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看到才知道,所谓“芭乐”其实就是番石榴。
摊位只有两人宽,不大的木板上齐整地摆满了传说中的“芭乐”。
一个老太太坐在小椅子上切着芭乐,杨赓用闽南话喊道:“阿嫲。”
杨赓带着苏子墨来到夜市角落的一间果汁店,果汁店的招牌挂着“芭乐果汁”。
老太太抬眼见是孙子来了,马上乐开花,擦着手站起来,用一口福建闽南话说着:“阿赓啊!下班啦!吃饭没有?”
杨赓带苏子墨来到辽宁街夜市,这是一条著名的夜市街,规模不大,但热闹非凡,这里有很多经营数十年的老摊位。
杨赓:“阿嫲,我和朋友相遇,没事过来看看。”
到了晚上9点,杨赓送苏子墨回到市区。
老太太:“阿你朋友啊?好好好。爱无爱吃果汁?”
他们聊得很开心,把这些年想聊的话题都聊了一遍。
杨赓:“爱吃。阿嫲做杯果汁给她。”
杨赓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坐在窗边位,可以俯瞰台北市区。
老太太对苏子墨笑着:“等等,马上就好!快坐坐。”
杨赓带苏子墨到台北的北郊,到著名的“少帅禅园”吃饭,这里是张学良曾经被软禁的地方,环境清幽。
苏子墨坐在摊位前,看着老太太利索地榨好一杯芭乐果汁。
杨赓开车进台北市区,指着这座规模不算大的城市给苏子墨数落着,这里是他上中学的地方,这里是他曾经和乐队演出的地方,这里是他上预科的地方……
苏子墨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
苏子墨编写“废旧手机回收技术指导手册”的过程多有向杨赓请教,杨赓很热心,提供了很多专业意见,对苏子墨帮助良多,这两年他们经常联系。
杨赓笑道:“阿嫲的果汁加的糖是细砂糖,还加了柠檬汁,这是秘方,其他的店做不出阿嫲的味道。”
盛夏的时节,台北非常闷热,杨赓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衣,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老太太对杨赓喊着:“阿赓!你也吃一杯!”
杨赓已经是一个一岁小宝宝的父亲,他在墨大毕业之后就回台湾,进入台湾知名的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工作,今年升任部门总监,他的父亲是这家电子科技公司的股东之一。
杨赓:“阿嫲,我迈吃啦。阿嫲,这是苏子墨,我在澳洲相识的朋友!”
杨赓在机场等待苏子墨。
老太太笑得眼角那深长的皱纹颤动着,用一口软软的台普对苏子墨说道:“阿赓是吃我榨的果汁长大的,我们叫他‘芭乐仔’。”
在回墨尔本之前,她飞了趟台湾,她从内罗毕飞多哈,然后飞香港,从香港转桃园机场。
杨赓对着阿嫲腼腆地笑着,说道:“阿嫲在这里榨果汁30年,靠榨芭乐果汁供我爸读大学,没有阿嫲就没有我们家今天。”
于是,苏子墨在7月底告别内罗毕,准备回墨尔本二面,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走入职程序。
到了晚上10点,阿嫲开始收摊,到了10点半才离开,这时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
“合不合适,你做了才知道,回来试试没什么不好的。”黎婉之劝她。
阿嫲说着:“以前要到半夜1点才收档,现在年纪大了,不耐磨。”
优渥的薪水,不算忙碌的工作,舒适的生活环境,她觉得对于工作而言,无非也就是这样吧。
杨赓说着:“阿嫲,和你说如果辛苦就不要再做。”
她有一个工作机会,是夏至帮她推荐的,是墨尔本当地的一家环境评估机构,入职后月薪是6000澳币,之后苏子墨可以努力多取得一些资质证书,收入还会有比较大的提升空间,初面对方对她挺满意的。
杨赓又悄悄和苏子墨说着:“现在喝芭乐果汁的人少了很多,以前我小时候大家只能喝芭乐果汁,或者喝甘蔗汁、西瓜汁,现在有奶茶,有饮料,大家不喝芭乐果汁,阿嫲摆这个摊位只是觉得高兴。”
苏子墨办辞职办了一个多月,7月份才办完手续,7月底正式离职。
杨赓把阿嫲送上车,要送阿嫲回家之后再送苏子墨回酒店。
辞职的过程比较麻烦,UNEP的内部手续繁复,要走多个流程,但优点是程序条理清楚,一般不会出现说不清楚的事情。
苏子墨:“不用了,你送阿嫲回去之后回家吧,我在夜市再逛逛。”
在5月底,苏子墨完成技术手册的修订稿,她提交这份工作成果,同时提交辞呈。
杨赓开车走了,苏子墨一个人在台北街头晃荡,一直晃到凌晨,走了好几里路回到酒店。
她觉得这个工作算是她在UNEP这些年工作经历的总结和交代,做完这件事情,她就递交辞呈,她已经不眷恋内罗毕,不眷恋UNEP,她想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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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UNEP继续工作,她继续新版本的“回收废旧手机技术指导手册”的编辑工作,她觉着这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这本手册能够对目前世界的环保事业起到有效帮助。
苏子墨在台湾慢悠悠地逛着,反正签证有一个月,她眼下没事干,时间多得很,这些年存的钱也够花。
办完婚礼的4天后,苏子墨待在墨尔本处理了一些事务,然后返回内罗毕。
她在台北待了一个星期,然后一路向南逛去,到桃园、新竹,一直逛到台中,再到嘉义、台南、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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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中旬,她在台南街头闲逛的时候,微信上收到沈月的信息,沈月是上海同济大学环境科学学院的副教授,同济大学环境科学学院与UNEP有密切合作,沈月这些年3次到内罗毕,和苏子墨认识,她们挺聊得来,平时偶有联系。
苏子墨看着邵嫣然抱着肚子幸福地接受祝福的模样,她感到欣慰,邵嫣然这么热爱家庭的女人,理应享有这样的幸福。
沈月说她下个月准备到UNEP办事情,她得知苏子墨辞职了很感意外,她特意打了个语音电话给苏子墨,两人聊了很久。
邵白还是没有来,他简单地给夏至和邵嫣然发了祝福信息,没有提到其他人。
沈月问长问短,左聊右聊,最后问苏子墨的工作意向,苏子墨说还在考虑,可能回墨尔本进环境测评机构。
家里挤得人满为患,在澳洲的亲朋好友都来了。
沈月没说什么,苏子墨也没多想,她继续在台南逛着。
婚礼很简单,就在他们家举办,客厅和阳台经过一番精心的布置,婚礼现场。
第二天一早,苏子墨正在赶着搭台铁去高雄,她接到沈月的语音电话,沈月寒暄两声,直截了当地问苏子墨,有没有意向到同济大学环境科学学院工作,先当助教,然后转讲师。
回到墨尔本的第三天是夏至和邵嫣然的婚礼。
苏子墨感到很突然,回国内高校当讲师教书,这条路她倒是没想过。
第七十六章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