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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眼里的怒火似乎能将空气点燃:“我就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再也不见!”

高飞怨恨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广州吗,怎么还赖着不走?”

下午她被踢出了内科,卷铺盖重新回到外科。

欧阳尖锐地说:“那就离,你又不是没离过,你还怕再次离吗?”

保姆这时来电话跟高飞商量,她家里有事下月她就不干了。

高飞完全失控了,尖声叫道:“有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要跟我离婚!”

所有的事儿都冲她来了。

欧阳傲然说:“没错,告诉他有种别揍女人,他手痒痒我随时奉陪!”

她疲惫不堪,血槽已空,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黄成迎面一句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高飞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上前一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看到了欧阳的手,他的手上包着纱布,她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你,不会去找过黄成吧?你们打架啦?”

天空阴云密布,要下雨了,高飞坐在天台的角落发呆,她刚回到外科,还没有给她安排具体事务,每天都很闲。

欧阳比她更气:“你做人太失败了,有你这样的吗?在院长面前驳主任面子!你才来内科多久?你是专家吗?你是权威吗?你有什么资格乱说话?”

沈心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杯牛奶。高飞笑着接过,沈心手术恢复得不错,来探望她的人手一提牛奶,沈心卖了一批给医院小卖部,另外一批留着慢慢喝。

高飞哆嗦着:“你这是干什么?”他还嫌事不够大,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做什么!

看到沈心的好气色,高飞想,总算有一桩顺心的事儿,只要好好的,其他什么事她都不怕了。

高飞用力甩欧阳的手,欧阳抓得更紧,高飞好不容易甩开。

沈心劈头一句:“你离开内科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两名医院“最佳好声音”在电话里吼叫了半个小时。

高飞淡然道:“又不是什么荣耀的事。”她是医院第一个去内科进修的外科医生,也是第一个被踢走的,接连打破纪录。

高主任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抓起电话拨通外科大主任办公室:秦明朗,你的人我用不了,哪里来回哪去!谁?还有谁,高飞!

沈心打抱不平:“是不是老高为难你?”

欧阳在走道外面都听到了高主任的吼叫,他突然闯入,当着高主任的面拖着高飞走了出去。

高飞摇摇头:“是我自己做人太失败!”

高主任吼叫道:“你以为病人是你盘子里的菜,你想他做什么检查他就会乖乖去?你这是过度检查,我们会被投诉!这不是外科,你这份疑神疑鬼我不买账!想留在这里就按我的方式干,不想好好干,一个字,滚!哪儿来滚哪儿去!”

高飞问沈心的个人事情怎么样了,她觉得老关对沈心挺上心,就看沈心自己了。

高飞说:“如果排除肝癌,下一步可能考虑脑瘤。”

沈心摇头:“难,我已经过了容易感动的年纪了,心像是结了层硬壳。”

高主任冷笑:“想排除肝癌?他头晕的症状,你有没有考虑过排除脑瘤?”

高飞猜测:“受过伤害?”

高飞坚持道:“就目前的几项检查,我觉得应该做一个肝脏的多普勒排除。”

沈心想了想,很干脆地点点头:“是!”

高主任吸口冷气:“你跟我说家族病史,他母亲死于肺癌,外公死于前列腺癌,他妹妹患上乳腺癌,毫无联系的三种病。你觉得他可能患其中哪一种癌?”

高飞继续猜:“伤害你的那个人是我吗?”

高飞毫不掩饰疑惑:“就病人的家族史来说,直系家庭成员三位患癌,疑点重重。”

沈心毫不犹豫:“是!”

查房一结束,高主任将一摞资料拍到高飞面前,用手一一指着:“你什么意思,图表现是吧?这个病人是我亲自下的诊断,你出我洋相也得出对地方!你自己看看,心脏彩色多普勒、肺部透视、血常规、心电图,所有结果都在这里,还需要什么?更主要的是,用药后病人的头晕已经大大缓解了!”

高飞笑了,笑容有几分心酸几分落寞:“为什么不早说?”

病人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喂喂,等等!我只是头晕,不过想吊几瓶水补充一下。你们医生讲点医德好不好,不要无端就开一大堆检查单给我们病人增加负担!”

沈心拍拍闺密的头:“反正我也间接伤害过你,也许我伤害你更深,所以我遭到报应了。”

高飞思考说:“就血液分析来说只做了常规,血糖偏低,心电图正常,我认为做个肝脏彩超……”

她们固然幼稚,所幸足够宽容。

高主任冷冷看了高飞一眼,高飞没意识到。

高国庆来跟高飞告别,高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他曾经是多么气宇轩昂的一个人,现在被生活摧残得凉薄。他们都是弱者,弱得超乎想象。

院长定睛看着高飞,思索片刻:“就目前的检查,你认为有遗漏吗?”

高国庆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工友带我去海南做个工程,等我挣了钱,就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院长转向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大家都沉默着,高飞翻着笔记,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这个病人的家族史中有三个患上癌症,我建议进一步检查。”

高飞表面平静,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不舍:“多注意身体,赚钱不重要,健康最重要。”

周一,院长在高主任的带领下大查房,大家如临大敌,高飞跟在后面,不时用小本子记着。院长走到一名年轻男性病人面前,询问了几句。这个病人才二十三岁,因为头晕入院。

高国庆表情很难受,他点点头正预备离开,高飞突然说:“上去坐坐吧,既然来了。”

黄成一脸嘲讽:“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们也不同意啊!”

保姆开了门,高母越过高飞的肩膀看见了高国庆,高国庆不安地低下头,使劲搓手,一副随时准备开跑的毛贼样。

他的表情就是答案,高飞接过协议书,翻了翻,协议书有条有理,房产归他,他补偿等额房价,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共二十三页……真具体,看来你是深思熟虑过了,不过,你提离婚,家里同意吗?”

高母和蔼地说:“国庆,你回来啦,吃饭没有?”

她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伤,手上也是,她不记得昨晚拉扯的时候她伤到他了,她问:“你是真的?”

高国庆吃惊地看着高母,高飞也很意外,她妈糊涂后病情越来越重,有几次都不认得自己女儿,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了高国庆。

高飞刚进屋,黄成就从包里掏出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没什么异议咱就把事办了。”

保姆跟高飞结完账收拾行李走了,高国庆问她:“你妈都这样了,你咋一次都没跟我提过呢?”

黄成看了看手上的血,脱了外套扔一边,他觉得他们早就该打一架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高飞淡漠地说,她想自己要不要就休个长假,在家照顾母亲算了?

欧阳咬牙收回拳头:“抱歉,本来不想偷袭,实在没忍住。因为,看到你都让我恶心,让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手!”

“看过医生吗,治过吗?”高国庆显出担忧。

话不多说,黄成和牛一鸣迅速算账散伙,他抱着自己的东西来到停车场。身后欧阳喊了他一声,黄成刚回过头,脸上当即挨了一拳。

高飞回答:“看过,老年痴呆症,在吃药……”她不忍告诉他,治疗并没什么起色,母亲并不是那种乖乖吃药的人。

黄成发现自己错了,牛一鸣干活糊涂,算账可不糊涂。黄成索性承认:“是!那时家里出了点事,我是从公司挪用了点钱急用,不过账我都填上了。”

这时中介所回电话,告诉她现在没有合适的保姆,要等到下月中旬才可能有人手。

牛一鸣恼羞成怒:“我告诉你黄成,你的歪歪心我早看出来了,我只是碍于情面没说而已,你从我公司前前后后挪用了二十多万,你当我不知道是吧?”

高飞挂了电话,犯了会儿愁,她忽然意识到对面还坐着高国庆,忙说:“您没事就回去吧。”

黄成不禁大笑:“你下现场?你连水泥和沙都分不清你下什么现场!”

高国庆喃喃说:“你这没人不行啊,我替你照顾她吧,等你找到保姆我再走。”

“你要这样说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了,和你一起开公司,我揽活我出资金我还要下现场,你不干活只拿钱,这说得通吗?”

高飞意外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

“谁签字谁去!”

高国庆在厨房洗碗,他佝偻着背,洗得很仔细,将碗底都洗了一遍又一遍,又用抹布将灶台抹得干干净净。他乐于下厨,做千层饼,做手擀面,做白菜馅的包子。她妈特别喜欢他做的千层饼,一口气能吃四张。她妈不喜欢吃胡萝卜,高国庆就捣碎了包饺子吃。

牛一鸣恼了:“黄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负责技术这层,你不去谁去?”

高飞在他身后轻轻说:“爸,您也累一天了,歇会儿吧!”

黄成愕然:“我去,你签的字,你负责!”

高国庆手停住,又惊又喜,这是他离开二十四年来,她第一次叫他。

牛一鸣急了:“我不是叫你这几天去建安看看的吗?你可一次都没去!”

高飞问父亲:“我想问问您,您,能不走吗?能永远留下吗?”

黄成冷眼瞅着牛一鸣:“你还问我?建安的工程你不是转包给刘欣了吗?她底下的工人偷工减料,工程出了问题,人家找来啦!”

高国庆愣住了,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女儿。

牛一鸣进来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高飞哽咽着:“我从小没了爸爸,班上的男同学都喜欢欺负我,他们在我的凳子上放图钉,把我的辫子绑在椅子上,藏我的课本,我哭着回家的时候,妈妈没有安慰过我,她只要我好好学习,超过嘲笑我的每一个人,可是,就算得到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他们还是嘲笑我……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有爸爸,只是爸爸出远门去了,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再也不会离开。”

公司被人砸了,屋子里一片狼藉,黄成站在废墟中生闷气。

上官逛街逛到珠宝柜台,趴在钻戒柜台就不走了,一眼相中了一枚钻戒。

欧阳愣住了。是,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法律上、血缘上都没有。

欧阳劝她说:“你一学生,应该朴素点,别弄得珠光宝气的。”

高飞淡淡说:“就算是我被打了,跟你有关系吗?”

上官喊冤:“我够朴素啦!今天不是钻饰打折吗?先买着,结婚的时候就不用买了。”

欧阳怒吼一声:“你他妈的窝囊,你找的这个男的真他妈人渣!”他似乎忘了他们身在何处,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们行注目礼,这样肆无忌惮,怎么可能不引起误会。

欧阳没搭腔,他还没给高飞买过钻戒,他们都不信这个,宁可攒钱买房布置小窝。他们都是受过伤害的人,不相信仪式,只想抓住属于自己的时刻。他之前不爱称呼她“老婆”,嫌俗气,离开后他才发现,这个称呼才能表达所有权。

“还真别说,真是他无意中打到我的……我向天发誓,真的!!”

上官见他没声音,赶紧说:“别往心里去,我没说一定跟你结婚,我是说结婚的时候,不管跟谁结,我都戴这枚戒指!”

欧阳冷笑:“你这谎话不高明,你还不如说他无意中打到你的呢!”

欧阳还是没说话。

高飞从沈心病房出来,迎面遇上欧阳,他径自上前查看高飞受伤的左眼,高飞想躲没躲过:“不小心撞门上了!”

上官忍不住质问:“你不是说要离开医院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高飞听了不无担忧,沈心得意地扫了她一眼:“嫉妒吧,姐桃花运来了,三角恋!”

欧阳注视着她:“我已经办好了离职,”她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他说,“我不去广州,去北京。”

高飞看到桌上放着ipad,王健借给她的,里面下载好了她喜欢的美剧。王健谈了个年龄相当的女友,俩人隔三岔五闹脾气,只要女友一闹,王健就奔沈心这里倾诉,沈心帮着开解。

上官明白了,她忍住泪,低头自行戴上戒指,还笑了一笑:“欧阳,看来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沈心耸耸肩:“身体里少了癌细胞,浑身轻松,没看我变得多苗条吗?省掉减肥了!”

她声音微微颤抖,他柔声说:“我送你回去。”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最终伤害了她们。他努力过了,终于明白,内心的缺口永远无法缝合,即使时间也无能为力。

高飞不想说自己了,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切掉三分之二的胃有何感想?”

上官回去的路上没有哭,她想,为他已经哭得太多了,爱一个人不如放手。

沈心叹息:“你啊,对感情总是粗枝大叶!”她不想告知高飞医院里关于她和欧阳的流言蜚语,太难听,不想脏了嘴。

欧阳准备递交辞职报告那天意外得知,沈心的癌细胞转移了。

高飞呆了片刻:“你觉得黄成会因为这个生气吗?可我怎么觉得进修之前他就不对劲了。”

晚上沈心拥着被子在家看电视,电视里的人总显得那么欢乐,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星球。门被敲响了,她妈开的门:“心心,找你的。”

沈心冷笑一声:“你和欧阳一起进修,你家里那位难道没什么意见?”

沈心看电视正看得入神:“是小王还是老关啊?东西放下来吧,自己倒茶,自己坐。”

高飞耸耸肩:“唔,不小心撞门上了。”见她不信,高飞开玩笑,“难不成你以为是家暴?”

意外的是,欧阳坐到她身边,沈心无限诧异:“我是做梦吧?您怎么想到光临寒舍啦?”

沈心打量着高飞:“出什么事了?”

欧阳拿起茶几上的东西就吃:“突发奇想,想来看看你。”他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带你去兜兜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他本该回家收拾行李,但当他知道沈心的病,他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欠她的,欠她们的。

关云山临出门递了一句:“哟嗬,合着你生病是替我增加生活体验,那你牺牲也太大了!”

沈心突然伸手拧了一下欧阳的脸,欧阳疼得抽冷气,沈心乐了:“嗯,很疼,那就不是做梦!”

沈心一抬手示意老关退下:“他这是在体验生活,文学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没有活生生的体验,他怎么可能写出动人的文字?”

欧阳怒:“你干吗不拧你自己?”

高飞打趣说:“作家,那你每天不写作啦?”

沈心悠然道:“我再有病也不会伤害我自己,等着,我换身衣服来!”

关云山骄傲地说:“那是!我每天换着法儿给她补呢!”

这个点儿,花鸟市场的摊主们都忙着收摊,欧阳尾随着沈心走在人流里,沈心左顾右盼,活跃得根本不像个癌症病人,她不时问价钱:“老板,热带鱼怎么卖?”

第二天一早高飞直奔病房看望沈心。只见关云山坐在沈心床头小心地给她喂汤,高飞忘记了脸上的伤,忍不住打趣道:“这小气色比我还红润呢!”

回来的路上欧阳问:“买鱼就买一对,哪有买一条的?”

黄成拖着被子用力一挥手,没留神,手误打在高飞眼睛上。

沈心傲然说:“我就养一条,要是它有了伴儿,它就不理我啦!”

黄成抱起被子准备出去睡,他觉得俩人躺一张床上还真没办法下定决心,高飞阻止他:“你还没完了,你!”她知道,他这么一闹,黄家上下都不宁。

一阵风吹来,沈心对欧阳使个眼色,欧阳误解,回头看看,身后并没有人。

高飞听了只想掐死他,她终于泄气了:“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改天再和你说。”

沈心烦:“非得我亲口说出来吗,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

高飞愣住了,她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他竟然一句没听进去。接下来俩人是一通好吵,高飞知道黄成心眼小,但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那些有的没的,他全紧密汇集到一块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高飞和欧阳藕断丝连,珠胎暗结。

欧阳开玩笑说:“脱下来我冷怎么办?”

黄成说:“我最讨厌人骗我!”

沈心诱导说:“电影里不都这样演的吗?脱吧,你想冻死我啊?”

高飞眨眨眼,清醒了,翻身坐起:“你到底怎么啦?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

欧阳脱下外套披在沈心身上,细心地帮她竖起衣领,拉上拉链。

黄成下定了决心:“我们离婚吧。”

沈心提议:“去海边兜风去!”

夜深了,黄成赤裸着上身在吸烟,他这时候特别恨自己,恨自己不够果断不够爷们。他本打算高飞一回来俩人就办离婚,但没想到一见她又晕乎了。高飞迷迷糊糊中抱住黄成,发现他没睡:“怎么啦?”

欧阳拒绝:“夜晚海边风大,明天再去。”

黄成想用力推开她,她身上那股馥郁的气息不期而遇,他不禁情迷,伸手搂紧了她。

沈心充满期待地:“明天也会来看我?”

黄成烦:“撒手,有点自尊成不?”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伪装,乐了:“哟,上纲上线了?行,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跟我说吧!”

欧阳很肯定:“嗯!”

黄成推开她,高飞搂得更紧。

沈心问:“需要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黄成在卧室整理账目,他的背佝偻着,显得像是苍老了十岁,高飞伸手搂住黄成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脸上。

欧阳郑重点头,辞职报告还在他身上,如果她需要,他会留下来照顾她,就当是赎罪好了。

大家相视大笑,高飞赶紧吩咐黄蕊:“三儿,我箱子里有给家人带的零食,你帮我都取出来分给大家吃,别忘了给小胖留一份啊!”

沈心定定地看着欧阳,面露忧伤:“可是,欧阳,怎么办呢?我知道你老喜欢我了,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大媳妇嗑着瓜子:“你不在,成子可变得蔫巴多了,就跟没了电池的收音机似的,时出声时不出声的。”

欧阳简直哭笑不得,沈心看到他的尴尬欢呼雀跃得像个孩子:“我也有这一天,我也有这一天!欧阳锦程,你被我甩了!”

黄父赶紧帮忙接行李:“终于回来了,你不在,这家里死气沉沉的!”

她终于解脱了,也顺手解脱了他。那些暗恋的美好又哀伤的时光终于一去不返。

黄蕊早早在楼下等着高飞,两个人一起进门,黄母在厨房里听到声音嚷嚷道:“高飞回来了吧?”她的大嗓门好久没听见了,现在高飞觉得特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