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一不留神把她放出来了,她身材不好,吓着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说这话时张行脸还是朝着楼道,惊吓过度,惊魂未定。
(一一五)
房门重重一关,一溜烟工夫客厅就只剩下一双拖鞋还有我和张行。
晚上做梦,我耳边回响的都是张行的不好意思和对不起,绕梁三日。送走张行,阳子坐在床上翻着白眼,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唉,这到底谁吃亏啊?”
“你还好意思笑?”她瞪着我。
阳子还不乐意,被我推着还满腹牢骚。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多大的事啊。”我一边挺无辜,一边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阳子这话让我顿时醍醐灌顶,心生愧疚:“但是你这再要啥有啥的难不成让我招呼人过来参观收费不成?得,你快去穿衣服,别弄出人命了。”
“你看我像觉得这事很大的样子吗?”
“那谁,这到底是谁看光了谁啊?”
“那倒也是。”看她的神情,“老实说,你是不是准备色诱啊?蓄谋已久了吧?”
“不对啊,小姐,现在你该关心的好像不该是这个。别摆Pose了,人家张行还很受伤呢。”
“去。让你拿个浴巾拿了那么久,姐姐我在里面都要晾干了。”
阳子“靠”了一声:“什么叫我把他怎么啦?那谁,你鬼叫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要啥有啥的。”
“打归打,别打脸啊,我还得靠脸吃饭呢……”
“你把他怎么啦?都出血了。”张行已经背过身去,仰起头。我帮他把鼻血止住,只见他的脖子跟脸火烧似的通红通红。
后来张行再见我都红着个脸,特不好意思。
“你先进来吧。”我刚把他让进屋,还在关门,就听得客厅里传来了尖叫。只见阳子光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地板上全是湿漉漉的脚印,身上还在滴水。
“她没怎么样吧?”
“会死吧,你不会一次叫我拿完?”我骂她。正准备去取,听到敲门声,我便去开门。是她的小跟班张行。
“什么怎么样?能怎么样?你又没把她怎么样。”我回答得像绕口令。
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又在里面喊了:“给我把浴巾拿进来。”
他更加不好意思。
“在房间里吧,要不就在客厅,要不就是在阳台上晾着。”等于没说,总不可能在厨房吧?我找了个遍,费了半天劲,最后在阳台上取了给她。
“她现在在家里要死要活地要某人负责呢。”我继续说。
“在哪里啊?”
“哦……要怎么负责?”
“给我把浴帽拿进来。”她在里面喊。
“怎么负责?这还需要问吗?”
我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四仰八叉,阳子在洗澡,唱着某位歌星的新歌,又唱又跳格外热闹,她恨不得在浴室种棵树或焊根钢管,来些猴子捞月的高难度动作,否则不足以彰显她的生性活泼,人见人爱。
“好。”
泄密事件开始变本加厉地扩散,网上随便一搜,跳出来的全是负面新闻,广告量急剧下滑,才一天,讨说法和退订单的客户就几乎把办公室电话给打爆,门口还围了一圈记者,来公司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口水姚的危机公关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一方面挽回客户,一方面对外辟谣,一方面找出泄密者,整个办公室人仰马翻。
“我说的是,你也光着身子让她看一下。”我说。
(一一四)
后来再见面,阳子倒没什么,反而还能恶作剧一把:“哟,姐的身材好吧?还喷鼻血,装什么纯洁,没见过美女啊,不会还是童子身吧?老实说,是不是没见过这么热辣的身材?对了,你觉得我的三围是多少?哈哈哈哈……”于是张行本来挺正常一孩子,愈发不自在,开口闭口就那么两句。一句是对不起,还一句是不好意思。稍微正常点的时候会来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陶晶莹《姐姐妹妹站起来》
玩腻了,阳子才说:“哎,我都觉得没什么了,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干吗呢?本来是你看了我,现在弄得好像我看了你似的,冤不冤哪我……我招谁惹谁了我?”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