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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做绒花

但成若白最近想着高旗的事,脑子乱成一团,不能全心全意应付比赛,干脆就主动过来讲课,权当换个情绪换个脑子。

在传统插花大赛之前,贝利利拍着硕大的胸脯说,所有课程都由她负责。

再说了,小朋友的想象力丰富,万一他们无意中的话,能让她灵光乍现呢?

那表情让多少女人中蛊,成若白却被毒不侵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抬脚迈进教室——她前不久代表空心花语跟温馨签了合作协议,教小朋友插花。

那就捡着了。

馆长是个二十多的漂亮男人,叫做温新,穿了身月白色长袍,坐在圈椅上喝茶。他天生一副桃花眼,本来正瞅着枝头挂着的鸟笼,见成若白进来,抿起红润的嘴角一笑,像是得道成仙的狐狸。

这天要讲的内容是绒花。

她坐了两站公交车,到传统文化体验馆。体验馆外形接近孔庙,院子里有尊孔子铜像。

绒花谐音“荣华”,其实就是一种人工假花,唐代时候就有了,早先是达官贵人用,后来传到民间,现在成了江苏非物质文化遗产。

成若白自然没听到高旗的回答。

做绒花的过程非常复杂,有十多道工序,主要有下面几个步骤:

“对不起,我脑袋有点晕。”

先是把蚕丝熟绒染色,做成花瓣、花蕊,就是绒花肉。

以至于于玫不得不出面对客户道歉,私底下,无奈地高旗拜拜手:“你怎么回事?状态不对,先去修休息?”

再捻黄铜丝或者银丝为绒条,也就是绒花骨。

一会儿差点把水泼甲女士头上,一会儿胳膊肘差点碰到乙女士。

然后用修剪、加工绒条,把它弄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嘴角笑着,心却没跟上。

最后做花式造型。

还好他反应快,在花瓶掉地之前,捡起来,摆好了,接受旁边学员的召唤,给她们端茶送水去了。

这过程跟传统插花相似。

高旗果然眉毛皱起,擦着桌子,差点把花瓶全推地上。

一是制作境界,都追求栩栩如生的境界,“虽由人作,宛如天开”。

总之,补充一些“重要信息”,标准是:怎么给高旗添堵怎么来。

二是都是耗时耗力的传统艺术。

听到两人说话,而贝利利显然功力不足,于玫忍不住插嘴:“馆长是我们的大学同学,暗恋成若白没有五年,也有四年了,人高颜好家有钱,成若白跟他交往是早迟的事。”

三是随着社会科技发展,面临越来越少的受众。

于玫难得地来了趟空心花语。她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亭亭玉立,宛若一尊美人瓶。

所以成若白大三的时候,找到绒花的非遗传承人,也就是温新的爸爸,潜心学了两年。

贝利利便帮她回答:“传统文化体验馆是我们一个大学同学开的,针对亲子开放做国学讲座、汉服摄影什么的,也有不少大学生是那边的会员。”

成若白前面几个步骤都用幻灯片演示,准备了大量的半成品,只打算让孩子们做最后一步,然后给孩子们做下头发,插上绒花,拍点照片作为留念……

高旗正问什么传统文化体验馆,体验馆在哪里,成若白就不见了人影。

课程就这么over了。

“打错了。”成若白当机立断,掐断电话,转身走出空心花语,“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去趟传统体验馆的日子,拜拜。”

她算计的挺好,事实是刚走进教室,对着孩子们一笑,那些穿着汉服、双手抱拳、软软糯糯、齐声声地喊“老师好”的小朋友就懵住,其中有个竖着牛角辫的小姑娘更是哭出声。

接着,视线往屏幕一转,见上面写着“骚扰电话”二字,成若白硬着头皮接听,哪知道一不小心,碰到免提,对面传来一百多分贝的声音:“我是肛肠医院的赵主任,现在我们医院有一款特效药……”

成若白只能挤出个更为和蔼的笑容,走到小姑娘跟前蹲下,伸手去摸她的头:“小妹妹……”

成若白尴尬地咳嗽两声,自圆其说:“刚才我是预知,预知到有客户会打电话来,毕竟我们早就约好了。”

小女孩慌忙后退,捂住脑袋,由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高旗提醒:“成老师,接电话。”

这时候小女孩身边有个小男孩,抓起她的小手,放到成若白手里:“丫丫,别哭,这阿姨是活的。”

一二三,三步没走完,电话铃声响起来。

成若白只觉得小男孩的动作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顺着他的话安慰小女孩道:“老师我是活人,你看我有影子。”

她敷衍了两句,就假装有电话打进来,拿着手机走开。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向小女孩解释:“对啊对啊,丫丫你要相信我,不光我可以作证,有个叔叔也可以作证。”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酒精的力量……”

成若白终于记起来。

成若白的脑子简直像是被一万头神兽碾压过。

她在地下博物馆第二次遇到高旗的时候,高旗不就是把面前这小男孩的手放在她手里么?

所以说昨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啊,高旗这种插画风格很传统的人,会不会觉得她喝了酒,会变得特别随便甚至cheap?

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表情看着终于没那么狰狞。

高旗的声音和眼神更低迷:“成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把昨天的事情通通忘掉?”

小男孩见状大喜,继续安慰小女孩:“看吧,这个阿姨可漂亮了,当时那个叔叔也是这么说。”

成若白立即转换态度,用否认三连发回应高旗:“我没有、不是啊、别瞎说。”

“叔叔说我漂亮?”成若白激动地问小男孩,“具体怎么说的?多漂亮?”想到对方是未成年人,她忍住没问:是端庄贤淑、上得厅堂、君子好逑的漂亮,还是祸国殃民、红颜知己、千娇百媚的漂亮。

眼见道歉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作为军师的贝利利,在她旁边用力咳嗽。

小男孩认真想了想:“比电视里那些女鬼漂亮多了。”

恶贯满盈。

成若白:“……”

高旗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让成若白止不住给自己打了个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