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利想起她跟前男友相处的时候，男友主动，没事就给她发个短信，有空就在她面前晃悠，过节就对她买买买送送送……刷存在感。她被动，忙着学习，忙着购物，忙着看书……
成若白想想也是，贝利利好歹谈过恋爱，相过亲，比她还是要墙出不少的，乖乖点头，坐到贝利利大床边：“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后来前男友出国，两个人就反过来了。她没事就短信、视频、寄快递、坐飞机飞过去，对方忙着做科研、煮饭弄菜、收拾屋子、跟朋友开趴体……
贝利利脸颊一红，摆了摆手，自圆其说道：“感情上的攻击性，跟普通的攻击性不同，你还听不听我说。于玫不在，现在我是她的代言人，继续教你恋爱宝典。”
或许前男友发跟金发碧眼美女的床照给她，并不是偶然，而是藏在骨子里的潜意识报复。
“我好像攻击性比普通男人强。”成若白认真地纠正。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伤感。
“可是你很被动啊。于玫说了，谈恋爱就跟打仗一样，要以逸待劳。换句话，谁先告白谁吃亏，谁多付出谁吃亏，特别是女人，不管从体力、精力、地位还是习俗来讲，都不适合做攻击性强的事情。”
“只要你不理他，应该就可以了。”
这丫头在大学时好歹是众多宅男心中的女神呢，怎么这么卑微，男人不讨厌她她就满足了？
“可是他就不会理我了。”成若白想不通这之间的逻辑。
贝利利看得生气又郁闷。
“于玫说，男人骨子里都是犯贱的。越是得不到就预想得到。跟钓鱼一样，你得吊他胃口知道吗？”贝利利自己也不明白的时候，就把于玫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搬出来，然后成若白就不吱声了。
成若白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个似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太好了，他不讨厌我。”
回到空心花语的时候，店已经开门，高旗在里面擦拭新到的器皿。颀长的手指握着抹布轻巧的移动着，视线紧随手指，仿佛他做的不是普通的清洁工作，而是雕塑，或者是做别的什么有艺术感的事情，特别优雅性感。
贝利利本想说高旗不同意的，但见成若白表现出难得的紧张，就算不用表情符号，也能看出来，心里一软，不敢把话说绝了：“他不置可否。”
她心里一暖，脑子里浮出一幅图画——老板在外面花天酒地，老板娘在店里忙碌——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成若白犹如五雷轰顶：“然后呢？”
高旗看到成若白进来，找了饼茶叶泡茶给她。
贝利利想说大姐，昨晚我们分房间睡的，我怎么知道你跟高旗说了什么，但想到于玫特意交代，一定要阻挠高旗和成若白的恋情，便在努力思考后编出一堆谎话：“若白，昨天你对高旗表白了，然后噘着嘴想亲他。”
远远的，成若白就嗅到茶香。那是她两年前跟其他花艺师，去云南参加论坛时，在一个小村庄里买到的。
成若白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价格贵的要死，所以她只买了半斤。
贝利利大着胆子，看她半天，终于缓过气：“一大早干嘛吓唬人，对了，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因为是春茶，茶氨酸含量高，口感鲜爽、顺滑、清淡，接近最纯净的泉水，因此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君子之交”。
成若白无奈地拽住她的后领子，把她拽回身边，伸手撩开垂落在眼前的头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贝利利，别发梦了，是我，成若白。”
她喝了一次就迷上了，后来不是大场合就舍不得用，连贝利利和于玫，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品一品。
见对方完全不受影响、甚至更加用力地拽着自己衣领，贝利利鼓起勇气跟气球弹跳似的下了床，弯腰就往床底钻——每到逃命的时候，她胖乎乎的身体总能表现出咋舌的敏捷。
但招待高旗的时候，她手一抖就放多了，面对闺蜜“重色轻友”的抗议，假装听不到听不清没这回事。
贝利利还美滋滋地睡觉呢，一睁眼，见个黑发长长、脸色惨白的女人凶神恶煞盯着自己，差点没吓死，从脑后抓起只枕头就往成若白脸上扔，一边胡乱叫着“我怎么会做噩梦，恶灵退散，急急如律令。”
上周茶叶一点不剩，成若白心疼死了，自己又拿不出钱，想找于玫走店里的招待经费，再买几斤，被对方狠狠地回拒了。
成若白的血液里本来还有点酒精残留，这下子全被吓退了，一个鲤鱼打挺起床，冲到贝利利的房间，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哆嗦着嘴唇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
这会儿高旗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她特别想问，可是想到贝利利的叮咛，硬生生忍住，面不改色从高旗身边走过。
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个什么鬼样子，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高旗愣了下，追过去：“成老师，你今天头还疼不疼？”
时间长达二十分钟！
他这是关心她吧，但她不敢表现出高兴，用力摇了下头：“不。”
她昨晚喝醉后居然跟高旗视频聊天了！
“我做错什么了？难道是昨天……”高旗百思不得其解，话还没说完，就被成若白捂住嘴。
忍着头疼，划开手机解锁，她看到界面停在v信上。
成若白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在，松口气，但感觉掌心触到热乎乎的，是高旗嘴唇的触感，赶紧放开手，心扑哧扑哧跳个不停，脸上温度骤升：“昨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算数。”、她眼神飘忽，带着阴气，没有用表情符号……
她从小就练太极，加上大学期间忙着钻研传统插花，一直都在揣摩“意境”这东西，物欲低，执行能力强，作息时间跟老干部似的，几乎每天都早睡早起。
要不是高旗了解她的性格，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鬼片里的诅咒特写，不过虽然没被吓到，但心情也很是不爽。
成若白早晨是被闹铃唤醒的。
他步步朝她逼近，她步步后退，他依然不放过，蓦地伸出手，却不是壁咚她，而是越过她耳边，拿起一枝折断的花，语气闷闷又幽幽：“我以为成老师人品酒品一致，没料到你会酒后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