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甜蜜上旋 > 第十二章 “以后感动的事都让我来做,可以吗?”

第十二章 “以后感动的事都让我来做,可以吗?”

顾风忽然开了车门,扔进来一件牛仔外套又关上了门,这是刚才他套在黑色卫衣外面的外套。

直起身的顾风打开车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钟荧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面红耳赤,满脑子还是刚才顾风最后说的那句话……还在羞耻地纠结着到底可不可以呢,为什么看他出去了又有点后悔呢……

钟荧只呆愣了一会儿,便掏出手机给外面的男生发微信。

但他的确还在努力压抑着更渴望的念想。

萤火虫:外面很冷。

似乎是明白她想歪了,顾风还是顿了顿,呼吸粗重地停下了亲吻,他本来是觉得有点热,想让她帮自己脱一下牛仔外套的。

萤火虫:我还没看够你呢……

“嗯?”这下,钟荧终于回过些神来,然后脸更红了,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在这里?不行啊……

怎么都只顾着亲去了呢,情侣都是这样的吗……

顾风真的是想慢慢来的,可身前柔软的触感即使隔着加厚的卫衣也实在是太清晰了。他脑子完全乱了,手一点一点地扯下女生的围巾,吻也在一点一点地从脸颊向下移:“帮我……脱衣服吗?”

不一会儿,顾风便坐进来了,他打燃火,但这回是尽量避开了她:“刚才有点热,我送你回去,系上安全带。”

顾风似乎很喜欢绵长的深吻,他很温柔却并不准备这么快就放过她,钟荧不一会儿便红着脸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她害羞地推了一下顾风,没推动,又扭了下身子,可上半身好看的弧度反而和他的胸膛贴上了。

“好。”

他反手关掉了近光灯,外面落着雪,角落的车内却一片燥热。

路上一片寂静。

顾风稍微松了下手,手心里的安全带又一点一点地往上面缩回,要想做点儿什么的话还是不系安全带比较方便。说他恃帅行凶也好吧,察觉到她想要亲他,他的确故意放缓了下动作,现在该他了。

顾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挂挡上,眼睛直视着前方:“不是想看我吗?不看了?之后去保加利亚冬训就看不到了。”

“嗯?”

钟荧这才将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了男生的身上,她想靠近他,又怕影响他开车,就只能侧着身看向他:“训练和比赛加油,我晚上回去把加油操发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现在吗?”

闻言,顾风看着前面闪烁的灯光,忽然眼眸清澈地笑了:“我有不喜欢你的时候吗?”

然后,她悄悄观察……顾风好像只是顿了下又继续埋头给她拉安全带了,并没有反抗的意思……真是太开心了,自己的男人想亲就可以亲到哎,而且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靠这么近,那就再顺便亲一亲脖颈好了,角度方便也不用仰头……

从来没有。

见状,顾风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他倾着身,靠近她,给她系好安全带,湿热的呼吸打在女生的右脸颊上。近了看,顾风冷硬的侧脸线条真是性感啊,钟荧忍不住凑近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3.

钟荧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羞涩地抿着嘴应了一声:“好啊。”

顾风冬训完就直接去参加布里斯班国际赛,赛事要持续一周的时间。正好《极限冠军》最后一期的录制也要到1月初才结束,整个冬天,钟荧都觉得过得极快。

“阿荧,以后感动的事都让我来做,可以吗?”

而参与制作《极限冠军》的工作人员,也都察觉到最近的钟荧心情似乎很好。特别是元旦工作聚餐时,钟荧想也没想便在聚餐前开口了,说今晚的餐费都算她的,摄影师和后期制作基本都是汉子,当时听到这话简直乐坏了,连呼了好几声“荧女神万岁”。

钟荧打开车门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寒气,她乌黑的头发上还闪着剔透的雪花。钟荧兴奋地报告情况,驾驶座上的男生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便拉过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应该在食堂忙碌了快两个小时,新晋当红的主持人就在那儿乐此不疲地为他们添菜送水。

国际赛进行到复赛那天,钟荧正在录制倒数第二期的花滑。

“惊喜吗,我可是拜托了顾屿然很久才答应的哦。”

场地的原因,整个摄制组就像当时录制网球一样,定在了专门的大型滑冰场,耗时又耗力,等整个拍摄结束已过晚上八点,但总归最后的效果还是令人满意的。和嘉宾告别之后,钟荧在更衣室一边温暾地换着服装,一边拿出手机点开了网球比赛视频。

没看到顾风……但是停在前面角落的一辆宝蓝色跑车忽然打开了前灯,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车灯前的白雪如棉絮般落着。钟荧想也没想便欣喜地跑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钻了进去,这是当初看车展的时候顾屿然买来送给顾风的车。

看到顾风跟在顾屿然身后出场时,钟荧竟然对着泛着白光的屏幕痴痴地笑了。

好像有什么轻柔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头上很快便融化掉了,钟荧望了望深蓝色如丝绒般的夜空,夜空中正飘落着晶莹的、细小的雪花。

原来顾风还很适合红黄相间的运动服嘛,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高,衣领立起。即使观众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清俊的男生也只是将眼神落在场内,波澜不惊地和队友交流着什么。

哎?

意识到饿的时候,钟荧才摸了摸肚子,意识到自己已经换好衣服在更衣室待了快十分钟了。

冷空气扑面而来,但好像,并没有来时那么刺骨。

她推开门,仍在低头看视频。

等其他后勤人员都离开了,钟荧才换下了工装,又裹成粽子似的,围上围巾推开了后厨大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这里得等到明早四点才又灯火通明。

“钟荧。”

顾屿然却理都不想理他,冷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爷不吃这一套!”

听到前面有人叫她,她才抬了下头,有些意外地笑了:“你还没走呀?”

大男生还十分真诚地端起了菜汤:“顾屿然,我敬你一杯。”

“嗯。”

见她眨巴了下眼睛,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奇怪,他只好轻咳了下,然后端着红烧鲫鱼回到了原位,这时顾风这才像是瞬间找回了魂儿似的,又从棉花弟弟变成了冷峻少年。

“最近好冷啊,下周还要去室外录制最后一期的滑雪……想想都害怕。”

见状,顾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男生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待会儿我在后厨出口等你。”

看到是陈远,她又心安理得地埋下头继续看比赛,只是把声音调小了些,因为有他走在前面,她更加不用看路了。

好像听到了异常熟悉的鼻音,顾风心口一窒,猛然抬起头,便看到了窗口里穿着一身白色厨师装戴着口罩,澄亮的眼眸里泪水正在不停打转儿的钟荧,那模样委屈极了,像是忍了好久好久。

前面有个台阶,陈远拽了一下她黑色羽绒服的衣袖,还很难得地表现出了一种拘谨和忐忑:“好饿啊,待会儿一起吃个饭,随便点就行。”

“嗯嗯!”

钟荧犹豫了一瞬,还是艰难地摇了下头:“不了,我还有点事呢。”

顾风懒散地走到最里面的窗口:“麻烦红烧鲫鱼来一份。”

这种关键时期,她和陈远私下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顾风没吭声,但吃了两口饭,还是起身默默地去帮顾屿然打菜了,唉,就当看他那么惨的份儿上。

“这就是荧荧啊,果然漂亮啊。你好呀,我是陈远的妈妈。”

“得,不打算了。”反正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是陈远的爸爸。我们好不容易抽空来看一次现场,一起吃个饭吧?听说上次小远喝醉了是你送到楼下,也是我们家小远不礼貌,忘了请你上楼坐一坐!”

他们两人最近都很烦躁,感情方面算得上难兄难弟了,但是顾屿然要比他更惨一些,上次和姜明姗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的录制现场,姜明姗在C市省队里。

钟荧没料到刚出了滑冰场的后门通道,陈远的父母便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她有点蒙,连忙诧异地看向身旁的陈远,哪知他静静地含笑看着她:“他们想见一下你,没关系吧?”

闻言,顾风这才淡淡地抬眸,睨了自家哥哥一眼:“你想吃,不会跟我说个请字?”

什么意思?

思绪还在乱七八糟冲撞的时候,没想到对面的顾屿然竟然猛地放下了筷子:“我让你去打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陈远的父母已经不由分说在前面带路了:“司机就在路口,前面的福兴酒楼可以吧?预定的八点半时间正好啊。”

他当时就不应该放狠话,等她想他,她倒是尽快软下性子撒娇让他去找她啊。

好吧,就当是合作搭档请客吧。

没心情,简直没心情,昨晚和钟荧竟然只通话了一分钟不到!前天一整天打了两个电话,时长加起来还不到七分钟;大前天女生好不容易主动打过来了,但他正在洗澡,就在浴室里接了,正如顾屿然说的那样,还不到五分钟就匆匆挂掉了。

直到钟荧温顺地坐进包厢,陈远的父母热情地由工作聊到私事,陈远还在一旁心情很好地替她夹菜添水之后,她彻底坐不住了。她轻拽了一下身旁的陈远,然后微笑着说要去一下洗手间,便拉着他出了包间。

顾风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想吃。”

包间在安静的二楼,他们两人站在楼道角落昏暗的洗手池旁沉默地对视着,钟荧觉得真是无法说服自己了。

顾屿然用筷子痞痞地敲了下弟弟的餐盘,表情里竟然还有几分羡慕和怅然:“去打一份红烧鲫鱼过来。”

“怎么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呀。”

顾屿然还在纳闷不可能这么快啊,至少今天不应该这么快的。然后又瞅了眼他的餐盘,一下了然了,原来是没打到那一道菜。

陈远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怕你不答应。”

队员们只能默默地四散开。顾屿然走了一圈把自己喜欢的菜品都打了一份便恹恹地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顾风也很快就坐到了他对面埋头扒拉米饭。

“那我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啊,毕竟,为什么啊……”忽然要请她吃饭,而且一家人都对她呵护备至……

但是今天,棉花弟弟还是那个棉花弟弟,棉花哥哥却好像变成了石头哥哥,因为两人走进食堂,顾屿然整个脸都是怅然的青黑色。

“我没什么追求的,钟荧。”原本还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陈远却忽然笑了,他懒懒地倚靠在墙边,还很别扭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他们很少回国,我们又是朋友,就想大家在新年一起高高兴兴吃个便饭,行吗?”

训练场上叱咤风云,到了休息时间两只高岭之花就像是瞬间融化成了一团无精打采的棉花,毫无生气。

角落的壁灯很昏暗,洗手池旁还放了一株植物,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就在备受煎熬的陈远还在思考那到底是绿萝还是鹅掌木的时候,对面的女生却忽然轻拍了下他的肩,既来之则安之:“伯父就交给我好啦,我会让他喝高兴的,新年快乐。”

到后来他们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不是……”他老子可比他能喝多了,但是好像,因为她的释然,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也就只有郑教蹂躏他们时,两兄弟才会温顺得像只卖萌的巨型海豚。

陈远的确是没办法了,才耍无赖用上了这一招。

ATP网球赛程一年四季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从11月中旬的世界巡回赛再到1月底的澳大利亚公开赛,超强度的训练几乎从未间断。一开始网球队的队员们还单纯地以为顾家兄弟是在为各种临近的大赛而烦恼,毕竟训练场上两个人都是一副“最好别惹我,不然把你打哭”的强大气场。

他受万千宠爱习惯了,可大学三年以来最怕她的拒绝,不论什么课、什么活动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这不是偶然的,都是他处心积虑之所为。就连刚才其乐融融的用餐时光,也是他骗来的,却美好得像一场梦一样。

2.

就当是场自私的梦吧,虽然没办法拥有,也想让父母知道他暗恋了三年时光的女孩儿是值得的。

被他折腾得嗓子眼儿里有一股不上不下的干痒的钟荧瞳孔却忽然微缩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怎么办,第一次正式约会好像就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4.

啊?

临近年底,台里各部门都开始忙得脚不沾地,钟荧也特地留意了一下,就连去食堂吃饭也离体育栏目的人坐得更近一些。

他沉着眼眸迷乱地看着她,手指指腹在她的红唇上轻柔而迷恋地摩挲着,声音钝钝地磨着钟荧的心:“不用来找我,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再来见你。”

“陈澄好像要一直跟到澳网结束啊。”

顾风沉默了一瞬,看来心里渐燃起来的星火只能靠自己把它熄灭了。有点难熬又有点焦躁无措,这算是他第一次循序渐进跃跃欲试的进攻,然后就这么失败了?这算是人格魅力还不够?

“这次跟的网球?不错啊……选手不是挺养眼的吗……”

就这么舍得他走?

“可是采访难哦……”

虽然钟荧的呼吸有些急促,被他撩得心猿意马,连仅剩的一点理智都快轰然坍塌了,可她还是不舍地将他轻轻推开:“小风你才刚进队这样不好,在你去比赛之前我来队里看你可以吗?很快就再见面了,一周之内好不好?”

“为什么啊?”

“可以吗?”

“好像碰上了一个惜字如金的选手……”

冬日的街道行人稀少,只有道路上接连闪过的刺目车灯才让这个夜晚显得不那么萧瑟。顾风见灯光下的钟荧似乎有所动容,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倾下身,贴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哄着:“顾屿然也经常这么做。

钟荧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还觉得这饭真是越吃越香。

直到现在被她吻过的手心都还痒着,连带着一直疲于训练的心也难耐地痒了起来。他又靠近她,温柔地抚摸着女生的脸,顾风压着声极诱惑地说着:“可以明天一大早赶回去,我写检讨,体罚也行。”

“惜字如金”说的应该就是顾风了。

闻言,钟荧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可以吗”,但很快又似乎秒懂了他想做什么,她连忙心虚地补充了一句:“不是,还不行……”

钟荧昨晚正好看到了那段视频,比赛半场结束时,陈澄热情地在赛场外采访中国队选手的时候,顾风都只是全程安静地听队友说话。不是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时不时蹍蹍脚,就是偶尔摸摸鼻子眼神放空地看向一边。

交握的双手被男生变成了十指相扣,他停下了脚步,眼角带笑地低头看她:“那我今晚不回去了。”虽然两个小时前,在离开体育中心之前他还没这么想过。

陈澄将话筒直接递到他面前的时候,顾风也只是很不解风情地回了一句“确实累”。

“对啊,今天才周三呢。”

顿了一秒,发觉话筒还没移开,他才又挤出了一句非常冷淡的话:“也认识到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今晚温铃不在家?”走在前面的男生忽然回头意味不明地问了句。

就好像在提醒她,采访差不多可以了啊,他们还要回去训练。

夜晚呼呼的北风瞬间带走了女生的困意,她有些怔忡地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他的手心很温暖,光是交握在一起就让她心跳加快了。明明之前各种姿势也抱过了,还接吻过,但是牵手这才是第二次:“我睡了很久吧……”

当时钟荧就畅快地觉得,顾风真是太酷了。

钟荧点了下头,任由顾风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理发店。

而训练了一天的男生疲惫地倒在了床上,他点开手机,手指轻轻向下滑了一下。

“嗯。”

之前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你吻了我,还想扒我衣服”和四个通话时长那里。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音色太过沙哑,顾风掩饰性地清了下嗓子,收回了僵硬到快无法动弹的左手起身,他轻微甩了下有些发麻的手,然后靠近她,帮她围上围巾:“走吗?”

钟荧已经给他发了好长一串的表情包,这一看就是在刷屏。

然后顾风一下便抬眸沉沉地看向她:“醒了?”

顾风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手机静静地看着继续跳出来的表情包,不禁扬起嘴角笑了,怎么她主动做下的事就不爱承认呢。

于是愧疚不已又感动万分的钟荧就着这个姿势小心翼翼地亲了下男生的手心。

对面安分了一下,才终于跳出了一段似乎是放在了心里很久的文字。

她一定睡了很久……

萤火虫:咳咳,采访一下,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然后,睁眼的瞬间钟荧才郁闷地意识到自己刚刚果然还是睡着了,偏头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因为从明亮的镜子里,她看到身旁的顾风正坐在转椅上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用左手托着她耷拉下去的下巴,男生应该剪完头发了,毕竟已经重新戴上了鸭舌帽。

Feng:告白的可是你。

所以最近没能休息好。

可能是不想她好一会儿都不理他,顾风很快又打了两个字。

她和陈远能主持得开心,观众也乐意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Feng:别走。

这毕竟是她和陈远主持的第一档综艺节目,他们也没有在节目里有任何的肌肤接触,钟荧认为这些所谓的默契和CP感,其实只是两个主持人之间最基本的配合。

让她别又溜走。

她和陈远一直在赶录制的周期,《极限冠军》自播出以来,尽管第一期收视率平平,但也有好几个瞬间破了一,之后的几期便渐入佳境。观众既能了解自己所喜爱的体育项目,并且又是非常喜欢的两位主持人,因为他们有超强的默契度和CP感。

最近他一直在训练和比赛,他和顾屿然都是国际网联青年大师赛亚军,因此还获得了令人艳羡的机会,给众多世界前十的网球选手做陪练。那是位西班牙选手,追求训练的强度,每次练球都尽可能延长拍数和时间,也很少休息,对顾风的体能要求相当高,但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店内放着轻缓的外文歌,钟荧安静地听了会儿便有了困意。

已经离开中国半个多月了,之后就是最重要的澳大利亚公开赛。由于临近澳网,所以很多网球名将都选择在布里斯班国际赛热身,开始新的一个网球赛季。很显然,这也是顾风首次以职业网球选手的资格征战国际赛场,对手不再是十几岁稚嫩的少年,而是久经沙场的名将。

见他走上了楼,女生才大致瞟了眼美发店里的装潢,是古典欧式风格,或许是预约了整个时间段,店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否则刚才两人也不会表现得这么亲密。

三年前,顾屿然在世界青年网球排名最高时是第7名。而顾风在高中参与的国际赛事太少了,今年9月的青少年大师赛是他参加的最后一次青少年赛事,最新的数据显示,顾风在世界青少年网球排名定格在了第11名。

“嗯嗯。”钟荧把下巴靠在椅背上,乖乖地答应下来了。 

他想要在成人赛场拼得一席之位,还需要付出更多的汗水。

闻言,顾风忍不住低头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忽然有点后悔,难得的见面果然还是应该就约在只有两个人的家里,现在有了点想和她亲近的冲动还得忍着:“那你在这儿等我。”

她也在紧张地录制节目,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静地、不受打扰地微信聊天了。

钟荧瞟了一眼已经在旁边微笑着等了一会儿的理发师,她其实也很期待,轻声回了一句:“但是你剪短了一样好看,真的。”

钟荧在那头看到这两个字,只觉心脏又悸动了一下。

男生微扬了扬嘴角,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那我还剪吗?”

Feng:高一运动会,你在广播台念了很多我的加油稿。

“可这样也很好看啊。”

虽然初中也念过,但那时候小,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我头发有点长了。”

萤火虫:可是,那都是你们同学给你写的啊!

顾风就站在钟荧的身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透过镜子看向他和钟荧两人,嗯,是还挺般配。

Feng:我知道。

钟荧抿了下嘴,而后是止不住的笑意:“你要剪头发?”

他当然知道。

钟荧刚取下围巾坐下,然后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便见男生推门而入。冷风猛地从门口灌进来,显得一身黑衣黑裤的顾风更加冷酷了,男生垂了下眼眸,和坐在转椅上的钟荧目光相触。

在那个无风又燥热的下午,他在自己的场地一遍又一遍地热身,听到女生温润细软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对他说了很多句“加油”后,他立起身子看向了很远的旗台。真的太远了,旗台又在操场前方,他这里是网球场,根本没办法辨别坐在台上的哪一个才是她,可是那些加油词,因为由她说出来才变得有了意义。

原来一早就预订好了啊,明明打电话约她还是半小时前的事呢。

原来男生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

钟荧点点头:“嗯,他马上就到。”

钟荧怔怔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竟然还有些怅然若失。

钟荧略一抬头,便看到了在繁华街边显得格外素雅的理发店。店面不大,店外的壁灯层次分明地亮着,她推开门,接待员立马微笑着迎上前:“是预约今晚八点理发的钟小姐和顾先生吗?”

萤火虫:而且我也给其他选手念过。

“好。”

Feng:对,所以我不喜欢你为其他人加油,也不喜欢你每次拍完顾屿然才想起我。

“看到前面的美发沙龙了吗,进去等我。”

即使是亲哥哥,顾风也嫉妒顾屿然很久了,他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就行动快过意识地知道了在乎她。

钟荧飞快地又绕了一圈围巾,刚才被风吹僵的脸蛋好像才一点点恢复了知觉。

黑暗的房间内,对床的顾屿然也抱着手机时不时傻笑一声,一点也不知情自己的名字正出现在其他人的微信聊天中。

好像被发现了,她之前故意把围巾拉低又拉低,想让他看见她。

顾风的手机屏幕暗下来很久后,才又收到了新消息。

“哦。”

萤火虫:那时候吻了你,一定是情不自禁。

“把围巾围高一点,待会儿有的是时间让我看你。”

Feng:那在美发店,在车里的时候呢?

钟荧原本在跟着顾风的指示一直往前走,这下干脆一边走着,一边悄悄瞟向了对面的街道。男生有着拔尖的身高,因此在行色匆匆的路人中尤为显眼,但他今天戴了顶鸭舌帽,又正是昏黄的夜暮时分,只知道他在那儿,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Feng:不也是学姐主动的吗?

啊?

萤火虫:哎呀,好困啊……晚安晚安!

“前面路口左转,然后一直走,”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忽然问了句,“不冷?”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顾风忽然很理解那么喜欢傻笑的顾屿然了。

1.

(翻白眼的顾屿然:傻笑还带上我,简直在哪儿都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