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天作之合(赤焰冷) > 第十一章 神秘绑架

第十一章 神秘绑架

“你这么没用,还能要你做什么?”年轻男子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让跪着的人吓得整人都发起抖来,“不如我自己去。”他看着那人发抖,轻轻一笑,将白色的面具扣在脸上,站起身,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贵气。

“主人想要属下怎么做?”

天快亮时,孔不二早就睡得云里雾里,孔有力和熊莲则是各自坐在一角盘腿打坐,并未睡沉,所以牢里的声音听得很是清楚。

“他说的不错,高处不胜寒,权利至高无尚时谁都会多疑,即使现在的皇帝不信任他,换了别人当皇帝也未必就信他们孔家了,所以,”他停了停,“所以不如用其他方法。”

修长的身影立在牢前,脸上是那个白色的面具,他幽黑的眼淡淡的看着牢里的三人,并未出声,忽然地孔不二踢了踢腿,以为是要醒了,结果翻了个身,嘴里骂了几句又睡了。

“主人是想……。”

而孔有力和熊莲则是睁着眼看着面具人,从身形上看,很明显的,此人并非昨晚的面具人。

年青男子哼了哼:“原以为孔家小子是个不成气的人,即使有些小聪明也不是什么大材,但近日山西的局势来看,此人不容小觑。”

面具人向旁边的随从挥了挥手,随从便打开牢门,他缓步走了进去,立在门口。

男人头垂的更低:“是属下无能。”

“我还想三位被绑着过了一夜应该不怎么自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他看了眼三人的手,却并不害怕孔有力或是熊莲上来擒住他。

年青男子手里拿着那只白色的面具,是方才跪着的男人戴的,他并没有回答,斜倚在椅子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闭,很悠闲的样子,半晌他才看向跪着的男人,道:“你觉得呢?你觉得他们会归顺于我吗?”

人慢慢的转到熊莲面前,蹲下身,与熊莲同高。

“主人要不要亲自会会他们?”男人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对坐在上首虎皮椅里的年青男子道。

“有人说京城的西淮王萧延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现在看来熊当家也不差。”说着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竟是要伸手去摸熊莲的脸。

“有道理。”熊莲点点头,手轻轻的抚着手腕上的红痕,眼睛看着这地牢四周。

熊莲也不避开,任那冰冷的手在他脸上抚过,脸上竟然还在笑:“多谢夸奖,熊某甚是高兴。”

孔不二道:“当然待在这里,最大的那个还没出来呢,如果现在走了,岂不真像你说的白来了。”

面具人哼了哼,似乎觉得熊莲这样的反应让他很无趣,他又看了熊莲一会儿,转向另一边的孔有力。

熊莲一笑,那东西往袖中一收,便不见了:“我们不如想想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出去继续赶我们的路?”

“孔将军其实长得也不错,一脸的英雄气概。”他同样的蹲下身,同样要伸手去摸孔有力的脸。

“好东西,”孔不二道,“我也经常剥松子核桃之类的,不如送于我。”

孔有力双眼眯起,一股杀气直透出来,面具男似乎被吓了一跳,朝后躲了躲,本来要摸向孔有力脸的手中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在孔有力眼前晃了晃。

他对着绑孔有力的牛筋一割,坚韧的牛筋即刻就断了,“本来是贴在指甲上,平时剥松子核桃之类的很有用。”说着,他也替孔不二松绑。

是一块玉。

接下来孔有力也没什么技巧,直接想将绳结凑到嘴边咬,却听熊莲道:“孔将军,这牛筋怕是涂了毒的。”说着手一挣,绑着他的牛筋忽然断了,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极小的透明利器,

孔有力的脸色即刻就变了,沉着声音问道:“你哪来的这件东西?”

其实反绑的手还是可以从腿上绕到前面来的,只是有些辛苦,这两位显然不想辛苦,只等着孔有力脱身,好替他们解开。

面具人却站起身,答非所问:“都说黑衫军孔将军女色不近,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又有人说,不是这样,他只是个觊觎自己妹妹的下流坯子,我本来是不信的。”

孔不二已经见怪不怪,熊莲则是很有兴致的看着。

他停住,看到孔有力眼中杀气更浓,似乎随时会扑上去杀了他。

孔有力一直都没说话,拿主意他一向听自己兄弟的,此时觉得绑在身后的牛筋实在难受,分明是反绑着的,只见他肩一抬,那手臂竟生生的从背后绕过头顶到了前面来,这本是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他竟然轻而易举。

然而他却仍是一派轻松,手中晃着那块玉,眼睛扫向孔有力的腰间,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孔有力挂在腰间的那块配玉,叫道:“哎呀呀,竟是一样的,原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地牢远没有驻军府的干净,孔不二倒不嫌什么,因为病还未好,刚才又吹了冷风,此时头疼,看到牢中的草堆便直接躺下去,然后听熊莲在那里叹气,道:“本来以为会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人,所以故意被绑,却看来白来这一次。”

”他话音刚落,孔有力已经抬掌向他劈了过去。

那人见说不动这三人,手握紧椅把,似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半天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将他们关进地牢。”

他本是低着头看手中的玉,却似乎头顶也长了眼睛,孔有力一掌劈来,他随着那掌锋向后退去,脚不着地,竟是倒飞着向后退的,然后轻轻巧巧的落在牢门前。

熊莲只是笑,再不说话。

他抚着胸口似乎受了惊吓的样子,道:“你那情妹子在我手中,你打死了我,她可也就没命了。”

直把座上的面具人气得发抖,怒道:“一切皆由我说了算,我怎么会是小喽啰?”

孔有力果然放下手,眼睛却已经红了。

熊莲笑着说:“不敢当。”

“唉,女孩子家家的,不跑回家去生孩子,偏要在这里吓人,可惜啰。”气氛正是紧张之时,有人忽然这么轻飘飘的说了一声。

他说的“鬼”和“小喽啰”显然都是指那个面具人,此言一出,孔不二在旁边笑出声,有些肆无忌惮,道:“还是熊当家厉害。”

那面具人一怔,随着那声音看过去,正是孔有二,满头的草屑,已经坐了起来。

熊莲方才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一直微笑着在旁边听,现在听到面具人问他,又笑了笑,看也不看面具人道:“第一,我不和鬼说话,第二,我不和小喽啰说话。”

“我家的家事关你屁事,女孩子管这种事非可不好。”他边捡着头上的草屑,边道。

他说的吊儿郎当,却在情在理,那面具人显然没想到他这个样了会说出这番有道理的话,哼了哼,不再理会孔不二,而是转向熊莲,问道:“那么熊公子的想法呢?熊家如果肯做我的后盾,那么事成之后的好处,不用我多说吧?”

那面具人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专心看着他把头上的草屑捡下来,半晌忽然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他“嘿嘿”的笑,道:“更何况你还戴个破面具装神弄鬼的,就凭这点诚意,如果我们孔家就倒戈了,是不是太轻贱自己了?”

孔不二还在捡草,头也不抬:“女人我摸得多,亲得也多,时间一长,就算嗅味道也是嗅得出来的,如果你不服气,过来让我摸摸就更能确定了,”他全是调戏的口吻,活脱脱就是个痞子,“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奶味,所以我猜,要么你在奶孩子,要么就是你还没断奶。”他已经捡完草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来也怪,睡在这脏污的地牢里,他的烧居然就退了。

他说的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孔不二怎会不知这些,却竟是笑了,道:“伴君如伴虎,自古都是如此,这点不用你提醒,你说如果我们孔家归顺于你,会得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哼哼,皇帝位置不管换了谁坐,都会提心吊胆,当然你也不会例外,所以如果我是你,到时可能比小皇帝还紧张,面具兄你就不要自相矛盾了,更何况......。”

面具人看着他的动作,似乎等着他往下说,但等了半天也没再听他开口,便道:“我算是明白陈薇为何死也不要与你过了,原来你不仅长得不好看,还有一张臭嘴,她定是受不了了。”

“肯定不会比孔家现在的地位低,更何况......”面具人似乎笑了笑,“更何况无论是之前的老皇帝还是现在的小皇帝其实对你们孔家非常忌惮,老皇帝在位时是不敢轻举妄动,小皇帝是有心无力,但早晚的,你们孔家会被削去实力,因为现在的小皇帝显然要比老的胜过几倍,所以,不如趁他羽翼未丰时先下手为强。”

“臭嘴?”孔不二远远的冲他哈气,又冲旁边自家大哥哈了一口,“臭吗?”

“条件呢?”孔不二很有兴趣的样子。

孔有力沉着脸,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

“归顺于我,与我共谋大业。”

孔不二咂咂嘴,又摸着肚子,冲那面具人道:“再破的牢房也有饭吃吧,我饿得很,不如吃饱了再谈。”

“什么交易?”

面具人哼了哼,手中拿着的玉佩一甩,扔到孔有力跟前,他似乎对这场探监失了兴趣,抬头又看看孔不二,道:“想想看我的条件吧,要孔灵活着,不如照我的意思做,还有熊当家,为我效命,不止山西及京城,整个大萧的国土都可以开遍你的商号,何乐而不为呢?”

“抓你们来......,”那人停了停,“我知道你们去京城是为了办什么事,所以我在你们到京城前先将你们拦下来,与你们谈一笔交易。”

说着,转身出去了。

“果然公平,不过你是何人,抓我们来是为何?”还带个什么劳什子面具,装神弄鬼。

“等等。”刚走出几步,孔有力忽然开口。

那人却道:“松开你是无所谓,但另外两位武功实在太高,我还是绑着他两比较放心,所以为了显示公平,不如也不要替你松绑。”

面具人回过头。

他说的是三位,并不是四位,孔不二这才发现,谢怀青居然不在他们中间,不由眼睛眯了眯,却不问谢怀青的下落,而是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手道:“让我们坐,不如替我们松绑,这样有诚意的多。”

“灵儿现在可关在这里?”

“一路怠慢了,三位请坐吧。”

“如何?”

是一间巨大的屋子,看不到窗,前面左右两方点了两盆火,将屋里照得极亮,而正中间的虎皮椅上坐着个人,戴着雪白的面具,看不见长相,只有一双眼如两个黑洞,看着孔不二及其他几人。

“我想见她。”

应该是到了室内,因为没有方才这么冷,左右手方似乎还点着火,有暖意透过来,孔不二正在心里盘算,蒙在脸上的及口中的布猛然被扯开,眼前顿时一亮。

(三)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说:“带进去吧。”孔不二就又被推着往前走。

“我想见她。”孔有力道。

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只听有“吱呀”的一声,似开门的声音,然后听到是小二的声音道:“人带来了,快去通报主人。”

“她不在此处。”面具人说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孔不二只觉身后被推了一把,他打了个趔趄,一深一浅的被迫往前走。

孔不二是真的饿了,之前生病吃不下东西,现在却有些饿得发慌,他摸着肚子,看着自家大哥在那里发呆,叹了口气,转身对还盘腿坐在那里的熊莲道:“你是怎么想的?”

孔不二听着不知哪处一只怪鸟叫了几声,心想,该不会真要活埋了他们?正想着,那小二忽然掏出几条布来扔给那陈老大几条,两个人将四人的眼蒙了起来。

“什么怎么想?”熊莲眼都没抬。

四周漆黑,月亮藏在云里,只大体看得到几步以外的景物,练武之人要比常人眼力好些,熊莲看了一圈,四周都是荒地,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个没断奶的小姑娘。”

蒙汗药的药性早就过了,所以也用不着再装晕迷,谢怀青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显然是想问这是在哪里,但因为被塞住了嘴巴,所以发不出什么声音。

熊莲并没有马上回答,转头看向孔有力:“孔将军,你方才与她交手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的招式不是中原的武功是不是?”

看来这不像是到了京城,京城不是这几个时辰能到的。

孔有力看中手中的玉佩似没听到他的话,半晌才点了点:“没错,不是中原的武功。”说完,将玉佩塞进怀中。

车行了好几个时辰,估摸着已经是半夜了,孔不二正要昏昏欲睡时,车却忽然停下来,他猛的睁开眼,看到熊莲也睁着眼,听着车外的动静。

熊莲挑了挑眉,没有再作声。

(二)

孔有力却忽然走到门口,一只手对着门上的铁链用力一扯,铁链竟被他生生的扯断,然后回头道:“老三,我要回京城去。”说着直接就出了牢去。

他这样瞪着熊莲,而车始终未停,孔不二心中忽然有个猜测,他们这是要被送往京城,至于京城何处,那是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为何是绑而不是杀?

这实在是有些突然,孔不二却并不拦,他知道孔有力在担心二姐,二姐一直在京城的“白云庵”,那个玉佩并不一定说明二姐就在他们手中,但必定是有了危险,老哥是非要看到二姐好好的才会安心的,而别看兄弟俩都是孔不二在拿主意,此时这种情况,孔不二知道根本拦不住。

孔不二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听了那厮的主意,任着那两人将他们绑进车里,万一是送去活埋那不是死定了,虽然他知道活埋是不太可能,想杀他们早在店里时就可以行动了,但他头实在疼得厉害,而这都怪那个笑得阴险的家伙。

“好,我们回京城。”所以孔有力出牢去,他也跟着出去,并且眼看着孔有力三两下将牢外的待卫一个个的解决,俨然一个是开道的,一个是狐假虎威的,然而孔有力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转眼竟已到了大牢门口,几个小卒想将大牢口的石闸放下,孔有力聚力一击,那石闸顿时被击的粉碎,这是何等的内力才能做到,几个本来要拦他们的小卒顿时傻了,呆在那里没了反应。

熊莲挣扎着坐起,靠着车身,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应该又路上了,只是在去哪里的路上,他不得而知,忽然感觉有道凶狠的光射向自己,他一笑,看过去,果真是孔不二。

面具人不过刚走到门口,听到这么大动静回过头来,看到孔有力的气势不由也是一怔,只是戴了面具不知脸上是何种表情。

此时,黑漆漆的大车里只有谢怀青睡得像死猪一样,其他三人都清醒的很,另外还有一个头还疼得很。

孔不二在孔有力身后,看到面具人,想到方才熊莲的话,便对孔有力道:“老哥与那小奶娃过几招,看看他的武功出处。”

那两个早知四人中有武功高强者,所以反而不用点穴来限制他们的声音和行动,因为孔有力这样的武功早晚会冲开穴道,所以几个人被塞住了嘴,捆住手的牛筋,不同于一般的绳子,越使力反而越紧,即使武功高强者也不能轻易挣开。

孔有力此时全身一股杀气,听到自家兄弟的话便直接朝面具人一掌攻过去。

陈老大在旁边看着,表情仍是疑惑着,是不是太容易了?

面具人反应极快,并不硬挡,而是飞身避开,孔有力紧接着又攻出三掌,掌掌朝着面具人的门面,一掌比一掌快,然后面具人竟都避了开。

小二有些不大情愿,却也没办法,唉声叹气的照着做。

江湖上能避开孔有力三掌的人并不多,而那面具人的身形犹如鬼魅,避开那三掌竟是脚未着地,显然轻功极好,不过看来也只有轻功极好,因为他只是闪避却并不敢硬接孔有力的掌。

被唤作“陈老大”的掌柜脸上有些疑惑,手自袖中伸出来仔细看几人是否真的晕过去,其他一只手的小指断了一截。他用力推了几下,见几人没动静,他便冲那小二挥挥手,道:“将他们绑起来,装进后院的大车里,以防夜长梦多,连夜送过去。”

“老哥,继续打,看那奶娃能撑多久?”孔有力在一旁喊,轻功越好,越耗废内力,且看这小奶娃能坚持多久?

喝完茶,未及上饭菜,桌上的几人都已趴在桌上不动弹了,又等了一会儿,见桌上几人还是纹丝不动,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儿诡异一笑,搓着手走到四人跟前,一个个的翻看了一遍,确定已经昏死过了,冲在柜台后张望的掌柜道:“过来,可以动手了,”边说边从怀中掏出几根牛筋来,“陈老大,你把这几个人说的有多厉害,看到没,被我一壶茶就迷倒了。”

孔有力果然手上未停,向面具人连连攻去,他的内力混厚似无穷无尽,每一掌力道实足,又攻了几掌下来丝毫不显颓势,而面具人的动作却比原先慢了很多。

他方才将杯子用力放下,多少已引人注意,熊莲说杯子脏显然是为了掩盖,但对面的孔不二反应有多快?他虽病的糊涂,但自家大哥的异样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看了眼手中的茶,又抬头看看熊莲,熊莲冲他笑笑,抬手将杯里的茶倒进嘴里,他眉一扬,只当未觉的继续喝茶。

又是一掌拍过来,面具人险险避过,脸上的面具却被掌风带了下来,面具人向后连退好几步,露出一张美丽无匹的脸,即使是男妆,也可以想像此人女妆后会有多美。特别是那双眼,孔有力本来要再拍出去的一掌在看到她的脸后猛的一顿。

那茶中有“蒙汗药”的味道,本是无色无味的,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但因为孔有力自小被孔全带去江湖上走动,对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早就见识过,再加上本身练武的关系,味觉异于常人,所以只一口便又觉察不对。

面具人可没空理会孔有力为何发愣,忽然转身,大声对旁边的手下喝道:“给我杀了那个不会武功的,谁杀了他,重重有赏。”话音刚落本来呆在一旁的手下向孔不二一轰而上。

小二忙陪笑着说“是”,匆匆将杯子换了。

孔不二看出面具人只是轻功了得,面具人也并没有忽略孔不二并不会武功,她这样一喊孔有力便不得不回头顾及自己的兄弟,这样她自己的危险便瞬间被化解。

正是“隔空传音”,那是内力深厚者才会用的绝技,不是熊莲还有谁能使,孔有力看向熊莲,却听他对着不远处的小二道:“这个杯子是脏的,快来换了。”

孔有二心里在骂娘,妈的,没想到这妮子反应还真快,孔有力回过神,迅速的将孔不二挡在身后,眼看着那面具人趁这个空档跃向旁边的一处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他正说着,只听旁边的孔有力忽然“咦”了一声,猛地将手中刚喝了一口的杯子放下,正想说什么,却被熊莲按住手,他一怔,耳中却传来声音:“莫要声张,孔大人方才已经喝过解药了。”

而这样的居高临下让孔不二不得不担心一件事,他不知道此处到底有多少兵力,自家大哥武功再高也不过一人,以一敌众总有力竭的时候,他本来想大哥能拿下那面具人最好,擒贼擒王,但那女子显然狡猾,看准他不会武功,让大哥必须还要顾及到他。

熊莲也不生气,招了小二又拿了几个杯子过来,让孔有力和谢怀青也过来同坐,这才开口道:“若我要强行赶路,这前面就没有什么村落了,我势必要露宿野地,所以不如在这里住下,想着孔大人过来一定也要在此投宿,闲来无事就替孔大人吩咐这里的伙计熬了药。”

正盘算,却忽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句:“走这边。”

孔不二走上去,也不客气,接过就喝,喝完抹了抹嘴,在熊莲对面坐下道:“我道熊当家怎么走得这么急,原来是急着替我熬药啊?客气了。”说完只觉得口中太苦,拿过熊莲喝的杯子倒满一杯,拿了漱了漱口,一口吐掉,才觉得嘴里舒服了一些。

正是熊莲,他站在大牢门口,一抬手打飞一个向他攻来的守卫。

竟是药,果然是有钱人的马快,他已到这里这么久了,而且还将时间掐得这么准。

孔家兄弟不及细想,转身随熊莲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熊莲“嗯”了一声,拿起那碗东西冲着孔不二道:“加过半夏的。”

“挡住他们,挡不住就杀,”面具人看着他们不再攻来,反而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口中喝道,如果不能劝降,那么就杀了他们,然而那几个手下却根本挡不住他们,更别提杀了他们,她眼珠转了转,忽然遥遥地冲着孔有力喊道,“孔将军不想见你的心上人了吗?此时若走了,恐怕再也见不到。”

进了屋,果然熊莲一个人坐在屋中的一张桌子旁喝着热茶,店正小二正巧在此时端了一碗热乎乎的东西放在他的桌上,口中殷勤道:“客官,药熬好了。”

她说话时已不再是原来的故意压低的声音而是清翠柔和的女声,隐约像是某个人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孔有力果然手上一顿,差点被旁边的人砍中手臂。

熊莲骑的那匹马就牵在门口,正不紧不慢的吃着草料。

“老哥,别被她影响,既然要冲出去,那我们先去京城看个明白再说。”孔不二手里拿着方才从敌方手里夺来的剑,替孔有力挡去一剑。

下了车,车外寒风阵阵,他缩了缩身子,往门口一看,不由哼了一声。

孔有力定了定神,忽然伸手抢过旁边守卫的长枪,回身朝身后高处的面具人直飞过去,长枪带着“呼呼”一声,有破军之力,面具人没想到他会忽然有这么一招,提气跃起,险险避过那杆长枪,枪头插进石壁里,枪尾剧烈着震动着,发出“嗡嗡”声。

到天黑,马车在一处简陋的客栈投宿为止,孔不二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导致他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他便直接将熊莲给他的一小瓶涂嘴巴的清凉药膏往太阳穴上涂了一些,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面具人呆了呆,此人的武功实在太了得,此处并没有聚集太多兵力,全部上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个熊莲,她眼睛盯着熊莲的招式,身法诡异也绝非善类,凭两人之力恐挡不住他们。

只是熊莲又如何知道京城有异动?难道他在京城的消息网已经这么灵通了?他是不是有可能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她眼看着他们走远,自言自语道:“就算我拦不住你们,凭他们之力也未必走得出去。”

熊莲是真的想为红衣社昭雪,还是说的好听,实际不过是想这场京城的异动中分一杯羹?官与商向来都是一家,商想站稳脚跟,就必须有个牢靠的后台,若熊莲肯出手帮他,那么之后熊家所获得的好处也不会少。

     

孔不二捧住头,道:“他不是说得清楚了嘛,老哥,下次加半夏,可记得,妈的,头疼死我了。”

她之所以这种笃定,是因为此处的建筑是仿照八卦图而建,八卦生八卦,奥妙无穷,如果熟路径,又无人指点,根本无法走出去。

“他这是想做什么?”一直不说话的孔有力忽然的问道。

     只是她还是错算了。

说完就起身往车外去,要跳上车旁那匹始终跟着车的坐骑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孔不二道:“对了,你喝的药里再加一味半夏,这样会好得快些。”说完,策马而去。

“这里我来过。”熊莲带着孔家兄弟走了一段,边掐着手指慢慢算着什么,边不急不徐的说道,“这里以前该是我师父造的,也是他的藏身之所,三年前他就是在此处被人抓走。”

熊莲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孔大人了。”

“既然来过,那就快说怎么出去。”孔有力略懂一些八卦,易经之类的东西,不过只是好玩,当时随街上的算命半仙学过点皮毛而已,虽然不至于有能力走出去,但却已看出这里的结构完全是照八卦来建的,只是破了一处,却在此处又生出另一个八卦来,实在有些让人头晕目眩。

孔不二哼了哼,分明是来谈条件的,弄得好像来求人一样,无商不奸,果然是这样,但不可否认,熊莲若肯帮忙的确有很大的益处,他似乎仔细考虑了下才半真不假的说道:“这事要看,能帮就帮。”他打了个官腔,这事当然不能答实。

熊莲干脆停下来,闭目算着,边算边还问孔有力:“孔将军方才试了那女子几招,可试出那是哪里的武功?”

熊莲哈哈一笑,道:“不就是没那个本事,才找你们孔家。”

孔有力垂着手已不似方才那么激动,眼睛看着是否还有追兵,口中道:“那女子轻功极好,但并非中原武功,至于是哪里的武功,我并未见过。”

“你的算盘倒打得好,有本事自己去找皇帝谈条件去,拉我们孔家做什么?”孔不二道。

他答得很自然,熊莲却并不怎么相信的笑笑:“我倒是想到一种轻功移步,是以前候乙国皇室的不外传武功,听说候乙国历代皇室都学习一门武功,其中打斗武功并不强,轻功却极为出神入画,引得一帮中原的好武之人纷纷前往候乙国,想学到这门轻功,却都被拒绝,后来候乙国被灭,这种武功也再没出现过。”

孔不二全听明白了,说是熊莲主动要求合作,似乎有求于孔家,但实际上单凭孔家想要抑住京城的局势是不可能的,而熊莲及他身后的财力可说是不可或缺的,他现在不过是开出了条件,可以帮忙,但必须替红衣社平反昭雪

“既然已经不再出现,熊当家怎么知道那就是候乙国的武功?”旁边孔不二道了一句。

熊莲笑得极讨喜:“没错。”

“我别的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往各地游历,何况候乙国灭国也不过是我儿时的事,并不遥远,我幼时随我师父去过一次候乙国,有幸看到过一招半式,”熊莲睁开眼,看着孔有力道:“孔将军,我们都是学武之人,都知道武功学到出神入画时,就如同自身的反应,即使故意隐藏,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显现出来,我刚才看孔将军掌劈那名女子,脚上的移步偶尔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也只是偶尔,也许是我看错了。”

“何况,我代表的是孔家。”孔不二替他说。

孔有力沉着脸,脸上表情并没有因为熊莲的话而有所变化,只是沉声道:“你看错了。”

熊莲只是笑,也不问他要回,而是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我只是一介商贾,再有能耐,向朝廷讨回公道之事岂是我一人之力可以办的,还是要为官的孔大人帮忙,何况......。”

熊莲还是笑,却并不再问,而是指着一个方向道:“往那边走。”

孔不二接过,打开嗅了嗅,是一股清凉的气息,只觉得舒服,便剜了一些在指尖上,然后涂在嘴角,嘴角顿时清凉无比:“好东西。”他赞了一句,拧紧瓶盖,并没有要还熊莲的意思,而是直接塞进自己的怀中。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熊莲停了下来,指了指头顶一块平整的石头道:“此处就是出口了,只是开门的机关早已换了,所以不如用强的,孔将军,你我合力,此石门估计能被推开。”说着伸手顶住那块石头。

熊莲笑道:“孔大人太高估我了,”他自怀间拿出一枚碧绿色的小瓶,递给孔不二,道,“将里面的药抹在嘴上,这些泡疹第二天自会消失。”

孔有力也依言顶住,两人合力往一个方向挪,竟是纹丝不动。

“这个,”孔不二伸手轻轻的按嘴上的泡,道,“以熊当家一人的势力办不到吗?”

两人再试,那石门才稍稍的有些动静,上面不断的有沙石掉下来。

“红衣社确实与红衣教有关,但以我师父的初衷只是想渡天下苍生,并未意图谋返,所以我师父以谋反之罪被定罪杀死,这是冤枉一;红衣社是我师父的心血,却被人利用才有今天的山西以朝廷对持的局面,也非红衣社真的想谋反,这是冤枉二,”他看着孔不二在认真听着,心想,也许生病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此时的孔不二比往日平心静气,便继续道,“我只不过想替红衣社讨个公道。”

孔不二在旁边袖手旁观,脑中想着熊莲方才有意无意的问话,不由的皱起眉,他是不会武功,但却自小看老哥和二姐练武,方才熊莲说的他也看出来了,看来一切要等找到二姐,或许二姐那里会有答案。

“昭雪?”又听到这三个字,孔不二只觉得头更疼。

走出来才知道方才竟然是在地下,那石头被强行移开,几个人从只容一人过的石缝里爬出来,外面正是大白天,四周一片荒地,除了那洞口,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的地下有这么一处秘密的处所。

熊莲瞟了眼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道:“我要替红衣社昭雪。”

“没马无车,这下可不好办了。”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孔不二看了一圈,心想该不会是走到京城去?

“合作?”

正想着,却见远处两骑踏尘而过,孔不二眼前一亮,无赖脾气又上来,冲孔有力道:“老哥,我们将他劫了来。”

“合作。”熊莲说出两个字来。

旁边的熊莲挑眉,心想这小子果然就是个痞子,没想到一旁的孔有力竟然说了声“好”,身形已冲了出去。熊莲不由捂嘴轻笑,而眼看着孔有力冲出去,却在靠近那两骑时又忽然停下,那两

这是关键,孔不二不信熊莲会这么好心给他们白住。

骑也同时停下,马上两人跟着下来,朝孔有力跪倒,口呼:“将军。”

“这倒也是,”孔不二想了想,道,“那么说说看,熊当家又想要什么?”

“原来是自己人啊。”看那情形,孔不二打着哈哈走上去。

熊莲当然不信他这样的人会担心连累别人,知他是故意的,便又道:“京城最大的客栈,最好的房间,天字一号房给你们留着,至于连累,哼哼,难道谁还要管着我做生意?”

那两人看到孔不二忙又道,“三爷。”

孔不二似乎很为难,道:“这样岂不要连累熊当家。”

“原来是韩力和绍青啊,你们怎么在这里。”韩力和绍青是老爹的手下,他当然熟悉的很。

对他的合作态度,熊莲笑笑,放下手中的药碗,道:“不如我帮你们安排住处如何?”

“回三爷,是爵爷派我们来的,爵爷说现在边境战局正是紧张时刻,……。”韩力拱手正说着,旁边的绍青用手肘顶顶他,视线直指旁边唯一的外人熊莲,韩力意会,停下来看着孔不二,不往下说了。

孔不二顺着他的意,“唔”了一声:“确实,还未想好。”

孔不二扬了扬手道:“往下说,都不是外人。”

“不回孔府,必定要找地方落脚,孔大人可想好在哪里落脚?”

韩力点点头,这才往下说道:“爵爷说边境战局紧张,不可擅离,更何况,军令比天大,没有皇帝的令牌,要他拔师回京,绝不可能,所以派了左爷和我俩回来先助将军与三爷。”

孔不二眼睛眨了眨,似乎听得很有兴趣,道:“你继续说下去。”

“左大哥也在?”

熊莲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看着孔不二身旁那碗只喝了一半的药,拿起闻了一下,道:“如果准备正大光明的回,你又何必偷偷摸摸的走小道,再说,若是回府,必定要面圣禀报山西情况,此时宫中纷乱,只要一进宫你必定被扣,还不如不面圣,但这又于礼不合,所以此次回京,你必定要偷偷的回。”

“是,左爷带了兵,没有我们单骑快,还未到太原,派我两先行通知将军与三爷会合。”

“为何不回?”孔不二挑眉反问。

“左大哥带了多少人?”

“到了京城,你必定不回孔府吧。”熊莲在车里坐下,开口就是这句。

“大概一千兵力。”

孔不二皱起眉,奶奶的,想上来直接喊停车不就行了,偏要耍帅,将他的头震得更疼了,他抚着额,心想如果他有大哥这般武功管你是谁,必定将你一掌轰出去。

孔不二回头看看自家大哥,孔有力也看着他,他微微沉呤了一下,道:“你们回太原,左大哥到时让他在太原城候命,不要妄动,对了,他有空给我把此处给剿了。”他指了指那处石洞。

然而马车忽然猛地一震,只听外面的谢怀青叫道:“你要做什么?”然后车帘一掀,熊莲已进了车来。

“是。”两个手下答了声,回身准备上马回太原。

既然熊莲不答,他干脆让老哥放下车帘,外面的风吹进来实在冷的慌。

“等等。”孔有二却又道。

其实熊莲就算不答,孔不二心里也清楚,熊莲是算准了他们会走这条路,所以才跟着来的,至于跟来是为何,他一时还想不清楚,但同时还有一点却明白清楚,熊莲能知道他们走这条路,那么其他那些不希望他们去京城的人自然也会知道。

“三爷?”

熊莲只是笑,不答,他骑的马是匹千里良驹,此时随着孔不二所坐马车的速度慢慢的走,马不时的嘶鸣几声以示心中的不满,熊莲只是拍着它的脖子,仍是跟着孔不二的车。

“把马留下。”

孔不二很配合的咳了两声:“忒难受,”算是回答,又转眼看着这不算宽的路,道,“这似乎并不是去京城的官道,我们是偷偷摸摸,熊当家难道也要这般小心谨慎?”

两人俱是一愣。

“我向来独来独往,”熊莲道,眼睛看着孔不二的脸色道,“孔大人莫非是生病了?”

“妈的,没听到啊?”孔不二开始耍泼。

“就一个人?”孔不二问道。

两是一颤,忙道:“是。”乖乖的将马缰交到孔家兄弟手中。

熊莲回头看他一眼,笑道:“去京城。”

“走吧。”孔不二挥着手,看也不看他们。

“熊当家这是要去哪里?”孔不二先开口,看着车外马上的人,只是声音沙哑,并不响亮。

两人只好对望一眼,准备用走的。

车外传来马蹄声,孔有力迅速的开车帘往外看,只一单骑,黑马素衣,远远的奔来,靠近马车时却放慢了速度。

刚走几步。

谢怀青说那是他悲愤交加熬出来的,他说谢怀青简直就是放屁,悲愤?他哪来的悲,这种吃里爬外的女人早早死了才好。

“等等。”孔不二却忽的想到什么,本来吊儿郎当的表情正经起来,走上几步,拉了当中的韩力到一边去,似问了他几句什么,韩力只顾摇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孔不二大概火了,一把将韩力推开,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步,嚷道,“滚蛋!”

孔不二眯着眼,脑子还是不甚清楚,他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发烧,眼睛赤红,嘴角起泡,他从没试过这么难受,比上次挨了齐筝一刀还难受。

回过头时他脸色有些发青,孔有力自然知道他是问什么,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看着自家兄弟咬牙切齿,踢着旁边的一块石头出气,他冲韩力和绍青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直到看孔不二差不多出够气了,才将马缰交给他,道:“可以出发了。”

说来也是百年不遇,自家这个兄弟虽然不会武功,却同样继承了孔家人的好筋骨,从小到大除了看他与人打架打破头,或是被老爹打得屁股开花,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可这回却忽然得了风寒,弟妹下葬的那天简直烧得稀里糊涂,却还要爬起来说绝对不让弟妹与那姓齐的葬一起,然后就开始说胡话,都是些粗口,大体都是大骂齐筝与弟妹的,他自己并不是个聪明人,不知道自家兄弟这是在生气还是在伤心,但大体是在生气,因为伤心不是他这副表情的,这点他明白的很。

孔不二还是满脸的不高兴,眼中带着极淡的落寞之色,熊莲看着他的表情,一时想不出他在生气些什么,低头思索时,却听到孔不二道:“熊当家,看来你也要用走的了。”

“好些了没?”他对半躺着的自己家兄弟道,同时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

熊莲抬起头,看到孔不二已换了付面孔,原来的落寞抹去,还是嬉皮笑脸,就好像他方才不曾生过气,他一笑,道:“我的话,孔大人不必担心,我准备回洞里去。”他指指那个出口。

孔有力赶了会儿车,谢怀青来换他,他便将马缰交到谢怀青手中,拍拍手进了马车内。

孔不二眼一眯,已猜到他想做什么,道:“你想答应那小奶娃,与他们合作?”

车上只有三个人,一个赶着车,另外两个在车里,车里一个还半躲着,身上裹着厚厚的背子。

“有何不可呢?”熊莲微笑着看着他。

马车并未走大路,而是沿着大路往京城方向走。

孔不二只看了他一会儿,并不再说什么,转身上马,冲前面已经坐在马上的孔有力道:“大哥,走了。”说着一夹马肚往前奔去,他怎会不知熊莲的心思,对方要拉拢他,他其实早就迫不及待,不管是福是祸,却是个加入对方的好机会,只是加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并不能确定。

(一)

熊莲站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幽幽的笑:“京城再见。”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