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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点懵

贝利利看着高旗衣袂飘飘被女人们围在中间的样子,觉得他比起画插画或是在花舍跑堂,更适合去拍电影电视:“我以为你为了让若白清醒,不同意高旗来花舍打工。”

“段位太高,所以不管跟谁比,都是降维打击,结果没有悬念。”于玫打了个响指总结,“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孤独不败。”

“谁同意了,一是成若白钱已经花出去了,有60%的概率不能收回,所以只能将高旗的劳力使用到极限。”于玫伸出两根戴着高仿珠宝戒指的手指,举手投足间有着人间富贵花的艳丽。

“仿佛到了岛国风月一条街。两家店的头牌在竞争。而且明显胜利的是我方。高旗气质比伊莎贝拉的店员好太多,但是我没有胜利的快感,这是怎么回事?”

贝利利想起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现在手指从玉葱变成火腿肠了,心情有点点复杂:“我妈将这种情况称之为‘压榨’。”

“我也有。”贝利利在于玫对面,不敢相信地看着花舍里坐得满满堂堂的几张大桌,这是开业三年来都没见到的盛况,就连开业第一天,她花钱雇佣的托儿都没这么多,这么热情——他们全是莫得感情的收钱机器。

于玫:“……”

空心花语大堂里,于玫懒懒地坐在窗边晒太阳,洁白的脸上晃动着窗棂格子的阴影。看到这幕直摇头叹了句“食色性也”,双手抄在丰满的胸前,靠着檀木椅背上问贝利利:“我怎么最近有了种错觉?”

贝利利赶紧道:“你继续讲,我不打岔。”

中年小姐姐们闻言欢呼雀跃、互相击掌,就像狂热粉丝,第一次看到素未谋面的爱豆。

于玫这才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治水的道理在于疏通而不在于拦截,谈恋爱也是一样,你越是阻止,他们越是胶着,把所有劲儿都使在对抗外力上了,但外力一消失,他们的劲儿没地方使就会内斗。”

高旗露齿微微一笑,邀请她们上空心花语的试听课,说课程免费,而且他随时都在课程群里,为大家解答疑惑。

她指了指正在喝茶的高旗,不满地扁了扁嘴:“你看成若白看高旗的眼神,多少女、多梦幻,她已经完全陷进去了。我才不会跟若白硬钢,干涉他喜欢高旗,只要略施小计,让高旗不断暴露弱点……成若白自然就会讨厌他,彻底放弃这个穷光蛋。”

但客人们没见着摄像机等装备,就好奇地上前搭讪,问能不能跟他拍个照片,或者留个联系方式。

这番长篇大论似乎包含力学和水利工程原理,让贝利利这个理科学渣敬佩地翘起大拇指:“你有什么高招,我一定配合。”

空心花语突然多出位年轻男店员,虽他然留着头短发,但穿了身月牙白汉服,要么在大堂里收拾,要么在门口发传单,像是拍古装剧的小鲜肉。

成若白虽然忙着准备比赛,每天都会阅读一段跟花有关的古文,然后冥想何为“古往今来”,以此为主题进行插花练习,但也会做点杂事、带下学员换换脑子。

于是伊莎贝拉的客人们大饱眼福——

此时她站在棕色的长颈瓶放置金丝檀木大桌前,整理刚收到的一些盆器,顺便收拾了支快要凋谢的碗莲。

如今看着她主动赔偿,并让他住在店里打工偿还,觉得挺好玩,就点头答应了。

白色的花瓣在她指尖翻转,宛如初冬飘落的一粒雪,融入女人晶莹剔透的皮肤。她没听到闺蜜们的密谋,只是看到高旗领着一群客户,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本以为以后不会再遇到,哪知没几天,他旅游拍景时就看到她。大概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她的打扮跟上次稍有不同,头发盘起,不再着白衣,整个人多了些温暖和灵动。背影与无边无际的花田相得益彰。他忍不住举起相机……哪晓得会被她扑到,不慎压死名贵花种,变成“摧花辣手”。

以往那些女人看不惯成若白的外貌,此刻却忙着讨好高旗,对成若白“爱屋及乌”地叫了声“成老师”。

要不是他及时出面,恐怕小孩晚上回家会做噩梦,搞不好会变成终生阴影。

成若白微微勾了勾嘴角,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瘆。

她白衣飘飘、黑发垂腰,虽然长得非常好看,浑身却有股冰凉之气,活像古代君王陵墓里陪葬的妃子,硬生生地吓哭了小孩——

女人们也不介意,光顾着瞅高旗,把她当成透明人。

初次见她是在地下博物馆。

成若白对学员的态度并不强求,自顾自讲起了现代插花构图。举例子的时候,她为了引起大家的共鸣,故意挑了现代感极强的大红色玫瑰。因为这种花代表爱情。

不过这女人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在西方故事中,植物之神阿多尼斯在打猎时被野猪杀死,他的鲜血中开出了一朵绚丽的玫瑰。而爱神阿佛洛狄忒深爱着他,于是每年都帮助他变成植物重生。所以人们就把玫瑰,和“超越死亡的爱情”画上等号。

他啼笑皆非。

但大家压根忘了,那段看似美好的爱情,根本就是西方神话中流行的出轨史,因为爱神佛洛狄忒的丈夫根本不是英俊的植物之身阿多尼斯,而是丑陋的火神赫菲斯托斯。

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五六家单位联系他,但高旗觉得身心疲惫,打算休整一段时间再工作。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面前女人眼里收入堪忧、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而玫瑰开放需要达到二十度以上,冬天不该有,但因为人类催生出的大量需求,不分时节地在大棚里绽放。

虽然刚离开《非遗》杂志,但并不是能力原因,而是他有个同事因为采访问题,得罪了当地一位实权人物,主编不但不罩那同事,反倒让他替上司背锅。高旗看着心寒,据理力争,可同事还是被炒,高旗一怒之下,也递上辞职信。

成若白用剪刀修掉部分花枝放入瓶中,放花枝的时候手不小心被刺扎到,洁白的皮肤上顿时渗出颗小血珠。

包吃包住这种似乎是保姆这类简单服务性行业从业人员的特权,还从没人在他面前提醒过。他找工作基本上就是猎头包办,或者用人单位高层直接开年薪。

这种事太常见,她压根不放在心上,但下一秒,手指就被高旗抓住。

高旗有点懵。

“成老师,你受伤了。”他将她的手放在手心,揭开创口贴胶布,轻轻贴在伤口上。半垂着的眼睑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眼眸温柔犹如琥珀,嘴角勾起个关切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