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代了？21世纪了！不亲嘴还能叫谈恋爱？你也太衰了！”见我没有反应，他又继续说，“还有，大学里帅哥那么多，你就不担心她和别人好了？毕竟她还不是你的正式女朋友。”
“这个没有。”
“我们有过约定的。”
“那你们有没有这样？”他猥琐地示范了两个亲吻的动作。
“约定？那叫个屁！你和她考上同一所学校那叫约定，你能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吗？我估计难。再说真考上同一所大学她就会答应你吗？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他的语气很严肃、很认真，停顿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兄弟我以前也是有女朋友的，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去年国庆节我去学校找她玩，我们白天去北海划了船，晚上去酒吧喝酒，最后睡在了一起。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站在床头特严肃地和我说：我们分手吧！”他又连续叹了几口气，“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她说：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所以我的第一次给了你。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牵过。”
他从自己铺盖下摸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又返回我的床上继续说：“你知道我是不抽烟的，就是想起这件事来就想抽两口，我那两包烟就是为她准备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大学里已经和别人好上了，你看！”他抬起左臂指了指腋窝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黄豆大的伤疤，“这个伤疤就是我自己用烟头烫的，就是要告诫自己一定要忘了她！”
“听你讲来，好像是你一直在单恋人家。你们牵过手没有？”
他突然狂笑一声，把烟在床框上捻灭了，“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又轮到你了。”
好几天没有灵慧的消息，心中无比烦闷，正缺乏一个倾诉的对象，既然张凯凯愿意听，我当然乐意讲。我从和灵慧的相识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近几天和灵慧失去联系。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他。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你和灵慧的故事讲给我听了，我特别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
“怎嘛办？哼，要是我，我会捧着一大束鲜花跪在她的面前，说：做我的女朋友吧！”他把手举在空中，像是虔诚求婚的样子，然后他把手放下来拍拍我的脑袋，“你呀！灵慧之所以还没有答应你，就是因为你太含蓄了、太被动了，难道要人家女孩子主动说我爱你吗？你要变被动为主动！”
他嘿嘿地笑了，额头上笑出了褶子。他从床头的被子下翻出一条灰色运动裤套在腿上，翻身到下铺，从对面的下铺跳到了我的下铺，然后踩着爬梯，蹭蹭蹭爬到了我的床上。我们两个挤在一张床上，肩挤着肩，头并着头，彼此细小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如此贴近，感觉有些奇怪。
张凯凯的话确实戳到了我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一直以来，我用一堵高墙封闭我的内心，没想到被他轻轻一击就倒了。
“你等等，信息量有点大，我过去听你讲。”他躺在对面床上，本在闭目养神，现在呼的一下掀开被子就要挤过来。他又在裸睡，那件红色三角内裤太抢眼了。我赶紧制止他：“喂，穿上裤子再过来，要不然别人以为我俩‘断臂山’呢！”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经过一夜的思索，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把灵慧去灾区做志愿者的事情讲给他听。
我和学校请了几天假，决定去寻找灵慧。临走的时候却被张凯凯拦住了，他说他的话本是玩笑话，我怎么能当真呢？可是我主意已定，任他怎么劝阻也不能挽留我。“好吧，都是我的错。那我就一错到底吧！”他把身上掏了个底朝天，全部“家当”给了我，“给，拿上，兄弟只能帮你这些了。”末了还送给我一句话：“人生难得疯狂几次，预祝你的寻爱之旅圆满成功！但是马上要高考了，你看那课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子，这些年为了高考我们做了多少道习题！你要对得起自己的努力，哥们还等着你一起再战高考！”
我和张凯凯住在一个宿舍，我们课下一块吃饭、课上一块讨论问题，偶尔一起去网吧玩几把游戏，我们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这几日由于灵慧的失联，我总是一个人在小卖铺里看新闻，晚上又独自散步在大街上。他觉出了我的异样，终于开口问我为什么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