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仍然不确定他们谈到什么地步了。闭嘴应该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案，但是我也不想让艾米莉亚承受他父亲所有的愤怒。
“除了你没有人想要大吵大闹。”艾米想要说得很强硬，但是她的声音仍然像之前一样不坚定。我当然不想把奶奶的葬礼变成“一个让我们当众大吵大闹”的日子。我也许不同意我父亲大部分的教育课，但是他强调的懂得适时闭嘴也不完全错误。
迪诺用手指指着我说：“你必须要离我女儿远一点。她的生活里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这种人做任何事情都听从父亲的指令，就算会伤她的心。”他说每个词的时候声调都提高了。“她也不需要父亲是那种违了法还若无其事，事业不顺就抛弃朋友和生意伙伴的人。你知道俗话怎么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此时此地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也不适合大吵大闹。”
我亲了亲艾米的脸颊，低声说：“我迟些打电话给你。”她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站在我正前面，好像要保护我，虽然我比她体格大很多，而且比他父亲高出一头。“我不敢相信你这么对他说话，不敢相信你现在居然会这么做。”
艾米莉亚牵过我的手，向我走近。“我也告诉你我不在乎你的想法。”
“我也一直不相信你现在居然会这样！”他大叫。我向楼梯处瞥了一眼。大家肯定都听到了。
“我告诉过你，艾米莉亚。我不想你再和他有什么来往。
“走吧，我们走吧。”我对艾米说，试着拉她一起离开，但是她拒绝。
“先生如果我做得不妥，或者不是时候，那么我很抱歉。但是我不会为亲了你的女儿而道歉，先生。”我之前从未称呼他“先生”，但是现在听起来蛮合适。
“你已经越来离谱了，你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如果奶奶看到你现在这样，她会怎么说？奶奶永远不会像你对待尼克这样对待别人。她永远不会……”艾米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眨得飞快。她显然努力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从内心找到能给她平静、正义感的角落。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再一次问道。
迪诺嘴张开了又合上，欲言又止，然后抽泣得整个身体都颤动了。他紧紧抓住艾米，艾米张开了双臂安慰他。
我站在那里，不想大吵大闹，但是恼怒在我心里蔓延开来，就像我们过去在汉普顿斯的海边打水漂。那些小石子很容易就沉下去，现在我的愤怒沉到血管里，同小石子一样。
因为尽管发生了种种事情，她依旧不能将他推开。不管怎样，他还是她的父亲。他们都在受煎熬。
艾米一下子跳开了。她没有刻意躲藏但是也没有昂首挺胸站着。她瞥一眼她的父亲然后再看下我。
她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微笑。我点点头，任他们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