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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梅根脸红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拿手捂住脖子。“那肯定是我们在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让树枝划的。”

保德走近了点。“聊天?”他盯着她。“这就是为什么你脖子上会有一个唇印?”

“噢,是吗,”保德故意拖长了尾音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吧。”

“是有点晚。但又怎样呢?我们玩得很开心,回来的时候在车上也聊得很嗨。”

保德现在离梅根那么近,她的脸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还能闻到他用的香皂的味道。他裸露的胸膛几乎都要碰上她的胸了,梅根拉了拉自己的衬衣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呼吸变得有点吃力,脸依旧很烫。“好吧,我觉得是时候睡觉了……”

保德挑起一只眉毛。“是不是有点晚?或者对你来说还早。”

他没有动,喃喃地说道。“是的,也许是该睡觉了。”

梅根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半啊。”

梅根僵在原地,看着保德的眼睛,跟他靠得这么近,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她最后回过神来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他停下了脚步。“嗨。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他用手摸了摸梅根的脸。“晚安,好梦。”保德进了他的房间后关上了房门。

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感受着他的吻的余温。罗兰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但他真是太会接吻了,她痴痴地回想着。走廊里的声音引起了梅根的注意,她的衬衣扣子还敞开着就去打开房门,梅根一扭头发现原来是保德,他正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刚从卫生间里出来。

梅根在那站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但双腿却不停地颤抖。刚刚发生了什么?那算什么?她摇着头。他可能是太累了还有点醉,明天早上我们都会恢复正常的。

丹尼斯打了个哈欠后又闭上了眼睛。梅根低声说了句,“真是好孩子,”然后踮着脚走出厨房。在从走廊下来到客厅的时候,她把夹克脱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脱掉毛衣又去解衬衣的扣子。一整晚的喧闹,歌舞过后,再加上在沙滩上散步,让梅根筋疲力尽,现在她只想赶快到床上去,脑袋靠在枕头上进入梦乡。不过这也是个愉快的夜晚,到大门口后她和罗兰在车里拥吻了一番才算结束。丹好像很希望保德走出来看见他们亲吻的一幕,但什么也没发生,最后梅根下车就进来了。

终于躺到了床上,她想到保德就住在隔壁的房间,现在也住进了她心里。

梅根用手摸摸它的头。“嘘!我们都不想吵醒保德对不对?”

***

梅根脱掉鞋子轻轻推开了房子的后门。她探头往里看了看,还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丹尼斯在火炉边的毯子上睡着了,梅根走进来时却把头抬起来望着梅根,对她摇着尾巴但没有起身。

水管工人完工后,梅根搬回了自己的房子。她甚至有点想念跟保德做伴的时光,但他敏锐的目光和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事又让梅根觉得远离他是件让人轻松的事,而且她也察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让她感到不安。

***

“你确定不再多住几天?”保德看见她在把东西打包时问。

罗兰用力换了档,变速箱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没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有些事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不了,谢谢你。玻璃工人来修窗户的时候我得在那,还有我的房子以后又能遮风挡雨了,还会更加舒适。我要学会在那独立生活下去,保德。”

“刚才那算什么?”当她们驱车离开时梅根问罗兰。

他只好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想念你在这整天叽叽喳喳的日子。”

“你不用等她了,”罗兰的语气有点讽刺。“我们会玩得很迟。”

“我也会想你的。不过我就住一条路上,所以我们会经常见面。”

“拜拜,保德。”梅根回头喊了一声。

梅根开车离开了,留下保德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看上去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丹仍然盯着保德,不情愿地被拽出了门。

大蓝门宾馆已经被满额预定了,梅根不得不加班在那儿用贝亚特的电脑帮忙处理网络订单。伯里斯做事变得有点懒散,还不喜欢与人配合,所以贝亚特对他脾气也越来越差,一点耐心都没有。

梅根因他们之间的敌意左右为难,看看保德,再看看罗兰。怎么回事?感觉马上就动起手来了,她站了起来从椅子上拿起她的毛衣走向门口,挽着罗兰的胳膊。“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他最近晚上不在这里了,”贝亚特抱怨说。“都不知道他跑去哪里鬼混了,不过我才不管他呢。现在我得自己处理这些杂务了,真是搞得我筋疲力尽,连他什么时候爬上床睡觉,我都不知道。”

“这里有你什么事吗,保德·奥谢?”

“你没问他去哪里了吗?”梅根问到。

“你就这样对女士呼来喝去吗,罗兰先生?”保德的声音就像丝绸一样柔顺。“我不觉得她会听从你的安排。”

贝亚特点点头。“问了,他只是说在做些重要的私事。”她耸耸肩。“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这些俄国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丹向后退了一步。“好,那就走吧,快点。”

“他以后肯定会给你解释的。”梅根又继续盯着电脑,去查收邮件,处理新的订单。

厨房里的紧张气氛是显而易见的。梅根可以看见保德在那咬牙切齿。于是站起来,“嗯,好了。”

“也许吧。”贝亚特将洗碗机里的水倒出去,然后停下手上的活郁闷地看着梅根。“但要是他在外面做兼职,为了存钱买张机票回俄罗斯呢?那我该怎么办?”

罗兰没有理保德,看着梅根。“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得出发了,冲浪的时间快到了,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有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你通常都表现得很讨厌他的啊。”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保德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放开梅根的手,却开口说道,“晚上好,罗兰先生。是什么风把您吹到寒舍了?”

贝亚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我是什么样。但你知道的,他在这里的话是个好帮手。”

门被打开了。他们看着罗兰走进来,一股冷气从他身后袭来。

梅根幸灾乐祸地笑着。“对啊,就是。难道你就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保德把手放在她手上。“你也是我的朋友,梅根。不要忘记这一点。”

“没有,一点都没有。”

梅根笑了。“是啊,为什么不呢?‘要像对待狗屎一样待他们,’贝亚特跟我说的。但不是说你,”梅根把一只手放在他胳膊上安慰他。“你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

“要让他在外面等你吗?”保德对梅根眨眨眼。“是不要让他觉得你急着跟他见面吗?”

“求你了,别说这个了。”贝亚特把手中的盘子弄得咔呲作响。“你怎么样?你的丹尼小子还是那么有魅力吗?”

梅根没有反应。“应该是吧。我过一会儿出去。”

“说实话,最近都没怎么见他。我那房子让我忙得不可开交,都没什么时间外出。”

“那应该不会让你太闲。”他翘首望了望外边。“是罗兰的车在外面吗?”

“我昨晚在酒吧看见他和一个老男人一起。”

“也许吧。”梅根在桌子旁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但是我可以织毛衣啊,这些爱尔兰的传统织法可是享誉世界的。然后我可以在eBay‍2 上把毛衣卖掉,或者我还可以读以前我决定要读的书啊。”

梅根抬起头。“哦?那肯定是他父亲。”

保德笑着摇摇头。“你正在变成一个地道的克里女人。但一到冬天,你就会改变想法的。冬天的暴雪让你只能蜗居在家,然后你就会想方设法去消磨时光。”

“嗯,他们看上去确实很像。他父亲好像有点残疾,走路时拄着一根拐棍。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是的。我们在这儿似乎已经远离互联网了,像Twitter、Facebook这样的社交网站都不再那么重要了,跟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不相关。我现在连电视都不看,就用小收音机听听广播,有时还会忘记去听。丁格尔以外的世界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梅根盯着贝亚特。“残疾?我不知道。丹没跟我提过。事实上,我提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好像在刻意回避。但……但他父亲不是经营着一个房产代理中介所吗?”

他看着她。“咒语?”

贝亚特关了洗碗机。“所以呢?他不能走路就不能做事了吗?最近应该没有太多事要做,要出售的房屋也很少。他做房产中介一定很艰难,何况他还是残疾。”

梅根耸耸肩。“那是以前。自从来这儿以后,我都忘记互联网这回事了,甚至连电脑都没打开过。就好像在这会打破互联网的咒语一样。”

“想必是吧,”梅根嘟哝着说了句就又开始查看订单了。但她却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

保德盯着屏幕。“我在做我的账目,顺便看看《爱尔兰运动场》‍1 。我不用Facebook这种社交网站,但你在那上面肯定有很多好友吧。”

***

“对啊。然后我们会和其他人一起野餐,很有趣的,这周末有很多欧洲人会来这。”她瞥了一眼保德的电脑。“你在干嘛?上网吗?”

“你星期天要来观看比赛吗?”保德问梅根,他顺路来拜访时把梅根落在他家的一件毛衣送过来。

“你会在那儿看他们表演?”

“比赛?”

梅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我们要去海边,罗兰说今晚海边会有大浪,很适合风帆冲浪和风筝冲浪。所以今晚有很多事可以做。”

“是啊,你知道吗,有一个赛马比赛,我们可以下注打赌,为马加油,还能畅饮啤酒,多好的机会啊。”

她来到厨房看见保德正把电脑放在桌子上上网。他抬头看了看梅根。“你看起来精神饱满啊。不过你这身打扮好像不是为要去城里寻欢作乐准备的。”

梅根从他那里一把夺过毛衣。“我知道这种比赛都残暴血腥,你竟然会去这种地方。”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没什么家具,但很干净。铁架子床上放着个厚实的床垫,其上是一床五颜六色的被子;其他的家具包括一个有着铜把手的衣柜,一把椅子和墙上挂衣服用的钩子。从窗户望下去可以看见屋后的花园。梅根拿床单铺了床,然后抓起一条挂在墙上的毛巾。又踮着脚尖去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洗完后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就开始为晚上和罗兰的约会做准备。

保德倚在门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有时候的确会去找点乐子。总而言之,那群赛马里有一匹是戴安娜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去给她加油打气。还有这是这地方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动,因为刚好是特拉利玫瑰节。非常有人气。”

梅根挪了挪脚步。“嗯。他二十分钟后就会到这。”

“特拉利玫瑰节?天哪,我居然把这事忘得一点影儿都没有了。”

“对啊,还是会有点疼。兽医给它缝合了伤口还给它吃了抗生素,过几天就没事了。走吧,你要迟到了。罗兰是不是要来这接你?”

保德摇摇头略带嘲笑地说:“这些天你真是住在另一个星球上。因为这特拉利现在已经是一片繁忙了。虽然说我对这个兴趣不大,但总归还是很有意思的。”

“太棒了。”梅根拍拍丹尼斯。“它怎么样了?我看它还是不肯把那只受伤的爪子放在地上。”

“但那只是一个选美比赛,不是吗?”

“当然。”他挺直肩膀,像是要摆脱悲伤情绪。“当你思念你父亲时必须要学会改变这种伤感的情绪。所以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他拿起梅根的包。“我已经把被单放在厨房旁边的空房间里了,因为有火炉,所以里面很暖和,当然了,还很安静。”

“也可以这么说,但我认为远远不止这个。全世界所有的爱尔兰女孩都会回到这里,她们的当选条件不只是外表,还有人品和才华,她们大都有魔鬼般的身材,人也很甜美。好吧,有点下流了,但这真的是很符合爱尔兰风格。”

梅根拉起他的手。“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爸爸也在几年前去世了。我一直都很想念他。你跟你母亲关系好吗?”

梅根笑了。“那是当然。所以你一直在看?你认为最有可能赢得比赛的女孩是谁?”

保德点点头。“是的,它总是能勾起我对妈妈的思念。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已经过去这么很久了,但……”

“是一个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女孩。她有点无礼,但还有点爱尔兰风格的邻家女孩的甜美,”他给梅根抛了个媚眼。“就像你一样。”

“它让你想起你母亲了?”梅根尽可能温柔地问道。

梅根脸上泛起红晕。“现在知道了,原来邻家女孩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把笛子放进口袋里。“也许吧,但不是用这只笛子。”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怎么样?要去吗?还是说你已经跟罗兰先生有约了?”

“也许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吹上一曲?”

“不,这周星期天没有。他要参加一个冲浪比赛。所以,好吧,我去,听上去蛮有趣的。我到时候应该穿什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金属笛子。“我七岁的时候学的,我妈妈教给我。她特别喜欢爱尔兰音乐,她有一副好嗓子。”

保德笑着说:“女人的第一个问题永远是这样,即使是在她本人的葬礼上也不例外。穿我的旧灯芯绒裤子再配上扎稻草的麻绳怎么样?一定会很可爱的。”说话时他揉揉梅根的头发。“我一点钟来接你。到时候见,老姐。”

“我不知道你还会吹六孔小笛。”

1 ‍ 爱尔兰体育运动类新闻报刊。——译注

保德迅速用手抹了下脸,朝梅根笑了笑,然后从墙上跳下来。“嗨,在这儿。你在这很久了吗?我刚才坐在这儿无聊吹吹笛子。”

2 ‍ 国外电子商务外贸平台。——译注

梅根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上车后轻轻关上车门。过了几分钟后她又打开车门喊了一声,“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