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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林璇

余铭真不屑地看了一眼游闲海,率先放下了刀,他也只有悻悻地收回匕首。

余铭真往前一迎,游闲海的匕首直接刺向了她的颈部……但在就要碰到时却一下停住了,余铭真手上的短刀已经先逼在了他的小腹上。

游闲海低声说:“回答我,阿炳呢,上哪去呢?”

游闲海把头转来转去地看:“阿炳呢?”话音未落就拔出匕首向余铭真冲过去:“我问你阿炳去哪里了?”

余铭真说:“我真的不知道,见他被人打了伤得很重,要留下他来,他却说是你曾经救了他才活下来,他不能辜负你就跑了。”

余铭真吃了一惊,立刻一闪身挡住了在床上的小宝,低喝一声:“你要做什么?”

游闲海几乎呆住了。停了一会儿,把匕首插回腰间,又从怀里掏出些钱甩在旁边的桌上:“下次见到他时,麻烦你交给他。”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游闲海如天降恶神一般从院门口直接闯进来,铁青着脸就冲进屋子里来。

余铭真招呼陈妈去把钱收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游闲海的背影,一个粗鲁得近乎狂野的男人孤独的背影……余铭真背靠在院门上望向空而白的天空,她很想知道这个混乱的世界究竟会把多少人逼得铤而走险?

余铭真的房东兼保姆陈妈正在院子里给小宝洗衣服。她独自坐在房子里看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宝,有些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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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码头上此刻也是难得的安宁。临时搭的木棚子里,工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棚下,抓紧时间睡午觉,船一靠岸他们就又要忙个不停了。

阎天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说:“我是阎天,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你现在马上给我破译一个东西,什么也不要问,也不准对外说一个字,记住了,这是一组数字:4487……”打完电话他一下子瘫在椅子上,不由得想这邹凯林真是个绝顶聪明的老鼠,可惜这最聪明的却死在了最简单的事情上。

木棚的角落里游闲海没有睡觉,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货被杜一恒的门徒方孝弄到了十六铺老仓库。若换做其他人,自然也就算了。但他是一匹独狼,睚眦必报,就算明知那是火坑也是要闯一遭的。

他马上走到桌前拿起扇子,扇面上画着工笔的彩绘,正是一只麻雀在几丛绿树之间纵情歌唱的景象……阎天把它举到空中,扇子是绢做的,非常华贵,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看了半天放下扇子,感到了有些倦意,但是当他趴到桌上的时候,却发现了竹制的扇把上隐约有些划痕。多次变换方位后,光线终于把扇把上的图像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是一组排列的数字:4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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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睡的阎天并没有注意到晨光已经照亮了房间,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桌上的牌依然没有给出任何更多的提示,让他有些失落。过了许久一抬头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走过去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气,一只黑灰色的小鸟在枝丫间不时地飞飞停停,偶尔婉转地叫一两声。心情因为这活泼的鸟儿放松下来,突然一下又明白过来,眼前再浮现出邹凯林手不离扇气定神闲的样子。

上海的马场是请了香港马场的设计师来做的,再加上地方比香港更宽敞,这个马场就显出了更加的气派。马场上的草正是生长得最好的时候,一片悦人的绿色铺展开去,充溢着清新的泥土味道,嫩嫩的草叶上有些还凝结着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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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亦鹏、阎天、林璇、余铭真一早就来到这里,他们骑着马在青青的草场上随意地漫步着。

夜间的雨在渐渐地小下去,昏黄的路灯光牵扯着两个坚定的身影,城市的夜更深了。

阎天显得很兴奋,不断张开双臂深深呼吸着晨间清新的空气,说在这样的天气下,骑着马出来散步一番,也算没有辜负老天的美意嘛。

向亦鹏来不及与她说话便也进去接受询问。待两人走出那秘密的房子,向亦鹏刚要想再安慰她几句,余铭真长叹一口气却说自己还是理解了,毕竟不是在部队、根据地上,这里到处都是敌人,稍有不慎损失就将是不可挽回的。

林璇笑出了声:“你今天跟个猴子似的,说明心情不错呀。”

上级的询问非常仔细,甚至连余铭真一直不愿提及的孩子也查得清楚,但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孩子是怎么回事,询问人员似乎也明白是因为是有苦衷所以并没有刻意去追问,然后就示意她出去。

阎天哈哈一笑:“我哪里是心情好哟,你看不出来我是苦中作乐呀。”

向亦鹏说我是负责人,由我开始吧。余铭真此时却突然站起身来,说还是自己先来吧。

向亦鹏看着远处问一句:“你又遇到什么神仙了吗?”

男人问:“谁先来?”

阎天说:“告诉你也没事儿,我拼死拼活的为党国效力,有人居然向南京参了我一本,说我玩忽职守,和共党勾结。我,还和共党勾结?算了,累了这些年也累了,索性由他们查去,我正好休息休息。”

向亦鹏说:“我们都是党培养的老同志了,懂得这样做的重要性。”

向亦鹏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像是你这只老猫说的话?”阎天怔怔看着向亦鹏,突然两人就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林璇对余铭真说,别理这两个疯子,我们跑跑。说完和余铭真都分别给自己的马加了一鞭,两匹马飞快向前跑去。草场上留下两人飒飒英姿。

情报科的审查已经开始。向亦鹏和余铭真了来到一条僻静小巷中破败的房子里,他们在房间里默默坐着等待。过了一会儿里边一道门开了,负责审查工作的人员走出来,热情地和他们握手,握手之后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希望你们能理解……这是为了党的安全。”

阎天接着说:“如今国内局势越来越混乱,上海滩很难说还可以高枕无忧多久,也许真的要不了多久就连上海也不得安宁了。你我都无力改变这个难以收拾的局面,说真的,我都有隐退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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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亦鹏笑着没有答话。阎天摇摇头:“罢了,今天出来是散心的,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说着双腿一夹马肚,马小跑起来,赶上了前面的林璇和余铭真。

瓢泼大雨依旧在无休无止的下着。阎天呆在家里,很为街上那淋着雨监视他的人感到些好笑。走到桌前坐下,开始拿过扑克牌开始洗牌,变幻的牌面让他隐隐想起了什么,耳边再次想起邹凯林曾经说过的话“戏法分三个步骤:第一步,摆出一样东西;第二步,让它消失;第三步,让它重现。”他按照程序先将黑桃A挑了出来,然后又分别找出了方块A、草花A,但唯独不见红心A,找来找去却在自己衣兜里找到了它。屋外雷声隆隆,他拿着邹凯林的扇子仔细审视着面前的这几张牌,脸上表情越发严峻。

阎天说:“余小姐,如果我和亦鹏比试一下马技,你说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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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铭真笑了,回头看看向亦鹏,他马上摆摆手。

游闲海气得一脚把阿炳踹进雨坝里,骂声滚便独自回到工棚。他并不是气阿炳说出他来,而是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呢,看来自己和阿炳的好日子到头了。

阎天不管这么多,一夹马肚子就飞快地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向亦鹏只得催马跟上去。

游闲海气得冷笑:“他们还知道是我主使抢了他们的货是吧?”阿炳点点头。

林璇摇摇头说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是永远长不大的两个孩子。就提议咱们也去跟他们比一比看看。余铭真说不敢跑,林璇不勉强她,用力加了一鞭,她的马也飞快冲了出去。

阿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大哥,我对不起你,昨天有一伙人冲进家来,抢走了货,还把我打了个半死,后来全靠那个余大姐才救回我的命来,他们还……还……”

在阳光绿草的映衬之下,林璇潇洒地骑在马上,长发迎风飘摆,马蹄声响起真就如一段扣人心弦的旋律,不仅深深吸引着余铭真,就连前面的向亦鹏和阎天也被她吸引,不由得停下来驻足等候林旋。

游闲海看到他便走了过来问:“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林璇轻巧地驾驭着马向他们跑过来,突然马却惊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慌乱,马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向亦鹏和阎天见状立即撒马就追,受惊的马在马场上狂奔,林旋的身体在马上左摇右晃眼看有随时摔下来的危险。很快向亦鹏就已经追上了林璇,他探出身子猛地抓住了马缰绳,但由于冲力过大险些连自己也被带下马鞍,他奋力将林璇的马缰绳带住,林旋的马被强力牵制住,才放慢了速度嘶叫不已。

黄昏时分,混乱了一天的码头,随着天色渐晚也逐步平静了下来。正在开饭时间,一场大雨便倾盆而至。工人们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一个由简易木板搭成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大盆酸菜汤。阿炳匆匆走进工棚,浑身湿透的他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阎天也追了过来了,他见向亦鹏斜着身子奋力带住马缰绳,就立刻拦腰将林璇抱到自己的马上。林璇被吓得脸色惨白,紧紧依偎在阎天的怀中,向亦鹏看着他们,却冲着远处的余铭真挥了挥手笑得很灿烂。阎天于手忙脚乱之中,没忘了得意地瞪向亦鹏一眼,远处的余铭真直笑得趴在了马鞍上……四个人下了马,走到休息处歇下,任由几匹马懒洋洋地在远处溜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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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转头看着林璇,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方孝勃然大怒:“爷?他是谁的爷?我们拿他当爷他把我们当什么,当狗,拿我们当条狗!我从十七岁起就为他卖命,身上几十条刀伤,结果呢?妈的,有好处都是外人的,出了事儿就要我扛,告诉阿三他们尽快把游闲海做掉,就说他私下里甩了货跑路了。”他眼里凶光暴射,帮派也好、规矩也罢,已经挡不住野狼般的心性,决定要另立山头了。不就是豁出命去嘛,他都是死了好几回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璇说:“我现在好多了,是我太自信了,以为自己还像以前一样……”

矮个儿阿毛点头说:“老大,私吞爷的货,被查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铭真说:“不呀,你骑得真的很好,要是我早就摔下来了。”

方孝的手猛地拍在了桌面上,顿了一会儿他却问:“货都藏好了?”

林璇:“不……过去的感觉已经找不回来了。”说完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立即扭头看了向亦鹏一眼,但他笑吟吟地喝着果汁,似乎全没听见。阎天倒是全看在眼里了。

矮个儿阿毛匆匆进来,方孝用眼色示意跟自己进了内屋。矮个儿阿毛说:“九爷这回真的死了。”

阎天开车送林璇回去。原本颇有些疲倦的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阎天:“你上次……还有些话没有跟我说……”

打手们架走了胖子……方孝很迅速地换了脸色对众人笑道:“没事了,大家继续玩,尽兴。”

阎天问:“你想听吗?”

方孝巡查着赌场,不大会儿就抓住一个耍老千的胖子。方孝抓过胖子的右手,抽出刀来就剁下去,胖子当场昏死过去。

林璇:“当然了,是什么话?”

虹口路上“亨通赌场”内拥挤的人群喧嚣异常,每一张桌子前所有人都直着脖子在叫嚷。不大会儿,输完了钱又要赖账的一把掀翻了桌子,打手们便蜂拥而出不由分说拉住就是一顿暴打,好不混乱。

阎天:“其实,当时我已经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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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想了想,摇摇头。

杨修远离去后,阎天拉开了抽屉,里边摆着邹凯林留下的那把扇子。

阎天:“我说,我们重新开始。”

阎天说:“是我过于自信了,低估了对手……共产党比我们想象中更难缠,他们那里就像有一个和我相克的人,每件事都想到我前面。我们内部那个叫‘猫眼’的狗子一直没有查到,这才是我们最根本的隐患,我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不输才有鬼。”说完了笑笑拿出自己的银质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房间里一片沉默,窗外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他丢出一张请假条,让杨修远报告赵兴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几天。

林璇一愣:“你……什么意思?”

阎天在办公室里也站到窗前去,天空上乌云密布,仿佛能看清那云层在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着。他听着杨修远汇报南京的责难以及赵兴告他勾结共党杀人灭口的事。听完了走回到桌前坐下淡淡地说:“我们的确是彻底失败了,怨不得别人。”杨修远说特派员其实你也尽力了。

阎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喜欢你。”

在军统特务处的小红楼里,赵兴站在窗前看着一辆军统标记的吉普车停在了大楼门口,阎天走下车来有意无意地朝上边看了一眼,急匆匆就走进大楼。赵兴的脸抽动了一下,面无表情。

林璇诧异了:“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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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从小时候到现在,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我对你的感情,我喜欢你。”

杜公馆的书房内,杜一恒正在煞有介事地练着书法,一个年轻门徒正挽着袖子替他研墨。管家匆匆进屋来到近前:“已经再次确认了……九爷的确被死了,杀手用的枪,身份不明。”杜一恒放下笔回到摇椅上上躺下,伸个懒腰对管家说:“你们去吧,都早些休息。”他眯着眼,在摇摇摆摆的椅子上,陷入到沉默中。只有他心里清楚老九死于何人之手,虽然这没需要他动手也省了很多麻烦,但上海滩局势的日益复杂却是让他越发地不安起来,偌大个青帮如今更是活在夹缝里了,明天究竟该如何,连他这样的老江湖也有点拿捏不准了。窗外夜色浓厚,上海滩的灯火辉煌背后,那萧萧杀气让人难以入眠。

林璇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阎天扭头看他一眼说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十年我都已经等了,不在乎这几天。”林璇凝视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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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铺码头是一个散货与客渡混合的大码头,人来人往煞是热闹。有一个挑夫模样的人出现在街面上。压低的帽檐下,正是游闲海那张粗糙的脸。不过他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那些原本在街边闲逛的闲人都靠过来,一回头,后面另一拨人封住了去路,再一转头,又是一拨人挡在前面。

向亦鹏一挥手截住余铭真的话头:“铭真,虽然我们现在的工作不需要穿军装,但我们都是军人,只能无条件执行上级的所有决定。”

游闲海不由暗想果然是一个陷阱,但只是笑了笑,对于他而言,有陷阱杀出去就是。

余铭真还是看着向亦鹏:“可我……还是觉得……。”

人开始围上来,游闲海突然跳起来就掀翻了街边的一个水果摊,水果撒落了一地,他顺手从摊子上抄起一根木棍,左挥右挡,拔腿就往江边跑,刚跑到石桥上,突然枪声大作一颗子弹击中了游闲海的右腿,他立刻滚倒在地上,围堵的人见倒了地,便不再急着上前,反倒嘻哈着慢慢围上来。

向亦鹏倒不激动:“虽然邹凯林已经死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狗子,不查清楚我们也就等于时刻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阎天可不是佛教徒,一旦逮住机会,他的枪口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游闲海借机喘一口气顺势一滚,用尽最后的力气飞身一跃,跳到江水中。方孝带人赶过来,朝着江水一通扫射,江水泛起血花他才收住枪大喊一声让回报老爷,抢货的贼已经携货潜逃了。脸上掠过更为诡异的笑。

回到酒店他立即找来了余铭真传达了上级嘉奖和要在科里进行一次严密审查的命令。余铭真是个急性子立刻就沉下脸说,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刚刚完成了重大任务,转过头就要审查,至少她是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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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向亦鹏回身而老周也心有灵犀的回过头来,两个人在浓重的夜色里使劲向对方挥了挥手……他突然就有想流泪的感觉,但只能强烈抑制住自己感情的冲动。他知道在这条秘密战线上与敌周旋,任何放任情绪的做法也都是危险的。

傍晚,僻静的石库门里弄,幽静异常。偶尔几只野猫翻檐而过,也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里。向亦鹏按照约定敲开了里弄里一间破败院子的门,进门以后直接进到最里间的屋子,老周在等他。

老周说上级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为了保障组织的安全和同志们的生命安全,很可能要立即组织一次严肃的内部排查,首先就要从情报科开始。向亦鹏有些意外但表示了理解。

老周直接切入主题:“最近内部的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可疑的地方……但我还是相信你的直觉,想再听听你的意见。”

向亦鹏也不无忧虑地说:“实际上和阎天几次交手,我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对我们的内部情况以及各项行动大致上是清楚的,我们几次逃脱包括最后取胜,也不能不说是借助了一点运气,所以我也在怀疑我们内部有狗子。”

向亦鹏想了想说:“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不过,这计划有些冒险……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认为要挖出狗子,必须还要利用邹凯林这件事。我想……如果我们假设邹凯林生前私藏了一份上海地下组织人员的花名册,那这个东西的价值会对军统方面就会产生极大的诱惑,以我对阎天的了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

老周又说:“虽然邹凯林现在已经死了,但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此人在我们组织内部关系非常复杂,他会不会在我们内部安插‘地雷’现在还很难说,所以你们情报科除了对外搜集情报,目前也要紧盯内部,防止类似危险的事情再次出现。”

老周问:“你的意思是……”

江边的风吹得有些猛烈了,向亦鹏和老周沿着江滩散步。老周低声传达了上级的嘉奖。向亦鹏说这是情报科别动队所有同志共同努力的结果,还要感谢最后老周情报的提示,才能准确抓住那叛徒,否则真是不敢想有什么后果。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冰凉,这是一个不能重复的游戏。两个人激动地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都感到了热血沸腾。

向亦鹏:“利用这个假的花名册引阎天上钩……我们可以制造一些情报,这样通过狗子就会传达到阎天那里……通过阎天对花名册的行动,就可以得到狗子的消息,如果真有狗子,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以一举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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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有把握?”

“这个人究竟是谁。”阎天想疼了脑仁儿也没理出一丝线索。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把整个办公室显得更加幽深。阎天如同一尊泥塑般坐着,一动不动,突然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然后就冷静下来,一个特工不论遭遇任何事,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那他就真的该死了。

向亦鹏看着他:“如果真有内鬼,就可以引君入瓮。阎天看似大权旁落,但实际是暗渡陈仓,南京方面也不会随便就放弃对一个特派员的信任。”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痛苦,一种是特别自信,另一种是特别没有自信的。阎天无疑属于前者,他不能相信自己如此精心布设的一个迷局,居然就在瞬间被对手给识破并且撕扯得粉碎,最让人悲观的是,目前为止居然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阎天不是没有计算过,他分别在松林桥路布局迷惑对手和在2号公路设伏,其目的并不是真要置对手于死地,只是给他真正的出发时间布下一个迷障而已,但对手偏偏直接穿过迷障击中了自己的要害,有如神助一般准确。

老周:“故意制造花名册的假消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真的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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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亦鹏严肃地点点头起身离开。石库门里弄依然隐藏在浓重的夜色里,没有任何人因此受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