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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颜唱唱很忧伤,“你原先不是说不大合适吗?”

“你别担心了,我找顾嘉臣帮忙吧。”

搁现在也确实如此。不过彼时他视顾嘉臣为吸人精魂的公狐狸,处处防备还来不及,怎敢开口指天要地,如今不是已经狼狈为奸了吗?自然要享受一下高层家属的福利。

林思安对 “相亲”这两个字真是深恶痛疾,从古到今,它坑害了多少少男少女的水晶玻璃心?

林思安淡然道:“哦,怎么说也算你准姐夫。这个忙我帮了。”

“嗯,而且我爸妈也打算让我去相亲!你在我们家已经成了教育成功的典范!”

海口虽已夸下,上阵时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言简意赅的三句话,倒让林思安放下心来,“是不是你爸妈觉得唐健康挣钱太少,唐健康觉得自尊被二老羞辱了?”

林思安端着红茶进去,笑不露齿。

“我爸妈知道我和唐健康的事了。他们死活不让我和他结婚。健康要跟我分手。”

可惜顾少只看了一眼,什么评价都没有就又低下头去。

深夜、女人、哭泣,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详的排列组合,“唱唱,你别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腹肌事件之后,他对林思安有些冷淡。

林思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糊间脑子里就抓到几个信息。

“要不要歇一会儿?”

一天深夜,林思安接到颜唱唱的电话,隐隐带着哭腔,“安安,帮帮我。”

顾嘉臣瞥了那杯子一眼,目光疑惑。

她看不懂他,从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开始看不懂他,曾经的陆之然是初融的小溪,淡漠却清澈,一眼见底,而今却是冬季的夜海,深沉且冰冷,转眼即可吞没一切般绝情。

林思安笑眯眯地说:“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好的。”

陆之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林思安,又是那种让她想不通摸不透的眼神,每一次刚要探究,又被他淡然隐去,“再见。”

顾少道:“嗯,我又闻到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

“红茶香?那当然,我费了半天劲呢。”

林思安抱紧了怀里的书,这些烟火世俗才应该是她今后生活的全部。

顾嘉臣冷冷地看过来一眼,“是阴谋的味道。”

陆之然并未看她,也没有说话,隔了很久才道:“我知道。”

林思安晃啊晃地趴到他肩上,“其实是有那么点儿事想拜托你。”

林思安深吸了一口气,仍是笑着,“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要好好对她。”

“说吧。”

陆之然淡淡点头,“她身体一向很好。”

林思安忸怩了一会儿,“要不我还是先给你捶捶肩吧。”

林思安转移了话题,“季佳安……身体还好吗?”

顾少笑着说:“看来可不是个小忙。”

不过偶遇一场,很快就过去了,很快。

林思安索性给他一个痛快,“我想让你给唐健康升职,起码是经理级别。”

眼睛里没出息地有些酸热,还以为谁都跟顾嘉臣那傻子一样把你捧在心尖尖上吗?早就知道的结果,只不过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顾嘉臣一顿,死命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在顾氏工作了这么久,应该明白这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

林思安飞快地移开视线,笑起来,“这样啊,呵呵,工作重要,当然是工作重要,很好啊,很好。”

林思安不想让他为难,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着颜唱唱不管,“唐健康如果升不到经理,拿不到公司派的房子,颜唱唱的父母就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嘉臣,我看不得唱唱伤心的。求求你。”

陆之然沉默了两秒,说:“楚哥跟我说了,可是刚好那几天我要出差,经理说没什么重要事的话不能请假。”

这是林思安第一次求他。

林思安抿了抿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我以为你会来。”

顾嘉臣迎着她期待的目光,揽她入怀,轻声道:“交给我吧。”

一时沉默。他不经意扫到她满怀的书,瞳孔几乎是立刻便被刺得缩了缩,哑着声音说:“订婚快乐。”

果然没几天,唐健康就成了总裁钦点的销售经理。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边经过,有个孩子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林思安,陆之然下意识地把她揽在怀里,待她站稳后便有些局促地收回了手。

林思安身居顶层,不知底下众议如何,但也明白裙带关系会让奋力拼搏的人恨得有多切齿,可如今形势所逼,无奈只能让唐健康硬着头皮往前顶,总不能大家一起坐看颜唱唱去相亲吧?何况唐健康实力不俗,就是为人太过耿直不会溜须拍马,所以总也得不到提拔。

林思安垂眼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

唐健康一开始还是很有傲骨的,表示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他说:“好久不见。”

林思安只问了一句,“你是要脸还是要颜唱唱?”

她抬头望去,那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是一弯深邃的旋涡。

唐健康立刻就没了气焰。

林思安的心一抖,刚捡起来的书又差点扔到地上。

颜唱唱,你何其幸运,有个男人把你看得比脸还重要。

那只手白皙秀致,骨节精巧,得天独厚如工艺品。

如今准女婿已经勉强入了丈母娘的法眼,这对野鸳鸯又朝合法化迈进了一步。

林思安道了歉便慌忙蹲下来捡,那人愣了好一会儿,也弯下身帮忙。

颜唱唱自是对林思安感激涕零,可惜功不可没的并非自己,她表错了情。

林思安抱着一摞书往收银台走,经过转角的时候不慎和一人狠狠地撞在一起,怀里的菜谱噼里啪啦地全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顾嘉臣陪着林思安一起开心,她真的很感激顾少,让她能彻底地报答颜唱唱一次。

书店里,各大菜系的菜谱一应俱全,林思安的手滑过一本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想到顾嘉臣虽然挑食,但是口味多变,甜酸皆宜,便一样买了一本,打算有朝一日让丈夫兼儿子尝到自己亲手烹制的五湖四海的美食,又买了详细的煲汤大全,誓要一雪刷锅水之辱。

从小到大,林思安知道自己着实亏欠她良多。

头等大事自然是先准备菜谱。

林思安以为这件事不过是顾氏的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竟已上达天听。

不甘屈居人下的小顾太打算绝地反击,不仅要证明这世上没有她攻不下的堡垒,更要给顾大少又当媳妇又当娘,体验一下双重身份的快感。

说来惭愧,这一段真相依旧是在洗手间里听到的。

小顾太想起自己少得可怜的那几次下厨经历,煲的汤被他嫌弃得比做刷锅水,番茄炒蛋连自己都辨别不出真身,炖的排骨肉丝根根分明,几乎可以当牙签。每次一进厨房就是险象环生,顾嘉臣全程监护还是免不了出岔子,上次不小心切了手之后就被他骂了三天的 “笨笨笨”,如今想来真是女人的耻辱。

“你知道销售部最近新提上来一个经理吗?那可是大肥差啊!多少人都瞄上那块肉呢,结果顾少一道圣旨下来,这美事一下就砸在那名不见经传的唐健康头上了。”

“顾少的心早就被你攻克了,你现在应该多和他的胃较较劲。”

“这人谁啊?和顾少什么关系?我可听说了,原来那销售部经理是许老的人,这唐健康还值得顾少和公司大股东叫上板了?”

也许真该反思一下,颜唱唱说得对,一个好女人,应该具备为人妻的贤良和为人母的慈祥,把丈夫当成男人来奉献、当成儿子来疼爱。男人不仅娶了媳妇还多了妈,一妻一母同时坐镇,坚决斩掉一切歪风邪气的苗头,什么小三小四好姐姐好妹妹,一律被拍死在勾引与镇压的羊肠小路上,这才能保证婚姻和谐健康地发展。

“而且这事还惊动了太上皇呢!我姐姐是顾老先生的营养师,跟我说这几天顾家父子为这事都吵过好几回了。”

小顾太深感这是奇耻大辱,如此明目张胆地勾搭她林家的有妇之夫,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更可气的是 “嘉臣哥哥”竟然没跟她汇报,平时遇到抱着顾少西装不撒手的姑娘,他们两个都是当成笑话来讲的,这次有这么好玩儿的事他竟然藏着不说!

“这爷俩不是一直关系都不好吗?估计这回是老爷子诚心找碴,按着唐健康这导火索不放了。”

“这就是你傻了,姐姐,顾嘉臣那种人屁股后面时刻都跟着大把的狐狸精,不分公母还全是九条尾巴的那种顶级妖孽。哎,我可听唐健康说了,上次他和顾嘉臣出去谈生意,那老总把他女儿也带上了,那小姑娘拽着顾少的袖子就不撒手,说什么 ‘嘉臣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嘉臣哥哥你结婚了可让我怎么活,嘉臣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就差说 ‘嘉臣哥哥我给你做二房也没关系,抽空记得来临幸我啊,晕死!”

“胳膊到底还是拗不过大腿,小顾是斗不过老顾的,想想顾少也真是可怜,为顾氏拼死拼活不算,还得哄着老爷子高兴,弄不好辛苦这么多年很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打住打住!我们才刚订婚几天啊,言情剧里狐狸精都得过段时间才出现。”

林思安默默地离开。

“这是本大小姐感悟生活总结出来的!我跟你说,安安,攻城容易守城难,你可小心哪天不注意被人劫了粮草!要想把一个男人的心攥在手里,得先降服了他的胃,口腹之欲乃人之大欲,把他的嘴养叼了,以后不管他在哪个狐狸精的身边,一定还会念着你的好!后悔死他!”

她向来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哪里知晓这些弯弯绕绕。

小顾太总算没完全被她的妖言迷惑,拼着最后一丝清醒问:“谁教给你的这些歪理?琼瑶剧?”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顾嘉臣拒绝时就该知不妙,这世上能有多少让他犹豫的事?

“如今你已嫁做他人妇,总不能老让顾少又当丈夫又当妻子的,在外赚钱养家,在内操持家务,一想到顾嘉臣那样的男人会拿着菜刀跟葱姜蒜较劲,人家就好心痛的啦。”

她却只在一边撒娇讨饶,一时任性之下,竟没想过会让顾嘉臣背负这么多。

林思安很是惆怅,“母老虎”和 “中性人”这两个词真是让她羞愤欲死。

真是恨自己这不长心眼的个性。

“安安,撒娇、发嗲、眼泪,这是女人的特权,更是对付一个爱你的男人的致命武器,别老是瞧不起那些满嘴 ‘人家人家’的姑娘们,做女人不会,做男人又太累,咱们这种中性人迟早就是被淘汰的份儿。”

和林母悉心讨教厨艺,这第一课讲的就是如何煲汤。

小顾太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跟老太太踩了电门似的抖了抖。

细细切好了配料,煮沸,放入锅底,文火慢熬,三分熟时再加一遍底料,小火慢煨,至九分浓,盖上锅盖,以免走味。林思安全程在一旁守着,片刻不敢离开,生怕哪道工序出了问题就要重来。

“讨厌啦,他怎么会不要人家呢?人家要给他煲一辈子的汤啦。”

口腹之欲真难满足,根本就是在供奉活祖宗。

“怎么说?”

好不容易做好,一分钟不敢耽误,她倒进保温桶,匆匆开车去了顾宅。

“你看看,你这一脸要跟人拼命的样子最要不得,你知道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此刻应该怎么说吗?”

顾嘉臣开门时着实吃了一惊,原因也在林思安事先并未知会一声,但能看到他的意外和欣喜,一切便都值了。

“他敢!”

彼时早已过了晚餐时间,顾少乐得体验这餐后汤。

“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贤惠的?谁愿意豁出脸去见天儿在家哄着母老虎?长此以往,你就是在助长他寻花问柳的不正之风!”

林思安盛了一碗,端过去,看他喝下。

这一番危言耸听让林思安颇为担忧,“我看顾嘉臣任劳任怨的,挺老实的呀。”

垂下来的睫羽忽闪忽闪,颤颤,复颤颤。

颜唱唱听了以后立刻就 “呸”了出来,“你听他瞎说呢!什么叫大男子主义,你知道吗?就是绝大部分男人都奉行的主义!连我们家唐健康都理直气壮地说,女人洗衣服做饭是天经地义的,何况顾嘉臣那样的男人?你别傻了,现在他跟你说得好听着呢,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变卦!而且这种事你还得不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跟谁说都是你没理,安安你可别在这上面想不清楚啊,中国是个男权社会,想翻身做主的女人都没好下场的。”

林思安心里温软得像塞了棉花。

她曾经和顾嘉臣讨论过诸如婚后男女双方地位的问题,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男女平等虽然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千百年来女卑男尊的思想根深蒂固,但是在顾家,绝对不能存在谁压迫谁的问题。顾少当下就拒绝了,说什么平等怎么能表达他的深情呢,他甘愿每日被小顾太欺压,这是他痛并快乐着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难怪女人总喜欢给心爱的男人洗手做羹汤。这浓浓的情意,全由食物做了中介。

林思安知道自己身上不具备传统女性的贤良和忍耐,内心也颇为鄙视日本已婚妇女的生活状态,每日要比丈夫早起两个小时,画个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做好早饭,温声细语地叫丈夫起床。上午的任务就是买买菜、收拾收拾屋子,下午间或逛逛街做个美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狂奔回家,补好妆,准备晚饭。等丈夫回来就巴巴地过去鞠个躬再递上拖鞋,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顾少眉梢眼底尽是温情,拉她坐在身边,“怎么还大老远地送了过来?叫我一声,我必定欣然前往,顺便也拜访一下阿姨。”

真正一对活冤家。

林思安软软地靠着他,勉强笑了笑。

顾少气得没辙,怒火和X火都没处发,只得又狠狠地咬她一口。

顾嘉臣轻声问:“不开心?”

林思安红着脸据理力争,“硬邦邦的,有什么好摸的!”

林思安抬眼,看见他眸底的担忧。

“我看你摸得挺爽。”

这个男人玩闹时嬉笑调皮,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工作时又修眉紧蹙,好似任何困难都压不垮那铮铮傲骨,永远进退得宜,安然如故。

林思安想跑,却被他卷进怀里,“哎哎!我冤枉啊,是颜唱唱想知道的。”

他从不让林思安看到他的软弱和委屈,言谈浅笑间,连他自己好像都可以忽略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

转头他又开始刑讯无辜的小狐狸,“我的腹肌就只值一顿饭这么廉价?”

林思安把玩着他的手指,一寸寸,尽是惭愧,“给唐健康升职的事,让你很为难吧?”

腹肌被如此冒犯,顾少自然不甘心,眼里闪着墨蓝的光,夺过电话,冲着那边说:“颜唱唱,你是想让我把唐健康调去保洁部吧?”

顾嘉臣沉默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思安飞快地给颜唱唱拨了电话,得意得像只小狐狸,“哎,我跟你说就是八块就是八块……我数了没错的。你必须请我吃饭!早告诉你了,跟我打赌你准输!”

林思安盯着他的眼睛,“让你和股东结怨,还被顾叔叔责怪,这些都不重要?”

谁想这还不是高潮。

顾少的眼波在她身上浅浅流过, “我是说,能让你高兴,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思安那表情像做尸检,顾少有种欲死不能的绝望。

林思安又给他添了汤,淡淡地说:“可我很不高兴。顾嘉臣,我希望我能站在你身旁,而不是你身后,我想陪着你经历风雨,不是让你替我遮风挡雨。”

顾少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小魔爪已然伸向了他。

顾少一声叹息,“林小姐,作为你的未婚夫,照顾你,让你快乐无忧,这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爱好,你没有资格剥夺。”

林思安笑起来,“好呀好呀。”利索地解开他的西装。

“但是你起码要让我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

顾嘉臣勉强保持几分暧昧气氛,声调缓慢而低沉,“不信你来摸一摸。”

“现在你知道了,愧疚又难过,我的初衷也实现不了,让两个人都不开心的事,何必做呢?”

林思安一脸严肃地问:“你是真有八块腹肌吗?颜唱唱老追着我问,让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林思安无言以对,只好说:“你还让我在顾叔叔面前难做人……我要不要去登门致歉?”

顾少也来了兴趣,“什么?”

顾嘉臣的眸光冷了下来,“不需要。他不过是在借机发挥而已。”

“那,有这么一个问题,颜唱唱好奇好久了,我也挺想知道的。”

林思安早知顾家父子的关系是冰冻三尺,绝非三言两语便可化解。毕竟子非鱼,她自问也无力做个两头调解的贤惠儿媳,便不再多嘴,“是我太不懂事了。”

顾嘉臣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脖子,心猿意马,“当然……一定要赤裸裸地坦诚相对。”

顾少欣然一笑,“我就是喜欢你的不懂事,你若太懂事,不也成了挂在橱窗里的女人?我要来干什么?”

林思安瞅着极具压迫感的顾少,大眼睛转啊转, “我觉得我们肯定要坦诚相对吧。”

林思安颇为受用,甜甜蜜蜜地问:“汤好不好喝?”

墙角啊墙角,真是调戏必备良品。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少无语,一方面感谢丈母娘的深明大义,另一方面又埋怨林思安的不解风情,凑过去把她逼到墙角,“你想怎么个亲近法?”

“哼哼,你这人嘴里也有真话?”

林思安轻叹,“我妈说了,要我和你多亲近,可能是怕以后半夜醒来以为枕边躺了个陌生人吧。”

顾少顶着她的额头撞了一下,“顾嘉臣永远不会骗你。”

顾嘉臣自然暗爽得很,免不了又欺负两句,“我发现你最近很黏人啊。”

两人近在咫尺,林思安虚蹭着他的唇,就是不吻上去,“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汤做得怎么样?”

林思安却会错了意,以为要趁结婚之前的这段时间再对他来个深入了解,于是越发黏在顾少身边,也不说话,就是跟着,看着。

顾少追着她吻,“假话就是一般般,真话就是不怎么样。”

林母叫她多跟顾嘉臣亲近亲近,这本是母女间不言而喻的闺房话题。

林思安立马推开他,“你知道这花了我多长时间多少心思吗?”

每个有勇气结婚的人都值得嘉奖。

“明明是你要我说真话的。”

林思安也会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明明现在有时多看顾嘉臣两眼还忍不住脸红心跳,可再过不久这个男人就要彻底进入自己的生活,想着想着不免就有了些恐婚的症状。

“我真是爱死你这时不时蹦出来的正直!”

下班之后各回各家,偶尔互相串门吃个饭,准女婿一到林家,丈母娘面前便是亲女儿也失了宠。

顾嘉臣哀哀地缠上来,“汤做的难喝也就算了,还不从其他方面给我点儿福利?”

即便已经订了婚,林思安和顾嘉臣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变化。上班时间依旧各忙各的,顾少淹没在如山如海的文件里,林思安在一旁伺候早餐午餐下午茶,间或被人看见,小顾先生和小顾太恩爱似鸳鸯的八卦便在公司不胫而走。

林思安轻抬眼眸,四十五度角望着顾少,妩媚一笑, “奖励你一辈子喝我做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