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助学贷款，学校会帮我和大学那边弄好，生活费的话，也有助学基金，我平时自己出去打打零工，能挣得到的，不会饿死，你放心好了。”周窈说。
“我没想问。”迎念哼了声，捏她的脸，“你不说就算了。”她往桌面一趴，说正经的，“你和家里……”顿了顿，“到时候开学学费怎么办？用不用我借你？”
迎念拍桌：“那不行，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坐高铁还得好几十分钟呢，我得经常抽出时间盯着你，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好好过。万一真的辛苦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不？不要死撑着，虽然你有陈许泽吧，他应该是不会让你受苦的，但你也别忘了我，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要找我！再说了，别的没有，你念哥我钱管够！”
周窈去厨房冰箱拿冰块的时候，迎念跟进来，周窈先道：“你别问了啊，我不说的。”
她豪气地一甩头发，周窈忍不住笑话她：“别这样，像个二流子。”
两个人油盐不进，谁都不肯说。大家拿他们没办法，对这个游戏的热情消退了一大半，后面玩起来也兴致缺缺。
“二流子”迎念伸手弹了几下周窈的下巴，帮她端着冰块一起出去。
他旁边的周窈脸更红了。
众人笑笑闹闹，电视机里放着想看的电影，有冰西瓜、冰饮料等各种零食。蝉鸣在窗外，近在咫尺又仿佛悠远绵长，炽热的阳光将外头的一切炙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冒烟。
周窈抿唇不语，陈许泽淡淡道：“反正，是好事。”
而他们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一群相熟数年的朋友，在人生最惬意的这个假期，度过着幸福的每一分每一秒。
江嘉树万分激动：“到底是什么事啊？”
空气，呼吸起来仿佛全都是轻松和舒适的味道。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你们这算赖皮，哪有这样的！”
周窈却不怎么轻松。
男生们跳起来。
她被陈许泽堵在厕所里，只来得及问了一句：“你刚刚说的那个……你真的想吃西瓜吗？”
——这怕不是把他们当傻瓜哟！
“你觉得是真的？”陈许泽反问她。
吃西瓜？吃哈密瓜？
周窈沉默，想也知道不可能。
而陈许泽将纸张缓缓打开，众人目光聚焦，等着看上面写的答案。却见纸上写着——吃哈密瓜。
“我想的是，午睡做过的事。现在也想。”
周窈抿唇，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神。
陈许泽说着，俯首靠近她——
众人一听就知道是敷衍，“这件事”怎么可能是吃西瓜呢？迎念也抱怨：“你太不讲义气了，幺幺！”
午睡时他亲了她。
周窈回来后，到了揭开答案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吃西瓜。”
那个时候也和现在这样，空气里飘着香甜气息。
“嘁！没意思！”江嘉树暗道陈许泽不厚道，和周窈有关的事，他们原本就知道得不多，想从他嘴里打听出来，根本不可能。
迎念等人在陈许泽家吃了一顿火锅，众人热热闹闹，气氛轻松愉快，可以说是周窈暑假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
玩够了都要回家，九点多钟的时候大家就散了。
“……”
之后几天他们商量着再来陈许泽家聚会，但因为有的人随家里出去旅游，有的人回乡下过暑假，人凑不齐，便没人再来打搅他们两个。
“……”
而迎念，嘴上说得好听，隔三岔五要来看周窈，然而比赛周期一开始，她直接打包行李，跟SF战队比赛的行程，在各大城市飞来飞去。到一个新地方，她休整好以后，白天出去逛街游览风景，到了比赛的时候就去场馆里给她的喻凛然助威加油。
陈许泽眼皮一抬，扫过他们：“不关你们的事。”
周窈被她抛到脑后，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江嘉树双手撑着地板，凑近陈许泽，仿佛一个追问的侦探，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他：“说，是什么事？”
陈许泽趁机在周窈面前上眼药：“你看，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个男的。”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盘腿而坐的陈许泽身上：“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啊？我们一句都没听懂，周窈怎么这个反应？”
周窈失笑，觉得这种时候的陈许泽格外可爱。
周窈腾地起身：“我去洗手间洗一下脸。暂停。”她小跑离开，像逃跑似的。
一周没有和周家人碰面，明明就住在一个巷子里，但双方都像是在刻意避开对方一样。周窈不知道周爸爸劝周妈妈劝得如何，她故意躲避，完全不去想那件事，颇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迎念觉得奇怪，刚要凑近：“幺幺你……”
陈许泽由着她，只要她开心，别说是自欺欺人，要他陪着一起“失忆”，他也愿意。
她的脸微红，但在这个天气下，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两人养成了午休的习惯。
“对。”
这天周窈在浴室洗漱花的时间久了点，出去一看，陈许泽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闭目休息，像是已经睡着。那边窗帘没有完全拉起，外头的光照在他身上，她怕他不舒服，轻手轻脚过去，刚想叫他，就见他皱了皱眉。
周窈抿了抿唇：“今天……的事？”
周窈伸手去碰他的脸，特别烫，摸到额头上，他正好睁眼。周窈急了：“你的头怎么这么烫？你生病了？”
周窈的表情开始不对劲，大家越听越奇怪，唯独陈许泽一本正经，面色肃然。
“没有。”
“嗯，发生不久。”
“还说没有！”
“已经发生过的事吗？”
周窈要去给他找药，陈许泽拉住她：“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
他不肯配合，周窈拿他没办法，两个人到床上躺下，盖起薄被。作为“病患”，周窈这次没有嫌弃他这个姿势“妨碍”自己睡觉，任他从背后抱住自己。
“和谁有关的事？”
“空调要不要调小一点？我怕你吹着等下更难受。”她问。
“挺好的事。”
陈许泽说不用：“吹一吹舒服。”她怕热。
周窈顿了一下：“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要是实在不舒服要说，我们去看医生。”
陈许泽说：“是一件事。”
他说好。
周窈发问：“你现在想的是人物，动物，或者事件？”
周窈心里记挂着这事儿，睡不着。身后的陈许泽或许是因为“不舒服”，也久久没有入睡。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屋内静谧，没有声响。
迎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游戏开始。
过了会儿，陈许泽的手忽然向上移了点。又过了会儿，他的手继续往上，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
个个都在打趣。
周窈无可奈何地捉住他的手：“你干吗呀？”
“没看头，没看头……”
“睡不着，要你哄我。”陈许泽少见地显露出稚气的一面。
“对啊，周窈能不知道许泽在想什么吗？”
周窈只得哄他，给他唱摇篮曲，唱了一会儿，或许他是心疼她的嗓子，让她别唱，换别的方式。
“哎呀，按他们的默契度肯定很快就猜出来了。”
周窈给他拍背，他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稳。她本以为他睡了，正要收手，不想他忽然睁开了眼。
其他人觉得没意思，起哄：
“怎么了？”
于是大家抽签——抽出了周窈和陈许泽这一对。两人由陈许泽想，周窈猜。
陈许泽没说话，抬手放到她背上，轻轻给她拍背。
“还不知道，没抽。”
周窈一顿，没拒绝，安静闭上眼。
迎念问：“下一组谁和谁？”
经过这一番折腾，周窈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的午觉。
周窈和陈许泽默然吃瓜，等迎念打够了，江嘉树摇摇晃晃重新坐下，满脸都是悲壮。
睡醒后再摸陈许泽的头，发现一点都不烫。她奇怪道：“哎，你不发热了哎？”
“还敢凶？”迎念一听，下手更加凶狠。
陈许泽点点头：“刚才可能只是暂时不舒服吧。”
江嘉树被迎念摁在沙发上暴打，听到对话，扭头怒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来帮我——”
他哪里会说，他的头摸起来烫，不过是因为先前躺椅的位置在窗边，窗帘没拉全，太阳照在他身上，他本身又不喜欢空调对着自己吹，特意选在那个避开空调风的位置。被外面的太阳晒了有一会儿，和凉爽的她相比，他的额头自然摸起来滚烫。
“……”
就是想要被她一万分地关切。
“那我也猜他死！”
这话，是不能对她讲的。
“是嘞，他就没赢过！”
得知周妈妈有事出门，周窈终于回了一趟家。她拎着小吃进屋，放在桌上，叫了一声爸：“我看到那边有卖你喜欢吃的麻花，称了一点。”
“我猜江嘉树死！”
周麻当即起身迎她，让她坐下，也顾不上麻花不麻花的，问她：“热不热，要不要吃水果？喝点饮料？”
“你们猜谁死？”
周窈摇头说不用，周麻叹气：“幺幺乖啦，回家吧，别跟你妈置气了。”
而其他人已经开始打赌：
“她和你怎么说？”周窈抬头问。
陈许泽冷漠道：“不用管他们，打够就消停了。”
周麻无言，叹了一声。
周窈看着厮打的两人转移话题：“他们……”
周窈心下有数。她道：“还是不了，免得闹起来家里不安宁。”
两人对视，莫名想到午休时在床上的那一段，周窈脸忽地一下热了，别开头。
“你就别理她，别跟她说话，在家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是也行吗？她要是吵你我就说她，回家好不好？”周麻还在劝。
她摇摇头。
周窈坚持不回，摇头。
陈许泽问她：“笑什么？”
周麻没办法，扇着扇子道：“你老住在十三家也不好，多麻烦人家。”想起来，便问，“没给人家添麻烦吧？没事多帮忙干干家务，十三这方面不懂，你多做点，也算没有觍着脸白住。当然了，做客人要懂得讲礼貌，知道不？要是让人家不方便了，还是尽早回家的好。”
周窈想到这里，笑了一下。
周窈脸上闪过一丝赧色，没敢跟周麻说。
喜欢这件事，真的很伟大。
她这个客人可客气了！陈许泽待客也不是一般的好，天天睡觉抱在怀里，一下都不撒手！
周窈得知这个原因的时候，只觉得迎念真的是很喜欢这个人了。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候，她以这种状态保持第一，还能在去大学面试的时候从容稳重，出色地让学校免考录取，也算是为了喻凛然付出了很多心力了。
闲谈几句，周窈在周妈妈回来之前离开。周麻站在门口看她走远，满脸无奈。
因为就算她总是请假，她也能把成绩保持在第一名，那还有什么阻拦的理由呢？
陈许泽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下午的休憩时分，周窈光着脚走到陈许泽身边，他正盘腿坐在地上，她假装踢他腿边的娃娃。
这样，她每次请假一天两天飞去看比赛，老师就不会拦她。
两人依偎着说了一会儿话，太阳正炽热的时候，陈许泽去收晒干的衣服，周窈一个人出去买菜。陈许泽要她等自己一块儿，想等日头没那么毒辣的时候再出门，她摆摆手不在意：“就几步路，那边市场很近，而且要买的东西不多，我很快就回来。”
周窈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他是迎念最喜欢的电竞选手，时不时就要听她挂在嘴边念叨。别人不知道的是，在高中以前，迎念成绩好是为了应付家里；高中以后，迎念仍旧紧紧霸占第一名的位置，其实喻凛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她说着换鞋出门，陈许泽把衣服抱到床上，走到厅里：“那你撑伞出去。”她懒得去拿伞，陈许泽坚持，从架子上取了一把遮阳伞塞到她手里。
喻凛然？
周窈还不满地冲他噘了下嘴。
有人解惑，笑着说：“大概是江嘉树想的那五个字和喻凛然有关吧？”
说起来，这把遮阳伞还是周窈送给陈许泽的，他一个大男生，哪里在意晒太阳这些细节，是周窈怕他夏天中暑，给他买了遮阳伞。后来那把伞坏了，他也懒得去买新的，于是每年周窈都要给他买一把。
周窈不明所以，看看其他人：“他们两个怎么了？”
算起来她替他操心的东西，多的是。
江嘉树一边挨揍一边还嘴：“谁让你一考完就飞去看比赛！也就家里放纵你，表哥也是，换作我早就打你一顿了，天天跟在一个男的身后跑，迎念你这个大傻子——”
周窈撑着遮阳伞出了门，走远了才见陈许泽关门，她心下好笑，走过几百回的老巷子了——虽然最近换的是不常走的这一边——但都是熟悉的地盘，何必担心成这样。
“我让你又骂他，你这个变态！大傻子！二百五！”
在日常生活方面，周窈确实很有经验，从小懂事，帮着家里做家务，买菜什么的在她这儿根本没有难度。
迎念深吸一口气，抽出抱枕，“啪”地打在江嘉树脸上，二话不说开始暴打他。
到市场买了晚上要吃的几样食材，周窈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江嘉树顿了一下：“……是。”
巷子其实挺长，她无聊，走出市场的时候戴起耳机，用手机放歌听，权当解闷。
“形容词是不是不好的方面？”
经过巷子里，路遇几群妇女分别聚在几处聊天，周窈带着礼貌的微笑一一点头问好，从对方的口型大致也能看得出，人家是在和她寒暄。
“应该是。”
走着走着，经过最后一群人，周窈照先前的样，含笑点头，道了声：“阿姨们好。”
“是不是我最喜欢的人。”
恰好这时候耳机里歌声停了，几句“你好”“小姑娘真水灵”挤进耳朵。她往前走，正想拿起手机看看音乐播放器怎么了，声音为何忽然停止，就听身后响起一道音量中等、略显刻薄的女声：
“对。”
“哎哟！现在的小女孩真的不得了，一点也不知羞，小小年纪就住在男人家里……”
迎念狐疑：“是不是和我喜欢的东西有关。”
周窈脚步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假装蹲下系鞋带。
江嘉树说：“人名，加形容词。”
“哎也别这样说，那不是那边巷子里周麻的女儿嘛，又不是没见过，她从小就乖，大家都知道，她跟陈家的那孩子两个关系好，从小一起长大，市状元哎！那天七中的领导带人放鞭炮放进来，放到两家门口，挂上那个红绸哦，看得我们是羡慕得不得了！两个小孩都这么有出息……”
“和什么有关？”
替她说话的阿姨没讲完，便被刻薄的女声打断：“有出息又怎么？市状元又怎么？周麻家教出个这样的女儿，成绩再好那我也是不要的咯！才十八岁就跟男人住在一起，陈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陈家夫妻住在市中心，两个老的早就走了，就一个大男孩自己在家。她周家的人，自己有家不住，住到陈家去，你说两个这个年纪的小孩，能干点什么？”
“五个字。”
“快别说！”别的妇女让她说话别那么难听，“是因为周麻她老婆和这小姑娘吵架了，小姑娘才跑出来的，那边巷子里的人都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母女俩吵得可凶了。再说两个小孩人家从小一起长大，在一条巷子里，一起进出，天天一起上学放学，亲近得很，站在一块儿很相配嘛，市状元，一出还出两个，你说，这缘分咯，天注定的！年轻人谈恋爱也很正常不是！”
迎念开始发问：“几个字？”
“再谈恋爱也没有这样啊。同居？哼，不要脸！”刻薄的女人仿佛带着挥散不去的恶意，“你们不知道哦，我那天看见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真是一点都不要脸皮了，我呸！”
江嘉树做出一副绞尽脑汁的表情之后，坐直身体。
“哎呀……”
迎念和江嘉树这对冤家表兄妹抽到第一把，由江嘉树想，迎念问。
周窈听了几句，系好鞋带，站起身平静地朝陈家走，对身后的一切置若罔闻。
两个人分为一组，一个人在脑海里想象一样东西写在纸上，或者事情，或者人……反正想什么都行。然后后者一边问问题，一边猜测，使用问题最少的两个人赢。
到家，陈许泽已经把衣服全都叠好放进柜子里。周窈放下菜，就听他说：“晚上不用煮饭了。”
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自然开始玩游戏。
“为什么？”
陈许泽当然不是真的小气，不再吐槽这一点，挖起一勺西瓜，喂进她嘴里。
“迎念打来电话，说她回来了，晚上要请没出去还在家的吃饭。”
周窈笑出声，扯扯他的衣角。
周窈奇怪道：“她怎么不打我的？”
陈许泽捧着西瓜站在周窈旁边，默默垂头，小声道：“我好像没有说要请他们吃饭……”
说完，拿起手机一看，有一个未接来电。刚才音乐停止，想来就是迎念拨号进来，而她不小心调换了模式，没有来电声音，也不振动。
三个字击中了迎念的命门，迎念扑上去和江嘉树掐成一团。
“那行。”周窈一笑，把菜放进冰箱里，“留着明天早上煮面吧，反正都是青菜，肉也没买很多。”
“你才是大傻子！脑子里进了喻凛然的大傻子！”
陈许泽“嗯”了声。
“就是比你懂，大傻子！”
两人在家歇到傍晚，这次周窈接到了迎念的电话。她在那头咋咋呼呼，说已经在订好的地方等他们了，催他们快去。
“我不懂就你懂！”
周窈和陈许泽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走出大门的时候，周窈忽然顿了一下。
“开着空调吃最舒服，你懂不懂？”
陈许泽侧眸：“怎么？”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大夏天吃什么火锅！”江嘉树挑刺。
她弯唇。
一进客厅，迎念就张罗：“晚上我们在这里吃火锅！大家一块儿吃，肯定特别香！”
“没什么。”周窈朝陈许泽伸手，张开五指，“牵。”
这些人是来找他们玩的，但是他们两个手机打不通，陈许泽家的门也敲不开。其实他们都有所耳闻，知道周窈和家里的事，特地前来安慰。
他牵住她，手指嵌入空隙，十指相扣。
“嗨——”还是迎念先抬手，作为翻墙老手，跳下墙头以后，她冲上来就给了周窈一个大大的拥抱——并收获旁边陈许泽一枚斜视。
许久未见，迎念有一大堆话要说，话匣子一开，周窈和郑吟吟两个人都摁不住她。
“……”
郑吟吟曾三次试图使她安静，恰好让迎念想起一件事，指着郑吟吟对周窈说：“这个人哦！我跟你讲，这个人她很那个！”
好不容易吭哧吭哧翻过墙头，第一个人骑上墙，接二连三，墙头骑坐着一排人。一行人姿态狼狈，扭头一看，周窈和陈许泽两人正端捧着西瓜站在院子里，陈许泽挖一勺西瓜，送进周窈嘴里，一个无言，一个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用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
周窈学她的腔调：“很哪个？”
江嘉树的声音最清楚：“会不会翻啊你们……”
“她啊，偷偷开了一个微博，然后每天在微博上写一些情话，还配上自己画的少女心小手绘，也不告诉我们，都涨到三万粉丝了！”
一群人翻墙翻得吃力，谁垫在底下，谁上了墙头记得拉下面的人，分工分明。但也有争吵，不是嚷着“你踩到我手指了”就是“你脚上的泥蹭我衣服上了”……
周窈略诧异地看向郑吟吟，带着佩服：“真的啊？这么厉害！”
——迎念那帮人来了，正在翻陈许泽家的墙。
郑吟吟不好意思：“没有啦，只是随便写点东西……”
仔细听他们“吵”，不多时周窈和陈许泽就听出了事情始末。
“我跟你说，她写得很戳心窝，我看了，有好几条都让我心里一动。”迎念攻击完，忍不住开始吹捧，“吟吟也真是的，有这种才华不早说，偷偷涨粉！开了微博说一声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午睡之后，两人准备起来吃点水果，喝点冷饮。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七嘴八舌混合在一起，是很熟悉的声音。
“我就是怕你们觉得我发那些东西矫情……”
陈许泽倒还好，周窈多少有些不自在。
“哪里矫情？你看！才这点时间，就有三万人喜欢！可见你很适合干这个，可以坚持下去！”迎念鼓励她，想起周窈来之前她们没做完的事，“对了对了，不是说要跟我互粉吗，快，赶紧的！”
周窈和陈许泽时常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按理来说，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但如今情况和以前比起来，又稍稍有那么一些不同，难免，在细节之间感觉得到些许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