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明天你就知道了。”她打了个马虎眼,这可是绝对机密。
“你们俩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莱绅开启八卦雷达。
其实这件重要的事,丁凯在给姜爷爷和胡奶奶买船票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他只伙同了身边几个人参与,简直瞒得密不透风。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她早就默默在心里开启倒计时了,丁凯找她商量的时候,她可兴奋了。
天悦就是其中之一。此时丁凯、陈安妮、她,三个人藏在大剧院侧面的幕布旁边,等待着姜爷爷和胡奶奶的到来。
丁凯点点头,忽然想起那个计划,对她道:“对了,明天下午,别忘了。”
丁凯介绍她和陈安妮认识的时候,她格外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而陈安妮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微微一笑,点点头,似乎刻意保持着疏离,转身跟丁凯说些游轮相关的东西去了,她也听不太懂,不方便插话。
王子洋也忽视,“我们去看看监控镜头,也许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时间差不多了,不一会儿,大剧院的门缓缓打开,姜爷爷拉着胡奶奶的手,走进来。胡奶奶只知道受丁凯邀约,今天要参加一个宴会,难得地穿了正红色绣花旗袍,整个人优雅又精神。
丁凯叹了口气,决定忽视他,举起步话机道:“请派人过来继续擦去这些老地方的涂鸦。能派个人来看着最好。”
里面自然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
“决不是随意涂抹的,你看这向上翘的角,像不像向外太空接收的天线?”莱绅仰视另外二个人,只收到一脸冷漠,有些急了,“这一定是UFO留下的标记。他们走了,还会回来的!”
“是不是来早了?咱找个位置坐下等等吧。”胡奶奶说着,往最后一排走去。
看来没有人相信莱绅的“外星人说”。她倒是有点相信有外星人这回事的,只是看丁凯、王子洋那两人,看向莱绅仿佛同情智障的眼神,觉得自己还是不多嘴比较好。
“来,咱们去前边儿。”姜爷爷拉住胡奶奶的手,径直往前走。
“看这涂鸦的形状,也看不出什么意义,是随意涂抹的吧?”
“去前面做什么啊,老头子,你要拉我去哪儿啊?”
“难道是谁恶作剧吗?”
姜爷爷拉着胡奶奶一直走到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坐下,丁凯探出头去,两人打了一个眼色,音乐就响起来了——
莱绅整个人都趴上玻璃,自言自语:“这绝对是外星人,地球人能画成这样的?”
舞台大幕徐徐拉开,如同汹涌波涛,一位身着深蓝老式布褂女子在跳舞,旁若无人,她身姿曼妙,饱满的脸颊上洋溢着快乐,两条长长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跳跃,尽显活力……
玻璃上有一些奇怪的涂鸦,有像星云的,还有像八爪鱼的,或像一团不规则海藻的。据说清洁工每天擦了又擦,可涂鸦还是接连好几天在原地方出现。
一曲终了,女子定格在最后一个美丽的姿态,遥望着远方,殊不知舞台上一道追光打下来,落在黑暗过道中一个小丑的身上。
刚上甲板,就看见一群海员围在反光玻璃那儿,一个个猫腰的猫腰,蹲地的蹲地。被海风吹了吹,她清爽了一些,凑近去,发现丁凯、莱绅都在。居然还有那天听证会上的主审官,叫什么来着……王子洋?
小丑的脸上糊满油彩,他就那样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仿佛忘记了周围的环境,甚至忘了自己是谁,眼里、心里只有舞台上旋转的“仙子”……
她只是个旁听的,最后搞得像是最认真的一个,还跟那个白总探讨学习了不少,贺彩看她的眼光都变了,估计认为她不是要转行就是要对“三星备胎”下手。
这是姜爷爷第一次见到胡奶奶的情景。
陪同着上完今天的MBA课,天悦两手按着太阳穴,想快点去甲板上吹吹风。就这么一下午,她被吵得脑仁巨疼,她算看出来了,整个MBA班上,就因为向慕德,基本上没有正经上课的女学员了。
胡奶奶望向姜爷爷,两个人眼中都蓄满了泪水。
她被那一瞬的神色所震慑,一时噤若寒蝉。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
胡奶奶笑了笑,眼泪却掉落下来,“这……这是……”
“行了别说了。以后长点眼力见,更得长点心眼,别乱掺和别人的事儿,不然……”熊凯琳冷冷一笑,精致的面容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于人于己都不方便,你说是不是?”
“这是当年的我……和当年的你……”姜爷爷赶紧拿袖子擦眼角越流越多的眼泪,“哎,四十五年过去了……”
“那个,对不起哈……”天悦挠头。
“四十六年啦!”胡奶奶轻轻拍了姜爷爷一下,假意嗔怪,“老头儿,现在本事大了,心里藏这么大的事,瞒得一丝儿不漏啊。”
“天悦领队这资料来得真是时候。”
“还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姜爷爷凑近胡奶奶耳畔,一如年轻时恋爱的模样。
虽然事情在她的计划之外,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啊。
胡奶奶“扑哧”笑了,“你说你,老都老了,还玩这种浪漫。”
“啊?哦!”她脑子一片混沌,竟一直坐在人家腿上,还还还挺软的……她一下子弹起来,将手里的资料递给熊凯琳。
“爱你的心,永远不会老!”姜爷爷将胡奶奶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
“行,向先生,回聊。”熊凯琳的兴致所剩无几,极力用休养克制怒火,“天悦领队?”
“老没正经了。”胡奶奶一脸受不了,却笑得眼睛弯弯的。
向慕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抱歉。那今天就到这里,也到了我健身的时间。”
“要说亏欠,我一直亏欠你太多,但我都记着,我脾气不好又爱面子还嘴笨,常常惹你生气,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你包容你忍让,都把我宠坏了。”
“那个……对对不起,我是来……哦对,那个什么……”她支支吾吾,哪有准备?还好手里拿着一叠不知道什么资料,忙道,“对!材料!熊小姐,你填的资料出了点问题,需要核对一下。”
这一席话,让胡奶奶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熊凯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问:“小领队,你这是?”
姜爷爷继续道:“四十六年前,我们稀里糊涂就在一起,稀里糊涂又分开,我不要再稀里糊涂,我要给你承诺,从现在开始,换做我来宠你,好不好?”
果然,向慕德和熊凯琳都被她奇特的出场弄懵了,向慕德可能只见过想方设法往他身上靠的女孩,还没见过这一出,憋笑都憋红了脸。
胡奶奶泣不成声,只能不停地点头,姜爷爷伸过另一只手,替胡奶奶拭泪,眼底尽是温柔,仿佛四十六年过去了,眼前人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
她一个没站稳,竟一屁股坐在熊凯琳腿上,这就尴尬了,她都不敢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今天她只怕横竖都是死了。她捂着脸心理建设了三秒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天悦将脑袋收回幕布后面,仿佛跟着走了一趟这几十年的苦恋,心里闷闷的,又是难过又是感动,也跟着默默抹起眼泪来。
看见贺彩能杀死牛的眼神,她身为跟班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然而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壮了半天胆子,也冲不出去,贺彩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推出去。
熟悉的手帕递到眼前,丁凯正无奈地看着她。
“去不去?”
“哎呀,谢谢,我愣是没控制住。”她接过,大力擤鼻涕。
“我……”
陈安妮叹了口气,道:“我要老了,也希望有一双这样的手挽着我,哪怕一辈子受穷受累,我也认了。”
“妈呀!”贺彩抚胸,突然眼珠转了转,“你来得正好。没忘上船前我交待你的事吧?”
她一边赞同地点头,一边擦眼泪鼻涕,抬首就撞上丁凯的目光和微皱的眉头。这个洁癖一定在舍不得他的手帕了,她冲他讨好地笑笑。
“贺彩姐,他们说什么?”
“好了,我们要去准备下一场了。”他意外地没有继续嫌弃她,示意二人拿上后台里的东西。
她离得有些远,后面听不太清楚,见贺彩聚精会神,对她毫无察觉,只好缓缓探出一个头去。
场地早就在丁凯的授意下布置好司仪台,扎满了气球和鲜花,老两口手挽着手,走到甲板门口,脚底的红毯一直延伸,他们沿着红毯向前走去,接着就被迫不及待的丁香和伍月扶上司仪台。
“叫我Linda吧。”熊凯琳拿出一个文件夹,“来之前我整理了之前做过的一些南欧路线开发的方案,向总可以先大致看看……”
《婚礼进行曲》恰时响起——
“熊小姐也比我想象的更光彩照人。”
德雷克船长不时看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满满都是音标注释的读音,他用生硬的中文念道:“如果说,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一种情感,那么婚姻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一个结合,两个有缘人之间不轻易的一相遇,成就了一生的相守,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以前一直邮件联系,今天终于见到真佛了。向总比我想象的更年轻、更帅。”
天悦递给胡奶奶一束美丽的捧花,而姜爷爷,掏出准备许久的戒指盒,颤抖地打开,里面赫然一只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赶紧跟上,那个位置刚好有一面绿植墙遮挡,贺彩微微侧脸,余光透过花叶偷看,耳朵开启蝙蝠模式,俨然一个女特工。而女特工背后的她,就像个女特务。
真大,真漂亮!瞧着细细碎碎的光晕,天悦还没近距离观摩过这么大的钻戒,忍不住多看几眼,在心里疯狂赞叹。
贺彩飞速推上墨镜,以正常的步伐走到他们附近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丁凯来到胡奶奶的身侧,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身后,她的视线也跟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脸上的神情却不太自然。
她都能看见贺彩头顶突突冒气,估计板牙咬得跟磨刀似的。
胡奶奶登时惊喜交加,颤声道:“孩子,你也来了?”
贺彩掏出一面小化妆镜,理好发型、调好笑容,正准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再次与向慕德“偶遇”,却凭空杀出一个人来,径直在向慕德面前坐下,那高挑的身段,黑长直的缎发,不是熊凯琳又是谁?
“我们船方费劲千辛万苦,为两位老人的婚礼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这位嘉宾就是我们姜爷爷的儿子,为二老伟大的爱情做见证,大家掌声欢迎……”
贺彩鬼鬼祟祟地溜进酒吧,将墨镜拉到鼻尖,四处张望,作为助攻,她自然跟了上去,顺着贺彩的视线,看见向慕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他喝咖啡的样子十分绅士,她简直怕贺彩突然晕倒。
红毯两旁满满都是祝福的人们,有游轮上的海员们,也有刚刚在一旁日光浴的各国游客们,他们发出雷动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个下午,天悦正要找贺彩问些旅行社的事情,就看见一个穿着一字肩性感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女人,裙子贴身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正是贺彩。
丁凯将胡奶奶的手交给姜爷爷的儿子小姜先生,希望由他亲自将两位老人的手放在一起。这一刻,几乎是万众期待,可是小姜先生迟迟不肯上前,掌声一次次地响起,却丝毫没有鼓动他半分,当音乐戛然而止,整个会场变得异常安静,人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掌声变得稀稀落落,直至消失。
连续几天,贺彩亲身演绎了行走的表情包——“暗中观察”。只要是向慕德在的地方,她都偷偷跟去,找了无数种方法,在各种场所,创造无数次“偶遇”。健身房、餐厅、电梯、甲板……只差向慕德的房间了。
天悦的心,只随着那难言的寂静,一点点揪起来。
贺彩是绝不可能让出焦点位置的。这才不过第一次见面,天悦已经闻见了浓浓的硝烟味。
气球在空中轻微摇晃,显得异常孤寂,胡奶奶脸上的激动一点点褪去,笑容也尴尬地消失殆尽,显出无尽的哀伤,姜爷爷垂头不语,仿佛做错事了一般。
“来来来,”贺彩主动站起来举杯道,“咱们班真是人才济济。那现在请大家赏脸一起举个杯,给我们这次的开班活动开个好头吧。”
“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小姜先生低声道,转身穿过人群离开。
而熊凯琳只是淡淡的,“贺小姐这个比喻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小姜先生从童年到成年,目睹了半辈子父母因为胡奶奶而争吵,目睹了母亲的郁郁而终,痛苦时时刻刻拉扯着他,胡奶奶就仿佛一直笼罩着他家庭的乌云,他怎么可能轻易送上对父亲和那个女人的祝福?这在他心里,无疑是对母亲的背叛。
贺彩嘴角抽搐,扯出一个微笑,一口一个“凯琳姐”叫得咬牙切齿,“我虽然和凯琳姐是同行,但无论年龄还是经验,都比不上凯琳姐,凯琳姐的东家也是我们宝华的学习对象。凯撒是大公司,门店多业务广,机制也健全。我们宝华只是后起之秀,走的是灵活路线,不打广告靠口碑。我们算得上是大酒楼和快餐店,各有优势。是不是,凯琳姐?”
胡奶奶手里的捧花颓然垂下,她将捧花还给天悦,叹了口气,也走进人群离开了。姜爷爷匆匆合上手里的戒指盒,急忙向胡奶奶的方向追去。
颜值:三星;层次:三星;财力:两星;竞争指数:四星。贺彩不情愿地给熊凯琳存档,如果没有意外,这将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天悦望着自己手里依旧艳丽的捧花,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得紧。可是这事儿能怪谁呢,却似乎谁也没错。
连她那么愚钝的人,都能感受到熊凯琳散发出的威胁感,偷偷看贺彩,只见贺彩眼里都快喷出火了。
她看向丁凯,他在阳光下眉头紧皱,眼睫在脸颊上投出一大块阴影,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可能……在自责吧,想到之前丁凯找到她述说计划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她也忍不住跟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叫熊凯琳,凯撒旅游华东区市场副总监。非常荣幸能够参加由我们同行宝华旅行社承办的开班仪式。希望能和在座各位多多学习,多多交流。谢谢。”
这块石头,就这样一直堵在天悦的心里,直到深夜都无法消散。她从房间悄悄出来,在甲板上吹风,时不时拿拳头捶捶胸口,也没有好一些。
向慕德身侧坐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士,她一袭黑裙,更衬得肤色极白,长长的黑发自然垂坠,十分有气质。
她拿出手机,调出丁凯的电话,屏幕灯光熄灭,又按亮,这个电话却始终没有打出去,时间已经太晚了,可是她急需一个人可以聊聊。
向慕德摆摆手,连连谦虚。继赢得在座女性芳心之后,向慕德成功获得在座男性的好感。大家都自发鼓起掌来。
“不睡觉,在这干嘛?”
“意大利星皓集团总裁和CEO,未来论坛理事,被撒丁日报连续五年评出商业年度人物……”贺彩越念声音越高,最后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掩口,用甜美的声音对向慕德说,“求合作啊向总!”
居然是丁凯,他穿着普通的船员T恤,头发吹得乱乱的。她心虚一般赶紧将手机收起来,却无意间碰到拨号键……
听到MBA班里有人这么捧向慕德的场,贺彩立刻打开Google,输入“向慕德”三个字。
他手机的震动声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之前听说过一些您的事情,但是太过低调,很多场合都不太出席,没什么人见过真佛。本人这么年轻,也是没想到。”
尴尬,大写的尴尬。她的脸“噌”一下全红了,慌手慌脚地挂掉电话,手机差点儿抛到海里去。
“能在这个班碰见您这么个奇人,还真是开了眼界。”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突然想到追冬冬那次,他说她像某种动物,现在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抛苹果的猴子。
贺彩立刻醒过来,一边盯着向慕德,一边优雅地整理发型和……领口。她作为称职的跟班,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想跟我打电话,在犹豫什么?”
她瞧瞧看贺彩,只怕这个人肉扫描仪已经被口水淹故障了。不仅是贺彩,向慕德方圆三米内的女性,都向他投去倾慕的目光,再转向身边的同性时,都隐隐带着杀气。
“……我既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遇到麻烦,好像不该给你打电话。”她犹豫着说,谁还愿意承认自己是个麻烦精吗?她故作镇定地看向海面。
这与丁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丁凯立体的面部和肌肉的线条,都让他显得更“硬汉”,而向慕德是一种精致,似乎更符合大众审美。
她此刻的样子难过又小心,丁凯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也看向海面,嘴角牵扯出些微的弧度:“可以打的。”
他着装讲究,不显浮夸,五官更是好看,特别是一双眼,明亮深邃,形状如工笔勾勒般,温柔流畅,比女子还美,纤长的睫毛在灯下投出一片阴影,举手投足间,竟与电影里的男明星有一般风致。
他的手掌很干燥,带着些许温热,她略微有些惊诧,转头看了看他倦怠的面容和凌乱的发,她知道,这次帮姜爷爷求婚,他费了不少心力,可是结果却差强人意,他一定比她更不好受。
“我来自本次航程将要停靠的撒丁,如果大家愿意,我可以当一次导游,带大家到我的项目地转转。谢谢大家。”向慕德说完,向众人微笑示意。
“你居然把姜爷爷的儿子请来了,说服他很不容易吧?”
即使天悦不甚留心,也被这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吸引,贺彩的耳朵早就竖起来了,某几个关键字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可以理解他。我们只一味地要求小姜先生要理解和支持姜爷爷,却忽略了小姜先生内心的想法,尊重其实是相互的。”
“大家好,我是向慕德,从事中意贸易,这几年也试水国际房产生意。”
他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然而,迪拜王子居然真的出现了——
“可小姜先生都愿意上船、愿意来参加婚礼啊,为什么最终还是……要怎样做他才能原谅姜爷爷?”
在林老师的提倡下,按顺序每个人需要自我介绍。接连几位位男士,贺彩都只是草草扫描,根本懒得存,其中包括一位做互联网的白总,似乎颇受众人推崇,财力、实力都不错,只是长得格外显老,这样的都被贺彩归为“三星备胎”,她顿时猜测贺彩是想找个迪拜王子。
“有些事,要说原谅,很难。人这一辈子,若心里有坎儿,是很难过去的。”
她深深地记得自己助攻的身份,密切关注着贺彩的一举一动。此时林老师已经讲完开场白,贺彩正漫不经心地随大家鼓掌,目光像X线一般将身边女性一一扫描,资料存档,分颜值、层次、财力、竞争指数,打星,精密严格如高端电子设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功课要做,而且只能自己去完成,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她这才想起来,贺彩好像跟她说过,这叫什么,第一印象,先声夺人。这方面,她真的比较蠢。
她哀嚎,“爷爷奶奶的婚礼就办不成了吗?你看奶奶今天的幸福样,她肯定也想嫁给爷爷的!可最后只能那样,离开婚礼现场……”
贺彩微微一笑,轻启红唇,道:“接了一个重要电话,来晚了,耽误了大家的晚餐,实在抱歉。我叫贺彩。谢谢大家担待我的失误。”
“奶奶最终选择退出,是不愿爷爷因为这个事儿再为难吧。”
正说着,明显精心装扮过的贺彩隆重登场,一袭正红长裙,耳边坠着半个巴掌大的耳饰,光彩照人,一瞬间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往往真爱一个人,就会忘了考虑自己。
她尴尬地笑笑,“是的,贺彩姐还没到。”
“唉……”她长长地叹气,很长很长,足足有十秒,“好想再为爷爷奶奶做点儿什么啊!”
MBA班的学员围成一桌,三三两两地闲谈,似乎在来的路上,都已经自行互相认识了不少。负责课程的林老师走到天悦身边,低声道:“天悦领队,还有一位学员没有到场吧?”
丁凯垂眸,仿佛在思索,终于他轻轻道:“我会再找小姜先生谈谈的。I promise.”
“海洋号”正迎来此次航程的第一个夜晚,四处皆是欢乐的喧腾,餐厅灯火通明,高阔的空间垂挂着一层层水晶灯,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
I promise.虽然只是一句简短的“我保证”,她却总能信任,她觉得只要他保证,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