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心里闷闷的站起身,看看自家大哥只顾傻呆呆的看着二姐,动也不动,嘴里哼了哼,直接准备出府找乐子去,反正易了容,即使在风月场遇了老朋友也没人认得出他。
孔不二就这样看她一口一口的喝着水,脑中不自觉的就想到自己被齐筝刺伤那次,陈薇用嘴喂他喝药,他现在时不时的就会这样,相同的一句话,一个场景就会想起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最近却越发严重,不就是个女人,即使是自己的娘子又如何?再说根本就不值得。
“老三,你要去哪里?”孔有力叫住他。
小玉瞪着他,脸更红,孔灵再喂水给她喝时,她果然乖乖的咽下去。
孔不二头也不回:“找女人,要去的话就同去。”
孔不二哈哈大笑,将口中的水咽下去道:“乖乖的,不然就这样喂你。”说着又坐回去。
果然,孔有力不再吭声。
小玉的眼顿时瞪大,嘴里“呜呜”的怪叫,脸已红了。
京城,离开已有一年多,其实什么都未变,至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这样的。
“我来,我来。”孔不二站起来,拿过二姐手中的杯子,一口倒进自己嘴巴里,低头就向小玉的嘴上凑。
孔不二此时头枕在一个女人的腿上,那女人正将一颗晶莹的葡萄剥了皮喂进他嘴里,腿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腿上,那女人正帮他敲着腿,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弹着琵琶唱曲,一个翩翩起舞。
“还是家里舒服。”孔不二躺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看自家二姐喂被封了穴的小玉喝水,那妮子倔的很,死活不张开嘴,任着喂给她的水全滴在衣服上。
那是他以前常过的生活,当然以前还有一帮狐朋狗友,现在他易了容,谁也不认识他。
孔有力觉得住这里最是安全,谁会想到他偷偷的回来了,住的仍是孔家,而后院清静,只要关照过管家,连孔府里的佣人们也不会知道孙家少爷和小姐就住在孔府里。
他觉得现在的才是他原来的自己,什么都不想,只顾逍遥,本来就是这样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怎么就成了现在的局面?怎么就跳了进这些不该管的事?他眯着眼,看本来替他剥葡萄的女人媚笑着低下头来想要亲他,扯起嘴也笑,当女人吻上他的唇时,他回应的也吻住她,女人的舌头就滑进他的嘴里,带着浓烈的脂粉气息,如此熟悉,他本该完全的享受,然后手就这么伸进女人的衣下乱摸一通,可是,他居然动都没动,手老老实实的垂着,有点不太能理解此时心里的感觉。
孔家的后院,本是在提拔和召收新兵时考核的地方,偶尔也会聚了一批红衫军的骨干在此处商议战事,只是孔全带兵到边关后,此处一直空着,佣人每天一大早来打扫过后便没有人了。
淡而无味。
(二)
称不上厌恶,却如嚼蜡般,那女人的舌尖再挑逗,他却已在止不住的想,为何不是陈薇?为何一样是两片唇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然后脑中忽然有种恼怒的感觉,他猛的伸手压住女人的后脑,深吻过去,舌回应的她的舌,唇肆意的吮吻,牙齿碰到了牙齿,却似乎还是不够,找不到吻陈薇时的感觉,找不到,一点都不像,而他早忘了考虑为何要找这种感觉,只是没完没了的吻着,然后尝到了血腥,才猛然将那女人的头拉开,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失魂落魂。
正自犹豫,却听孔灵道:“好,我随你们一起。”
那女人显然被吓坏了,眼中泛着水光,嘴唇嫣红,孔不二坐起来,挥了挥手:“出去吧,都出去。”
孔不二笑笑,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我们不能再受制于人,不管你肯不肯,你都要跟我们一起走,为了我们,也为了让老爹放心。”他走到孔有力面前,背对着孔灵朝大哥使眼色,如果二姐再不答应,就用强的,二十多年的兄弟,孔有力怎会看不懂孔不二的暗示,却仍是犹豫,他可以对任何人出手,唯独无法强迫孔灵。
珠帘闪动着,人转眼都出去了,只剩一桌的狼籍。
他又看向小玉,小玉已不似方才这么愤怒,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孔不二。
孔不二从不知什么叫落寞,现在却似乎尝到了那么点感觉,他仰起头,看着屋顶的花灯,手捂住脸。
“之前?”孔不二笑了笑,“之前二姐你还要谢谢小玉妹妹,如果不是她护着你,你这里不会这么平静。”
承认吧孔不二,你想着她,很想很想。
孔灵眼神闪了一下,想了想,道:“谁要捉住我,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果真有人要抓我,之前为何不行动,现在就忽然要用我来要挟你们了吗?”
心里暮然的就么一痛,在想着这句话时,然后又开始低骂:“这个贱人。”
孔不二早料到她不会同意,叹了口气道:“如果二姐坚持,我也没办法,但若被人捉住用来要挟我们,我是可以见死不救,但估计大哥可要苦了,估计对方让他马上自刎他也会照做。”
他仍是骂她“贱人”,心里有太多的不原谅,他虽不像宫中的皇帝那样万人之上,可也是得天独厚,再加上聪慧过人,自小没有是他得不到的,在风月场混,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不待见自己。
孔灵却摇头:“我不会离开这里。”孔有力曾在庵前苦守了五日她都不曾出庵,又怎肯在此时轻易的离开。
正在烦郁,珠帘动了动,一股香气袭来,然后听到翠玉叮当,孔不二抬起头,一个女人站在他跟前,一双美丽的眼带着笑意看着他。
“说来话长,二姐,你跟我们回去,让大哥慢慢跟你讲。”孔不二又开始不正经。
“怎么?客人对方才的姑娘不满意,要不要换两个?”女人正是此地的老鸨,因为向来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还很年青就已做了老板。
“京城之危?”孔灵却对这四个字吃惊不下,她虽身在京城,但对京城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
媚娘,孔不二是她的常客,当然是认得她的,只是现在自己易了容,她未必是认得自己的。
他说到东山再起时,眼睛看着小玉,小玉仍是瞪着他,听到他说句话时,眼中微微的惊讶。
孔不二坐正,看着媚娘道:“也没什么,荤腥吃多了只是觉得有点腻,听说媚娘的曲唱很是清火,不如唱来听听。”
,候乙国也想借着京城之危东山再起。”但主谋不该是候乙国,因为候乙国势力在边境,想控制京城并非易事,说到底应该也与红衣社一样,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媚娘扭着身子在他旁边坐下:“客人是第一次来吧,如何知道我会唱曲儿?”
“二姐,你可知道边关之危是拜谁所赐,是候乙国集结了边境几个小国合谋挑衅我大萧,他们为何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在这时?无非是想把黑衫军引去边关,把京城架空,如果我没猜错
“做你们这行的不都该会吗?”孔不二伸手勾勾媚娘的下巴。
“老三?”
媚娘一笑:“我可是很贵的。”
“这丫头不能给你,而且二姐你也得跟我们走。”孔不二却直接拒绝。
孔不二从善如流的拿出一锭银子:“足够了吧?”
孔灵握紧了还在手中的玉,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孔家兄弟道:“将小玉留给我,你们走吧。”
媚娘只看了一眼:“客人想听什么?”
“力哥,我终究不是个洒脱的人,孔家灭了我候乙国,却又将我养大,我懂得分事非,所以我一点也不恨老爹和孔家人,我感念老爹的养育之恩,也珍惜你我还有老三兄妹亲情,可我却不能嫁你,再如何也不能嫁你,不然我的心会不安,候乙国死去百姓会怪我,灭国的事实也无法抹去,所以你放过我吧。”那是孔有力拉着她的手倾诉心事的时她回答的话,她至今还记得每个字,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根本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出家与其说看破红尘还不如说逃避。
“青玉案。”说着斜靠着身子等媚娘唱。
孔有力收回手,眼中闪着着难掩的情绪,孔灵也感觉到了,微微的别过头去,眼眶发红。
媚娘怔了怔,看着孔不二道:“客人是指哪首青玉案?”
这就是孔家兄妹的默契,不用事先说好,就能有的默契,即使一个已经离开了孔家,在庵中修行不问尘事。
孔不二眯着眼:“不知道吗,那我先开个头。”说着开始唱起来。
小玉瞪大了眼睛,他们是说好的吗?
他不成调的唱着,媚娘听着听着眼就红了,忽然上前几步,扑到孔不二跟前,道:“你是孔郎吗?是不是?”
兀龙还在傻傻的看着小玉,孔有力一掌过来他却是听见了风声,像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挡孔有力的一掌,而挡去孔有力一掌的同时,一旁的孔不二已经拿起旁边碎了一地的供桌腿朝兀龙的后脑砸去,兀龙还要避头去躲,却正好暴露了肩颈处的空档,正是药人的弱点,孔灵的玉笛已经点出,直取肩劲处的几处穴道,兀龙当场不能动弹,重重的跌在地上。
孔不二停下来,伸手抚抚她的头,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太阳穴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个巨人刀枪不入,孔有力不敢冒险,一击便是要害。
那曲是媚娘谱的,媚娘之前不过是不怎么红的妓女,能成今日的局面,除了她自己有些手段,全靠孔不二闲来无事在背后教她的,所以她将孔不二当作知已一般,那曲儿也是当时谱来送给他,以表达自己的情意,可惜孔不二全当花街小曲来随便听,白费了人家一番心意。
孔有力点头,几乎同一时间一掌朝兀龙的太阳穴的方向拍过去。
这曲从未在别人面前唱过,孔不二能唱出来,媚娘当然猜到那是孔不二,孔不二伸手抚她头,她便整个人往他身上靠过去,好不亲热。
孔不二还在笑,心里却在想,要不是方才没办法,他才不稀罕,不过是个小奶娃,就算给他嚼也没什么滋味,哪像自家娘子,他又想到陈薇,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沉,转过身去不看她们,却同时拉住孔有力的手,轻声道:“趁现在,解决了那大家伙。”
“孔郎,你为何扮作这样来此地?”好一会儿,媚娘才抬起头,看着孔不二。
孔灵看得有些心疼,走上去替小玉擦眼泪,小玉虽不能动,却用眼睛瞪着孔灵,怪她见死不救,孔灵想到孔不二方才对小玉的轻薄,心里微微叹气,要是他不是太了解这个弟弟,还真会责怪孔不二,但她知道,孔不二品性就是如此,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却还是转过头来,冲孔不二道:“不二,她毕竟是我妹妹,还是个小姑娘,你下次切不可这样。”
孔不二眼睛看着帘外,对面的厢房里有妓女和丫鬓来回走动着,时时似来笑声,答非所问道:“对面厢房里是谁,并不是熟客?”
兀龙对小玉忽然的哭泣觉得很难理解,一直歪着头看着她,分明是壮得像座山似的,现在却露出幼稚的神情。
媚娘一怔,回头往外看了看,道:“那是新任的大内侍卫总管,叫狄峰,以前是大理的驻军都督,听说因为武功了得,又立过战功,所以被调回京城,那不过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所以你才没见过。”
孔不二却又慢慢的缩回手,笑道:“说你是奶娃你还不承认,动不动就哭鼻子。”方才还骄横跋扈现在却哭得像孩子一样,虽然一双眼一直瞪着自己。
“原来的侍卫总管刘大人呢?”
孔有力回过神,几步上去极快的点住小玉,孔不二这才松开她,转身看小玉哭得梨花带雨,又是露齿一笑,将方才轻薄她的手凑到自己鼻端轻嗅一下,笑道:“好香。”说着作势又要对她上下其手,小玉脸都白了。
“前两月前有刺客进宫,杀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刘大人也受了伤,但此事之后,刘大人就因为办事不利被革了职。”
“老哥,过来,快点住她,吵死了。”被她哭声震得头疼,孔不二向老哥使眼色。
“这狄峰是谁推荐的?”
孔灵看得有些傻眼,回头看看孔有力,孔有力绷着脸,还防着那巨人。
“宰相。”
“我总有一天杀了你。”小玉干脆放声大哭。
果然,孔不二自对面的热闹中收回眼,站起来,道:“别向外人说我回了京城,帮我想办法认识这们狄大人。”
孔不二当然不会任她咬,一抬手擒住她的下巴,笑道:“别动,别动,不然我可又要亲你了,这回可是亲嘴。”
媚娘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也跟着站起来道:“我马上办。”即使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但生在风月场,听到的风声往往比平常人多些,媚娘多多少少已感觉得到一些不对劲,所以孔不二这么说便不多问,直接答应马上办。
小玉已经哭出来,又冲着孔灵道:“姐,你就看他这么轻薄我,替我杀了他,杀了他。”她又开始挣扎,同时低头对着孔不二的手就咬下去。
她看孔不二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微微有些不舍,毕竟才见到,别看平日里她一副干练的老鸨样,在孔不二面前却是温婉是很,轻轻的挨着孔不二道:“孔郎,我以为你娶了妻就将我忘了。
兀龙手动了动,看孔不二抱紧了小玉,两人如一体般,他根本无从着手,便只是“呜呜”的叫。
”她话只说半句,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孔不二肯接话最好,不接话也不会得罪他。
“给我杀了他,将他撕碎。”她冲兀龙叫着。
孔不二转头看看她,没有接话,他叫陈薇“贱人”也只是自己叫,却并不想在别人面前说陈薇的任何不好,怎么样也是他和陈薇的事,所以,他只是笑笑,捧着媚娘的脸道:“你乖乖的,我最喜欢。”
兀龙果真住手,呆呆的回身看着满脸通红,双眼含泪的小玉。
媚娘已知道他喜欢这个话题,便不说,凑近她道:“孔郎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媚娘酿的酒已经可以开封了。”
孔不二似乎被她的尖叫声震到了耳朵,微微皱了皱眉。
孔不二想了想:“也好。”
小玉尖叫一声,声音如哭泣一般:“兀龙,快住手。”人不住发着抖。
媚娘沐了浴,用的是孔不二之前最喜欢爱的西域香,听说此香能催情,她在水中多泡了会儿,才起来更衣,衣衫不过是一件轻纱,隐隐看得到里面的玲珑肉体。
孔不二却不为所动,见她不叫停手,一只手果然从小玉的领口往下去。
这些往常都是孔不二最爱的,只是当她坐下,对他相对时,他却只看了一眼,便一劲的喝他的酒,直到坐得全身发冷,媚娘才忍不住说了一句:“孔娘不喜欢我这样吗?”
小玉的脸已通红,与其说那是轻薄倒不如说是羞辱,她咬着唇,用力的吐着气,半晌才咬牙道:“我会杀了你,把你剁成肉泥喂狗吃,我说到做到。”她一字一句的说,似乎在啃咬着什么东西一般,显然已怒到极点。
孔不二当然喜欢,只是还是那句话,提不起兴致,他自己也有些恼,听媚娘这么一说,便一侧身,直接将媚娘压在身下,媚娘的温热的身体就贴着他的,如果换作平时他早就有了感觉,当然,他此时也有,只是心里又在忍不住的想,如果那是陈薇就好了,所以当他意识到那是媚娘时,就开始失望。
“叫他停手,不然我的手可要从衣服里伸进去了。”孔不二还在“嘻嘻”的笑。
妈的,他低头咬了下媚娘的耳朵,口是却在骂:“陈薇,你这贱人。”
他平时这种手段早就使惯了并不觉得什么,小玉却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何时受过这种轻薄,脸顿时涨的通红,用力的挣扎着身体,孔不二却搂的更紧,一只手已移到她的臀上,用力的拍了一下,小玉如被点了穴一般,身体顿时停住,僵在那里。
咬得极痛,媚娘皱着眉忍受,他却又坐起身,大声道:“我去上茅厕。”说着,站起身出去了。
孔不二将她搂得极紧,脸上一脸的痞笑,对着小玉粉嫩的脸就亲下去,还很夸张的发出“啵”的一声,然后一阵嬉笑。
外面极冷,他骤然清醒,站在廊里,看到有人前呼后拥而来,不正是那狄峰。
巨人再次攻来,他借着巨人一掌拍来的力道,人极快的向前一滚,正好滚到了小玉的旁边,小玉看着巨人与孔有力两人打得正酣,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孔不二身上,不会武功的孔不二她根本不会放在眼中,所以孔不二站起来自背后抱住她时,她才反应过来,轻叫了一声。
(三)
旁边的小玉笑得极开心,全当好戏一般的看着,孔不二看着她笑,眼微微的眯起,脑中开始打歪主意。
孔不二站在长廊中,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前呼后拥而来。
孔不二躲在大哥和孔灵身后,看着那巨人的招势,显然是习过武的,孔有力的掌力攻来他居然还会躲,即使被打了一掌也如无事人一般,气也不喘一下又迅速的攻上来,这不是与一个会武功的石头人打吗?石头自家老哥都能打碎,可眼前这大家伙显然更难对付。
正是狄峰。
而那巨人似无事一般又向孔有力攻来。
只见他走了一段,忽然的拨开旁边搀着他的妓女,拐到廊边掀开外袍就开始解裤带,看样子是要急着小解。
孔灵自小与孔有力一起习武,功夫本就不弱,与那巨人过招竟占不得一丝便宜,巨人一掌拍过来,她咬牙想挡,后面孔有力伸手过来,将她推到身后,生生挡了那巨人一掌,顿时觉得手臂被震得生疼。
孔不二掂量了一下,将脸上易容用的脸皮撕去,狄峰既然是练武之人那么必是很容易识破容易之术,而他与自己又素未蒙面,此时以真实模样相见反而更安全。
此时她虽想着脱离红尘,不问事实,但绝不允许自己国中之人伤了孔家兄弟。
看狄峰解开了裤子开始小解,他便直接跑了上去,在离狄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忽然停住,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一副快要尿身上的样子,然后有好巧不巧的转头,似乎才发现狄峰,便冲他点了点头。
孔灵眉一皱,提了玉笛,未等那巨人再扑过来,先攻了下去,她知道那巨人是她们候乙国特有的药人,自出生起就被喂食一种特制的药,体形会比常人大出一倍多,力气更是惊人,而且刀枪不入,如果再教以武功,那真的是极难对付,她虽三岁就被孔全收养,但候乙国的种种都由跟着她一起来中原的奶妈一样样的说给她听,连候乙国历代皇族练的武功也是奶妈背的口决给她。
狄峰并不理睬,只看他一眼,继续尿他的,然后就听孔不二道:“既然有美人在旁,这位仁兄怎么不试试‘烫金莲’?”
“哈哈。”坐在一旁的小玉哈哈大笑,显然看得很起劲。
他“烫金莲”三字一出,旁边的妓女便调笑着开始骂孔不二,狄峰既然能来妓院找乐子,便也是喜好声色的人,看妓女们的反应,便有了几份兴趣,问孔不二道:“何谓‘烫金莲’?”
几人皆是一惊,那供桌是紫檀所制,坚硬无比,如果方才孔不二未被孔灵拉开,按这个力道恐怕真的要被撕成碎片了。
孔不二一笑,朝其中一个妓女招招手,妓女“啐”了他一句,不甘愿的脱下脚上绣着红牡丹的鞋子,古时女人都是三寸金莲,那鞋子也不过是一掌而握,而孔不二就这么当着几人的面开始脱裤子,对着那鞋子撒尿,尿液直接就灌进了那只鞋中。
“小玉,这里是佛家清静之地,你疯了不成?”孔灵玉笛一扫想打开巨人的手,却不想竟反被弹回来,她只觉虎口发麻,眼看那巨人就要扑向孔不二,她一咬牙,用力将孔不二一抓,巨人扑了个空,手打在孔不二身后的供桌上,供桌顿时粉碎。
这其实就是勾栏院里的恶心花样,而男人们却极爱这样的玩意儿,红色的绣鞋,本就勾人,再尿进去,更是挠人,孔不二老早就混迹风月之地,这些东西他早就玩得不要再玩,而狄峰显然也很喜欢。
那巨人一听到“撕成碎片”四人字顿时兴奋起来,嘴里“呜呜”的直叫唤,人直接朝离最近的孔不二扑过去。
“原来这就是‘烫金莲’,有意思。”就算现在是大内侍卫统领,也不过是个嫖客,嫖客见到另一个很会玩的嫖客,忽然就生了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兀龙,这两个男的都是你的猎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好都撕成碎片。”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的对那个巨人命令到。
孔不二尿完,将鞋子一扔,拉起裤子道:“这位仁兄,气宇不凡,我们又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喝一杯?”
她说话刁钻,表情泼辣而得意,眼睛一直笑眯眯的盯着孔不二,似乎跟他较着劲,而说话间手一挥,从外面走进一人,比孔有力高出整整两个头,身形像一座山,将几屋里几个人罩在下面。
他说的豪爽,也正投了狄峰的意,狄峰想了想,道:“好。”
小玉道:“我三脚猫没关系,有人武功好就行了,上次我拦不住你们,这次我自是能将你们擒到手,何况,”她嘻嘻的笑,“何况当时还有个熊莲,现在不过只有一个孔有力而已,而你,哼哼,不过是个废物,不用我费神。”
孔不二将狄峰引进媚娘的房,狄峰看到媚娘,在她穿得单薄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媚娘松开的领口上,媚娘是什么人,也不遮掩,冲狄峰一笑,口中却说:“狄大人这样看奴家,奴家可要不好意思了。”然后就走上去给狄峰倒酒,狄峰顺手就在媚娘的胸口抓了一把。
孔不二冷哼:“就凭你三脚猫的武功?”
孔不二看着,勾着唇角冷笑,等狄峰把调戏的游戏玩够了,才找话与狄峰攀谈起来。
小玉薄怒,转身看着孔不二道:“我是你姑奶奶,什么小奶娃,再叫我要了你的命。”说话时她已在轻轻的笑,微微的凑近孔不二。
谈的也都是些艳遇和下流的东西,孔不二不想一开始就谈他口风,此人深浅还未知晓,且与他混熟了再说,而谈风月之事孔不二又是最拿手的,只三两句便与狄峰谈得极投机,再后来,狄峰与拍着他的肩与他称兄道弟。
“我看你是来看我们的吧,小奶娃。”旁边孔不二笑着道。
孔不二自称自己为“孔三”,狄峰便拍着他的肩,因为喝酒的关系,口齿不清的说道:“孔兄,说到美人,我还真见过一个绝世的美人,那是我在云南大理当差的时候,当地有个老太监,取了十八房姨太太,个个貌美如花,其中第十八房的姨太太是当中最美的,当时我见了,魂都被勾去了。”
被叫小玉的男子,还在拼命扇着扇子,道:“想姐姐了,再来看看姐姐不成吗?”
孔不二也似醉了,执着酒杯笑道:“一个太监,十八房姨太太,命根子都没有了,他怎么办事?”
孔灵自孔有力身后看清那名男子,不由呆了呆,道:“小玉,你还来做什么?”
狄峰笑笑:“他不办事,就是娶来看的。”
一见到孔家兄弟怔了怔,随即便笑道:“我就猜你们从我手中逃走必定是往这里来,果然是。”
“看?”
门猛地被推开,一个俊俏无比的男子,从外面跨进来,分明是冬天却拿着把扇子,风流倜傥的扇着。
“那老太监喜欢画画,专画裸女,那十八房姨太太就是娶来脱光了给他画的,那画好的画哟,孔兄,你真是没见过,简直唯妙唯肖,肖魂至极,对,我想起来了,我手头正好有这么一幅,给孔兄开开眼。”狄峰说着往怀中摸索,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孔不二识得,那是个鼻烟壶,极是少见,他也只是在以前皇宫贵胄那里见过几次。
正想的入神,忽听得外面一阵吵闹,是外面的小尼拦着谁不让人进来,孔有力下意识的挡在她前面,而孔不二则站到了门口。
狄峰将那鼻烟壶递给他:“看看上面的画。”
孔有力一开始是讨厌她的,练武时故意弄伤她,她却总喜欢跟着他,哥哥,哥哥的叫,他不许她叫,说再叫的话打死她,却在其他的孩子骂她是野种,欺负她时,又站出来保护她,说她是他的妹妹,谁都不许欺负,他们就在这样的别扭中长大了,一起练武,一起读书,感情的发生自然而然,反应过来时已刻骨铭心,那玉是他亲手刻的,亲手送给她,她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心,所以即使说要出家,也舍不得还回去,只是,此时此刻留着还有何用呢?
孔不二拿过,只见小小的壶面上画了一幅裸女图,画功极是细致,那女人的表情神态皆栩栩如生,而孔不二一看到那女人的脸,不由得便呆住了。
她一年后才随大军来到京城,她已四岁,却被她后来的养母孔全当时的妻子误会成是孔全在外面偷生的,因此大吵一架,甚至闹到皇庭,孔全干脆将计就计,在皇帝面前承认了下来,让一些怀疑她身世的人打消了怀疑,她这才可以在孔家相安无事的生活了十几年。
图上的裸女赫然是陈薇。
当年孔全带着黑衫军攻进了候乙国,身为候乙国的长公主也应该随着国家的破灭而一起消失的,自己的父王在临死前却向孔全托孤,孔全敬重父王是个大英雄,冒死收养了她。
他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只是怔怔的看着瓶上的陈薇。
孔灵没有挣扎,只是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那块玉。
他想起陈家被发配,发配地便是云南,但他宁可相信,瓶上的女人只是长得与陈薇相像而已。
他叹了口气,捡起那块玉,抓过孔灵的手,将它放在她的掌心:“这是大哥的心,如果你连这个也不要,大哥就不要活了。”
看孔不二发呆,狄峰以为孔不二被壶上的女人的美貌吸引,口中道:“我没有胡说吧,是不是美若天仙?”说着抢过来,又放回怀中,“可惜嫁了没根的太监,暴殄天物。”
孔不二看着两人只觉得受不了,他以前很是不能理解大哥,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自然知道大哥对二姐的感情,只是男人三妻四妾的不奇怪,干嘛二姐说要出家,大哥也过得像个和尚似的,这不是要折腾死人?但此时,他觉得又能理解大哥了,可欲而不可得,他知道这种难受,就像那个贱人,永远想着与那姓齐的在一起,却从来没有顾及到他。
孔不二回过神,笑道:“果然难得一见的美人,狄兄将它卖与我如何?”
孔灵身体颤了颤,没再说话。
狄峰却摇头道:“只此一枚,那老太监的画都被付之一炬了,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件,不卖,不卖。”
孔有力眉一拧,直接将玉扔到她跟前的软垫上,道:“送出去的东西,我要回来做什么?”
原来只有这一件,孔不二心里盘算着,向媚娘使了个眼色,媚娘便又上去向狄峰进酒。
孔有力将玉递到她面前,她没有接,低下头道:“既然上天让它回到你手中,就不要再给我了。”
又是好几杯下肚,眼看着孔不二也不比狄峰喝得少,但酒量却远比狄峰大,再加上之前狄峰就已经有些醉了,又连喝了好几杯,狄峰便靠在桌上睡去了。
怀,皱起的眉是她挥不去的记忆,“她那日来找我,我也大吃一惊,那块玉,就是当时被她抢去的。”她说着又回头看看孔有力手中的玉,那是孔有力送她的,其实算得上是定情信物,本来决定出家应该尘缘皆断,她却不舍得还给孔有力。
孔不二这才站起身,冷眼看着狄峰,然后对旁边的媚娘道:“他下次来这里作乐时务必通知我,今晚,你好生侍候他,我先走。”
孔灵似并不并不想回想那些往事,手抚了下额才道:“萧国打进候乙国时,皇宫起了火,她当时不过出生一个多月的婴儿,我以为她已经烧死在宫中,却原来还活着,”说到这里表情有些伤
“你不住下吗?”媚娘多少有些不甘,在他身后道。
“你怎么还有妹妹?”孔不二一屁股坐下来,有些意外。
孔不二头也不回:“他来时只须让紫烟在门口迎客,我便知道了。”说着直接走了。
“是我妹妹。”孔灵闭了闭眼,自己来白云庵要求出家时,方丈说她与尘世牵扯太多,不肯为她剔度,看来果然如此。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狄峰才打着哈欠从妓院里出来,经过一个小巷子,准备直穿入前面的大街时,忽听身后有风声,即使昨在喝得大醉,却毕竟是练武之人,狄峰直觉不对,低头欲躲,另一股风声又向他袭来,却是一块石子,他闪躲不及,直接被打中脑门,竟是晕了过去。
“她是候乙国的皇亲?”
“大哥,没你的事了,后面交给我。”隔了片刻,从巷子里传来一个声音,然后有人慢悠悠的走出来,对着狄峰就是一脚。
孔灵又坐下,并不隐瞒,点点头。
许多日后,京城街头有个传言,大内待卫统领狄峰得罪了人,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小巷子里,身上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
“二姐,那女子与你是不是有关系?”孔不二没有动,对着孔灵问道。
来回喝过几次酒,孔不二渐与狄峰相熟,狄峰是个好色之徒,却哪有在京城长大的孔不二那般这么多花样,孔不二投其所好,带他玩了很多把戏,狄峰便当他知己一般。
孔灵眼神迅速的闪了闪,人站起,从方才孔家兄弟跳进来的窗户往外张望了一眼道:“这里非你们的久留之地,你们还是快些离开。”
“大哥既然是大内侍卫统领,那必定是见过皇宫中皇帝老子的三宫六院吧?”孔不二很感兴趣的样子。
“一个女人,说你在她手中。”孔有力道。
孔不二样样都比狄峰知道的多,总算有这么一件是他不知道的,狄峰不免有些自得,道:“那是,我在宫中当值,三宫六院自是见过的。”
孔灵看着那玉佩,怔了怔,道:“你们怎么拿到的?”
“是否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孔不二一副快要流涎的模样。
“这个。”身后的孔有力先开口,手里拿的是那天牢中面具人扔给他的玉佩,这玉佩本该属于孔灵的。
“那也不尽然,也有好坏之分,不过多半都是美人,雍容仪态怎是这些窑姐可比的。”
孔灵敛起脸上的惊讶,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孔有力一眼,这才转向孔不二道:“你们怎么来?”
“便宜了那皇帝老子,这么多美人,只他一人享用。”孔不二愤愤不平的样子。
孔不二“嘿嘿”的笑了几声,只好作罢。
狄峰哼了哼,夹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道:“只惜没多少日子享用啰。”
正是孔有力,他仍是痴看着孔灵,拎住孔不二的力道却让孔不二动弹不得。
“什么意思?”孔不二很感兴趣的追问。
“是我,二姐,你想死我了。”孔不二说着就扑上去准备抱孔灵的腰,领口却忽然有一道力拉住了他。
狄峰没再答,只是笑,然后举着杯与孔不二碰了一下,道:“有些事,孔老弟不知道的好。”
孔灵玉笛一滞,看着易了容的两人:“老三?”
孔不二果然不再问,与狄峰又干了好几杯,往嘴里灌酒时,眼睛朝旁边陪酒的媚娘扫了扫,媚娘便靠在狄峰身上问道:“狄大人定是见过皇帝了,能不能向奴家说说皇帝到什么样子?”
此种神情,往事历历,孔有力似傻了,痴痴的看着她,以至于她玉笛直指过来也不躲,孔不二却没傻,慌忙挡在孔有力前面,叫道:“二姐,是我们。”
她说的娇媚,狄峰听得很是舒心,便开始讲皇帝的长相,形容时多少有些夸张,只把媚娘逗的“咯咯”笑,媚娘捂着嘴,凑到狄峰的耳边,道:“我听其他客人说皇宫防犯甚严,就算狄大人这种身为大内侍卫统领,进宫去也要询问暗号,是也不是?”
孔灵正准备坐下来,听到动静极快的拿过桌边的玉笛,喝了声:“是谁?”此时眉宇间的英气更重,一如当年的英姿飒爽。
狄峰被她逗的心猿意马,笑着道:“没错,这样就算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进宫,没有暗号也是不行的。”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孔灵的住处,也不从大门走,而是与拉着孔有力从窗口翻了进去。
“那暗号是什么,是葡萄,还是苹果?”媚娘玩笑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另一只手在狄峰的胸口来回抚弄,狄峰一个忍不住就朝媚娘亲了过去。
孔有力自孔灵出家后从不曾来过白云庵,孔不二却常来,他一向死皮赖脸,孔灵又最疼他,所以也拿他没办法。
孔不二在旁边看着,自顾自的倒酒喝。
“我们跟过去。”看自家大哥看得发呆,孔不二心里唏嘘,拉着孔有力就走。
他想进宫一次,见皇帝一面,但此时的宫中不比以前,待卫全换,进宫需令处牌,对暗号,这样,难度就高了许多,而突破口全在这狄峰身上,只是这人虽好色,口风却严的很。
看来是平安的,孔有力眼睛随着她,痴望着,总算松了口气。
看狄峰与媚娘当着他的面就亲热起来,他说要解手,却是拿了酒壶出去。
此人正是孔灵。
一个人在廊里自饮自酌,耳边不时有妓女的娇笑声,他懒洋洋的靠在廊柱上,自怀间拿出一个鼻烟壶来,看了上面的裸身女人很久,又握紧在手中,拿了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庵并不大,院中的大香炉里燃着香,两人躲在一棵大槐树后面,看着一队尼姑正从前厅出来,往偏院去,其中一位面白如玉,身形比其他人要高些,走在最后前,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即使穿着粗黄的素衣,也俺不去她绝世的清姿。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媚娘自厅中出来,扭着身子往他这边来。
孔有力“嗯”了一声,抓住孔有二的手臂,一提气,直接从墙头跃了进去。
“你要怎么谢我?”她晃着手中的一块铜制的令牌,正是狄峰身上的令牌。
“老哥,你带我,不走正门,直接从墙上跃过去。”走正门太多事,孔不二用力拍了孔有力一下,将他从思绪的唤回来。
孔不二笑,伸手摸了下她的脸:“怎么谢你?”
好几年了吗,他的灵儿要出家了,来此处白云庵要方丈为她剔度,为此他不吃不喝的在庵外守了五日,却仍是唤不回她,多年后再来,仍是这个地方,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媚娘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只要你记得时常来看我就行了,快去吧,酒里的药可以让他睡到第二天,你只要在这之前将令牌还回来便可以了,今晚的暗号是,拨云见日。”说着拉过他的手,将令牌放在他手中。
半个多时辰,白云庵已在眼前,孔有力看着,易了容的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眼里却有一大片深沉的黑。
孔不二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起身:“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此时正是冬日,山间清冷,前几日刚下过雪,山路并不好走,孔有力走的有些急,若不是顾及到孔不二不会武功,他可能施展轻功走的更快,孔不二在后面拼命的追,知道大哥是急着想看二姐的安危,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埋头往前走。
说着就要走。
他自是知道白云庵的茶极出名,果然这么一问,店主就直接说山上的白云庵,于是很顺理成章的,孔不二说要去品茶,便也孔有力一起上了山。
“孔郎。”媚娘却忽然叫住他,她坐直身体,脸隐在暗处,孔不二一时看不到她的表情。
白云庵在京城并不算大的庵堂,却相当的清静,俺在一片竹林中,很是雅致,孔家兄弟在客栈安顿好,说是要到处逛逛,与店主说话时孔不二故意怪腔怪调的把他的京城口音掩去,问店主西山可有什么品茶之处。
“怎么?”
快到京城时,孔家兄弟换了装,易了容,城门口的守卫已经全部换作新面孔,盘查甚严,入了京,京中与以前无异,仍然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看不出有任可异样之处,孔家兄弟没有去京城最好的客栈,而是挑了西山角下的小客栈,因为白云庵就在西山之上。
“小心些。”媚娘道,不知怎地,声音有飘乎。
(一)
孔不二点点头,将令牌放在怀中,出了妓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