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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飞下定决心:“买!当然要买!刀架到脖子上了,目前唯一出路。”她原本下定决心,离婚,离了一次还怕离二次?但回想起黄成对她的好,在他妈的淫威下暗度陈仓的呵护,还有他为救她妈舍弃的两百万合约,林林总总,她不能意气用事。

沈心明白:“你还是要买房?”

沈心问她想借多少,高飞满怀希望:“你有多少?”

高飞不好意思地问道:“跟你商量件事,你能借我点钱吗?”

沈心回想了一下:“定期有一万,下月到期,活期有一万。”

沈心问起高飞买房风波,高飞笑笑,黄成现在开始跟她冷战,黄家人也都如出一辙不理睬她。她不怕冷战,她只怕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高飞绝望了:“你怎么这么穷啊……”她忘了,沈心是个月光族。

高飞明白了,这辈子她最应该嫁的就是沈心,除了性别,其他都不是问题。

沈心建议:“我找我哥借点?他有钱。”

沈心小声说:“趁着混乱签的,放心,我觉得我的笔迹仿得比你还像呢!”

高飞赶紧拒绝:“别!不能扯你们家人进来,我问问我妈吧。”

高飞疑惑:“不是不让代签吗?”

高飞鼓足半天勇气才和她妈提借钱的事。

沈心笑笑,轻声说:“没事,我帮你签了。”

高母的反应正在她预料当中:“这事你应该和高国庆商量啊?”

高飞叹息:“唉,就差两分钟!”迟到是要扣钱的,一次五十块,很贵的。

高飞没吱声,抬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母亲,高母被她的表情弄得挺诧异。

沈心仔细擦着手霜:“签了。”

高飞温和地说:“就他,能指望吗?我唯一的亲人不就只有您吗?”

高飞起晚了,慌张赶到科室时签到表已经被收起来了,正束手无策时,沈心换好工作服漫步走来,高飞赶紧问:“你签到没有?”

高母讽刺她婚后脸皮越来越耐磨了,高飞不怕讽刺,只怕没钱,赔着笑说:“您到底借还是不借啊?”

一万五!黄成崩溃了,他一宿没合眼,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一万块打了水漂,这多出来的五千块钱就像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彻底压垮。

高母哼了一声,第二次婚姻给高飞的影响真挺大:“黄成呢,难道自己男人都指望不了?”

售楼小姐的笑脸速冻起来:“您不再考虑考虑吗?一万五也不是个小数目。”

高飞犹豫起来:“他立场不坚定。”

他气得变形的脸让高飞有种作呕感,高飞回瞪了他一眼,决定了,今天退房,明天就离,这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她将合约书从包里取出,用力拍到他面前。

高母一针见血:“不是我不愿意借,现在购买属于夫妻婚后共有财产,你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别到后来赔了夫人又折兵。感情再深没钱白搭,自己斟酌吧!”

黄成对高飞怒吼:“还不把你的合同拿出来!”

高飞郁闷自己亲妈都不借钱给她,估计这房真没法买了。

售楼小姐无奈取出合约书:“好吧,如果您坚持……”

晚上沈心约高飞吃火锅,正好高飞也不想回黄家去面对一屋子的冷脸。

高飞看着他,觉得他特别陌生,她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这房子不买,她也不想和黄成过下去了。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婚姻就这么脆弱。

火锅刚沸腾起来,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哟,你们在这儿吃呢!”

黄成打了一圈电话毫无头绪,索性挂了电话,发狠说:“算了!不退就不退,我就是要解除合约。”

沈心手里夹着肉片皱着小眉头:“我怎么听见了富二代的声音——”

黄成开始打手机满世界找熟人想办法,高飞则坐到一边气定神闲翻看报纸,售楼小姐给她倒了杯茶。

香气扑鼻的上官飞燕一屁股在她们身边坐下:“我们能坐这桌吗?”欧阳跟在上官身后,他远距离地对她们点点头,高飞扫了他们一眼,欧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和上官保持距离,他的下意识举动让欧阳暗自生了一下自己气。

第二天黄成不由分说拽着高飞到售楼处退定金,售楼小姐见怪不怪,淡淡说:“按我们的行规,定金不能退!”

高飞已经两杯酒下肚了,人整个放松下来,说:“无所谓,你们坐吧,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分钟后黄成收到高飞的短信,目光呆滞:“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沈心不肯放弃战场:“谁说的!我这还只是序幕……”

高飞笑了:“我要有十万我都交进去,省得到时候动摇。”

既然高飞这么大方,欧阳没理由不坐下:“我请客,大家都吃好。”

沈心傻了,第一次看到高飞这么急不可待:“大飞姐,人家都是想少交,你还……”

“你请?”沈心一听大喜,“服务员,这里再加四盘肉!一盘草菇,一盘海带,一盘猪血,谢谢!哦,再来两盘虾球!”

“我这里面有一万五,全交。”

上官补充:“四瓶啤酒!谢谢!”

售楼小姐殷勤地说:“定金一万。”

菜还没上齐,上官就连干了几杯,她向高飞频频举杯,高飞无奈应对。

高飞掏出珍藏的工资卡:“一商量肯定就黄了,时不我待!”为了应对黄家,她的卡都放在单位,有需要才拿出来。

欧阳忙阻止高飞:“你喝了不少了!”

沈心惊道:“没搞错吧!你要下定,这么大事你总得和黄成商量?”

三个女人都怪异地看着他。

高飞当场看中一套三居室:“我就要这套,八十八平方米的,在哪儿交定金?”

沈心呵斥:“闭嘴,男人只负责买单,少废话!”

高飞有些气不顺:“我跟黄成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我觉得,黄成的问题根儿在他妈那儿。婆婆虽然不是坏人,但教育方式大有问题,儿子都快四十了,她还像老母鸡护着小雏鸡似的,我得花大力气给他把这根儿给除了。”

高飞不顾阻拦一饮而尽:“我干了,你随意吧。”

沈心舍弃美容觉陪高飞逛街,她以为高飞想买衣服,没想到居然是看楼盘,她觉得挺新鲜。她力挺高飞搬出来,娘家是狼窝,婆家是虎穴,只有出来住才能逃出生天。

上官一口喝了,喝完就重重坐到凳子上,她喝急了酒上头,过了片刻突然一捂嘴要吐,欧阳正准备扶她去洗手间,沈心抢先搀起:“我去吧,女洗手间,你能进去吗?”

高飞自信满满:“如果单单是钱的问题,好办。”

桌边就剩下欧阳和高飞了,双方都不说话,喧嚣似乎暂离。窗外的夜色更深,深邃得无边无际。

黄成逼不得已说:“你说的能有错吗?不是我手头钱不凑手吗?”

欧阳给高飞倒了杯热茶:“胃不好就别逞强。”

高飞一反常态,死缠烂打:“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得在理不在理。”

高飞直切主题:“啥时候结婚啊,你?”她觉得上官和欧阳的感情比先前热络多了。

黄成不爱听这个:“你还真来劲了!”

欧阳开玩笑:“你啥时候离我啥时候结!”

晚上,高飞等到黄成心情见好的时候试着跟他沟通:“我俩买个房搬出去,你哥正好也能搬进来,一举两得。”

高飞一怔,这话可够狠的。

黄父第一次真怒了:“你这想法不实际!”

欧阳玩着手里的杯子:“就你那个性格跟他能过得长吗?”

高飞还不死心:“我是说正经的,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好好支持我们一把。”

高飞向他举杯:“托你的福!我还偏就过得好了!”

黄父觉得高飞越说越过分,现在哪能跟以前比,自家三个就这么混着带过来了。孙子出生后亲家两口帮着,他们这边也没少帮忙,就这样孩子还三天两头生病,他们自己怎么带?

欧阳含笑说:“别嘴硬,过得好的女人都长胖,你看你瘦小干巴得跟盲肠似的,你骗谁啊?”

高飞说:“自己带呗,以前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高飞反驳他:“我跟着你的时候就瘦!”

黄父打岔:“不住一起?你们有孩子了谁带?”

欧阳有照片做证:“你跟我结婚可是胖了两斤半!”

黄母紧盯着黄成:“十几万?他哪儿那么多钱!”

高飞偏不认账:“那是冬天穿多了称的,能算数吗?”

高飞早就算好了:“我们不买大的,面积买小点的,首付三十万估计够了,你手里怎么也有十几万吧?我去借点,剩下的找银行,多贷几年,一个月五千以内应该能承受,实在不行,买套二手房。”

黄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也不知他打哪儿钻出来的,高飞给吓得魂飞魄散:“你怎么找来了?”她有种小三被抓的尴尬感。

黄成看他妈的脸冷得都掉冰碴子了,忙说:“我们哪儿买得起房?”

黄成的话像子弹:“我说怎不在家吃了,原来在外打野食呢!”他的手一把拖起高飞,高飞没防备,脚下一个趔趄。

高飞忙说:“要不,我们买房,我们搬出去大哥就能搬回来了。”她转头征求黄成意见,“你说是不是?”

欧阳看不了这场面,“嗖”地起身扯住黄成:“你松手!”

黄河长叹一声:“你们当我不想有自己的地盘啊,谁让我穷啊,就算不吃不喝,我下辈子都买不起房!”

黄成掉转头盯着欧阳:“这是我老婆!”

高飞突然接话:“黄蕊说得有道理。”她没指望黄成帮腔,随他闷头吃他的饭。

这是他俩第一次离得这么近,黄成矮欧阳半个头,但气焰反而高了对方半截。

黄母听不下去了,老大想买辆车她都没敢答应,一套房一百万啊。

欧阳毫不退让,怒吼一声:“她是我老婆!”

黄蕊一本正经劝说:“大哥,你们的矛盾啊,主要是因为住嫂子娘家,解决你俩矛盾的根本问题,买套房!我们那楼盘的二期限量开盘……”

高飞惊讶地看着他俩,她刚才喝了两瓶,有点懵,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黄父讽刺说:“你可真有出息啊!”

黄成讽刺道:“喝多了吧,欧大夫?前妻!懂吗?她是你前妻!”

黄河委屈万分:“你当我愿意啊?你看她打我成这模样了,除非她来接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回了!”

欧阳意味深长地回喷:“赶明儿是你前妻!”她跟他过得那么不如意,只要没有人的时候她就会皱起眉头发呆,她现在难道还不明白,这男人给不了她幸福!

黄蕊抱怨黄河鼾声太吵:“哥,你啥时候回去?”

等沈心搀着上官回来,桌边就剩下欧阳一个人。

黄河及时给他妈普及常识:“巧克力在情人节相当于咱过年的饺子、元宵节的汤圆、端午节的粽子……清明节的纸钱。”他妈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还是中国节靠得住,两口巧克力能买一堆纸钱呢。

“高飞呢?”

黄母心虚起来:“别插嘴了,巧克力和过节有啥关系!”

“被她老公带回去了。”

黄父来气了:“还不都是你挑起的,忘了?都是谁提醒的?”他学黄母口气惟妙惟肖,“巧克力,疯了吧,买那么贵的巧克力!”

沈心惊叫:“糟糕!她老公肯定以为就你跟她在一起!”

黄母拿这个整四十岁的儿子没辙:“你媳妇也真是,突然想起过什么洋节!?”

欧阳一脸嘲笑:“你看桌上有四套餐具,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止我跟她啊!”

黄河和媳妇的矛盾继续着,黄家父母怎么劝他也不肯回家,长期盘踞在沙发。

沈心紧张得啃手指:“她老公是用阑尾来想问题的。”

高飞不想再和他废话了,他们三观严重不合。

欧阳惆怅地想,“老公”,他以前最深恶痛绝这种称呼。打从TVB剧里流行开来,中国夫妻彼此称呼就变味了,他父母也学着撒娇式互称“老公”“老婆”,每次听到他就会起风疹一样的浑身难受。现如今,当另一个人戴上他如此嫌弃的头衔,他居然会如此难受。

黄成嘴硬:“只有你妈才制得了你。”

路上黄成高飞吵得不可开交,高飞最烦当街吵架的。现在她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可以吵架的空间,当街吵的都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高飞冷冷问:“是你把单据给我妈的吧?”他不仅软弱,还无情。也只有婚后才能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黄成字字句句如刀:“一眨眼工夫就跟他搞到一起了,你不跟我解释解释?”

高飞回到家时,黄成发现她脸上很深的四根手指印,不禁心疼。他没想到丈母娘会下狠手,记忆里他妈也就小时候打过他一次,还是打的屁股。

高飞断然说:“没啥解释的。”

高母气得坐倒在沙发里,浑身颤抖:“他可怜,你吃撑着了,还有闲情可怜他!?”

黄成吼叫道:“别太过分啊!态度好点,解释清楚了我才能原谅你!”他的吼声引来并行车辆的注意,旁边司机摇下车窗打量了半天黄成。

高飞含泪说:“妈,你别生气!我是看他太可怜了……”

高飞冷笑一声:“你千万别原谅我!我爱跟他吃饭,这有说有笑的多好啊,心情愉悦还利于消化!”

高母满脸是泪:“你疯了!是不是钱多得花不出去了!有钱你捐给慈善机构,也不能给高国庆!你忘了,他走的时候连卫生纸和暖壶都没放过!连我放在布娃娃里准备给你交书杂费的钱都摸走了!”记事起她妈就没流过泪,她伤害了这个世界最在乎她的人。

黄成咬牙切齿:“你就气我吧!”

话音未落,她妈给了高飞一耳光,高飞脸发白,嘴哆嗦着说不出话。

高飞讽刺道:“不生气哪能体现你男人的气量啊!”高飞不知道自己也能这么尖酸刻薄。果然,人是环境的产物。

高飞故作轻松,说:“高国庆呗,他现在……”

俩人都拉着脸,谁也不理谁。高飞明白黄成如果不同意买房她妈也不会借钱给她。她的一万五定金搞不好真的打水漂了。她心疼一万五,更心疼她等不到的将来。

高母质问:“你老实说,这房子给哪个混蛋租的?”

高飞洗完澡回到卧室对着梳妆台擦面霜,头发稍微有点湿,脸红扑扑的,映衬得眼睛更大更亮了。黄成不禁怦然心动,冷战以来他们有日子没亲热了。他忙殷勤递上手霜,高飞横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来抹着手。

高母催着高飞回了趟家,一进屋就将一张单据扔到高飞脸上,那是她给高国庆的租房单据,高飞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到了她妈手里。不过,她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惊慌,内心明白,她妈迟早会知道。

黄成深情地说:“老婆,你喝了点酒,脸色红润润的,真好看!”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高飞喃喃说:“我想知道有父母在身边会有多幸福……”她曾羡慕每一个家庭完整的孩子,那是再多满分试卷再多奖状都无法填补的。

高飞明白他的小心思,她立刻“啪”地灭了灯。

她不说话他就全明白了,欧阳自说自话:“还记得吗?有一年情人节,我问你有什么心愿,你说想和我去上海看我父母,我答应你度蜜月的时候去,最后也没去成,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冒出那个念头?”

黑暗里黄成凑了过来:“被子盖好啊。”他就势搂紧了往她身上摸索。

欧阳关切地问:“内科还适应吗?”

高飞用力挣脱:“离我远点!你快把我挤床底下了!”

电梯门关上,她才发现又剩他们俩,她没注意到有人正打算进来时一瞅他们,又退了出去,否则更添烦恼。

黄成气喘吁吁地说:“别生气了,老婆,还是我的错……”

欧阳走进电梯的时候,高飞在发呆,在内科她每天像顶着一锅沸水,有种大难临头的无力感。

高飞起身开灯:“你错在哪儿了?一条一条说!”

高飞心脏一紧,抬头紧盯他的脸,黄成严肃警告她:“他对不起你们,你千万别心软,要钱坚决不给!”

黄成见她认真的态度,忙认错:“一、不该孤立你,让你受气;二、不该违逆你,坚决不买房;三……两条够吗?”

黄母跟儿子叨叨一百遍,必须将高飞的工资卡要过来,真是反了她了,一盒巧克力几十块。黄成则另有打算,他要和高飞好好谈谈,决定不绕弯了:“你负担你爸多久了?”

高飞趁机训导他:“买房是为我一个人吗?明明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就因为你妈的老观念转不过筋你就一味盲从,愚忠不是忠,愚孝也不是真孝,在家你妈一手把持财权,对你大哥万般迁就,你大哥对自己孩子也是,只知道在食物上一味满足,其他的概不过问,我看都是受你妈影响……”

高飞烦他有时候跟他妈一样聒噪:“我出去看书,懒得理你!”

黄成求饶了:“适可而止,别太过了。”

黄成追问:“没人送你吗?”

第一课就此结束,之后只要他想过生活,她就进行一次教育。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全科医生还治不了他。

高飞觉得黄成有时候特怪,她继续盯书:“我有那闲钱吗?就是有也不敢买,你妈要知道还不得吃了我?”

王健知道沈心热情地联系他竟然是借钱,而且替高飞借的,气冲斗牛,他将银行卡扔给沈心:“密码是我生日,里面是我工作以来存的钱,不多,你救个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沈心,这么些日子没联系,你中间就不能主动给我打电话?”

黄成迟疑着:“巧克力,你自己没买吗?”

沈心一脸无辜,心说没事我为什么要打电话。

高飞想了想:“花就免了,巧克力来点儿不错。”她觉得黄成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花他肯定舍不得,不能吃不能喝的,而一盒巧克力好几十块,他那抠索劲,不提也罢。

王健看她居然还是一脸无辜,负气道:“记得给我打个欠条!”沈心爽快地打了条,王健捏着欠条满腹心酸地离开了。

黄成试探说:“你想要什么,花?巧克力?”

沈心将钱交给高飞,心说总算完成大事一桩。第二天她正休,这才想起居然忘了给自己留饭钱,钱包空空如也。如果去上班倒还好了,她有单位的饭卡,一拉冰箱居然比钱包还空。她在衣柜的冬季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什么,掏出一看,是一团卫生纸,白激动一场。

高飞兴趣成功转移:“那你送我什么?”

沈心黯然,自己不会活活饿死在新社会吧?正在此时,不知打哪个仙境飘出一股异香。

黄成伸手夺书,他们这周没过夫妻生活,今天必须解决一下。高飞一躲他没抓到,黄成恼了:“唉!你是女人吗?今天情人节你知道吗?”

关云山正在炒菜,油烟大,他大敞开着门。沈心闻着味儿进屋,故作轻松:“关师傅,做饭呢?”

高飞拧亮了灯,拿过书:“我还不困,你先睡。”她必须在一周内把书通通过一遍,不懂的还要查资料。

关云山正忙着,没空搭理她,沈心探头看了眼锅里,两眼直放狼光:“这是回锅肉吧?香!”

黄成拿过高飞的书:“你老看书还怎么快乐?”他关了灯,一把搂住高飞,“睡吧!”

关云山将菜装了盘,这才问她:“找我有事?”

高飞心不在焉地:“哦,节日快乐!”

沈心用手将面前的油烟挥走:“你这屋里的油烟够重的,对健康可不利!火小点!给盐啊!”

黄成洗完澡出,高飞还靠在床上看厚厚的《内科学》,看样子今晚她打算就这样过了。他呆呆看着老婆,半晌才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情人节?”

关云山奇道:“早给过了!”

一切归功于黄母。

沈心强词夺理:“一看就没给!”她迅速取了筷子尝了一口,“嗯,味道还行!”她自动盛了饭,快准狠地挖了半锅饭走了,“手艺不错!口头表扬一次!”

原来是黄成大嫂知道高飞买了巧克力,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她找老公讨要礼物,两个人三句不合就吵起来了,顺带来了个全武行。

关云山惊讶地看着沈心端着碗开吃:“你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黄河一见他妈,就跟小时候从幼儿园回家一模一样,失声痛哭:“妈,她打我,当着我儿子的面!我想还手,她两个弟弟一边一个扯住我,妈,有我这么窝囊的吗?”

沈心大大咧咧说:“远亲不如近邻!别客气,你也吃啊!”

黄成正要去问高飞个究竟,他哥来电找他,三小时后,黄成搀着醉醺醺的黄河回家。

关云山没好气地:“我菜都还没烧完呢,我吃什么吃?”

黄成悲痛欲绝,这一家子女人啊,没一个省事的。他随手拿起袋子里的购物小票,一瞧,里面并没有巧克力的清单,心生疑云。

沈心欣喜:“还有菜呢,那我边吃边等!”

黄父狠狠横了黄母一眼:“晚啦!她已经叨叨给你大嫂听了!”

关云山瞪着她,最后扑哧笑出来:“得,别急着吃,我还有个拿手菜呢。”沈心点头如捣蒜。

黄成一听就烦了,这叫怎么回事啊:“您是不是太闲了?怎么啥事都能犯着你!不就是巧克力嘛,别让大嫂听见,就上次知道高飞买件贵点的衣服还不依不饶呢,别为了盒糖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沈心到老关家蹭饭的时候,上官决定去欧阳家蹭住。

黄父抢先告状:“就为了盒巧克力你妈怄气呢,你说说看,至于吗?”

上官和欧阳认识有日子了,但关系卡在了奇怪的地方,要不是欧阳生理有缺陷,要不就是她自己手段不够高明。她思量片刻,收拾了行李直奔欧阳家。

高飞一愣,正要问他怎么回事,黄母在外面一连声喊黄成。一进他妈的卧室,他妈沉着老脸,旁边放着巧克力。

欧阳看到上官这模样吓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黄成看了她几眼:“他不知道?今天在医院他还和你爸打招呼,看上去两个人挺熟。”

上官笑语盈盈:“我搬过来跟你住啊。”

“他不知道。”

欧阳忙阻止:“可别!你爸妈都知道吗?”

黄成酸溜溜地问:“你前夫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官高兴地说:“知道啊!”

回家后黄成问高飞她爹的事,高飞真不想提,问到最后才勉强说:“他在我很小的时候跟一女的私奔了,家里的钱全卷走了。我和妈都当他死了,家丑不可外扬,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欧阳有点傻眼:“他们怎么说?”

黄成是挺奇怪高飞最近手紧,看来是贴补她父亲了。

上官说:“我爸说如果你以后不娶我就废了你……”欧阳当然明白上官的心思,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完事后黄成送高国庆回住处,他发现出租屋饭桌上压着一张百元钞票,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来过,你不在,给你换了被子和垫褥,给你留一百块钱,别乱花!高飞。”

上官可不管那么多了:“我先去洗澡,一路累死我了。”

黄成听到高飞的名字,忽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老师傅不是别人,是高飞的父亲,婚礼上他出现过。看到欧阳和对方态度亲密,黄成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欧阳拦住她:“你一学生不住学校宿舍像话吗?我送你回去。”

欧阳注意到他身上和鞋面上沾了不少水泥点子,问他:“高飞知道吗?”

看他掏钥匙,上官发出尖叫:“我已经退了宿舍。”

高国庆龇着牙说:“唉!老了,不中用了,干点活还把腰扭了!”

欧阳真烦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欧阳完全当黄成透明人:“您怎么啦?”

上官显然拿定主意了:“其他的我都听你的,就一个条件,我跟你一起住。”

欧阳一眼认出坐长椅上的人正是高国庆,高国庆咧着嘴勉强笑了笑,黄成有些狐疑,没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

欧阳张口结舌:“你一女孩,能不能自爱点?”

黄成气不打一处来,正训斥对方时欧阳锦程经过,远远喊了声:“伯父!”

上官任性地说:“我爱你就行了,不需要自爱!”

黄成身上拢共就那么点钱,问对方带钱没,老师傅可怜巴巴的:“我没钱,我不拿药了,回去用药酒抹抹就好……”

欧阳快被她气晕了:“行,你住这儿!”他转身拿钥匙,“我走!”还好,他有牛一鸣。

黄成最近走背字,喝凉水都塞牙,早上施工没多久一名老师傅闪了腰,他不得不撂下一堆事儿送人去医院,前后挂号检查就花了百八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