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一张嘴张得老大：“哇哦，怪不得你能在秦公子的生日宴上露一手。啧啧，怪不得你有白富美的同学，原来你的学校真的很高端啊。”
于是很平静地道：“是啊，学钢琴的。就是因为听力出了问题，所以暂时休学了。”
一想到这个，吴欢又八卦起来：“晓陌，你不会也是哪个隐形富豪家孩子吧，来蛋糕店打工是体察民情吗？”
杨晓陌深知，自己得适应这样的生活，不可能再让生活来适应自己。
“你脑洞也太大了吧。”杨晓陌被逗笑，“你看我一只旧手机用了多少年，见过这么寒碜的白富美？”
自从跟莫臻在一起，杨晓陌早就成了个透明人，也只有远方小镇不上网的父母还被蒙在鼓里了。
“不是富豪，也上得起音乐学院？”
吴欢却又好奇了：“我看网上有爆料，说你是音乐学院的啊。”
杨晓陌真是服了她：“姐姐，有种东西叫奖学金。”
杨晓陌笑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啧啧，原来还是个学霸……哦不不，琴霸。”
“听力？”吴欢更不解了，“你听力不好吗？”
“噗……”杨晓陌笑出声来。
“耳鼻喉科，我是去看听力，又不是看脚，瞧你七搭八搭。”杨晓陌笑道。
琴霸，这个称呼不错呢。搁以前，她肯定就笑纳了，现在就有点惭愧。
好嘛，此人功课做得够全，不愧是莫臻后援会的骨干。
“哎，总有一种你随时都会离开我们的预感。”吴欢喃喃自语。
吴欢好奇：“扭坏脚，怎么去了耳鼻喉科？”
“我做得好好的，怎么就盼着我走呢。”杨晓陌嘴上说着，心里倒也有些伤感。
“这不就是休假日常嘛，哪有什么特别。”杨晓陌也学会了泰然处之，指指自己的脚，“还摔了一跤，脚都扭坏了。”
店长、吴欢、刘师傅……还有那些一起辛勤工作的同事们，大家都相处得很好，她真的没想过离开。
一直就是网络新闻刷多了，这么了如指掌。
***
吴欢最来劲，一直跟她挤眉弄眼：“开心吧，又是旅游又是听音乐会，没想到莫臻这么高雅。”
青少年培训中心，楚亦澄正好下课。
自从来到店里上班，她还从来都没有休过这么长的假，简直宛若脱胎换骨。
上课的琴童背起书包，刚刚走出教室，又折了回来：“楚老师，有人找。”
五天假期结束，杨晓陌终于重回甜甜蛋糕坊。
还挤眉弄眼：“是个大帅哥！”
***
楚亦澄好奇，大帅哥，秦勉此人，勉强能算吧。不过，他来干嘛？
吴老师笑望她：“屋子里那个人，比我们更有办法。”
便道：“谁啊，让他进来。”
“真的吗？”楚亦澄有点不敢相信。
门一推开，却不是秦勉，而是莫臻。
吴老师系上安全带：“她会回来的。”
楚亦澄惊了，顿时从钢琴前起身：“莫大球星，你怎么来了？”
回到车里，楚亦澄不解地问：“吴老师，您今天不就是来劝杨晓陌的吗，怎么又不进去了？”
莫臻有些不自然，双手插裤兜里，挑眉不说话。
楚亦澄正要去敲门，中年女子却简短地低声命令道：“下楼”。随即，毅然转身离去。
见这情形，楚亦澄赶紧朝学生挥手：“再见，别让你妈等急了。”
门外，楚亦澄和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站立良久，二人将屋里的演奏和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莫臻一直等学生走远了，才道：“我想问个事，要学会一支钢琴曲，需要多长时间？”
“起码也是一点点进步啊。每天突破一点点，早晚就是大突破。”
这话一听就问得外行。
莫臻挨着她跨坐，两个人挤到了一张琴凳上。
楚亦澄道：“钢琴演奏需要长期的基本功训练，不是拿来一首曲子就可以直接上手的。”
杨晓陌羞涩地摇头：“只是比较完整而已，算不上好。就是一首普通的练习曲。”
莫臻皱眉：“时间紧，要速成。”
“说明你是可以的。”莫臻向她竖起大拇指。
楚亦澄想了想，问：“多大年纪？”
杨晓陌激动得胸膛有些起伏：“真的弹完了。我好久没能弹一首完整的曲子。”
“二十四。”
“好听。”他说。
“成人了啊。”楚亦澄松口气，“如果只求会弹，随便学个《小星星》，倒也不难。”
“啪啪啪——”莫臻击掌。
“我想学《月光奏鸣曲》。”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次随意的演奏竟然这么顺利，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这曲子难。”
一曲终了，杨晓陌激情地敲下最后一个音符，收势。
楚亦澄说完，突然会过意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莫臻。
但就算他听不懂，也能感受到旋律带来的情绪，跟着一同微笑起来。
“你？我没听错吧，你要学？”
莫臻不熟悉，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莫臻点头：“没错，我要学。我要学《月光奏鸣曲》。”
欢快的音乐响起，杨晓陌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欢乐地跳跃舞动，她的表神也随着乐曲的铺开而变得灵动。
楚亦澄愣了片刻，终于又问：“零基础？”
莫臻望着她，知道她终于获得了来自音乐的力量。这力量甚至不一定是因为演奏，仅仅是这样坐在钢琴前开始准备，她就已经充满了力量。
“零基础，《小星星》都没弹过那种。”
光辉刹那而起，她专注而庄严的神情，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圣洁的味道。
楚亦澄摇摇头，一脸生无可恋：“你的脚已经很厉害了，干嘛还要麻烦手？”
杨晓陌坐在琴凳上，坐得端端正正。
“就说教不教吧，一个月，能学会吗？”
钢琴立在那儿，实在是个巨大的诱惑，而且是这样名贵的钢琴，但凡是热爱之人，都难以抵挡它的魅力。
“教小朋友，那是很便宜的，教你……还要一个月……”楚亦澄上下打量着，“我得收个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