婚庆公司职责范畴的事情都列了出来，莫大拿在一旁如常地美滋滋。
“让我考虑考虑。”——原本莫小莉是要重新思考自己对胡帅的感情，是否真的浓到了几十年后变成亲人也无所谓的地步，但她没料到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喜欢上了自己准老公这件事。
“让我考虑考虑。”莫小莉收下戒指，说出了这句话。
莫小美伸出蒙在被子里的小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她就再提不起力气来责骂小美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回来的路上，莫小莉都在认真考虑胡帅的求婚。从她和胡帅在一起两年多的经验来看，她仔细甄别过了，胡帅真诚的眼神不是演出来的，他说愿意克服婚姻恐惧症，因为不能失去自己。但她很懊恼，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自己不仅没有小鹿乱撞的激动，反而生出了一丝对不起胡帅的心理。对于没有欣喜若狂地立即答应求婚，她从胡帅的反应中看出了疑惑——对莫小莉前后行为不一致的疑惑。
小美的话质朴又圆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看见你们在一起，我是既羡慕又妒忌，为什么你处处都比我优秀，什么都比我好。姐，我是不愿意说出来的，说出来真的很丢脸。”
3
小美从出生就开始丢脸，是个违反政策的二胎。违反政策先不提，她被莫家寄予了厚望，莫奶奶做梦都想抱孙子，结果出来又是个闺女。小美只好被寄养在姑姑家，一直到六岁。有家不能归，有父母没法认，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比她丢脸的吗？所以莫小莉从马格格那儿接收到了求救信号，从小美六岁回家后，她就和全家人一起疼她，试图把她以前遗失掉的都弥补回来。但不管对小美怎么好，那件事始终还是会梗在大家的心中，一旦有什么事发生，它都是万金油，大家都默认要把天平的指针偏向小美。譬如现在的胡帅，就是天平上小美那边的砝码了。
毕玉凤则是冷笑了一下，继续坐在饭桌旁自在地吃着。看吧，艾娇娇一家子都跟她一样，是个金贵的，该吃饭时不来，迟到了一小时还得让他们也跟着饿着才舒心，都是谁惯的毛病！既然人都走了，这么贵的菜可不能浪费了。旁边的宫主也是个有吃不愁的，她还沉浸在刚才饭店的浪漫求婚画面中，虽然那位帅哥只给了她一个背影，但不妨碍她自行想象其他内容。
“怎么办？”莫小莉坐在宫喜小区楼下的长凳上，愁眉苦脸。
宫有财慌乱中不忘拿纸巾擦了一下满嘴的油，跟宫喜一起在后面追着：“亲家姐，别走啊，咱再开一桌，咱不跟娘们一般见识，我单独请你，你爱怎么点，什么时候上菜，都你说了算，好吗？”
宫喜从饭店骑着小电动车去追艾娇娇的车，马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自然没追上，灰扑扑地在家受训了半天，艾娇娇倒又主动找过来，把他拉出去闹了一通。
许阿娣满心的怨气几乎要发作，拉着艾娇娇转身就走：“你们这种重视的态度，我可算是见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说歹说送走艾娇娇，就见莫小莉等在家楼下。
可惜这都是后话了，艾娇娇的车停在饭店外面，她接起宫喜打来的第四个催促电话，马上移交给了许阿娣。许阿娣一本正经地解释她们正堵在路上，又“善解人意”地让宫喜先点菜。装腔作势一阵后，离预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当她们气势凌人地到饭店时，看见的是满桌菜都已经开动，宫家四口塞得满嘴。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定时，那么一定能看见许阿娣头上冒出的火光。
听完莫小莉诉说的前因后果，宫喜安慰她：“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依我看呀，你妹就是瞎闹，像她那样的年轻女孩，一会儿风一会儿雨，懂什么爱情啊？今天可以喜欢上这个，明天可以喜欢上那个。不就因为你男朋友长得帅了点吗，遇上一个更帅的，她就忘了这个胡帅是谁了。再说了，就算她是真喜欢，你能让吗？不能呀！爱情是可以让来让去的吗？又不是物件！你想让，胡帅喜欢的还是你，而不是你妹，不一样成不了事吗？”
艾娇娇不会想到自己要去吃的这顿饭，是破坏了前夫的绯闻女友的求婚换来的，否则现在优哉游哉的许阿娣不可能还有闲心来教育她要拿乔，说什么作为有资格拒绝复婚的一方，就该让宫喜一家子在饭店里心甘情愿地等着。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冲到现场，把宫喜捉回来，复婚事小，解决了潜在小三才是王道。
这些道理，莫小莉不是不懂，这要是外人就快刀斩乱麻，由着性子来就行了，可自己的亲妹妹，顾忌太多了。
那个承载了巨大意义的丝绒小盒被烦躁不安的胡帅遗忘在饭桌上，遭遇颇像莫小莉曾经想结婚的愿景。
宫喜觉得莫小莉这种小年轻就是情商太低，搞不清楚事情的关键点，关键是胡帅喜欢谁啊。胡帅再帅，也不是限量的名牌包包，谁钱多抢得到就是谁的。但像他这种知道关键点，又没法解决的，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等着看浪漫场景的服务员们有些失望，不满地看了一眼搅局的宫喜，就做鸟兽散了。
刚才艾娇娇找他来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要搬回家住，因为房子是她的！
精心安排的求婚被打断，胡帅完全看在莫小莉的面子上，为了让这个明显的伪情敌赶紧与前妻和好，少来骚扰他的莫小莉，百般不乐意地从他已经包场的饭店里让出了一桌给宫喜。
离婚时她干吗去了，一声不吭地也不知住在哪里，现在他爸妈来了，她就要回来宣布主权？
宫喜急得拍脑门：“哎呀，我今天怎么总碰上着急的事！胡帅，我跟莫小莉同志的清白关系，多得是时间验证。我来打扰你们吃饭，真是遇上急事了。你知道，这餐馆上海菜做得好，对我丈母娘的口味，六点钟，我爸妈和我丈母娘、我老婆，都会到这吃饭。你帮大哥一个忙，给我们匀一桌好吗？”
拥有另一处房子主权的梁博倒像个小丑，跳梁的那种。许阿娣来京，他可逮着艾娇娇单身的正式机会伴她左右了，本着要在女方家人面前重塑自己好形象的打算，他把自己空闲的那套房子狠狠收拾了一番，让艾娇娇住进去，还特地去机场接许阿娣。谁知今晚想来一探闺房，被不知情的两人当闯入的贼一通好打，如果不是他喊得快，估计警察这会儿已经上门了。
宫喜只好看向莫小莉，希望她能帮忙解释一下。莫小莉也很无奈，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被胡帅突然求婚的震惊中。
刚躲避完挨打，这会儿又看着许阿娣不待见的眼神，梁博觉得真是头大。从前这位姐姐就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追艾娇娇没追到，难不成要一直守身？就不允许人家心里默默爱着吗？那天去机场，他想表表衷肠，谁知许阿娣在机场高速的路上就使诈把他丢下了车。他真是不明白，宫喜就那么好吗，连许阿娣这个外人也被蒙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是跪在地上的胡帅，他脸色阴沉地站起来，扭头就有要挥拳相向的冲动：“怎么去哪都能碰到你。你是不是真想对小莉纠缠不放？你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年纪，什么条件了吗？做人还是该有点自知之明的吧？”
“姐，我这么多年来虽然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只爱过娇娇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艾娇娇一个人。”话虽肉麻，但有机会不说岂不是浪费？
但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要怎么回答，就见宫喜从旁边杀出来，一脸焦急：“打扰一下啊，我跟你们商量个事行吗？”
艾娇娇和许阿娣都愣了，不过许阿娣反应快，一句话封住了梁博的口：“梁博你给我听好了，我女儿是离婚了，可说不准明天就会复婚。再说，就算娇娇要再婚，也不可能是跟你。”
这个场景莫小莉憧憬过很多次，胡帅单膝跪地向她求婚，手上拿着丝绒小盒。她应该会双眼盈满泪水，小鹿乱撞，也深深地吸一口气，上前拥住胡帅，带着少女的羞涩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愿意”。
梁博后槽牙磨了一下，咬紧了一秒，没有反驳一句话。
这一边莫小莉的内心正在纠结，虽然身为富二代的女友，胡帅给过她很多惊喜，但这次的不在她预料范围内。此时偌大的饭店里，单膝跪地的胡帅正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周围一些羡慕不已的服务员躲在暗处窃窃私语，这样的场景，真是让男人嫉妒女人艳羡，但莫小莉脑中一片空白。
4
毕玉凤半天没吱声，琢磨了一下老伴儿的话，觉得可行，脸色也好了一些，随便拣了件外套，准备奔赴策划行动的现场。
一大清早，胡帅稀罕地张开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味着莫小莉昨天的那句话。有什么好考虑的，之前逼婚的是她莫小莉，以及莫小莉全家。莫大拿倒是没说过一句催他求婚的话，但每次见到莫大拿笑眯眯的表情，他直觉那笑容背后不可能是表面见到的那么简单。现在他终于鼓起勇气付诸了行动，怎么就得到个那样的反应？
宫喜是他儿子他能不了解吗，有眼珠儿的人都看得出，宫喜是绝对的好老公，老婆指东可不敢往西，就是事业运差了点，瞅这几年艾娇娇事业如鱼得水的，宫喜势头是弱了点。不管出现了什么状况，宁拆一座庙也不毁一桩婚，必须先调解啊，解决了外部矛盾，先把儿媳哄回来，再来解决内部矛盾啊。否则大家都这个岁数了，宫喜上不上、下不下的，孙儿这么小就没有个完整的家，总也不是个事啊。
百思不得其解。
说着他脱下西服，坐在毕玉凤身边，先降火，再摆理。
从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手机里是否有莫小莉的短信、电话，结果什么都没有。等了好半天，手机短信终于响了，莫小莉让他去接她！
宫有财不愧是在居委会做过调解工作的，虽然就干了那么几天，但实战经验让他收获颇多。刚才当着亲家姐那一句纯属失误，安慰自家老伴儿还是不会出错的：“老毕，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摁不住火呢？就你这一吵吵，本来不想离婚的，火越蹿越猛，转头就得离了！这样能行吗？要冷静，要讲策略，我跟你说，策略是非常重要的……”
她答应了！
宫有财送走了亲家“姐”，站在镜子前左摇右晃地试衣服。毕玉凤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中还在对刚才自己处于下风，老伴儿完全没给自己提气而闷闷不乐，见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西服，脸色更差了：“不就吃个饭？整得跟会见多大领导似的。”
胡帅从床上弹起来，湿手抓了两把头发就直奔楼下，发动他那炫酷的法拉利，急忙赶去莫小莉家楼下。意外的是，到了楼下，拉开车门闪进来的是莫小美。
2
莫小美不等胡帅开口，自己先说了：“我快迟到了，我姐让你先送我，再回来接她。”
见不着灯灯，现在谈也于事无补。在几乎要打起来的场面中，宫有财躲避着毕玉凤要将他置于死地的眼神，自作主张地定了晚上谈判的地点——许阿娣喜欢的上海菜馆。
胡帅疑惑地看着小美，不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拿起手机就要打给小莉。小美横过来夺走手机，一脸耍赖地说：“你是不是不听我姐的话？你开不开车啊？”
宫有财后悔不已，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又引爆了炸弹。许阿娣以风卷残云之势踹开卧室大门，想要把灯灯拽出来带走。好在灯灯在学校，宫有财才有机会弥补之前自己的过失：“您看这样行吗？晚上，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一呢，算我们跟您赔个不是，这二呢，咱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喜子和娇娇离婚这事，好不好？”
他只好先发动车子，一边要过手机继续拨打。莫小美右手撑在车窗边，无暇欣赏车外的风景，只是担心自己的行为如果被姐姐知道，姐姐会不会伤心。为了开始追求胡帅，她趁姐姐洗漱的时候，偷用姐姐的手机叫来了胡帅。她为自己的行为找好了借口，如果胡帅接受她，那肯定是个烂人，不值得姐姐嫁；如果姐姐真的爱胡帅，那钻戒一定早就戴到手上美着了，为什么没戴？肯定是犹豫了啊。
寂静了三秒后，随着许阿娣夸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叫声也一并传入宫有财的耳朵里：“什么？宫喜，你跟艾娇娇离婚，房子和灯灯都给了你？”
胡帅在红灯前停下，打了莫小莉电话，提示已关机，他推了推莫小美，问：“你姐人呢，怎么关机了？”
客厅里瞬间寂静了，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到了。
小美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难道你就想不明白吗？我姐心里有人了，她不愿意跟你结婚，她没有戴上那戒指，她拒绝你了！”
这一场离婚后的双方谈判，在基本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可惜，这个“基本”大概只持续了五分钟，结束在许阿娣喝红茶需要加牛奶、毕玉凤把牛奶拍许阿娣身上的那一刹那。后面的场景，就成了大母鸡毕玉凤为了保护小鸡崽宫喜的一切权利，火力全开地跟许阿娣辩论起来，其中宫家还有二辩手宫主。在如此热烈的枪林弹雨中，想当和事佬的宫有财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干瞪着眼在一旁着急。好容易等到宫主被宫喜推进卧室关上门，在两个女人同时歇下来喘气的短暂空当，宫有财终于找到机会，开腔了：“我说句公道话，娇娇是个好媳妇儿，离婚这么大的事，搁哪个女人不得大吵大闹，争个啥图个啥的。人家娇娇这事就做得敞亮，把房子和灯灯都留给了喜子。这事吧，我真挺感激亲家的，是你们教育得好啊——”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响彻云霄。
宫喜四处求救，离婚的事他还没说呢，到底哪里走漏了风声。求救的目光碰触到宫主，只见她比画着，一会儿画框，一会儿指卧室。宫喜恍然大悟，离婚证被发现了！垂下头，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离婚后，宫喜的日子更难过了。
许阿娣正站在宫喜家门前，把门拍得地动山摇，吓得宫喜手忙脚乱地把钥匙掏出来，顶着父母讶异的眼光，把许阿娣请了进去。还是宫爸爸宫有财淡定，听完宫喜的解释，他一看架势不对，也不问来龙去脉，像跟亲家第一次见面一样，伸出了热烈欢迎的右手，首先把错误都揽到自家来：“他俩离婚的事，指定是我们家喜子不对。”
以前他一个人忍则全家幸福，现在他一个人忍，四方不宁，他不忍，则八方不安。
宫喜赶到时，为时已晚。
早上从家里出来，他就被父母和宫主的奇怪眼神打量了一番，好容易到办公室想寻个清闲，刚进卫生局门口，就被安排要下基层做卫生安全检查。和他一路走的刘姜君还一脸八卦地跟他说：“在食堂工作的那个小四川熊启把食堂的方大厨给打了，方大厨一气之下，带着人不干了。”
都说许阿娣气场秒杀艾娇娇，气头上的许阿娣更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扬言要去家里找宫喜说明白，让那个当初跟哈巴狗一样追着艾娇娇的男人解释清楚了，不让他跪个主机面板她就不姓许。艾娇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拦不住，情急之下只好打电话给宫喜，让他提前有个准备，能招架一点是一点。
宫喜眉头紧锁，难怪安排检查时，还让他看见合适人选给挑个厨子回来。
许阿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将手里刚买的衣服使劲往地上一摔：“太嚣张了！”
带着任务，宫喜在职业学校校长的陪同下，去每间教室检查。例行检查校长都很习惯了，每次都会提前告知，学校方面卫生从没出过纰漏。校长见今天的宫喜在教室前格外出神，还四周探了一眼，生怕是哪个渎职的没做好卫生。却见宫喜神采飞扬的，并无任何严肃神色，直到教课的莫大拿师傅展示完给学生示范的手艺，宫喜上前问“想不想换个工作”时，校长才松了一口气。
莫小莉本是一脸茫然，现在可算明白了个大概，这份屈辱可没法忍：“大姐，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宫喜已经离婚了！别说我跟他没关系，我就是他女朋友，您恐怕也管不着！宫喜，咱们走！”说着就挽着宫喜胳膊气势汹汹地离去，完全无视身后要把她刺透的目光利剑，脑中不断搜寻着，刚才那位大姐身后的女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带着莫大拿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单位，宫喜还没来得及去领赏，在院子里就遇见了莫小莉。
许阿娣扬起下巴，给艾娇娇使了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小姑娘，我提醒你一下，离已婚男人远点儿，免得惹火烧身。”
莫小莉见到他身后的人，张嘴就喊：“爸？您怎么会在这？”
许阿娣的目光之剑直戳莫小莉。现在的小姑娘，上进的心都不好好用对地方，一门心思抢别人打造好的老公，等她先收拾了外人，再回家拷问宫喜。
宫喜大惊，世界果然太小了，于是又和莫大拿寒暄了半天。莫大拿临危受命，高兴地感谢了几句就去厨房准备了。
宫喜真是人不可貌相，比起刚才和艾娇娇一起来接机的花心大萝卜梁博，她一直觉得，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宫喜也不可能是其中之一。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旁边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是谁，掩不住笑意的嘴角是怎么回事！难怪宫喜不来接自己，原来是打着时间差在外泡小妞啊。
午饭时，莫小莉故作亲热地上前挽着宫喜的胳膊，感谢他把自己老爸弄到局里来工作。笑嘻嘻地没说几句，就见刘姜君走过来，她赶紧把胳膊抽了出来，听见刘姜君低声跟宫科说：“付科长请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许阿娣气得七窍生烟。
看刘姜君那奸计得逞的眼神，莫小莉直觉不好，她蹑手蹑脚地跟到付科长办公室外，趴在门上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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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不太大的声音：“莫小莉她爸……跟年轻同事走得近……老牛吃嫩草！”
以前他一个人忍则全家幸福，现在他一个人忍，四方不宁，他不忍，则八方不安。
靠在门上想了一会儿，莫小莉大概拼凑出了事情原貌，差点笑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