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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如飓风

阴郁的天气把天空晕染得死气沉沉。学校门口的两排水杉笔直挺高地长着,远远望去就像站了两排保镖正夹道欢迎他们的到来。

赶上了这个城市里最早的一趟公交车,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相互倒着睡回笼觉,一如以往。

乔见伸了伸头,望向窗外,天好像亮了一些。

刘清源和乔见从屋里出来,三人一同上了石桥去搭公交车,乔见站在石桥上假装看风景频频回头,已经不见杨落的身影。

他刚把头缩回来,一辆疾驰而过的救护车从他那一侧飞速开往前方,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杨落一脸疲惫的样子,勉强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拍了拍睡在他身上的刘清源:“到了,下车。”

两人正说着,远远地看着杨落没精打采地从巷口进来,乔见瞬间脸色乍红莫名惊慌失措,一个急转弯钻进了刘清源家里。顾轻和莫名其妙地看着乔见的举动,露出他经典的大白牙笑着向杨落招了招手。

三人刚下公交车,便看到救护车停在校门口,四周围满了吃瓜学生。

“杨滴哥也一大早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乔见心里打鼓。

“天啊,太吓人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轻和将书包背到身后,“反正蛮晚,估计今天不会去学校了。”

“这流了多少血啊!” 

顾轻和终于将最后一口苦涩咽下,将碗搁到石桌上,起身去屋里拿书包,乔见在门外问:“我姐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 

乔见呵呵一笑,坐到他身边等他一起上学。

顾轻和绕开人群,走进校门站在人少的地方,他从来不是好看热闹的性子,而刘清源和乔见则直接拨开人群,这一看差点把他俩吓个半死。

 顾轻和抿着嘴,皱眉指了指手中的碗,表示他现在嘴里有没咽下的药不方便讲话。

只见躺在地上女生浑身是血,像是失去意识的布偶娃娃,站在她身边的人正是一大早就出门的杨滴,他眉目紧锁,白色校服T恤上也是红艳艳的一片,不知道那血是那女生的还是他的。

“早啊。” 

乔见惊恐地几步凑到杨滴身边:“杨滴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见打着哈欠从巷尾走来,见顾轻和坐在榆树下喝药。

杨滴表情严肃,看起来并不想跟他多解释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几步跨上刚到达的救护车,对乔见说:“回头跟你解释,你们快去上自习。”

清晨,无风,天阴。 

刘清源晕得有些站不住,一下子倒在乔见身上问:“小乔见,来告诉哥,我还在梦中。”

顾西辞端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一夜无眠。

乔见自己也是一脸蒙,抓着身边几个同学也没问出什么。

是夜,瓷白香炉里的熏香换了一种恬淡的味道。

见人群散了,顾轻和才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吗?”

顾西辞眉头深皱,指尖轻柔地将她的白色T恤往上顶了一下,入目的是一片青肿,他内心瞬间像是沸腾的铁锅,有股莫名的气左冲右撞,像是找不到出口的飓风。

乔见不清楚,但看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还挺严重的。

翻滚的时候,泛青的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狰狞,那是后腰的位置。

乔遇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明晃晃的大白天,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上学要迟到,于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回到乔家,顾西辞将乔遇的校服外套脱下,才发现她胳膊上的瘀青也是触目惊心。他将她平放在自己床上,感受到温软,她闷哼了一声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睡。

“啊……”这一坐,全身的肌肉撕扯着像是开裂了一样,钻心作痛。

远远地看着顾西辞走过来,像是背着一个人,他踮起脚张望,看到是乔遇趴在顾西辞肩头有气无力的样子,转身狠狠踢了一脚青石砖,便大步向巷尾走去。

“醒了?”顾西辞从外面进来,见她一脸痛苦的样子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莫愁巷口,杨滴靠在河边的榆树上,背上汗湿了一大片。

乔遇勉强支起身体,面色痛苦地问:“现在去医院会不会晚了啊,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累极了的乔遇就这样趴在顾西辞的肩头,随着他平稳的步伐沉沉睡去。

“我昨天帮你检查过,只是皮外伤。”

顾西辞的背不够宽阔,却足够坚实。她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他身上那干燥幽淡的檀香是房间里常年熏香沾染的味道,这种气味让她原本浮躁不安的情绪得到了抚平。

“哦,那就不用去医院了。”她将脚艰难地伸进鞋子里,大脑里灵光一闪,“你帮我检查的?你怎么检查的?”她想起昨天被那些人拳打脚踢的时候全身都被伤到了。

乔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伏在他的背上。

顾西辞站起来,面色温淡地回:“我隔着衣服摸了伤处的骨头,没有大碍,虽然疼,但应该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昨晚袭击你的人应该很有经验。” 

“上来,”他将背转向她,蹲下,“我背你。”

即便他这么说,但乔遇还是不依不饶:“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隔着衣服摸,那也是摸啊。”

顾西辞蹲下,将她宽松的校服裤子撩到膝盖上,小腿上布满可怕的乌青,血迹斑斑的也不知道伤口的深浅。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出烦闷。

那你要我怎样? 顾西辞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我觉得昨天打你的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要去医院取证,先发制人总比受制于人好。你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乔遇眼里还有没流尽的泪水,被他这么一问,委屈地咬着牙,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个人一点都不可爱,乔遇在心里说。 

乔遇一瘸一拐地跟着他,顾西辞停住,望了一眼她走路的样子问:“你受伤了?”

被顾西辞说对了,那些人打她的时候都是避重就轻,让她痛却又不真的伤到筋骨。顾西辞让医生帮忙拍了她身上被打的伤痕的照片后,拿了些药就带着她回去了。

无月的夜空,星河密布。

还没走到巷口就见杨落面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她一见到乔遇,停下来劈头问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谢过保安,顾西辞带着乔遇离开。

乔遇被问得一头雾水。

顾西辞舒了一口气,伸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了拍,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倒是顾西辞联想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便问:“是不是杨滴出事了?”

“我……我、我……我快被吓死了!” 

杨落转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像寒夜里猝然出现的暖炉。乔遇眼眶一热,丢下拖把回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顾西辞就号啕大哭起来。

顾西辞将医生拍的东西交给了杨落说:“你带乔遇去学校,应该能帮上你。对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昨晚在校门口值班的保安。”他交代。 

“乔遇。”

昨天看到监控录像他就有了疑惑。

顾西辞一个侧身,拖把直直地砸向身后的保安,腥臊的液体从拖把顶端的布条上滴下来流到保安的脸上,他恶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还在后台化妆的时候,他见过那个女孩,杨滴唱完歌回到后台那女孩跟了进去,貌似是为了表白,不过杨滴拒绝了。因为杨滴的原因,所以他特意留意了一下。

下一秒,里面冲出一个举着拖把的姑娘,嘴里胡乱大喊:“坏蛋,看我不打死你!”

昨晚他背着乔遇回莫愁巷,在巷口看到了一个飞快消失的身影,尽管一闪而逝又是在夜里,但他确定那人就是杨滴。

“我去找个东西来把门锁打开。”保安刚说出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身,就见顾西辞后退一步,一个后旋踢,“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昨天听乔遇说是女同学袭击的她,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女孩,被拒绝后走出去时那铁青的脸色和紧抿的嘴角边那抹狠厉。

没有听到应答的声音,顾西辞心里一沉。

这现实生活中的情爱,他多少也算是经历过的,虽然短暂浅薄,可他大概也是知道这无非就是你爱我,而我爱她不爱你的桥段。 

她抓着拖把杆的手心里全是汗,大气不敢出一下,想着与其万一遇到坏人出事,还不如等到天亮,等大家都回来上课了,她再呼救也来得及。

 乔遇随着杨落去了学校,杨滴已经从医院回来,被关在校长办公室,没来得及换衣服,依然满身血迹。

乔遇听到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心里更加恐慌了,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深夜少女被陌生男子侵犯或杀害的负面新闻。

杨落一进去,惊得瞬间哭出来。

保安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赶紧几步上前在门上重重地敲了两下:“里面有人吗?”

“你个臭小子,你在学校都做了什么啊?”她跑上前,一拳捶过去,打在杨滴的胳膊上。

顾西辞一口气跑上了楼,根据记忆找到了那间关着乔遇的屋子,但他却开始害怕,害怕如果敲门后无人应答,害怕打开门后看到让他接受不了的画面。

杨滴垂着头迎接着姐姐雨点般的拳头不说话,倒是校长面色难看地走过来:“今天早上,我们学校有个叫邱小秋的女生因为你弟弟割腕了。” 

 紧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种声音出现在安静的黑夜中更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发出的响动。乔遇一下子紧张起来,在地上一顿摸索,抓住一根拖把杆艰难起身走到门口,咽了咽口水,咬着牙做出了防卫的动作。

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上演割腕这种戏码?

乔遇靠着墙,虽然很困顿,但恐惧和焦灼又让她不敢入睡。腿上和背部被踢打的地方肿痛难受,她蜷缩在那里,无比煎熬。

乔遇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虽说杨滴在学校里容易拈花惹草,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鼓起勇气踟蹰地开口:“校长,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赶紧跟了出去,努力跟上前面健步如飞的男子,将手电筒打开在后面为他照亮。

校长看到乔遇,便想起了一大早接到保卫处发来的视频和消息,皱着眉头问:“你就是乔遇?”

“是他们年级的杂物间。”保安刚说完这句话,只听耳边一阵风声,扭头一看,顾西辞已经冲了出去。

乔遇连忙点头。

第四台监控里,乔遇打头进了一间屋子,跟在她后面的姑娘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的人便冲进了那间屋子,后来乔遇再也没有出来。

昨晚的受害者和今早的间接肇事者一起来了,校长一个头两个大,他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强行镇定地对乔遇说:“对于昨天晚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学校会秉公处理,现在也已经进入调查的环节。但一码归一码,今天早上的事与你无关,你先出去吧。”

保安也惊住了:“那里是杂物间,大晚上的他们去杂物间做什么?”

乔遇咬了咬唇:“今天早上自杀的邱小秋就是昨天把我关在杂物间的人。”

顾西辞没有回复,只是紧盯着监控画面,在乔遇她们离开后没两分钟,监控画面里又出现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跟踪。

校长大惊失色,而杨滴猛地抬眼,厉声道:“我跟邱小秋的事和乔遇无关。”

“是她吗?”保安见他神情异样,问道。

“怎么会无关呢?”乔遇上前一步,将照片和受伤证明递给校长,“这是昨晚邱小秋把我关进杂物间后对我施暴的证据,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昨天值班的保安。”顾西辞是这么教她的,“虽然我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足以证明邱小秋她本身暴力倾向就很严重,再说她自己要死也好闹也罢,跟杨滴有什么关系?” 

时针快指向十点的时候,第三台监控视频上终于出现了人影,虽然有些模糊,但顾西辞在看到人影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乔遇,乔遇背着包出现在镜头里,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她高点的姑娘。

校长头更加疼了,叹了口气:“现在事情的关键在于,邱小秋同学用来割腕的工具上只有杨滴的指纹。”

顾西辞点点头,把重点放在了第三台和第四台电脑。

杨滴眼睛一闭,想到那画面就不寒而栗。

保安立马回神,指着屏幕上的时间说:“我们现在从晚会结束开始看,第一台电脑是校门口的监控;第二台是宿舍区,您要找的人虽然不住宿,但保不齐她今晚就在宿舍;第三台是他们高二年级教学楼入口;第四台是您要找的那个学生所在教室的楼层监控。”

他约了邱小秋上早自习前在校园喷泉那里见面,还没等他开口问,邱小秋便说:“怎么,看到你心上人受了点伤就心疼了?”

“这个,要怎么看?”顾西辞盯着好几台电脑监控画面,不知道怎么操作。

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一想到乔遇被关在黑暗的房子里被人群殴,就忍不住想揍人,所以恶狠狠地逼近邱小秋:“你还敢动她,信不信我弄死你。”

这种好看既不是女人那种柔媚,也不是男人那种刚硬的帅气,好像是两者兼顾,刚柔并济,并且身上还有一种在人群里无法被忽视的独特气质。

邱小秋嘴唇轻颤,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拽过他拿着装水的玻璃杯的手狠狠地朝一边的柱子上砸了过去,玻璃杯应声碎成了碎碴。他还没反应过来,邱小秋已经抓着他的手就着他手里的玻璃片划向了自己的手腕,她决绝又诡异地一笑:“我信。”

保安望着敛眉认真查看记录的顾西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他也是阅人无数,长得水灵的姑娘他见多了,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杨滴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捂住她的手腕止血。

监控室。

……

“您稍等啊,我这就带您去调学校的监控。” 

这一段,监控没有记录下来,也没有目击者,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除非邱小秋自己承认,否则杨滴就是最大嫌疑人。 

顾西辞点了点头。

杨家乱成了一锅粥,杨滴被学校记大过并且决定做退学处分。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保安满脸堆笑:“呀,您是今晚那个唱《奔月》的演员吧?”

从外省赶回来的杨天生,差点被气出脑溢血,狠狠地指着杨滴半天说不出话来。暴发户平时就顾着赚钱了,有了钱之后也不知道积攒各界的人脉,关键时候一点力都使不上。

保安盯着顾西辞看了两眼,温文如玉的无害长相,精瘦的锁骨,颀长的身形,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总觉得这人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皱着眉仔细思考,哎哟!这人不就是嫦娥仙子嘛!

杨滴的妈妈杨小慧哭着说:“不然你去找西辞,让他出面帮帮忙,他们家人脉广。”

“不会的,”顾西辞澄清,“乔遇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杨天生半天才缓过气来:“我上次当众给他难堪,就算我去找,他也未必会帮忙啊!”

“那可能是出去玩了呢,现在的孩子比不得以往了。”

杨落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朝乔家走去。

顾西辞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说:“因为她还没有回去。”

顾西辞端坐在榆树下,翻着书看得认真。

保安一听是学生,不敢懈怠了,立刻从保安室里出来,焦急地问:“没回家?可你怎么能保证她还在学校呢?”

“顾叔叔。”杨落虽然大他两岁,但因着辈分跟其他孩子一样叫了他一声叔叔。

“她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今天放学后没有回家。”

顾西辞扭身向她点头示意。

保安不耐烦地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说:“找人你去警局啊,我就是个保安,别看我们都是穿制服的,但……”

“我们杨滴……”说到这里,杨落就止不住地哽咽起来,“虽然浑了点,可本性不坏。我本不想来麻烦您,但纵观整个莫愁巷,能帮我们的就只有您了。” 

他跑了过去,敲了敲保安室的门,喘着气问:“请问一下,可以帮我找个人吗?”

顾西辞之前听乔遇讲了事情大概,他其实是有心无力:“现在事情的关键是找到他不是凶犯的证据,至于之后学校处分的事,若我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校门口的保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您脑子好使,您帮我们想想看,要怎么找到那个证据?”

校园内寂静无声,白日里燥热了一天的空气渐渐凉爽,他对教学楼的分布一点概念也没有,并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顾西辞合上书,看了看弓着腰坐在河边写作业的乔遇,说:“人证,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证据。”

顾西辞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可当时,并没有人出现啊。”

“她一定是疯了。”乔遇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她叹了一口气,对黑漆漆又充满异味的屋子满心绝望,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为情所困的人,想要走出困境,需要的也是那个情字而已。”

乔遇想不到能够让邱小秋这么讨厌自己的原因,平时交集不多,邱小秋也算得上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成绩好、时尚、漂亮、人缘好,以自己的本事,乔遇实在是不足以搭上那么高的平台成为她的对手。

多的话他不再说,背着手进了屋。

但是这样肯定还不能解气。那个家伙从一进学校就开始看她不顺眼,她回想起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邱小秋总是想尽办法对付她。不是把她的作业本丢到垃圾桶害她罚站,就是把墨水倒她一身完了还装无辜,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但是最夸张的大概就是今晚了吧。

杨落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咬紧了牙,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百种出去后对付邱小秋的方法,打一架是必不可少的,最好将邱小秋那头烫得跟方便面一样的头发全部烧了。

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杨滴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警方就撤销了他的故意伤害罪。

乔遇靠在杂物间的墙壁坐着,将头深埋在膝头,墙壁上是黏黏的不明液体。虽然还没有老鼠出现,但她却清楚地感知到有不知名的小虫子之类的从她脚边经过。

学校在乔遇和保安室提供的充足的证据情况下开除了邱小秋,而杨滴作为整件事情背后的导火索,因为影响不好,被劝退。但碍于顾西辞亲自去了一趟学校教务处的面子,他被留校察看,为了避免再祸害其他人,学校要求他半年内停课回家反省思过。

黑夜让身陷囹圄的人更加无助,惊恐的情绪在黑暗里逐渐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