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谈什么啊?”我很无奈。
给他发了条短信,很快他把电话打过来了:“你把电话给你们老板,我来跟他谈。”
“那你是不是不想来?”
回到座位上,我简直愁得抬不起头来。该怎么跟袁毅说呢,老板说的也很有道理。照搬说给他听,应该会被理解的吧。
“哎呀,怎么会。不就是多等几个月吗?”
“好的。”
“不行。”
“装修那边的事情,你继续跟,广告公司还是你来对接。还有,这个周末的展会,你要去站台。”关门的时候,老板闷声闷气地下达好了任务。
“亲爱的……”我先服了软,哄他。
辞职信被扔了回来,我从桌上捡起出门。
“喊老公也不行。”
“听话,过完年就放你走。你出去吧。”
“老公。”
我没想到老板会跟我说这么多,一下就愣那儿了。
“我明天就去安徽,我去找他。不找也行,我们直接收拾收拾就来上海了,裸辞!”
“你知道当年我老婆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吗?我咬牙创业又是为了什么?当时太年轻,有情饮水饱……呵呵……”
“这样不太好……”
“我……”
电话挂了后,我真是有点骑虎难下。之前袁毅并不这样强势,现在竟连个商量都不能打了。
“许佳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经济实力在两性关系中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现在有多少存款?你过去了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准备让他养你吗?或许他觉得没什么,但你自己有安全感吗?时间长了呢?”
在去正装修的新办公室的公交车上,我打电话给晓春吐槽,她激动了:“袁毅那是在意你,我就喜欢这么霸道的男朋友。啧啧。”
“分红没那么重要。”袁毅的温暖触手可及,这份工作也不是什么理想中的宏图伟业,但平时那么抠门的老板竟然提醒我分红的事儿,也是始料未及。
“我明白他的心意。也是我有言在先答应过他的,可几个月的时间真的这么不可调和吗?”
辞职的时候,老板不同意:“怎么着也得做到年底,你现在走,是没有分红的,你的股份也不会值钱,只会被回收。”
“当然可以调和,就看你怎么发挥了。需要充分地调动你大脑的智慧……”
我不能再像当年那样锱铢必较,患得患失。而只想努力地努力地,在我和袁毅的这张琴上,好好地重新弹一次,绝不会轻易停下,再让它戛然而止。
“……你的意思是要斗智斗勇对吗?”
隐在内心深处的不安,不是没有,而是被别的什么压抑了。
“差不多。加油!”
“好啦。我们会很好的,别担心。”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安慰小海,也给自己打气。
电话挂断后,我望向了秋已经渐深的窗外,陷入了甜蜜又烦恼的苦苦思索。
“我觉得这脆弱的乐器不是别的,就是感情了。”小海认真地说。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袁毅到了。我下班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在你家楼下。”
“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还背雪莱?”
“好的。我马上到家。”
“许佳慧,”小海喊我,“雪莱有一首叫《无常》的诗这样写着:在这脆弱的乐器上,任何两次弹拨都奏不出同一种情致和声韵。”
我抛弃了公交车,打了辆出租车,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飞奔过去。可奔到一半,想起要斗智斗勇,于是又慢了下来。
窥不到时间深处的意义,但万物有灵又有情。念念不忘的回想,是天地恩赐,是整个宇宙合力助攻的实现。多么宝贵。
就看他本来张开的手臂,又尴尬地放下了。
我回复着他,被牵挂的感觉让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的辗转和遇见。那一年,也是像现在这样甜蜜地只想到永远。
“你干吗?腿疼吗?”他弯腰看我的腿。
小海沉默了一会儿,而袁毅的短信不停发过来,累不累、饿不饿、到哪儿了、下车给我打电话……
“不疼。”
“怪不得……”
“天凉了别穿裙子了。”被他注意到我的薄丝袜。
“嗯。不过已经绝育了,是个太监。”
“啊?”
“公猫叫女朋友?”
“明天开始穿裤子!”
“他养的猫,叫女朋友。”
“不要。”我开始斗智斗勇的第一步。
“什么女朋友?”
“任性。”他揉揉我的头发,观察我,然后笑开了,“干吗,想到招儿对付我了?你接下来是不是会说,我可以答应你明天穿裤子,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也不是,他很喜欢我抱女朋友。”
我震惊了,太恐怖了:“你怎么知道?”
“他好像对靠近你的一切异性都心存敌意。”
“我是谁啊。”他得意地拉着皮箱走在了前面,只剩下一个茫然无措的我,在风中凌乱。
“已经不是前男友了,是现任。”
“快跟过来,电梯不等你了。”他悠悠地靠在电梯墙边等我,笑得特别好看。
回安徽的火车上,小海不高兴:“你这个前男友……”
我大脑缺氧一样地跟了过去。
再回头看坐在后排的小海,他脸都绿了,到下车也没说一句话。
还记得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我们俩尴尬别扭的样子,这次却完全不同。这位爷已经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了,轻车熟路地自己换鞋,把西服脱下来挂好,又大剌剌地坐在了沙发上:“过来。”
“其实,小海在我心目中就是个女的。”我小心翼翼地安慰他。
我再次大脑缺氧一样地过去了。
醋王没有说话,但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抱了好一会儿,什么斗智斗勇的心都没了。可话还是得说,观点还是要表达,理论还是得到位。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海愉快地抢答。
于是吃饭的时候苦口婆心外加撒娇卖萌地又把这事儿提了一遍:“我们还有很多年可以相守,不要受困于这几个月了。”
送我和小海去车站的时候,袁毅毫不顾忌地发牢骚:“你们公司就不能安排两位女同事一起出差吗?”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呢?”他依然不接受。
工作的事情搞定后,请示了老板,抠门老板下令让我们当天晚上就回安徽去。
我性格里的弱,他看得透透的,而回忆里的“然后”我们都不愿触及。
“你一定是疯了……”小海摇摇头,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我默默地吃饭,直到他叹一口气:“安徽这边的项目我会跟到年底,我尽量往这边多跑跑。你也多上招聘网站看看上海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让世界充满爱,牺牲有时是个褒义词。”我说。要知道曾经我连牺牲的机会也没有啊。
我喜悦地抬起头:“真的吗?”
“那他怎么不能为爱走天涯?他也可以去安徽啊。”小海泼冷水上瘾了,“我觉得你在牺牲自己。”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大学的专业基本被你放弃了吧,如果有喜欢的别的科目,你就挑个上海的学校考个研究生吧。不一定非要工作。”
“我是在为爱走天涯。”
“读研当然也很好,只是我不想让父母再为我花钱了。”
“你傻了吧。”
“我送你去读。”他的脸上没有波澜,像是随口说的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他夹一筷子菜送到自己的嘴巴里,吧唧吧唧,吞咽,“嗯,味道还行。”
“马上就不异地了,我回去就跟老板聊辞职的事儿。”
可是,我要泪奔了。
“那又怎么样,还是异地。”
在后来与袁毅的相处中,我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他只是嘴巴上强势。大多数时候,他会给自己时间,说服不了我,他会说服自己,尽量给我最大的尊重和支持。而当我左右摇摆踌躇不决的时候,又会帮我分析利弊,做好判断,推我找到答案。
“美。”
想起大四那年在酒店里实习时收到的那束花,就想问送花人是不是他。可那时的氛围太好了,实在是舍不得让回忆的雨打在当下已经收起了伞的我们之间。于是就心中汹涌着,默默地捧着脸看他吃饭。
小海姗姗来迟还哈欠连天,一见面就调侃我:“和前男友复合真的这么美?你嘴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
如果那时候也有“帅哥陪你吃饭”的视频直播的话,我一定推荐袁毅做个兼职。因为他真的吃得很香,很香。
翻阅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物专访。采访的是江城一家公司的服装设计师,推荐的图片是最新款的保暖内衣。大略扫了几眼,讶异地发现,这家公司恰好是陈尽欢所在的那家。而其中两款内衣,都是陈尽欢之前给我炫耀过的他的设计。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两款内衣被标上另一个年轻的女设计师的名字,但也没想太多。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我紧拉着他的手。霓虹灯闪烁喧嚣嘈杂的夜晚,我只觉得和他正航行在一片无边无垠的海上。孤舟里,坐着我们两个人,偶尔相视一笑。天地寂寥,而我们不需要热闹。
小海太磨蹭了,百无聊赖的我找到大厅的报纸,翻看生活版块,希望能找到一两个菜谱,挽救一下我糟糕的厨艺。
因为有负责的事务需要紧急处理,袁毅第二天下午就回了上海。那个周末我要去展会,他也要加班,周日还要踢球赛,所以,就没有再过来。
坐在酒店的大厅里等小海,笑一直荡漾在嘴角下不去。
周五一天都在布置展会,腿都站累了。一直弄到晚上快九点钟,才和几个同事准备一起去吃饭。
“拜拜,大傻子。”
吃完饭回到家,爬到床上和袁毅打了一个长长的晚安电话。太累了,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你给我回来。”
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他发过来的短信:“你打呼了,小猪。”
“我下车了。”
“是不是旋律特别动人?”我回。
“这个不好听,换一个。”
“嗯,下次我要给你录下来,让你也欣赏欣赏,好东西要分享。”
“大傻子。”
“不用了。瞬间消逝的,才是美和永恒。”
“你应该给我一个特别的称谓,比如说亲爱的、老公啊什么的。”
互相打趣了好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地爬起来,洗漱,吃早餐,去会展中心。
“为什么?别人能喊我也可以。”
穿着高跟鞋,一天站下来,我都想给自己颁发个劳模奖。展会结束后,在会展中心的门口,忽然有人叫住了我。回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士。
“你能不能别喊我袁包子?”
“你是?”
“早啊,袁包子。”
“我是你S大的校友,我叫陆谛。”
在酒店门口停车,我们告别。他吻了吻我的脸颊说:“早啊,许佳慧。”
“你好,抱歉,我不大记得……你是管理学院的吗?”
昨晚夜半下了小雨,清晨的上海,像是刚刚被洗涤过的城市。清爽蓬勃,车流如织,人们脚步匆匆,去争抢得到或者放弃失去。
“我是计科系的,比你高一届。”
喂完了女朋友后,我们一起出门。他开着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偶尔的换挡,就把我的手放上去,咔咔咔。
“啊,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也是来参加展会的吗?”
嗯,我也很开心。好想就这么答一句。
“对,毕业后我留在江城,出差来这边,负责我们公司这次的参展。真没想到能碰到你,开始还不确定,直到听你同事喊你的名字。怎么样,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袁包子?好想就这么问一句。
于是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了一会儿。聊了聊学校的近况,还有工作的事儿。
想起七年前我们刚认识,在迎接新世纪到来的那个晚上,他跟我说:每年的第一天是星期几,最后一天也是星期几。我还超认真地回家去查了日历,真是恍如隔世。此时,忍不住就笑了。
可我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儿见过他,但声音是熟悉的。没忍住问了,他很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你大一的时候在图书馆,我们坐对面,我经常帮你占座儿。两周后,我给你写了个字条,你给我退了回来。”
他恍然地点点头,夸我:“哎哟不错哦,智商有所提升了。”
“啊,原来是你。”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大脑飞速地计算,浪费了很多脑细胞,还是没能算出他的答案是不是正确。还好我灵机一动:“那还有闰年呢?”
“后来,你给影评社写影评,是我在广播上读出来的。当时我在广播台做播音。”
“假如我们都能再活60年,那么就是21900次。”他认真严肃地说,“所以早餐很重要。”
“怪不得,我就觉得你的声音似曾相识。”
“你怎么算的?”
“我毕业那年,公司开年会去度假村,你在那边做前台。我给你送了一束花,在卡片上写着……”
“21900次。”
看着眼前这个回忆里没有支撑的陌生的人,说起那些与自己相关的片段,我变成了一个找不到验证的旁观者,无力又震惊。
“啊?”
“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费了很大力气做的早饭,味道却不如人意。他坐下来后,大概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吃完吧,且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犹未尽:“许佳慧,你知道我们要在一起吃多少次早餐吗?”
“没关系啊。有些人在别人的生命里,是只负责经过的。”
第二天早上,我便早早地爬起来去做早餐了。
看我没说话,他又笑笑:“别想太多,我新交了女朋友。”
秋风十里柔情,夜月一帘幽梦。
“噢,恭喜。还有,谢谢。”我呼出一口气。
然后就去袁毅的公司接他下班,一起在外滩的某个著名餐厅,吃了烛光晚餐。说了很多又傻又幼稚的话,在他的建议下去酒店退了房。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必备品。又一起回了家。
“你现在还和那个男朋友在一起吗?”
下午和小海回到酒店,反复讨论后,给老板打电话。说服老板是个艰辛的过程,在某些方面,他其实是个老古董。不过还好他最后同意试一试。
“对。分手过,又和好了。”
要穿过这条街道,跨过两座城市,越过四年的分离,然后比翼飞去天空我们的城。去我们的城,我准备好了。
“他现在怎么样?几个月前知道他的消息,刚好他的代理律师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所以多问了一点。”
吃完饭后,我送他回公司,手拉手走在路上。这荡荡悠悠手的摇摆,这长长短短的脚步的距离,这缠缠绕绕的我们的影子。
“律师?什么事儿?”
“知道了,听你的。”
“他好像被告抄袭,那个作品又被宣传过,在网上炒作了一下,所以闹得有点大。赔了不少钱吧,工作也丢了。也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别人的图稿。你不知道吗?还是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好,我就再等你一个月。不过周末的时候我们必须见面,我去你那边或者你过来。最好你过来,不然女朋友会比较不高兴。”
“陈尽欢?”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辞职的事情,我会找机会和老板说的。再说,还要交接不是吗?我在安徽的房子租约还有一个多月到期呢。给我点时间。”
“哦,那是我弄错了。早知道他不是,我就追你了。以前总看到他在你旁边出现。”他呵呵笑着,而我心乱如麻。
可怜我人前人后忙了一个星期的许经理,在他面前的正职只是一只猫咪的陪伴者。
分别后,在一个人回家的出租车上,我给晓春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可也没办法当作毫不知情。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边:“Joanna Xu是谁?我只认识许佳慧。”
晓春却并不惊讶:“我知道这个事儿,小黑跟我说过,但我没让他告诉你。陈尽欢现在在老家这边,我遇见过几次,他在步行街那边摆地摊卖包。”
“可是我刚刚做了推广部经理。”我得意地拿出名片来,双手递给他。
“是吗?”我想起陈尽欢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有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眼睛里的红血丝。
“当然要快,我们昨天约好的,你不要给我打折扣啊。”
“他是死是活,你管他干吗?别跟袁毅说这个事儿,他知道了又要生气。你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了。”
“辞职?这么快?”
“我明白。”
他这才笑了,带点无奈,看了看腕表说:“赶紧吃吧,吃完我就得回去上班。你这边什么时候搞定,我和你一起回安徽办辞职。”
“许佳慧,我知道你心软。我提醒你啊,你可别在同一条沟里掉两次。”
“我饿。”我说,“那你看着我吃吧。”夹了一筷子寿司,往自己嘴巴里送,又拐了个弯儿,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嗯。”我叹了一口气。
“等你等太久,我都不饿了。”看着他又乖又可怜的样子,我要笑死了。
他若过得好,像他当时说的那样有女朋友了,我当然懒得理。可知道他过得不好,心中的惋惜不是不带着疼的。不可否认,他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到底是不可磨灭的。
满桌子的鱼生、寿司、天妇罗,他竟一筷子未动。
时间给每个人际遇,无论是机缘还是苦难。遭遇瓶颈,怎样挣脱出来,是一个漫长、艰难又孤独的过程。全靠自己,别的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但扛不下去的时候,还是需要鼓励,还是需要陪伴,还是需要一些微小又耀眼的火花刺激。
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料店等我,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双手环抱自己,对着饭店门口翘首以盼的样子。哎呀,太可爱了。像小狗在等着主人一样。
希望,他能遇见那个可以给他温暖和陪伴的人,一起制造出那些微小又耀眼的火花,然后走出低谷吧。
半日不见也如隔三秋了。
如若遇不见,那就希望他有慧根,一株草、一缕阳光、一只飞鸟、一些人影,也是支撑。
婉拒了广告公司一起午餐的邀请,又无情地抛弃了小海,我像只燕子那样飞下了楼,跳进了一辆出租车。
想想他当时骗我说有女朋友,大概就是刚输了官司的时候。既然他不愿让我知道他处在没办法炫耀的困境之中,那我也不应该去戳破他的谎言再去打碎他的自尊。
我很兴奋终于找到了好的切入点,讨论越来越多,竟然忘了午饭时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钟。手机上有袁毅的N条短信:结束了吗?现在在哪儿?去接你吗?人呢?好饿……饿瘪了……瘦了两斤了……
他有他的局限,我也有我的。
小海本来更倾向网络搜索排名优化,但×度实在是太贵了,条目又五花八门,还是等有钱了再说吧。纸媒不考虑,但是可以做小成本的地铁拉环、电梯广告牌来配合对公司的宣传。
我确实不需要做任何事了,我想。我在心里,把他交给了上帝。
当时价格也不高,并且他们这边愿意先做一周的测试,看市场反应,可以的话就签长约。
傍晚给袁毅打电话,这家伙刚踢完球。上周末没去训练,这次还能进个球,他喜不自胜,得意地请队友吃饭。
弗利做的是软件开发,一直找不到好的媒体来做推广。这家广告公司思路很开阔,大概是国内最早的有植入概念并操作起来的公司。他们作为平台,联系网络和手机游戏公司,做软件的硬植入。
“别喝太多酒。”
“好。”我回。
“男人吃饭怎么可能不喝酒。女人家别管老爷们儿的事儿。”
“中午一起吃饭吗?”正在广告公司的会议室看PPT的时候,收到袁毅的短信。
“你说什么?”
——廖一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只要他有爱情。
电话被烦躁地挂断。一分钟内就收到一条短信:“他们不相信我有女朋友了,所以就演得用力了点儿……小猪别生气,要杀要剐见面再说。”
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
“你才是猪。”气死我了。
同奏
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是莫名微笑,看来,是时候准备一块搓衣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