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知道儿子说得在理,但还是不放心:“买车……怕得好几万块吧?”
黄河叹口气说:“小胖一天天大了,往后花钱的日子多着呢,现在不挣几个,以后还不干瞪眼啊!”
黄河说:“您翻的那是老皇历,起步十二万……”
黄母不看好大儿子的智商:“你在出租公司混两饭钱就行,有必要冒那风险吗?”
黄父看了黄母一眼,对老伴微微摇头,黄母于是说:“那我们就帮不了你了!”
黄河饭后找父母商议想买辆车,自己跑滴滴。
黄河无奈站起,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月小胖要交补习费,您能借我四百八吗?”
黄母居然有点失望,备好的弹药不能浪费,果断换目标投放:“三儿,学你嫂子,你也换换工作。”被殃及的黄蕊不敢伸筷子夹肉,生无可恋地啃着面前的萝卜。
黄母清楚记得上个月刚给了大儿子五百块,不用说,他是被媳妇派来讨钱的,黄母闭眼掏了六百。
“这不想给你们惊喜吗?”
王苹苹走进内科医生办公室,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高大夫,你今天看过十七床吗?”
黄父大感意外:“今天怎么没听你说呢?”
高飞立刻起身,不知自己被抓了什么小辫子,面露忐忑。沈心保持警惕,立刻放下手里的电话紧盯王苹苹,一副随时要和“对方辩友”死磕的姿态。
高飞说:“嗯,只有内科缺人,不过内科的奖金少多了。”
王苹苹质问:“你给十七床开了一瓶两百五的葡萄糖?”
黄母以为她又在撒谎:“换哪儿?”
高飞松了口气:“对,十七床突然低血糖。”
黄成第一个抬起头,惊讶变成欢喜。
王苹苹冷笑道:“你知道十七床有糖尿病吗?”
高飞故意迟疑地说:“科室啊,我今天换了。”
高飞说:“知道啊。”
黄母狠盯了高飞几眼,高飞赶紧做出忠厚状,婆婆对这套已经烂熟于心,继续将她的军:“那换科室的事呢……”
王苹苹顿时一脸嘲笑:“那你还敢开葡萄糖?”
高飞早就防备了:“我跟我妈说了,她死活不肯拿出来,说要替我存着。”高飞吃准了婆婆内心怕她妈,她妈是谁啊,以前在医院领导都怕她三分。如果知道黄母的家庭财务管理状况,她妈肯定得花上几天时间给亲家好好上一通经济管理课。
高飞反问:“虽然是糖尿病患者,可也会有低血糖,她的血糖一升上我就要护士停了药,有错吗?”
晚上黄母在饭桌上再度旧话重提:“小高,你今天回家存折拿回来了吗?”
王苹苹理亏,但还是强词夺理:“你能有错吗?你是谁,你是大名鼎鼎的高飞啊!可你别得意太早,你要总这样,肯定会吃亏!”
“就算你是颗钻石,也得安对地方,你在内科只会浪费时间,一事无成!”她承认,她妈说得都对,欧阳不可靠,她离开外科一事无成,只是她自己的路多难都得自己走下去。
沈心果断出手:“不吃你的亏就阿弥陀佛了!王大夫,您是不是认为糖尿病患者任何时候都不能用糖?”
“指不定是钻石呢?”
面对沈心,王苹苹心生怯意:“我意思是……”
“你是金子吗……”
沈心厉声说:“如果你错了,向高飞道歉!”
高飞弱弱反驳:“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
高飞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高国庆买被褥,他现在盖的那床太薄了。
高母问:“南橘北枳的道理懂吗?”又来了,她妈总当她七岁,总是循循善诱劝人从善的老师口吻。
沈心只买吃的,她往购物车装了好几盒费列罗:“情人节特价啊,原先四十五现在只要三十六!”
高飞松了口气,还以为她妈知道高国庆的事了,她辩解道:“我就想多学点东西……”
高飞抽口冷气,三十六可以买大半斤上好的排骨。沈心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是结婚还是出家?连零嘴都戒了,人生还有啥意义?”
高母质问:“离开外科,这么大事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
高飞打趣她:“还说我呢,你少吃点零嘴,再长可赶上月球了!”
高母大怒,杀她的心都有,高飞吓得魂飞魄散。
沈心傲然说:“我乐意奔月!”虽然没有情人,但沈心绝不会亏待自己。她没有告诉高飞,王健此后一直没来找她,她不止一次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转念一想,天天在单位见着王苹苹就算了,难不成以后在家还得见面?她宁可一个人好好活完下半辈子,不愿两个人别扭委屈一生。情人节,巧克力必不可少,至于情人,宁缺毋滥。
无奈,她给找了个便宜的出租屋,一个月五百,简陋,但比涵洞暖和。
两个人走到收银台前,沈心付完款,趁高飞不备偷偷塞了盒巧克力到她购物袋里。
看着年迈的父亲,她恨不起来。她后来了解到,他跟着私奔的那女的老公病了,几个孩子都不管,那女的便回去了。高国庆还傻里吧唧贴补人药费。冤孽。
出了超市,沈心舍不得和高飞分道扬镳:“你好久都没到我家了啊!”
高国庆又来了。高国庆在建筑工地打了半年工,结果工钱没挣到老板跑了。现在他住的地方也没有,只能窝在涵洞底下,天冷了,他关节炎发了。
高飞叹口气:“过段时间吧,最近忙着恶补内科学,专业知识落太久了。”跟着王苹苹啥也学不到,王苹苹业务不精,又粗心大意,高飞郁闷坏了。
欧阳突然问:“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吧。”他对自己说,该给自己、给她一个机会了。
沈心热情说:“来我家,我亲自给你辅导啊!”
上官看他不说话,蹑手蹑脚提着鞋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高飞老怀大慰,故意问:“管饭不?”
上官小心翼翼问:“你心情不好吗?”欧阳已经尽量显得平静,但再次被这个丫头片子看穿了。
沈心忙说:“管,不仅管饭,还管菜!”
“医科课挺紧的,你还有时间跑这儿来瞎胡闹?”
高飞去了沈心家就发现上当了:“你就管吃不管做啊?我什么命这是,在婆家做在这儿也是做!”
“插班读临床医学。”
沈心恭顺地端杯热饮给她:“看看你的手艺练得怎么样了,愣着干吗,干活啊!”
“怎么,你父母同意你在这儿上学了?”
有人敲门,沈心出去片刻回来时手里攥着两枚鸡蛋,她对高飞解释:“对门的,来还蛋。”
上官忙摆手:“绝对没有偷配,我是……找锁匠上门来帮忙开的锁,拜托师傅现场给配的,等了半小时,隔壁大妈还给端了个板凳给我坐呢……”
高飞扑哧笑了:“只听过混蛋没听过还蛋,就俩鸡蛋,有必要还吗?”
欧阳一指房间:“我自己家什么样,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配了我的钥匙?”她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她竟自己上门了。
沈心放下蛋拿起零食:“我也这样说啊,可这人真怪,总来借东借西,就是一张纸巾他也非还不可!”
上官从窗帘后出,手里还提着自己的鞋,样子狼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高飞感兴趣了:“男的吧,结婚没?”
欧阳掏出手机打电话,从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上官飞燕的手机铃声,欧阳叹口气,说:“出来吧!”
沈心会过意来了,白眼直翻:“他,一脸历史和沧桑!嘿,我说高飞,你结婚后变得忒俗,特像我妈,又家常又八卦!”高飞一想,还真是!
欧阳喝多了,他跌坐到自家沙发上,习惯性拿起茶几上的水,发现是一瓶新的,回头打量了一番,他的猪窝竟然挺整洁。高飞离开后他很少收拾屋子。
高飞问:“干辣椒在哪儿?”
电梯门老旧了,反应不灵,在他们之间静止许久不关,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她,时间像是瞬间凝滞了,最后电梯门才“吱呀”一声合上。
沈心答得干脆:“没有。”
电梯停,欧阳出,他转过身来,盯着她的脸大声说:“那些谣言只有傻子才当回事!”
高飞奇:“你这儿没辣椒?那我这辣子鸡丁还怎么做?”
高飞木然道:“为我自己。”
沈心惊得下巴掉下来了:“还辣子鸡丁?你行吗,别整这么复杂,炸两个蛋,炒个青菜对付了完了。”
欧阳一语中的:“那是因为黄成?”那些谣言他早就听到了,不过一笑了之。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说什么都无关系。没错,他是放不下她,关别人什么事?影响世界进程了吗?阻碍了地球运转吗?
高飞意兴阑珊:“这不顺便练手吗?我鸡丁都切好了,你这怎么佐料都不全啊!”
高飞断然说:“不是因为你。”
沈心翻身爬起:“得,我去对门借借看。”
欧阳冷笑一声:“你因为我离开外科完全没必要,不如我离开这家医院。”
沈心不想弄脏手,用脚踹关云山的门,关云山一脸怒容出来开门,看见沈心显出高兴,过了一会儿,他从屋里拎了满满一袋子干辣椒出来。
高飞僵硬地说:“我想趁年轻多学点东西……”她查完了房后,发现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脑袋灵光的学生,二十九和十九不止差了十年,她有点像《夏洛特烦恼》里那个老头,“马什么梅?”“什么冬梅?”“马冬什么?”知识点记住了前面忘后面,记住了后面忘前面。
沈心忙摆手:“不要这么多!”
欧阳目视前方:“我不知道你对内科有兴趣。”
关云山:“没说都给你啊,有东西装吗?我怕我用手抓你嫌脏……”
病理科大楼老旧,电梯也特别昏暗狭小。高飞抱着病历发着呆,电梯门开,欧阳走了进来。高飞特意和沈心换过一轮班,一周有六天都遇不到欧阳的,这么小的概率,现在两个人竟相遇在一个狭小空间。高飞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离他的气息远了些。
沈心下巴颏一指:“跟我进屋!”
山雨欲来。
高飞正打鸡蛋,关云山一见一声令下:“住手!”
这下子反过来了,当初王苹苹到外科进修时被秦主任给轰走的,高飞觉得这是高主任故意而为之。
高飞吓一跳,僵在原地,老关说:“蛋黄不能用!”他上前接过高飞手里的碗将蛋黄抓了出来,高飞莫名其妙看着他。
沈心嘱咐说:“等会儿你去见高主任你告诉他,我带你!”沈心没想到,她还有指导高飞的时候,更没想到的是,高主任指名王苹苹带高飞。
关云山解释说:“只能用蛋清……”老关熟练地用蛋清、淀粉将切好的鸡丁抓匀。
高飞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实习的日子,天天和沈心混在一堆儿,总有说不完的话。
高飞悄悄指着关云山,无声地问沈心“他是谁”?
沈心得知高飞借调到消化内科的消息乐坏了,一溜烟帮高飞将她的私人物品搬到内科:“你东西就搁我柜子里吧,我今天就配把钥匙给你。”
沈心无声回答“对门的”!高飞心领神会。
高飞坚定地说:“知道。”为达目的,她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不是说培养全科医生的趋势嘛,我会努力,相信我!”
三全人站在厨房关云山转不开身,关云山头也不抬:“你们出去,我来!”
“内科和外科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行当!在这里你是行家,去了那儿你什么优势都没有了,你这么多年没接触过临床,现在连刚分来的学生都不如,你知道吗?”
沈心和高飞在外间,高飞看专业书,沈心看电视一面吃着零食,过了好一会儿,高飞问:“他怎么还没忙完哪?”她饿了。
高飞乐了:“别小看人,大学里内科学我可是高分。”
这时,关云山围着沈心的花围裙出,手里各端着一盘菜:“开饭了啊!电视关了,都洗手去!”
秦主任眼睛瞪成了手电筒,一字一句:“你想去内科?你去内科能干什么?”
高飞一脸疑惑:“沈心,这是你家吗?”
秦主任没听清楚,高飞重复了一遍。
沈心也疑惑:“咱们是不是进错门了?”
高飞建议:“要不,我去吧。”她这话是深思熟虑的,在一个科室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说封建思想的婆婆,其他人也无法接受。
关云山刚坐下一副要开吃的模样,沈心和高飞洗完手出,沈心热情洋溢地说:“关师傅,你要有事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啊!”
秦主任牢骚道:“内科不知道怎么弄的,净闹人荒!”
关云山一愣,忙站起来:“你们慢吃,我那什么,回去了!”
高飞若有所思:“院长又跟您要人了?”
沈心叫住他,老关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沈心用眼神示意他身上的围裙。送走关云山,高飞有点过意不去:“你怎么不留人还往外赶呢?”
秦主任挂电话,沉着脸示意高飞坐。
沈心奇道:“都没请他来,他还好意思坐下吃饭,我要不赶他说不定还住下了呢!”
高飞走进秦主任办公室时,老秦正对着电话叫苦:“院长,别一天一个电话,净影响我工作……我没人借给他!”高飞知道内科又缺人了,内科工作辛苦,待遇也没有外科高,本来在医院就属于不热门的科室,再加上今年退休了两个,有一个高龄孕妇请长假保胎去了,现在连高主任都被迫倒班,听说新近流感倒了一个,他们班都排不下去了。
高飞没明白沈心的逻辑:“好歹人做了菜啊,这么老多,我俩吃得完吗?”
高飞打断他:“你留着跟你下一任解释去吧。”她想,必须做个了断了。
沈心教育她:“一陌生男子,不知根不知底,我可没胆儿和他共同进食。”她尝了两筷子,差点流下眼泪,“好吃!吃啊,吃啊!”
欧阳真急眼了:“冤枉人,我连贼心都没有!”
上官自认为和欧阳经过了暧昧期,正式步入约会期,男女交往中最重要的发展双方共同爱好,所以俩人没事就满大街找好吃的。
高飞联想到欧阳身上:“你也跟他一样的想法吧?”
上官找到一家网评很高的餐饮店,这家店上过一个美食节目后爆红,门口无论何时都坐满了等食的人。
欧阳笑笑:“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有贼心没贼胆,也干不出什么坏事。”
“这家的鱼火锅超级好吃!你看,这才几点呢,这么多人在等。”上官介绍的口吻就像她已经品尝过了一样,可等了一个多小时队伍也没见变短。她离开的空隙,两个等位的女孩回头看了欧阳几眼,其中一个剪梨花头的女孩露出惊喜:“欧阳!”
高飞有一丝丝愧疚:“我们是不是特过分?”
欧阳茫然,梨花头提示他:“牛一鸣啊!牛一鸣是我姐男朋友!”欧阳恍然大悟,这位是牛一鸣的未来小姨子,之前老牛强行介绍过给他,不怪他认不出,女孩估摸是做了韩式半永久,整个外观往网红方向发展。梨花头毫不见外地撇下另一个女孩坐到欧阳身边,估计和对方也就是塑料花姐妹关系。
欧阳汇报说:“他老婆现在天天跟着呢,跟保镖似的。”自从高飞报信后,欧阳便给牛一鸣的女友打电话,再三明示她看紧老牛后,那女的就寸步不离了,上厕所都跟着,老牛贼心贼胆全都收拾到箱底了。
梨花头亲亲热热地说:“你说有时间教我玩魔方的,啥时候啊,对了,你现在电话多少?”
她问:“牛一鸣那边怎么样?”
上官出来,见状便上前亲密地搂住欧阳脖子:“亲爱的,这谁啊?”
欧阳颇有自知之明:“只怪哥长得太醒目了。”
梨花头像打多了肉毒素一样脸僵住了,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欧阳轻轻掰开上官的胳膊,介绍说:“这是我同学的妹妹。”
高飞笑了:“你还用介绍吗?往人空里一站,什么苍蝇蚊子的都来了,还都是雌的。”
等梨花头尴尬地走开,上官笑容消融,一脸深恶痛绝:“没皮没脸的,死盯着你的脸,就跟苍蝇见着奶油似的。”
欧阳又开始没正经了:“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
欧阳不以为然:“不过打个招呼而已,你至于吗?小心眼!”
高飞意味深长地说:“这么久了,你也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了。”
上官见他口气带着戏谑,忍不住脾气,腾地站起身:“我就小心眼怎么啦,我可不是高飞,我假装不来!”
欧阳来到她身后,递给她一罐果汁,两个人一同遥望天边。
欧阳冷冷看了上官一眼,他最烦她提高飞,他起身就走。上官气呼呼地在原地站了片刻,发现欧阳真生气了,她赶紧跟上,欧阳腿长走得很快,她一溜小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高飞在医院天台俯瞰风景,现在到处是工地,满城挖,这么多的楼,不知哪里会是她的安身之所。
上官猛抱住欧阳的胳膊:“我错了!我不应该提你前妻,我错了还不行吗?”
牛一鸣赶紧挂电话,他告诉黄蕊:“我送你回去,我有急事!”
欧阳恼火地说:“撒手!”
女友在电话里一番咆哮,询问他人在哪儿,牛一鸣辩解说:“我在外面呢,跟一客户谈生意……”他一惊,“要客户接电话?那不妥吧,什么,你要过来?”
上官坚决不撒手,俩人在街上僵持住了,欧阳最终妥协了:“行了,我带你去吃火锅。”
牛一鸣电话响起,一看号码是他女友的,他半天没接,但电话持续响个没完。牛一鸣无奈停车接电话。
上官半信半疑,但挽着欧阳不敢松手,欧阳没脾气了,说:“我就和一女的说话你怎么这么生气?你要是和男的说话我可无所谓。”
黄蕊欢呼一声:“我好久没唱歌了!”
上官嘴瘪了瘪:“可气的不是那女孩,是你!你看着人家笑眯眯的,让人误解!”
牛一鸣笑眯眯地看了眼黄蕊:“去K歌!”时间处得越久他越发现黄蕊的单纯,买支冰激凌就乐得开了花儿,早先他女朋友也是这样,但后来越来越现实,要看到银行卡才有个笑脸。
欧阳一头雾水,上官见他不信,学他的样子挤出一脸色眯眯的笑容:“你就这样笑,但凡正常女人都会以为你在泡她!”
黄蕊坐在牛一鸣的车上觉得特刺激,特兴奋:“去哪儿?”
欧阳恶心地看着她的笑容:“我怎么可能这模样?”
高飞听到动静就知道黄蕊出去了,这丫头,唉,跟她当初和欧阳似的,越被反对越坚定,高飞想了想,拿手机给欧阳发了条短信。
上官嘀咕一句:“吐口唾沫自己照照就知道了!”
黄蕊收到牛一鸣短信后悄悄起身,她只穿着袜子,拎着鞋子出门,再非常小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欧阳回家后反复对镜子验证了半天,觉得上官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这话高飞似乎也提过,他一直没往心里去。
夜深了。
他做了个重大决定,后半辈子就板着脸过了。
高飞建议“防患于未然”,黄成对牛一鸣贴身防范,黄父没事的话就地驻守,黄家人轮流在黄蕊的楼盘周围转悠,铜墙铁壁,以防万一。她的建议得到了包括大嫂在内的一致同意。
这个时间,黄母正一脸挑剔地清理高飞买来的菜,儿媳最近都不买肉了,老买青菜。老太太一眼瞅见了那盒巧克力,一看标签,她惊呆了:“败家子!就几块破糖就要三十多块钱!合着一小块就要两块钱,能买双塑料拖鞋啦!”
黄母说:“等出格还得了!”
黄父实在忍不住了:“哎哟!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喜欢吃什么话梅麦芽糖吗?总叨叨个啥,不就是巧克力吗?她还不像老大媳妇一天到晚抱着瓜子儿嗑呢,你就少说两句吧,这话到此为止!”
黄母的样子略有松动,高飞趁机说:“何况,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黄母不服:“我不是指着零嘴的事儿!我是觉得这孩子花钱没谱,一件衣服就七千呢!”
黄母正要反驳,黄父忙帮腔说:“小高这话在理!那个牛总也就是那么一小撮不良分子,不能因噎废食,是不?”
黄父及时遏止住她对那件衣服的无尽牢骚:“就一件衣服被你成天挂嘴上,二媳妇够可以的啦!买菜、做饭,你吩咐她啥事都赶紧干,怎么训她都乐呵呵的,你还挑三拣四?不就是没把工资折子搁你手里嘛,你打听打听,哪家儿媳妇钱是给婆婆管的?哪家媳妇不吵着嚷着要管钱的?大媳妇一家钱是交给你了没错,结果交一个拿走三个,你说你划算吗?”
黄母不爱听,拿眼瞪她,高飞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老太太实在没活明白啊,还是拿从前的思路过日子:“这世上,有钱人和穷人一样都有好坏之分,您看电视新闻也知道,那杀人越货的大部分还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黄母一瞪眼珠子:“跟我唱反调是吧?要不是你不跟我齐心,家里至于这么一团乱吗?你凭良心说,有她那样的吗?人嫁出去了钱还给妈管着,父亲在世还跟人说‘走了’,欺负我读书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高飞见老太太真急了,便不顾黄成的眼色插嘴说:“妈,您不知道现在工作有多不好找!尤其是女孩,黄蕊好容易找个如意的工作,您要是不让她干,难不成让她在家吃闲饭?您愿意她年轻轻的待在家里?”
黄父只好举手投降。
黄母发现黄蕊没有辞工,气坏了,宣称今晚就不让死丫头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