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来爬山的人很多,谈酥酥和靳择西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走大路,而是爬的小路,人很少,相对也陡峭许多,长长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头。
谈酥酥一抬眉,娇俏地说:“故意刺激我是不是?那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谈酥酥憋着一股劲,一路遥遥领先。她在半山腰的石桌那儿停住休息,等了一阵才等到后面嚼着口香糖慢吞吞地爬上来的靳择西。
靳择西说:“这么矮都爬不上去?”
她扬扬得意地嘲笑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体力这么不行?”
靳择西带她去的是E市有名的森林公园,说是森林公园,其实最主要的活动就是爬山,山顶有一个亭子,供人休息拍照。虽然山不算高,但一口气爬上去也得花上两个小时。
靳择西有了反应,瞟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体力行不行,下次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啊?爬山啊?”
他声音有些低,谈酥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疑惑地问:“你说什么,声音大一点。”
谈酥酥瞬间心累。
靳择西笑了笑:“看不出,你还挺厉害。”
在经过了一番土味比拼后,他们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那当然,小时候我经常和爸爸一起爬碧潭山,比赛谁第一个到山顶,输了的人要刷碗,早就爬习惯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知道啦,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缺点我。
后来,她患了耳疾,没有心思再出门,再后来,病好了之后她就来了C市,整日忙于工作,别说爬山了,娱乐活动都很少进行。
谈酥酥憋住笑:“嗯,勉勉强强吧。”
靳择西停在她身旁,塞了一片口香糖到她嘴里:“走吧。”
他理直气壮:“难道你没有听得很开心?”
“你都不休息休息的吗?”谈酥酥说,“我都在这儿休息老半天了。”
谈酥酥笑着嫌弃:“这些有什么好学的?你不觉得都很尬吗?”
“不了。”他神态悠然,“毕竟我体力很好。”
他答得轻松:“网上随便看来的。”
谈酥酥失笑。
她忍不住吐槽:“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耳里持续不断的“奏鸣曲”好像也随之缓解了不少,所有的压力也好像离她远去了。
谈酥酥不再继续说。沉默了几秒后,她扑哧一笑,靳择西的这拨土味情话让她心里的忐忑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们很快一鼓作气到达了山顶,谈酥酥瘫在长椅上喘气,像是去掉了半条命。
靳择西瞟了她一眼。
靳择西嘲笑她:“刚是谁吹嘘自己体力很好?”
谈酥酥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故意装傻说:“啊?你最大的缺点啊?你缺点不是都很大吗?比如没礼貌,不肯老老实实叫姐姐,又比如很幼稚……”
看他跟没事人一样,谈酥酥懒得理他:“我是因为很久没有爬过山了,已经很棒了好不好?”
靳择西嘴边一抹很戏谑的笑:“你知道我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人家小朋友都没你这么喘。”他笑。
谈酥酥:“……”
山顶亭子旁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小朋友在唱歌,他们刚刚爬上山,个个累得脸蛋红扑扑的,但还是兴致高昂的样子。
“怪好看的。”
谈酥酥收回目光,凶巴巴地颐指气使:“少啰唆,我渴了,快去给我买水。”
谈酥酥更加狐疑,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哪里怪?”
靳择西居然没反驳,嘴角向一侧微勾:“乖乖在这儿等我。”
靳择西居然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嗯,挺怪的。”
那群小朋友纷纷取下背后的画板,一个个乖乖找地方坐下,开始写生,听话懂事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身上的衣服是开学那几天施梦余帮着她挑的,她刚出门前还特意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身。施梦余眼光很好,按理说不会很难看才对。
看着看着,谈酥酥忽然从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谈酥酥有些不自在地把车钥匙丢到他怀里:“你看什么呢?我穿得很奇怪吗?”
“易先生?”
靳择西刚一看到她就一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表情有些微妙。
易之塘转过身来,看到谈酥酥,他也有些惊诧:“谈小姐。”
换了身衣服,简单地涂了个口红改善气色,谈酥酥下了楼。
“好久不见。”谈酥酥笑。
谈酥酥忍俊不禁,心底的担忧慢慢消失:“那,看在你第一次乖乖叫姐姐的分上,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锻炼身体好了。”
他还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样子,自那次相亲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这次真的很巧。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逗笑了她。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朋友身上:“你是这群小朋友的老师?”
谈酥酥还没说话,靳择西就轻笑了一声,语气重新变得懒洋洋的:“就当陪我,嗯?酥酥姐?”
易之塘笑着说:“对,这群熊孩子。”
正视它,正视他,正视自己。
话虽这么说,他却是满眼的宠溺。
谈酥酥有些愣神,他这句话戳中了她全部的顾虑。
说话间,一个小女孩拿着两朵野花跑过来,全部递给易之塘,她眼睛亮晶晶的:“易老师,送给你。”
“别逃避。”他漫不经心状似无意,“之前逃避我,现在还要逃避你的病吗?”
易之塘蹲下身,温柔地说:“谢谢你小艺,花很漂亮。”
靳择西抬眼望向她的方向。
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她害羞地指了指其中一朵:“这是送给这个姐姐的。”
“我在家也可以锻炼。”
谈酥酥有些讶异,接了过来,也道谢:“谢谢你。”
“医生说你要多锻炼身体。”
“不客气,”小艺笑着说,“小艺喜欢易老师,所以也喜欢易老师的朋友。”
“可是外面很吵—— ”
易之塘温和地劝:“但是,小艺,下次不可以再摘野花了,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点缀山林,岂不是比捧在手里要更好看?你说是不是?”
他靠坐在她车子的引擎盖上,声音却近在咫尺:“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利于恢复。”
小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的,易老师,下次不会了。”
谈酥酥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他在楼下,她不想下去,站在窗户边不动:“干什么?”
易之塘站起身拍拍她的头:“过去吧。”
他简明扼要:“下楼。”
看着小女孩乖巧地回去继续画画,谈酥酥艳羡地说:“你真受小朋友欢迎。”
谈酥酥开了手机免提功能:“怎么了?”
易之塘笑了笑:“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真心换真心。”一顿,他补充,“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
她刚刚到家,靳择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有些出乎预料,但他很快了然:“你们还在一块?”
口头上的坚强是一回事,一出了病房,她就极其惶惶不安,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只有一个人待着才会让她觉得舒服。
谈酥酥低头看花,随口应:“谁?”
出院那天正好是周末,谈酥酥没有出门的计划,打算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课。
他指了指远处靳择西的身影。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陪在惊慌失措的她身边更重要。
靳择西也看到站在一块的他们,却没有走过来的意思,而是倚在树下,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他却觉得无所谓:“重要也有程度之分。”
谈酥酥也望向靳择西的方向,眼神不由自主地变柔软,她弯唇一笑:“算是吧。”
这个荣誉本该也有靳择西一份功劳的,谈酥酥替他可惜:“这次比赛很重要的。”
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其实跟真正的男女朋友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省大学生篮球赛上,E大得了第三名,获奖的都是他的兄弟,他理应去祝贺。
“他变了很多。”易之塘说。
出院手续是施梦余和程晋陪她办理的,靳择西去参加球队的庆功宴了,所以没有过来。
谈酥酥好奇:“是吗?”
谈酥酥哭笑不得,她只是听力下降了,又不是喝酒喝得神志不清了,这是问的什么问题啊。
易之塘扶了扶眼镜,笑容加深:“而且更加自信了。”
施梦余乖乖降低了音量,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问:“你说说看,三乘以三等于几?”
谈酥酥扑哧一笑,附和:“他是很自恋。”
谈酥酥捂住耳朵:“你别太大声,很吵。”
他看着她:“你也变了很多。”
施梦余还不敢相信,在她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酥酥,酥酥,你真的能听见了是不是?”
“我?”
医生特意叮嘱,只要这段时间稳定好,不去噪音大的地方,就会渐渐好转直至完全恢复。
“没有之前那么老成了,心态好了不少。”他说,“明明很年轻,的确没必要时刻紧绷着故作成熟的。”
住了两周院后,谈酥酥的听力终于恢复了一大半,虽然耳鸣仍然存在,但至少可以正常与人交流了。
谈酥酥扑哧一笑,摆着手说:“不不不,我是真的比他年纪大上好几岁。”
看着靳择西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她羡慕了,羡慕那个被骄傲如靳择西唯一宠爱的谈酥酥。
易之塘摇摇头:“难道你现在还拿他当弟弟看待?”
他真的在变得更好,不再是整日里死气沉沉的,笑容也更多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谈酥酥。
谈酥酥没答话。
同时,他也在表示,不希望她继续纠缠了。
“总之,现在他很信任你,你也很信任他,不是吗?”他笑。
她好像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在为他之前对她的纵容和无视而道歉,如果早一点说清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她也就不会不甘心到现在,不会造成现在这个结果。
“是。”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否认。
她一怔。这是靳择西第一次主动跟她道歉,又或者说,这次从不低头的靳择西第一次当众向人道歉。
作别了易之塘,谈酥酥朝靳择西走过去。
半晌,他才开口:“之前的事,抱歉。”
一路微风吹拂,鬓边的长发轻柔地被风吹开,挠得她的耳朵有些痒,那些嘈杂的声音明明还在,却不能影响她分毫。
她含泪扭头看着他,只见靳择西烦躁地皱了皱眉。
此时此刻,她能闻到花香,能看到眼前的他,能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已经很知足了。
他喊住她。
靳择西在树下慵懒地笑,伸手把水丢到她怀里。
“还有……”
“那个小女孩送你的花?”
她紧紧咬着嘴唇,转身就要进教室。
谈酥酥故意刺激他:“才不是,是易先生送我的。”
“你自己去补偿她。”他淡淡说。
靳择西嗤一声:“我都看见了。”
她愣了愣。
她翻了个白眼:“看见了还问我。”
他站直了身子。
她问:“你刚才怎么不过去?”
靳择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只可惜,她不会希望看到我这么做。”
他不以为然:“我过去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委屈到了极致,但还是嘴硬:“好,如果这样能使你满意,那你……”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她揶揄,“上次还差点和他吵起来。”
他向来不屑这些。
他“啧”一声,眉头不耐烦地皱了皱:“哪这么幼稚。”
他扯扯唇,眯着眼神色冷然:“为什么不?”
“翘课来故意搅黄我的相亲,做出这种事情的你还不叫幼稚?”她坦然地说起这回事,“你也看到了,他人特别好。”
半晌,她才磕磕巴巴地说:“阿择……阿择哥哥,我知道你不打女生的。”
靳择西轻笑:“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她的脸唰地全白了,教室外人来人往,如果他真的当众打她,那她岂不是丢脸丢得尽人皆知了?
“哦?这都被你知道了?”
他神情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因为你喜欢我。”
静了一瞬,靳择西微微弯腰和她平视,压低声音说:“如果我现在打你一耳光,算不算替她还回来了?”
谈酥酥一愣,耳垂迅速地染上一抹红,她笑骂:“你的自恋越来越严重了。”
她瑟缩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我……我没有……”
“对了,其实我一直想去个地方。”靳择西转移了话题。
他轻笑了一声,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撒谎。”
谈酥酥没反应过来:“哪里?”
她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我……那是因为,我觉得那个部分加一个耳光的话,会更有戏剧冲突……”
“你心里。”
靳择西不耐烦地皱眉,眼底浮起一丝戾气,她知道,那是他心情不爽的表现。
“靳择西,你够了!”
“我……我……”她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
他嗤了一声,侧身避开她的接触,语气依然冷淡:“我是说,你为什么打她?”
临走前,易之塘特意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她去拉他的手臂,想像往常一样撒娇:“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跟谈酥酥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他冲靳择西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只有他们俩才懂的话:“是我失算了,恭喜。”
她眼眶红了红,觉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急忙说:“我真的不知道她耳朵不好,而且我打得很轻,我发誓!”
靳择西点了点头,眼底也有很轻的笑意。
靳择西一手插着兜,半垂着眼睫看着她,神情淡淡:“怎么回事?”
等易之塘离开,谈酥酥好奇地追问:“他刚才跟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那会儿她正在教室上课,被同学小声提醒,看到靳择西站在门口时,她下意识一喜,花了几秒才想明白,他是为谈酥酥而来的。
靳择西看她一眼,坏笑:“他说—— ”
她没有告诉谈酥酥的是,其实前几天靳择西找了她一次。
谈酥酥被吊起来胃口:“什么呀?”
她不知道。
“说他愿意放手,不会再纠缠你了。”
走出病房后,梅筝又回头看了一眼。谈酥酥正低头拿着手机发消息,她脸上带着很温柔的笑容,和她发消息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靳择西呢。
谈酥酥才不信易之塘会说这种话,翻了个白眼:“嘁,又胡说八道。”
谈酥酥心里一暖。
天色渐晚,该下山了。
看着这一行字,好似能想到梅筝口是心非的表情。
之前爬太猛,又坐下来休息了很久,一站起来谈酥酥脚都麻了,半天站不稳。
本子里记录着她缺课这几天的课堂笔记,字条上则写着:“你放心,你的课程不会落下的。”
她眉头紧皱:“不行,不行,我走不了了。”
梅筝不自在地瞟了她一眼,低头从随身包包里把几个本子和一张小字条留下,然后飞快地出去了。
靳择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谈酥酥跟她挥手,笑着说:“下次见。”
“你确定?”
“等下还有课,那我先走了。”
她眼睛里笑意闪烁,摆明了是故意的。
她坐立不安,索性站起身打算离开。
他挑眉一笑:“那算了,我可是很贵的。”
谈酥酥的一连串反应有些出乎梅筝的意料,好像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一样,把谈酥酥当成她的假想敌,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谈酥酥抢走了靳择西一样。
“我还偏就喜欢贵的。”
谢谢你最终还是选择尊重我,尊重他。
“上来了可就别想轻易下去。”
谈酥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真诚地说:“好,谢谢你。”
谈酥酥催促:“快一点—— 话这么多。”
她这样子放狠话,还挺直率可爱的。
等谈酥酥稳当地趴在他背上后,他轻叹一声:“真重。”
谈酥酥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也没那么讨人厌。
谈酥酥理直气壮地说:“重你也忍着,我可是病患。”
谈酥酥笑了。
“当然要忍,忍一辈子行不行?”他用吊儿郎当的方式说着最真心的话。
梅筝舒了一口气,低头再度打了一段话:“但是,你别以为听不见了我就会同情你,我要和你公平竞争!看在你身体不好的分上,这几天阿择哥哥就暂时让给你了,但我是不会服输不会放弃的!”
谈酥酥眉眼弯弯,故意不答他:“我困了,到了叫我。”
谈酥酥点了点头,看出她在担心:“肯定可以的。”
他抿唇,嘴角勾出一抹笑。
梅筝眼神古怪地看着谈酥酥,过了好一阵,她撇了一下嘴,还是有些别扭:“你这个病……还能治好吗?”
静了静,他侧头在她耳旁低喃:“你知道吗,你真的很难追。”
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但也不该无缘无故打我不是?”她手一摊,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啊?你就算要打,也该去打靳择西啊。”
谈酥酥嘴角向上扬,装作不耐烦地说:“喂,你很吵。”
谈酥酥扑哧一声,说:“骗你的,你比我小这么多,我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跟你计较。”
“哦?这次不装睡了?”
梅筝惊讶地睁开眼,却发现谈酥酥在偷笑。
谈酥酥恼怒:“谁……谁装睡了?”
等了等,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
靳择西笑了。
梅筝没反驳,她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把脸凑了过来。她动作有些僵硬,脸色泛白,眉头皱成一团,眼睛紧紧闭着。
沉默了一阵,两人都没说话,在靳择西以为谈酥酥已经睡着时,她忽然凑近他的左耳,声音几乎轻不可闻随风而散,也带了点他平日里慵懒的味道——
“你是说这个……”谈酥酥表情严肃起来,“那的确很不应该,你过来一点,让我也打你一下,还回来好了。”
“喂,我认输。”
梅筝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打字:“我是说,我不该没有跟你商量就动手打你。”
其实,她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谈酥酥摇头:“不是你的问题,你没必要自责。这次只是复发而已,并不是你造成的。”
靳择西微微一怔:“什么?”
“对不起。”
谈酥酥嫌弃:“你耳朵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难不成是被我传染了?”
梅筝不肯坐下,她咬着下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打字,然后递给谈酥酥看——
“你再说一遍。”
谈酥酥有些意外,友好地冲梅筝笑了笑,示意梅筝随便坐。
“想得美。”
梅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尴尬地站在门口,手指攥紧裙角。见谈酥酥看过来,她拎着水果走了进来,把果篮搁在谈酥酥的病床边。
“再说一遍。”
她微讶,没想到居然是梅筝。
她故意凶巴巴的,以掩饰自己心里的羞涩:“不说,不说,再啰唆我就收回。”
虽然很微弱,还没有听得太清楚,但也证明了她正在一点点好转。谈酥酥刚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转过身就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眉头舒展开,语气带笑故意逗她:“我知道我魅力大,想表白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几天后,早上醒来,谈酥酥起身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却意外地听到了很轻微的风声。
谈酥酥捂住耳朵:“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看他们这么互黑,渐渐地,谈酥酥的心情好了不少。
……
靳择西也经常来医院,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过,他性格使然,自己倒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说得最多的就是程晋的糗事,还把手机里程晋的“残照”给她看,气得程晋直跳脚,然后把靳择西以前干过的“坏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靳择西失笑。
这段时间,施梦余推了不少工作,专心陪着谈酥酥。
到底是谁在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