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学期修四门课,每周要上十六节课,她很拼命,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完成课业之余就在夏至咖啡馆打工,她很快认清一个现实,一只麻雀要在这个都市丛林生存下来,勤奋是最基本的代价。
她是稀里糊涂地选择了这个听起来很冷门的学科方向,首先是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想要读什么专业,另外她的地理和文史成绩比较好,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环境、地球与大气科学”是墨尔本大学排名世界前列的著名专业,她觉得既然这是墨大著名的专业,而且以自己的条件申请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听留学中介一忽悠,就报读了这个专业。
她冲咖啡的技术慢慢的有些进步,每天她依然送一百杯咖啡到那小红楼去,她每次将咖啡放下就就跑,回到家也警惕着夏至是不是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免和这个男人接触,她觉得这个男人颓废又邪气,不是什么好人。
九月初,苏子墨开学了,她入读墨尔本大学理学院,专业方向是“环境、地球与大气科学”。
在邵嫣然和夏至之后,黎婉之是第三个闯入她生活的人。
苏子墨觉得三观遭受很大的冲击,这个富裕、自由、开放的社会氛围与她从小成长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黎婉之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她来到墨尔本一个多月,那是澳洲的初春时节,夏至咖啡馆门前的梧桐树凋落着黄叶,那是傍晚时分,黎婉之在斜阳的掩映下、在凋落的梧桐叶中走进咖啡馆。
性产业合法化是澳洲的另一大特色,只要在政府注册备案并且依法纳税的机构和个人可以合法地从事与“性”有关的工作,苏子墨目睹的那座小红楼就是一座合法的“妓院”,里面从事性服务的女性大都有从业执照,并享受社会福利保障,每半年还有免费的体检服务。
苏子墨觉得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黎婉之身材高挑,一头黑亮的长发一眼就能抓住旁人的目光,她生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总是画着漂亮流畅的眼线,她的肤色白皙如豆腐,显出东方女孩特有的温婉气质。
澳大利亚有大批意大利、法国、土耳其、匈牙利移民,这些移民带来各式各样的咖啡文化,在澳洲经过历史悠久的混合碰撞,诞生出更优化的澳洲本土咖啡文化,所以澳洲人是看不起星巴克这种“快餐咖啡”的。
黎婉之看见苏子墨,她对苏子墨笑起来,她那好看的杏眼弯成一双漂亮的月牙。
星巴克曾经大举进军澳大利亚,但是这个品牌在澳大利亚的扩张完全失败,对于这个现象,澳洲媒体总结为“星巴克:下次试试向爱斯基摩人卖冰”。
“你是子墨?我是夏至的朋友,夏至说让我住在你的房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苏子墨算是初到墨尔本就开了眼界,世界上最成熟的咖啡文化和合法的性产业,是澳洲的两大特色。
黎婉之的声音也像她的容貌一样温婉可人,苏子墨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麻雀一样被这个女人的温柔和光芒给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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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墨看着这个像古典欧洲宫廷一样典雅的地方,感到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落荒而逃。
黎婉之每周会在苏子墨的房间住上两三晚,一般是周末的时候过来。
夏至又介绍另一个女孩,说这个女孩是法国后裔,来自昆士兰州辽阔的牧场,有着澳洲女孩特有的自由奔放等等。
黎婉之是重庆人,十多年前就已经来到澳洲,她的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得能把人给融化了。
听着夏至介绍的那个韩国人被这个“斐济土著贵族女孩”吸引住了,他满意地连连点头,白人侍应领着这个韩国人上楼,去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把那个韩国人送进去。
黎婉之教苏子墨化妆,带苏子墨出去逛街买衣服,墨尔本是世界著名的时尚之都,走在弗林德街的CBD上,苏子墨觉得像在看一场时装show一样,街上的男男女女都穿得像走秀的模特。
苏子墨在一旁看着夏至指着图册上面一个小麦色肌肤的美丽女子,用他那纯正的英式口音介绍着,说这个女孩的父亲是斐济贵族,母亲是新西兰人,是个有贵族血统的混血儿,因为有新西兰的身份,所以来墨尔本打短工,这个女孩只做一个星期,过两天就不做了。
苏子墨在黎婉之身上见识到东方女性的魅力,黎婉之那重庆女人特有的高挑身姿,以及细腻如豆腐的肤色让她在这个白人社会里显得独具魅力,她们来到餐馆吃饭,会有男士主动给她们让出位置,她们午后在咖啡馆坐下来休息,会有男士给她们送来两杯咖啡,殷勤地向她们示好。
夏至亲热地和韩国人握手搂抱,韩国人看着夏至这张亚裔的面孔也是觉得亲切,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夏至用英语和他们交流着,向他们介绍各个女孩的特点,夏至的话语露骨又不乏幽默,场面很快被他掌控住。
那是苏子墨第一次认识到女人的美貌在这个都市丛林中是一种重要的资本,“性吸引力”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所避讳的一个话题,在她成长的环境中,“性感”被视为不安全的禁忌,她看看自己脸上的雀斑,不加修饰的眉毛和头发,自卑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苏子墨看着留在柜台上的一本图册上漂亮的女性图片愣着神,她看见夏至出来了,夏至也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穿着打扮一丝不苟,他来到那群韩国人面前,夸张地说道:“阿尼哈塞哟!”
苏子墨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她觉得墨尔本这般富裕优渥的社会才适合黎婉之这么美好的女人。
客人们挑选着,用韩国人特有姿态夸张地谈笑着,他们指着图册向两位白人男子提着要求,两位白人男子保持着绅士的姿态,虽然彬彬有礼,但是对着这些聒噪的韩国人总是显得有些怠慢。
但是苏子墨很快发现了那个对她来说很“残酷”的“真相”。
苏子墨看见白人男子从柜台上拿起几本精致的图册,前去向客人展示介绍,苏子墨看到图册上面是一些漂亮女子的照片,图册制作得很精致,满是活色生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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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咖啡馆、妓院、种族歧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