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北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楚尧真的这样抱着她在客厅里绕着茶几慢慢转起来。
楚尧道：“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江北北脸烧的不行，脸烧起来，脑袋也跟不上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想去，问了一句：“你爸妈今天回来吗？”
回过神来，江北北手松了些，笑容也回来了，还调皮道：“尧哥，尧哥你就这么抱着我在屋里转圈，看看能坚持多久。”
“你要留宿吗？”
她下意识的动作，都是自我保护，楚尧神情软了些许，抱着她走出厨房。
“我怕你爸妈突然回来……会不好意思。”
“你……缺少安全感。”楚尧低声说。
楚尧脸上挂着笑，慢悠悠道：“怕什么，又不是偷。”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让江北北本能的抓着他的衣领，手指紧紧拽着，微微发抖。
聊不下去了，江北北定了定神，为了让自己不被美色迷昏头脑，慌忙在脑海里搜刮话题，最终找到了救命稻草。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楚尧打横抱起了她。
“尧哥下周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江北北软在他怀里，喘着气说道：“腿软了。”
“都好，你想要什么？”
他搂得越紧，她融化的越快，最后差点从他的臂膀中流淌到地上。
“你过生日啊！”江北北抬起眼看着他，正巧碰到他落下的温柔目光，声音立刻小了下去，“那个……过年礼我买好了，生日礼物你想想看，一年一次，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跟猫一样。”一吻结束，楚尧舔了舔嘴角，如此说道。
“今年不一样。”楚尧笑，“今年有你，所以礼物也要把你考虑进去。”
楚尧关掉火，盖好锅盖，又伸出手关掉抽烟机，这才回身抱住她，撬开她的唇，深深一吻。
他的一句话，让江北北的大脑里飙起了车。
不行，必须提醒他，让他补上今天的吻！
尧哥这是什么意思？把我考虑进去，那是不是说，尧哥是想……
江北北放下大包小包的礼品，追到厨房，歪着脑袋看他：“尧哥，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楚尧接下来的话，碎了江北北的美好幻想，大脑自动点播一曲梦醒时分，为她哀悼。
楚尧微微一笑，脚下一转，悄无声响地回了厨房。他步子越轻，动静越小，江北北越是心神荡漾。
楚尧说：“生日，我们俩一起过，不如一起去看《芝加哥》吧。”
江北北止住了越跑越危险的思想，正了脸色，提醒道：“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北北略带猥琐的表情瞬间凝固，笑容渐渐消失，内心九十度鞠躬，给楚尧道歉：“对不起，是我思想太污，玷污了你的纯情。”
我原来这么变态！
楚尧看到她这副愣愣的表情，转过头去偷偷笑了笑，低声道：“可爱。”
一瞬间，江北北看见尧哥的手指，立刻想一脚油门在大马路上狂奔，并把头伸出窗外，像大喵一样歪着舌头流口水，大声嗷嗷。
楚尧抱着她在客厅里转悠，楼下闹闹哄哄还没散，偶尔能听到对门奶奶打喷嚏的声音，只有楚家静悄悄的，江北北忽然有种背着长辈跟楚尧偷情的错觉。
楚尧的手！
没有再说话，江北北的脸贴着他的毛衣，闭上眼睛，静静听他心跳。
江北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看，脑海里的小人撞了下钟，咚的一声，江北北悟了。
好久，江北北闭着眼睛笑着说：“我俩像两个神经病，傻里傻气，净做些傻事。”
他手指擦去江北北下巴上的油渣，很自然地舔了手指。
“喜欢的话……就不是傻事。”
楚尧说：“对，就是喂猫，你拿回去就知道了。”
他声音很轻，呼吸声也很轻，却听的江北北心中一动，睁开眼睛，搂上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想要去再次触碰他的唇。
“哈哈哈，别这么说，好萌，你喂猫呢！”
“北北！”江北北奶奶开门大喊，“回来吃饭！”
“去我外婆家了。”楚尧说，“你装点小鱼干回去。”
少女情怀破碎纷飞。
“你爸妈呢？”
对哦，她刚刚在楼梯口跟唐西周打闹，楚尧听得见，她奶奶也听得见，肯定知道她拐去了对门。
楚尧夹着一条小炸鱼，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喂给江北北。
江北北怔住，离楚尧只剩半根指头的距离。
“今天回来这么早？”
楚尧一笑，补上了这个吻，轻轻一咬再分开。
江北北立刻忘了唐二哥，投奔楚尧。
“回去吧。”
“炸的鱼，来吃。”
“……哦，那我走了。”
听见楼道里的动静，楚尧开了门。
江北北晕晕乎乎回到家，把鞋一脱，带着一脸痴笑，准备好姿势要往床上倒。
唐西周花了三秒弄明白了她说的告状是跟谁告，眼都瞪成铜铃了：“北北！学坏了！”
倒一半时，她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没你的份了！”江北北轻盈逃开，三两步跳上台阶，拿出手机摇了摇，“二哥，我要告状。”
“这是什么？！”
“哟！”唐西周伸手去抓，“给我买的啊？拿来我看！”
她的床上卧着一只猫，又肥又壮。
江北北晃了晃手上提的袋子：“你病号啊！早点休息，你要是喝酒，礼物就不给你了。”
猫不羁的眼神让江北北认出了它是谁。
“你别管……你回家去。”唐西周把她转了个方向，推出门外。
“啊！三哥！”江北北指着猫想了起来，“奶奶，这猫是不是三哥给的？”
烟味挺重的，房门一直开着，可能是为了散烟气吧。
“猫？哦，这东西一直不吭声，我都忘了……”奶奶自言自语道，“元儿说回来把它送走，你问问他啥时候回来。”
江北北瞅见桌子上的酒，问他：“二哥你要喝酒？二哥你还要抽烟？”
江北北把猫推下去，双手拍了拍脸，只好给秦元打了个电话：“三哥你回吗？猫今天拿走吗？”
他回头对江北北说：“北北，今天他们在这儿疯，你回家去。”
“今天？不不，今天不行……”秦元好像在开车，“我等会儿就到家，回去说，今晚先放你家。”
唐西周独臂英雄，跳过来把这警察小哥的手拍开，攀着江北北肩膀，竖起眉毛训斥小年轻们：“都起开！谁跟你们一起吃……”
“行，那我挂了。”
“小林哥好……”江北北化身江怂怂，软绵绵打招呼。
“北北。”秦元忽然叫住她。
江北北拎着大兜小兜回来，听见声音，好奇朝屋里看了一眼，被眼尖的警察小哥发现，拉了进来：“呀，妹妹！好久没见妹妹了，今天一起吃？”
“嗯呢，在听呢，还有什么事？”
队里的小年轻们听说他出院，提着酒肉来探望光荣负伤的队长，顺便蹭饭。
“北北……”最终，秦元叹了一声，“算了。”
唐西周脑袋无大碍，下午就出院回家养伤了。
楼下又是一阵欢呼声，听动静，唐西周可能已经喝上了。
奶奶想了半天，欣慰的笑了。
江北北狠狠一抓手机，哼哼两声，给严清明打了个电话。
喜欢是能从生活细节里看出来的，就像楚家做的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细节做成了习惯。
“大哥！我要告状！二哥病中喝酒，还抽烟，还聚会，不好好休息！请大哥速来处理！”
楚家一直很好，真心实意的好，就像他家从不锁上的门，每次送来的处理好的鱼，每回都订双份的牛奶报纸和杂志，每周都别在她家门把手上的超市特惠手册……
严清明笑了起来：“搞不定他就又想起我了，可我今天不回去，让我打电话教训一下试试看。”
好半晌，江北北奶奶说道：“是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又过了一阵子，严清明打来电话：“北北，等他们散了告诉我一声，记得下去看看。”
“奶奶，认真的。”楚尧说，“不管将来结果怎样，现在，我会全力以赴，尽好责任的。”
“知道了！”
开玩笑吧？不作数吧？
结果一直到晚上十点，那群小伙子还不走，江北北去转悠了一圈，饭吃的是差不多了，但酒还没喝完。
这就是青梅竹马恋爱的弊端，彼此都太熟了，突然跟身边的人说我们俩在一起了，大家通常是反应不过来的。
给严清明发了消息后，严清明下了最终指示：“拉电闸！”
江北北奶奶狠狠怔了下：“我以为她跟我闹着玩。”
江北北站在电箱前，小声说：“对不起了二哥。”
“作数的。”楚尧说，“是我问她的，她答应了。”
嘭的一下，六户灯灭了。
江北北奶奶疑惑道：“小尧，能作数吗？她就是想到哪说到哪，一阵一阵的，你别惯着她由她胡闹……”
唐西周家的酒鬼们齐声叹气：“哎？停电了。”
楚尧笑了起来：“北北跟您说了？”
酒局终于散了，唐西周把人打发走后，打开电箱把电闸抬了回去，给严清明打电话：“老大，你教她这招的？都把孩子带坏了！”
江北北奶奶问他：“北北跟我说，你俩处对象了？”
严清明平静道：“散了？晚上吐的时候别喊爹喊娘，没人伺候你。”
“嗯。”
“不是有你吗？大哥，小弟全靠你照顾了。”
“小尧。”
“我不回，你找你小弟去吧。”
这猫哪来的？秦元上次拿来的那只？
“那不是我吹，我能把一楼的小弟小妹们叫来伺候我。”唐西周挂了电话，满面春风的扭头，见秦元回来了，脸上三道爪子印，像是偷腥被抓了一样。
楚尧沉默着，和卧在沙发上的那只肥猫对望。
“二哥，受伤还喝酒啊？”
江北北不在，江北北奶奶把他迎了进去，让他带点炸萝卜饼再走。
“三儿，你是被你女朋友挠了吗？脸上怎么了？”
楚尧下午就结束了学习任务，返家早，回来先敲了敲对门。
“流年不顺。”秦元说，“劝架被委托人挠了。”
黄元宝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们可能会深度挖掘一下你们的生活，这样话题度会更高，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把焦点放在工作本身也不是不行，看你了。”
趴在二楼扶手上偷偷看戏的江北北一本正经建议道：“哥哥们，咱正月去寺庙烧个香吧，瞧你们这运气背的，都是开年见血啊……”
“黄元宝，我知道你为什么你的节目能稳居收视第一了……你敢想敢做啊！”
“行啊丫头。”唐西周醉眼朦胧道，“哪儿最准？我去烧个香，求我妈别再催婚了。”
“主要也是想让大家多多了解电视台幕后的工作人员，像你这种敬业爱岗有职业道德的记者。”
秦元：“催婚？二哥，你有情况了？”
“去你的。”江北北笑了出来。
唐西周把他一推，进屋关门：“有你个头，我去求断姻缘！”
“记者啊，台里的年轻小同事，曾经为了工作任务连续两天没合眼，风雨中蹲守一线，敬业爱国三观正，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看，多正能量！”
严清明清早返家，见一楼门开着，人几乎都在。
“……可我没什么好采访的啊。”
“怎么了？”
“叫近邻。真的，比真金还真。”
江北北拧干抹布，擦着桌子，唱歌一般回答：“说来话长，概括的话，就是二哥半夜醉酒，折腾到现在。”
“叫什么”
哟，还真把一单元的小弟小妹们折腾来伺候他了。
“不开玩笑，我跟台里沟通好了，专题名字都定了。”
宋朗洗拖把，秦元煮鸡蛋茶，卧室里，楚尧正迎着光看体温计。
“做节目吗？我说你最近怎么老跟我一起……”江北北恍然大悟，“你来真的？真要做专题？不开玩笑？”
严清明问：“烧吗？”
“不扯别的了，江北北，找个时间约一下，我请你跟你哥哥们吃饭。”
“低烧。”专业的来了，楚尧让出位置，“二哥挺能扛的，人走了才吐。”
黄元宝翻了个白眼。
楚尧这话说的，满含敬佩。
江北北说完，停了一下，黄元宝刚想问她怎么了，只听江北北说道：“这么想想，我还真挺适合当他家的媳妇。”
“昨晚把你们吆喝起来的？”
“我小时候他爸爸还给我上过解剖课，四哥他爸打的野兔子，尧哥他爸负责处理下锅，我当时站在厨房看，记得可清楚了，他用刀尖指着兔子各个部位，给我讲那都是什么器官，这只兔子的致命伤在哪什么的……所以我初中生物一直是满分。”
楚尧点头：“差不多。”
黄元宝抖了一下：“怪不得！”
“你们挺能扛的，怎么不揍他？”严清明说。
“……你知道他爸妈做什么的吗？”江北北道，“楚尧他妈妈，三十年经验的老刑警，专办重案要案，什么没见过？不管是无头的还是碎尸的，她早习惯了。楚尧他爸爸，法医，你听过二十年前的灭门沉尸案吗？十三具尸体，全家老少，泡成巨人观，全部由他爸爸经手。”
江北北在客厅伸着耳朵听到了，笑声把沙发上乖乖卧着的宋大喵吓得够呛。
“问你一句啊，你尧哥干这行，他爸妈都没意见？”
唐西周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誓：“再喝酒我就是棒槌。”
“元宝，楚尧在我心里特别美好，他是我所有少女梦的开端，我觉得他特别崇高，所以这么多年，我每次想他时，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带着光，我不是，我就是凡夫俗子，一粒土一颗沙……”
“可不，就是棒槌。”
“也是。”黄元宝似自言自语，“要真想开了，也没什么……”
“大哥。”江北北扒着门边儿露出一小半脸，问严清明，“你今天是休息吗？”
“可以啊。”江北北道，“那有什么不能的？谁还不会死怎么的，好死是运气，谁愿意不得好死？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也挺惨，总要有人来帮忙送最后一程吧……你看，就我尧哥！他在我心里就是神仙下凡，自带光环。”
“你有事？”
“江北北……你见过他是怎么工作的吗？”黄元宝神情缥缈，带着点敬佩说道，“前几天殡仪馆那期转后期了，我去看了，有个跳楼自杀的，他们一起把脸给一点点拼好……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实在的，我很佩服做这份工作的人，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真能接受？心里一点都不带怕的？”
“就……”江北北小声道，“我们台里有个栏目叫《身边的他们》你知道吧？栏目组想做关于你们的专题采访，主编说要请你们一起吃顿饭，顺便跟你们沟通一下节目录制的事……如果你同意的话。”
“不介意啊。”江北北轻飘飘回答。
“做节目？”严清明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什么好采访的……你们呢？”
从商场出来后，黄元宝挽着江北北胳膊，酝酿了好久，问道：“北北，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楚尧的职业？”
严清明问屋里这几个人：“你们录节目吗？”
江北北一拍脑袋：“对了，还有宋大喵的狗粮。”
“我已经录过了。”楚尧说，“刚刚北北跟元儿他们讲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黄元宝：“瞧把你给美的，你怎么不把狗粮直接往我嘴里塞呢！”
唐西周道：“就差老大你了。”
江北北嘿嘿笑了起来，她不要脸道：“喜欢我。”
严清明说：“行吧，我需要跟院里沟通吗？”
“简单，他喜欢什么就送他什么，这还用纠结？你家男友喜欢什么？”
“这个交给栏目组沟通就好，对工作基本没什么影响……他们之前有很多期录医生的，是有经验的。”江北北道，“要是大哥也点头的话，我就让主编订今天晚上的饭店了……”
“我想不出。”
江北北看到严清明的眼神，添了一句：“放心，不喝酒。”
黄元宝：“……你还挺讲究，打算买什么？”
“都来吃饭！”秦元敲锅，最先响应的果不其然是宋大喵。
“尧哥下周生日。”江北北板着指头数，“生日礼物，新年礼物，这都是往年惯例……今年升格，得再送份男友礼。”
一起吃早饭时，秦元说：“等下周，你俩空出一天，咱们三个聊聊。”
“为什么？双份不就行了？”
他指着江北北和楚尧。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江北北哭丧着脸，“今年要单独给尧哥买三份。”
“周一。”楚尧说完，问江北北，“想去吗？”
“你尧哥今年不是升格了吗？不另外表示？”
江北北红着脸，咬着筷子头小声说道：“肯定是要去的，总得有这么一回。”
“快过年了。”江北北借来柜台的笔，在盒子上标上了序号。
屋里沉默许久，秦元忽然问其他三个面不改色的兄弟：“不对啊，你们怎么都没反应？你们都知道？”
“给你哥哥们买的？”
答案显而易见。
从医院出来，江北北拉着黄元宝逛街，黄元宝半是羡慕半忧愁的看着江北北一口气买了五件男士羊毛衫，花了一笔数目不菲的大洋。
秦元：“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俩处对象的？”
“哈哈哈哈——我单身？”唐西周仰天大笑，“逗你最有意思了，比逗老大老三有意思多了。”
宋朗：“……看你这个反应，你应该是最后一个。”
江北北跺脚：“二哥，你活该单身！”
江北北恨不得把脸藏起来，她捂着脸，悄声自语：“这样感觉好对不起三哥。”
“是不是还只停在拉小手阶段？”
搞得像大家伙集体背叛他一样。
江北北一下子红了脸：“不许问！”
秦元放下筷子：“……我有点吃不下了。”
“是吗？”唐西周笑道，“二哥也羡慕你，跟尧儿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升温了吗？”
唐西周单手拿过他的饭碗，道：“谢谢啊。”
“羡慕二哥，活得简单。”
严清明：“小尧生日打算怎么过？”
“……现在就挺好。”唐西周点了点头，“二哥有你们，有跟你们的情义就够了。”
秦元成功回到了最初的目标，双眼再次对准楚尧，江北北连忙夹了个鱼干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试图安抚。
江北北忽然出声：“其实你是不想吧？”
“一起过。”宋朗说，“上我那儿去，北北一直喊着要一起吃饭。”
“不想拖累姑娘。”唐西周说，“我是把整个一生都献给工作的人，人这辈子，精力就那么点，给了工作，就给不了爱人。”
“不说这个，还是想想过年去哪吧。”唐西周掰了一半萝卜饼，递给秦元。
“二哥你为啥不结婚啊？”
“北北初一扫墓，初二到初五这几天可不能跟去年一样在牌桌上虚度了。”
“烦。”唐西周说，“说我工作危险，早成家早好。”
宋朗：“白云区开了家温泉酒店，去泡温泉吧！把奶奶也带去，北北，你想去吗？”
江北北了然：“催婚？”
“我奶奶过年回东山跟刘奶奶一起过，家里只剩我……你们看吧，哪里都行，今年都有空？”
“我妈来过。”
“我家今年不走亲戚。”严清明说。
到了医院，见唐西周精神萎靡，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我初一回家转一圈，下午就能回。”唐西周说，“今年负伤了，我年里养伤，不用当苦力。四儿，你爸妈肯定要跟着车队出去玩吧？”
今天轮到江北北到医院照顾唐西周。
“短途自驾，都定下了。”宋朗说，“家里又剩我跟狗，从我爸妈退休开始，每年过年陪我的都是狗。”
秦元妈的语气软了下来，指尖在秦元脑门上点了一下：“显摆什么，讨债的！”
“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谁陪？妹子吗？”唐西周笑着摇头。
他走到一半，又折回去，掏出一张卡：“妈，这张卡里的钱随便刷，就一个条件，以后不许叫我讨债的！”
严清明问秦元：“老三，你今年哪去？”
秦元没好气道：“不去了！”
“哪也不去。”秦元说，“我妈麻将桌都支起来了，老样子。尧儿呢？”
秦元妈撇了撇嘴，又问：“讨债的你今天不上班？”
“在家。”楚尧说，“把任务完成就没事了。”
秦元：“放二楼，让北北帮忙照顾几天。”
“你们殡仪馆过年还有任务？”
秦元妈：“准备扔猫了？”
“家里的任务。”楚尧笑，“把过年要吃的做好，我就自由了。”
“得意什么啊。”秦元气闷，单手拎起猫下了楼。
“行，那就是说，等北北扫完墓，就能出去玩了对吧？”唐西周道，“那就先定温泉，丫头有意见吗？”
挂电话时，似乎听见了楚尧的笑声。
江北北：“你等我，我算算……”
“不用了……你回来再说吧，一起吃顿饭，带上北北。我挂电话了。”
宋朗跟秦元一无所知，一个问她算什么，一个以为她在算钱想预算。
“刚刚开始。”楚尧这句话说的有些低落，不似刚刚的得意，“还是说，你想听细节？”
楚尧想了三秒，说道：“应该可以。”
秦元终于问了出来：“跟北北是什么时候的事？”
唐西周噗嗤一声笑了，一抖扯到伤口，一边笑，一边龇着牙叫。
不敢细想。
严清明稳坐如钟，自顾自吃饭。
秦元暗暗想，什么叫现阶段知无不言，以后就不能说了？你小子想表达什么？
江北北红了脸，她算的没楚尧那么快，而且她很惊讶楚尧竟然知道她的日期，这会儿强装镇定，矜持着点了点头：“嗯，可以的。”
“嗯，邻市学习。想问什么就问吧，现阶段知无不言，以后就不一定了。”
宋朗：“所以你在算什么？”
“你开车呢？”秦元问。
秦元也一脸茫然，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
唐西周笑的舌头都打颤：“四儿你别问了，小姑娘的事。”
“你说呢？”秦元问不出口。
宋朗还是没听懂，但既然这么说，他看大家的反应，确实不像是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
“所以呢？”
这句小姑娘的事，让秦元终于想到了。
“我爸昨天在家乐福看见你跟北北了。”
“哦……”他悠长的哦了一声，脱口而出，“例假啊。”
“说事。”
江北北惊愣，万万没想到三哥会把这句话秃噜出口，差点当场昏厥。
秦元叹了口气：“尧儿，我听说……”
宋朗：“啊！”终于知道是什么了，嗨，小姑娘还真是麻烦。
可能是秦元的错觉，楚尧的这句你说，似乎很得意。
唐西周一拍桌子，指着秦元：“老大，打他！想什么非要说出来？！揍他揍他！”
楚尧很快接了电话：“你说。”
秦元在混乱中，忽然回忆到了哪里不对，他将矛头又对准楚尧：“等等……你怎么知道？”
秦元给楚尧打了个电话。
他又惊恐地看向江北北，一副心碎的表情，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北北骇然：“等等！我也不知道尧哥怎么知道的！我没说过啊！”
秦元耷拉着眼角看着这只猫，觉得它现在俾睨天下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所以为什么尧哥会知道？！
秦元妈在厨房打着喷嚏，骂着秦元：“那猫快点送走！知道我过敏你还带回来！简直是皮痒了！”
秦元：“你怎么知道的！”
他摊开躺在床上，长腿耷拉在地上，扫地机器人在他脚边旋转，而带回来想给江北北卖萌的猫，正在扫地机器人上巡视秦家的属地。
楚尧：“……”
楚尧所料不错，第二天，秦元从他爸口中得知了楚尧表白成功的噩耗，在家哀嚎：“不行了……我要罢工！”
细心一点就知道啊！
他低声说：“明天去邻市听讲座，走得早，不打扰你了。北北，晚安。”
江北北说肚子疼，奶奶喊她喝红糖水，嘱咐她不要吃冰的……这些听到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看下日期，时间久了，不说具体的，哪个区间的他还是知道的。
她刚转身，楚尧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抱住她，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明早的……”
楚尧：“我随口一说。”
“嗯……”
“鬼才信！”秦元扯住楚尧的衣领，大有替天行道除恶扬善的意思，“咬死你！”
“你不心疼他，现在就该心疼我了。”楚尧说完，停了停，自语道，“这么说好像有点亏，少了你的一份心疼。回去吧，外面冷。”
唐西周快要把伤口笑裂了，就是严清明，这会儿也端不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了，以喝粥为掩护，偷偷笑着。
“你不要这副得意的表情哈哈哈……有点心疼三哥。”
宋朗跟宋大喵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宋朗：“今天又长见识了……”
“肯定的。”楚尧说，“做个准备，秦元肯定会约我们出去谈谈。”
“四哥，你说的那家温泉店是男女分区还是公共的啊？”
江北北掩住嘴笑了笑，轻声问：“秦伯伯会说出去吗？”
“公寓式的，就咱们租一栋独栋，院子里自带的，自己放水自己泡，就咱们几个。”宋朗想了想，说道，“不过也是啊，我们五个大男人带你一个小姑娘去，确实不太方便。要不换个地方？”
楚尧指了指楼上。
“都穿泳衣。”唐西周说，“怕什么。”
“好……”楚尧弯下腰在卡上签上名，起身时，再次捉到江北北，亲了一下。
他比了比肌肉：“身材好，着急秀肌肉呢。”
“签字。”江北北展开打卡表。
严清明斜他一眼：“说话注意点啊，孩子看着呢。”
晚上在家门口，江北北拽住楚尧。
江北北这个孩子咳了两声，道：“那就温泉吧。”
最后一句，可能是替儿子传达的吧。
“丫头太鬼了。”唐西周不愧是有经验的老刑警，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听见我说身材，看把你高兴的。”
他搓着下巴上的胡茬，看着两个小年轻：“偷偷摸摸的不要，正大光明的多好？藏什么藏？可以啊，臭小子……”
“哪有！”江北北死不承认。
短短一秒钟，秦元爸的脸上已经变换多种表情。
“磨叽什么，就温泉！”宋朗说，“咱订最大的那个，楼上楼下，四个房间，住六个恰巧够。”
所以，我儿子出局了？
秦元：“四个房间六个怎么够？”
秦元爸：“……哈。”
“怎么不够。”宋朗说，“北北一间，其他三个我们分，难道你不想跟哥们儿一起睡？那你单独睡，我跟尧儿睡。”
你儿子对江北北有心思。
楚尧：“我不要跟你睡。”
说到这儿，忽然想起老婆跟他提过一嘴。
秦元：“听见没，还是你单独一间跟宋大喵睡，我去睡楚尧好了。你丫睡觉总放屁，还是跟尧儿一起舒服，起码香。”
秦元爸：“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一眼就……”
楚尧纠正：“把睡放在后面，谢谢。”
楚尧牵着江北北的手，笑道：“秦伯伯，这是我女朋友。”
宋朗挥挥手：“就这么说定了，初二初三两天，钱过完节算。”
江北北看向楚尧，等他开口。
秦元：“带麻将吗？”
秦元爸心想：嘿嘿，破案了，坦白从宽，不然回去就跟姚兰和楚扬说。
“去温泉就是防止你妈拉着我们打麻将！”宋朗吼，“还带麻将？那你跟宋大喵打去吧，我们是去泡温泉的！”
这种乖儿子，是不会跟他家儿子一样，没啥理由就敢动手跟小姑娘打闹。
唐西周不嫌事大，再添把火：“对了，这次尧儿不想跟北北睡一间吗？”
楚尧是谁？那就是翻版的楚扬，从小就是一副小大人模样，规规矩矩，眼神从不乱飘，手从不瞎摸，腿从不到处瞎溜达，嘴从不会瞎叨叨。
江北北噗的一声把茶水喷了出去。
但现在这个是楚尧。
严清明擦着桌子，温柔训斥道：“别这么激动。”
如果说今天见的是自家儿子跟江北北一起打打闹闹，他倒不会多想，因为自家儿子啥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就喜欢跟女孩儿们动手动脚，端着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不熟都敢瞎撩，撩你也不一定是在跟你处男女朋友。
楚尧：“没意见的话，我是想这么分配的。”
兄妹可不会这么打闹，这么闹的都是有问题的。
“我是没意见，我批准。只要北北愿意……丫头也别脸皮薄，想就点头。”唐西周悠悠道。
“诶，好。那个……诶，好。”秦元爸仍旧在状况外，好半天才问出一句话，“那个，你俩是？”
严清明：“我也没什么意见。”
楚尧：“伯伯好。”
宋朗：“嘶——细想还有点心疼，感觉像嫁闺女。”
秦元爸：“小北，小尧？”
秦元：“都没意见是吧？好，我要发表看法了，我有意见，我反正是要跟楚尧一起睡。”
等等，那男孩不就是小尧吗？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唐西周仰天大笑。
那女孩不就是江北北吗？
秦元捏着手指头，说道：“尧儿，你跑不了，我这次一定看紧你！”
正直老警官刚想感叹一下年轻就是好，定睛一看，下巴就合不拢了。
“不厚道啊！”宋朗说。
这头心里刚想着江北北，一扭头，就看见一个长得像江北北的漂亮小丫头跟男朋友打情骂俏。
“我不管。反正跟我们一起出去，北北就是妹妹。”秦元说，“没有家属，就是妹妹。”
他接受返聘重回队协助小年轻们办案，下班回家前，想起老婆说家里米快没了，就拐到超市来买米，顺便给江北北家也捎一袋。
步行去饭店的路上，几个哥哥各自配好了对儿。
“……诶？”他指着楚尧，又指着江北北，好半天没敢问，一脸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的表情。
秦元攀着楚尧的肩走在前面，似乎在谈什么，大哥跟二哥慢悠悠走在中间。
秦元他爸的神情也很尴尬，他放下米袋，挠了挠头，蓬乱的头发更乱了。
江北北：“啊！你们还都两两成对呀！”
“秦伯伯。”江北北抬起爪子，讪笑。
宋朗牵着狗跟着笑：“就是，激情四射。你看我，起码跟妹子一对。”
认出是谁后，江北北瞬间红透了脸。
江北北：“四哥你想什么美事呢，你跟大喵一对。”
货架那头，一个提着两袋大米的中年男人满脸惊恐，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楚尧闻声驻足，伸出手来，江北北跳着过去，嘴上说着：“哎呀，不太好意思当着哥哥们的面牵你手。”
不过，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被人注视的感觉……楚尧回头，罕见地被吓到了。
唐西周：“老大，推她一把，该放肆就要放肆，矜持什么？”
“讨厌。”江北北握起拳，垂在他胸口，“脸都烧了……怪你。”
秦元说：“北北，来中间，一边一个。”
他轻抚着嘴唇，回味着刚刚的触感，笑道：“不能超额完成任务？”
他松开楚尧，让中间的位置。
“哈？”江北北抬头，看到楚尧脸上微微落寞的表情。
江北北果断转身，牵宋大喵去了。
“每天只能两次吗？”
楚尧目光一滞，对秦元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别挣扎了，死透了。”
每日任务交完，江北北推开意犹未尽的楚尧，红着脸说道：“……给二哥买点东西。”
秦元呵呵道：“还能再抢救一下。”
粮油区目前没人，楚尧一手推着空荡荡的购物车，一手圈住她的腰，俯下身，温柔一吻。
他俩又恢复刚刚的动作，勾肩走在前面，秦元压低声音说：“我俩是差到哪去？”
“没目标，只是借口。”楚尧说，“补上吧？”
“差远了。”楚尧道，“根本不一样。”
江北北拉着他的衣袖边，反问道：“你要来买什么？”
“有什么不一样？”
楚尧问道：“要吃什么？”
“你连她心思都不琢磨，跟我能一样吗？”
快要过年了，超市里热热闹闹，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喜庆音乐不停地循环着。
“所以你是变态，我是正常人。”秦元说，“例假都能琢磨……”
门关上后，奶奶愣了会儿，到厨房看了眼：“醋？不是还有吗？”
楚尧嫌弃道：“不跟你讲这些，讲不通。你连单箭头都不是，她在你眼里，跟你那些前任也没什么不同，其中之一，可有可无，所以你别挣扎了，我真心奉劝你消停点。”
“尧哥。”江北北装好打卡表，抓起钥匙换上鞋，“奶奶我出去买瓶醋。”
“怎么会跟她们一样呢？”秦元表情有几分认真，“那些连恋爱都不算，都是感情到了提出交往就交往了，发现不合适就散伙了，北北跟她们不一样，因为我俩有感情基础。”
屋里，奶奶问道：“北北，谁了？”
“你脑子有病。”楚尧说。连他都不敢说他跟江北北有感情基础，而且，江北北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感情来得太急，就会起反作用。
“那，陪我到超市买点东西。”楚尧眨了眨眼，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补上。”
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给她，经营着，希望把她带上爱情的轨道，没想到秦元厚颜无耻道“我跟她有感情基础。”
楚尧顿了下，又无奈又想笑。
楚尧冷冷看着秦元。
“亲一下？那你签一半吧。”江北北嘟着嘴，不开心道，“哼，敷衍。”
秦元：“我认真跟你说呢，你又是什么眼神？”
楚尧的表情高深莫测，思索片刻，他一把拉过江北北，在脸颊上轻轻亲了下，扭开笔帽。
“跟你没什么说的，你意识不到自己处在哪个位置。”楚尧说，“我是指感情的位置，你谈的挺多，从没琢磨过。”
江北北点头，一脸不高兴，小声说：“奶奶在。”
“不用琢磨感情到哪儿了。”秦元嗤笑一声，说道，“直接过日子就好，再者说，跟北北的话，感情也不是没有，结婚了，剩下的都是日子，而且这么多年，她什么样的，我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心里早有数了，结婚后，感情肯定稳定，不像外面谈的那种。”
楚尧指尖在唇边比了下，示意她小声，指了指屋内。
“那你跟我不一样。”楚尧笑了笑，“我要爱情，她也一样。以前的兄妹情不作数。所以，秦元你不懂我，也不懂她。”
敲门声及时打断了祖孙俩的吵嘴，江北北听到这个敲门声，飞奔进屋，拿着打卡表开了门。
“要什么爱情，太虚了。你经历过现实里的感情吗？感情是过日子过出来的，只要有点基础，婚后慢慢日久生情，爱情不是必须的，而且你要真追求爱情，以后过日子，爱情没了，两个人就得散。你看老一辈的，谁结婚时是那种冲爱情去的？不都是岁数到了，身边有合适的了，直接结婚，婚后再相处？这样才长久，而且过得也都不错。”
“少啰嗦！”奶奶瞪眼，“哪年扫墓不是跟刘奶奶一起？你不要越长大越不懂事，看不惯你潇潇阿姨就不看，但你刘奶奶还是个好人，你要不去，你是让我们俩老太太相互搀扶着上去哭坟吗？”
“我爸妈，我爸妈是爱情。”楚尧笑道，“不好意思，所以不理解的是你。”
“我不喜欢潇潇阿姨。”江北北毫不客气道，“五年前她回来那次，我们一起去扫墓，都到门口了她说下雪有泥怕弄脏她衣服不过去给叔叔扫墓，凭什么啊？躺在那儿的可是她亲弟弟，难道亲弟弟还比不上她那件衣裳？反正今年我不跟他们一起扫墓！省得我爸妈看见了生气。”
秦元噎了一下，想起楚尧他爸妈的确是从年轻浪漫到老，一时间无从反驳，搓了搓脸，叹气：“算了……反正也讲跑题了。”
“行了，歇歇嘴吧。”奶奶四两拨千斤，淡淡一瞥，根本不接她的话，“就你能说。”
“你俩哲学话题聊完了？”唐西周偷听完，清了清嗓子，“真没劲，以为俩大男人会聊点限制性话题，结果聊起爱情来了，酸掉牙。”
“还有，咱家过年去扫墓，那个相亲的难道还想跟着去？我是去看我爸妈，他呢？还想在墓园摆个相亲宴吗？真是讨厌……”
“怎么还带偷听？”
江北北不服：“就是前几天我说没男朋友但我也跟你和刘奶奶说了，说我喜欢尧哥，她怎么这样啊！不把我的话当真吗？”
“又没说不让听吧。”唐西周话里有话说，“秦元，你需要高人给你指点迷津啊，别被尧儿带进去了。”
奶奶叹气道：“你要不喜欢，见了也别吭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潇潇阿姨，连她妈的话都不听，现在人家主动给你介绍对象，还把人带回来了，你心里再不舒服，也别摆在脸上。”
“小尧好像没把三儿当对手。”严清明温和点火。
“烦不烦？”江北北肩膀耷拉了下来，“我有男朋友了。”
楚尧说：“感情的事，认准自己的目标就好，选择权在她，又不在他，跟他较劲没必要。”
“你潇潇阿姨前几天给你刘奶奶打电话了，问了你有没有对象，前几天你不是还没对象吗？你刘奶奶就说没，潇潇阿姨听了要给你介绍她国外的同事，今年过年也跟着回来，老家也是本市的，说要回来一起去看你爸妈跟萧叔叔时，顺便见见你，聊聊这事，万一有缘分呢……”
他比谁都通透。
“嗯？”
在楚尧的世界里，江北北永远是最核心的，他只关心她，只在乎她的想法。
老太太转话题转的也挺快的。
他从不会关注情敌，因为值得他用心的，只有江北北。
“你想好了？”奶奶瞥她一眼，“前几天在外头时，你刘奶奶说，她女儿，就是你潇潇阿姨要给你介绍个华侨，过年带回来让你见见。”
黄元宝在饭店门前等着，远远见江北北哥哥代表队走来，栏目组一同来参加饭局的同事感叹：“羡慕……”
“你怎么没反应？”江北北问道，“你觉得我不当真？”
“各种类型都占了。”黄元宝说，“还都对她特别好，人比人气死人。提前给你透个风，殡仪馆的那个现在是她男友。”
奶奶：“听见了，楚尧。”
同事参加过殡仪馆工作的录制，认识楚尧，猛地听见这个消息，竟然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感慨：“原来江记者喜欢禁欲系的。”
“奶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江北北趴在她耳朵边扯着喉咙喊。
“禁欲系的攻略起来都是高难度……”黄元宝说完，看到江北北的哥哥团，又添了一句，“不过她哥哥们看起来都不好攻略，我考考你，现在向我们走来的这几个人里面，谁攻略难度最低？”
等了半天，奶奶没有多大反应。
“中间那个？”同事一眼挑中严清明。
江北北从医院回来，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奶奶她和楚尧交往的事。
“笨，是狗。”黄元宝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一本正经分析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