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
编辑部的人都还没有下班,夏梵如释重负的在冯思昭旁边坐下,“都搞定了,小七、钱程、小美都明天过来。”
吃过饭后,夏梵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去找了从前手下的几个漫画家,“恶人十八”连门都不想给她开,让她进门后也没好脸,倒是他家的狗一直摇着尾巴欢迎她。
冯思昭由衷发出了一声欢呼。
***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夏梵但笑不语。
“这真是我这几天听过最好的消息。”在她心里,这些人都是一个顶三的好手,而且选题水准高,对市场需求也了解,能省出不少心,“对了,你给魏总发了他们的简历对吗?他说收到了,让你回来后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等霍霍走了起来,小美立即抱怨起来,“这种人才千万不能招,指不定去孔敏那打小报告呢。我们在办公室说的话,全被她一字不差地传到孔敏那,可没少拿小鞋给我们穿。”
夏梵喝了口水,紧跟着就去办公室找魏清了。
夏梵点头。
魏清刚处理完文件,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敲门的声音,立刻打起精神,让她进去。
“行,一定要通知我啊。我先走了。”
“你找我?”她探出半张脸,歪着脑袋,显得特别可爱。
“有合适的通知你。”夏梵客套道。
魏清不由一笑:“吃饭了吗?”
“保姆呗,”霍霍翻了一个白眼:“没卫生巾了都要我去,真的,梵姐,你还招助理吗?把我招过去吧,我真的受不了她了。”
“还没,但点了外卖。”
“那孔主编把你当什么呢?”
魏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还是特别忙吗?”
“对啊,我来帮主编买饭。”她凑到夏梵身边,苦着脸抱怨道:“我觉得还是你好,从来就只是把我当个助理。”
“你和许真不也是吗?”
只有夏梵笑容依旧:“你一个人啊。”
许真每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什么事都要管,又大多不熟,需要从头来学,而魏清更是经常加班,一个星期都没回过家了。
大家都了解她的墙头草水平,故而齐齐缄默,假装没有看见。
“我们这边忙得差不多了。”系统该升级的都升级了,数据该做得都做了,就等结果到来了。他轻捏着鼻梁两侧闭上眼睛:“明天晚上,让大家别加班了,早点回去。你跟我去红石音乐节,看看咱们投放的广告效果怎么样。”
钱程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这时,他身后陡然响起霍霍试探性的声音:“梵姐,七哥、程哥、美美,你们怎么在一块啊?”
“好。”
夏梵一脚又给他踹了过去。
随即,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魏清盯着她几秒钟后,突然起身抱住了她,闭着眼睛如孩子般呢喃道:“好想你。”
“程哥,女人年纪大了,就都喜欢讲废话吗?”小七打断道。
夏梵不禁想笑:“你不是天天都能看到我吗?”
夏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好像太信任我了……”
“能看到和能抱到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极为克制的人,在公司很少做出亲昵的举动,大多时候都是公事公办的从容。
“很差吗?”
夏梵轻轻回拥着他。
夏梵觉得他们太坦然了,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弄得她反而有些心虚:“你们不问问薪资、待遇什么的吗?”
他浑身肌肉紧绷,此刻仍未完全松懈。夏梵拍着他的背,什么都没说,却带着奇迹般的安抚能力,让他内心那只焦灼的野兽变得平静下来。
小美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我也找了一家,你问问程哥吧。”
他抬起头,宛如初识时不知事的少年,掐着她两侧的脸颊,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
有些人嘴上天天骂夏梵,结果背地里连房子都找好了。
夏梵怕被人看见,心虚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
钱程:“……”
“抱都不怕,还怕别人看见我亲你呢?”他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轻笑,又一次吻上她的嘴唇,温柔的辗转撩拨,让她步步沦陷。
“嘿嘿,”小七得意洋洋:“现在租得房子距离青柠太远了,我把新房子都找好了,有没有要跟我合租的?”
“魏……”门外骤然响起许真的声音。
小美应道:“我差不多也是。”
夏梵想都没想便打了魏清一巴掌,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啊,我看错了,是一只蚊子。”
“明天吧。”钱程承诺道。
魏清:“……”
夏梵点点头:“如果可以的,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入职。”
帝都的十一月还能找到蚊子,魏清舔了一下嘴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在公报私仇。
“别想了,都过去了。”
许真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被打了一巴掌的魏清,可从弥漫在两人之间的那种暧昧气氛,让他觉得事实显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连忙背过身,擦掉眼眶里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我就是想到很久以前的事。”
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以后我一定敲门。”
“梵姐,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小七愣了,相识多年,这是第一次见她红眼眶。
“希望是吧,”魏清神色不善地靠坐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叠,浑身透露着欲求不满的烦闷:“什么事?”
对他们而言,幻想漫画很重要,是付出过青春和汗水的地方,可是夏梵离开以后,他们才发现所怀念和不舍的不是“幻想漫画”,而是那段大家并肩战斗的记忆。
夏梵连头都不敢抬,“那我就先走了。”
然而她和小七他们从“幻想漫画”还只是一个雏形的时候,大家就在一起,十多个人挤在一百多平方的居民楼里,客厅当作办公室,卧室就是上下铺,每天工作、吃饭、睡觉,连散步都一块,早日生出像家人般生活的感觉。
魏清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叫住她:“夏梵。”
在没有创立幻想漫画的时候,她任职过几个公司,大家都维系着“上班是同事,下班什么都不是”的生存准则,偶尔碰见两个合得来的,在离职后都会无疾而终。
她像受惊的兔子,生怕别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紧张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