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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失联

5月17日,我给她打电话,已经无法接通了。

5月16日,我又给她打电话。她说他们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那里通信中断,接下来的日子估计我们通不了电话了。“前方有一所学校坍塌了,好多学生还在废墟里埋着,那些幸存的学生也没有教室可以上课,我们得赶紧赶过去!”我劝她千万小心,她说他们跟着专业的救援队伍,让我放心。

5月18日,我又给她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5月15日,我给灵慧打电话,她说她已经在去往灾区的路上了。他们先坐火车,再改坐汽车,最后徒步进灾区。从一路繁花似锦到满目疮痍,这让她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唯有一遍又一遍的诵读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才相信世间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苦难。

我们复读的学校组织了考前模拟考试,我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考试上。但是每考完一个科目,我会钻在校门口的小卖铺里收看电视里的新闻。

我复读的学校也组织了一个赈灾募捐,我把留给灵慧打电话的钱均出一部分,又把吃饭钱分出一些,最后往募捐箱里投了50块钱。我给家里打电话,妈妈说她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地震的新闻,灾区里的人太可怜了,房子全塌了,人被压在石板下面,有的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救援也十分困难。妈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女面前。但是这一次我在电话里感觉出妈妈哽咽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还是为一千多公里外那些并不认识的人们。妈妈还在电话里说,村子里也搞募捐了,她毫不犹豫地代表全家捐了200块钱。我知道,这200块钱对于平时省吃俭用的妈妈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志愿者,从搬运物资到做心理安抚,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第二天一早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他们学校组织了一个志愿者团队,要去前线支援受灾的群众,她已经报名了。我劝她注意安全,她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命大着呢!一番疾病、两番高考都奈何不了我,地震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听说好多学校在地震中坍塌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去帮助那些失去学校的孩子们。高考虽然残酷,也算是人生一个重要的经历,我们不能让那些孩子失去这样一个成长的机会。

他和27名同学主动来到火车站搬运救灾物资。平均每天休息时间不到5个小时,更别说吃饭、喝水了,连时间是几点都忘记了!

她没事就好。新闻上说还有几波余震,但是我们在楼下的空地上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可能是余震的威力小一些,没有传播到我们这里吧。刚才的惊魂渐渐散去,同学们陆续离开空地返回教学楼,我也踩着大家的步伐回到了教室。

作为学校抗震救灾的志愿者,他来到了灾区。那里余震不断,堰塞湖就在附近。

……

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妈妈,我没有理由不去灾区救人,如果我不能回来,会有人像我一样爱您、照顾您。我一直很难受,知道那么多的生命在那一瞬间就消逝了,那么多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妻子失去了丈夫!我的精神痛苦到了极点!我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兑现我的承诺!

“没事,我都没感觉到。”

到达灾区的第二天他们在受灾群众安置点成立了大学生志愿者流动学堂。在一个简易的帐篷里,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帐篷前方挂了一块小白板,就成了课堂,这也是灾区最早的流动学堂。就是在这样简陋的课堂里,孩子们开始逐渐远离地震带来的伤痛。在灾区,能读书就是对孩子最好的心理安慰。

“不严重,基本没有伤亡,不过震感很强烈。四川的汶川那边伤亡最严重了,那里是震中。老家那边严重吗?”

他教孩子们画画,学算术,告诉他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渐渐地,孩子们也开始愿意和他说话了,也让他看自己的画作。孩子们的生活开始重新充满希望。”

“你们那严重吗?”

我好像在电视里看到了灵慧的影子。镜头里她青春激昂、阳光向上,扎着一头长辫子,穿着白色T恤,正在热情地为灾区儿童讲课……

“嗯,我没事。现在我们都躲在操场上避震呢!”

镜头一闪而过,好像又不是她……

“灵慧,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