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程蔓说，“是他跟我学坏了，哈哈哈！回来得正好，你去替我打饭！”程蔓说着微微起身去拿书架上的饭盒，又坐下来把饭盒放在何苑手里，“宫保鸡丁盖浇饭谢谢！”
“你跟征哥学坏了你知道吗？”
“就知道吃！”何苑站起来，用手指按住程蔓的太阳穴狠狠地点了一下，噘着嘴走了。
“嗯？”
食堂离女生宿舍很近，下楼走个十几步就到了，盖浇饭在二楼左侧的小炒部，因为是吃饭时间，窗口前排起了长龙。何苑忘了带手机下楼，排在队尾左顾右盼，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身影对面的女孩。
何苑看着程蔓电脑上的CAD图沉默半天才深沉地说：“蔓蔓？”
刘琦居然跟一个女生面对面坐着吃饭，好像还在聊天！何苑头脑一热就冲过去，但想了想不能冲动，就在刘琦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偷听。
程蔓“嘿嘿”一笑：“我多精明啊，我坐庄，谁赢都得分我钱，所以我随便你。”她说完又神秘兮兮地道，“其他人最多押一块钱，你们征哥可是押了五块钱，赌刘琦先跟你开口。”
“学长，请问可以借我纸巾用吗？”
何苑翻了个白眼：“征哥赌我赢？那你呢？”
声音很嗲，何苑捏紧手里的饭盒，心里的火气又大了几分。
程蔓也不含糊，拍拍她的肩膀：“你们征哥赌你赢，不枉你这么崇拜他！”
刘琦头都没抬，只冷冷地回应：“不是我的。”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何苑嚷嚷着拉了身边的板凳坐到程蔓身边，作势威胁，“老实交代你们这几个无聊的人是不是又拿我跟刘琦开赌局了。”
“哦。”那女生似乎不肯放弃，安静了一下又说，“那……可以麻烦你给我递过来吗？我好像拿不到呀……”
程蔓“嘿嘿”地贼笑。
此时此刻，何苑全身的细胞都在咆哮，开什么玩笑，学校餐厅的四人座，能有多宽，这女生居然说自己够不到纸巾？！
何苑：“……你那是什么表情那么敷衍。等一下，你们几个又在筹划什么？是不是又……”
何苑猛然站起，转身准备发作，下一秒就看到刘琦抬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女生：“你是浣熊吗？手短够不到东西？”
程蔓放下鼠标鼓掌两下，又在空中对何苑挥了挥拳头：“好！有志气！加油！”
女生：“……”
“蔓蔓你说得对！这都什么时代了！思想能不能开放点！我那衣服不过是露了个背而已，他至于吗？”何苑说着又握拳，“总之这次我不能退让！”
何苑：“……”
“我反正觉得还好。有身材干吗不展现出来。”程蔓说。
总觉得他对自己说话很难听，原来跟别的女生比，刘琦对她的态度都称得上和蔼可亲了……何苑这一站，刘琦总算是发现她了。
“我……”何苑起了个头，马上又觉得无言以对。
那女生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没注意，总之对视了快半小时后，刘琦终于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饭盒：“吃什么，我给你打。”
程蔓看她越说越气，立刻打断她的思路说：“他可能是觉得你穿得太性感了吧，这件事我貌似听那天陈能武他们议论了。”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不情不愿，但何苑知道，他这是服软了。
“就是那天啊……”何苑从头开始，十分气愤地讲述了自己帮刘琦卖水，卖了很多钱想邀功，结果刘琦不但不领情，还嫌弃她穿得少。何苑觉得刘琦不懂时尚，刘琦觉得何苑卖弄风情……数落这一件还不要紧，顺带把从她倒追开始，刘琦的种种罪状都罗列了一遍。
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恨不得骂他一万遍，但是见着他了，好不容易给自己的心筑起的围墙就那么轻易坍塌：“两份宫保鸡丁，蔓蔓的装在饭盒里。”
程蔓有点迷惑：“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琦没说什么，拿着饭盒走了，排队的时候才发现，饭盒是粉红色的。在别人对他手里的饭盒投来异样目光的时候，他故作高冷状但在心里挤对了韩征一万遍。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了，每次都是我妥协，凭什么啊？”何苑气呼呼地吐槽，“而且这次明明就是他错，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食堂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加上刘琦手脚麻利，何苑很快吃上了饭。
“那你去找他说话不就行了。”程蔓说。
她吃饭，刘琦就坐在对面等。何苑吃了几口，才想起来问：“你知道他们总拿咱俩打赌的事儿吗？”
“他他他……他已经好几天都没跟我说话了好吗？！”
刘琦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要是不知道他多过分才稀奇吧？”程蔓转头看了何苑一眼，“说吧，又怎么了？”
“知道你也不抗议，多讨厌啊！”何苑用筷子戳米饭，很快又想起什么，“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每次吵架都等我先跟你说话啊？”
“刘琦！”何苑叉腰，“你知道他多过分吗？”
刘琦还是没说话。
程蔓赶紧按了tr键（CAD制图“剪切”命令的快捷键）问她：“干吗呢你，吃火药了？”
何苑难以置信地说：“还真是啊！”这下给她气得不行，她左右看了下，发现没有可以砸的东西，“你你你你……”
六月是考试月，学校里每个人都忙起来，也许是温度升得太高太猛，大家的情绪也变得容易激动。几天后程蔓坐在寝室画图，就见何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把书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程蔓电脑上的光标都错乱了。
“你什么你，吃你的饭！”刘琦每次都这样，尴尬的时候就转而教训何苑，搞得好像每次都是何苑无理取闹一样。
真是要了命了，连风里都是清甜的气息。
“我、我不吃了！”何苑气得都结巴了，“太过分了你！人家拿你打赌，你还下注你这是……你这是……你这是为什么呀？”
夜深了，程蔓站在阳台上不由得望着他所在的位置，深吸一口气。
刘琦感觉她真生气了，立刻转移话题：“吃饭，吃饭，别浪费粮食。”
“宝贝啊，”韩征顿了顿，在电话那头低笑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怎么舍得！”
“我不吃了！”何苑干脆把筷子一放，抱起手臂。
程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那我吃。”刘琦还是选择避开风暴中心，把她的餐盘往自己面前一拉，拿着她的筷子开始吃剩饭。
韩征点头，又忍不住笑：“我家宝贝就算是坐我面前敲三天木鱼，我都听得下去。怎么能不喜欢。”
何苑被他这个举动惊呆了：“你，你干吗吃我的……饭？”
程蔓“嗯”了一声：“一点点，喜欢吗？”
刘琦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想倒了啊？”
韩征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你会打架子鼓？”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何苑按住额角，想解释，又坐立不安。她真的没想到，在他心里，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鼓。”她说，“我打的。”
她都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刘琦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还愣着干吗？走啊！”他站起身端着餐盘居高临下地说。
“嗯？”
何苑“哦”了一声，乖乖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了宿舍楼门口，刘琦把粉红色的饭盒塞给她。何苑拿着饭盒，不说话，也不走。
程蔓笑：“我打的。”
刘琦皱眉：“想说什么？”
“那么神秘，”他指责，“我以为是你唱的。”
“你以后别那样了！”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说。
“是啊……不然呢……”
刘琦当然明白她说什么，只抿唇不说话。
韩征看着屏幕笑了一下，直接拨过去控诉：“唱歌的是个男的。”
“哪有你这样的，也是新时代大学生了，了解一下时尚好不好……”何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由得放软。
他刚听完程蔓的微信就来了：“听了吗？”
刘琦还是不说话。
韩征下载了音乐文件后走到阳台去听，程蔓录了一首老歌Happy Together。
“算了算了，最多我以后不穿这套了，”何苑不情愿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
陈能武转过身面对电脑，赵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久，皱着眉头没说话。
“给你买新的。”
“没事，我去画个图解解愁……”
“哈？”何苑没明白这脑回路。
“怎么了？”
“丢掉，给你买新的。”
“唉，”陈能武叹气，“别提了。”
何苑：“……我怎么就找了你呢我真是……”
赵磊：“就是整个D大女生随咱挑的意思。不过话说，你不是有目标了吗？”
“什么？”刘琦正准备开口问她，口袋里的电话忽然振动起来，他刚刚接起来那边没说两句话，他便皱起了眉头。
陈能武一脸迷惑：“啥意思？”
当天下午，校园另一头的男生宿舍，陈能武撞开宿舍的门，把手里的信封直接甩在正在玩游戏的赵磊眼前。
“小武挺住！”赵磊说着自己脚下一滑正好到陈能武身边，拍着兄弟的肩膀说，“那必须的，他们俩有主了，整个D大的颜值就指望咱们了！他们去种树了，咱们俩就拥有整个森林……”
“干什么你？！东西往眼前这么一飘，老子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赵磊一不留神，在游戏里被人惨灭，随即摘下耳机摔在桌上站起来开始撸袖子准备跟陈能武打架。
“哇……”陈能武感叹，“我们蔓姐真是出手阔绰。”说着又看了看刘琦，“啧啧”两声，“咱们寝室这样被女生包养的趋势我看非常好！老赵！快找女朋友，这样我们以后就不用辛苦赚钱了！”
“我说你甭管什么游戏了，好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陈能武退后两步防备着他，又忍不住眉飞色舞地催，“快点，快点！”
韩征得意地勾起嘴角纠正：“有老婆送礼物了不起。”
“什么东西这么激动。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妈的信用卡账单。”赵磊将信将疑地打开那封信，抽出一张设计精美的立体邀请函，是来自上次大赛主办公司的。
“干吗那么小气。耳机贵了不起啊？！”
“兄弟，咱、们、得、奖、啦！第一名！七月一号在本市礼堂领奖，十万奖金附送五天免费海岛自助游，住最好的酒店而且全、部、免、费！我就问你，赞不赞！爽不爽！高级不高级！打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到时候戴着墨镜去沙滩看、美、女！”
“哎哟喂，咱们征哥新耳机不错哦。”赵磊凑近了想看看，被韩征用手臂挡开。
“高级！太高级了！”赵磊听完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业内最有格调的公司，连颁奖典礼都搞这么大阵仗，我以为能把钱直接打给学校再发给我们就不错了！”
韩征没工夫理他们，拿出新耳机……
“那也是因为咱们的设计好。哎，你知道吗？”陈能武笑着走过来挤眉弄眼地跟赵磊说，“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徐主任正跟副校长说咱们这事儿呢，你是没瞧见听见，徐主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可把咱们给夸上天了。你再想想那天他训咱们的样子，真是，冰与火的权力之歌……”
“赶明儿去给他看看哪个疗养院合适。”刘琦加入群嘲。
“那当然啦，毕竟被举报在前，是徐主任力保咱们代表学校参赛的嘛，这结果证明了他老人家眼光有多好。”赵磊说着又睨他一眼，“这回你回家也能扬眉吐气了。”
“咱们征哥有老婆之后，基本已经加入失智老人的行列了。”赵磊淡淡地说，“是吧，大琦。”
“那必须的，”陈能武叉腰仰着头说，“我准备跟我爹坐下来好好谈谈下学期的生活费问题，鉴于我这么聪明伶俐、英明神武，是不是可以适当地给我涨涨了。”
“哇，征哥，蔓姐又跟你说什么了？满脸痴笑……”陈能武正好拿了一罐啤酒递过来，堂而皇之地嘲笑他。
“不过听说你刚拿了奖金……嗯？等一下，老韩电话。”赵磊拿起桌上的手机，听那边说了半晌才点头说，“知道了。”
居然给他发邮件？他满心的怀疑，打开邮箱，发现附件是音乐文件。
“怎么了？”陈能武看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奇怪地问。
韩征是在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收到程蔓的邮件的。
“李叔和阿姨都病倒了，韩征、刘琦现在都在医院，手术费不够，让我们现在带钱过去。”
她说完就往门外走，韩征笑着看她离开，总觉得她的手中有线，而他胸腔里的那颗心不过是被她操纵的傀儡。
“这么夸张？什么病啊？”陈能武问。
程蔓：“……你还是好好治一下你这被甩妄想症吧！”
“李叔叔好像是脑溢血，不管了，先取钱去。”赵磊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又问陈能武，“你那里有多少？也给我，期末了我没剩多少了。”
韩征其实就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想了又想：“应该是怕你发个录音把我甩了……”
“我也是，要不你先去取钱，我打车回家找我妈要卡。”
程蔓觉得奇了怪了：“听个歌你忐忑个什么劲啊？”
赵磊想了一下说：“行，我马上把地址微信发给你。”
“那我心里多忐忑。”
他们再次聚在一起是一个小时之后。
“说了晚上给你。”
刘琦陪着阿姨在输液室打点滴，韩征跟赵磊、陈能武站在走廊上低声说话。
她要走，又被他拉住手，恋恋不舍地问：“还真有啊，现在给我听嘛。”
“这次多亏大琦了，我只是觉得那房子的屋顶在暴雨过后，腐朽得更严重了，就让刘琦买点材料带过来顺手修补，他来了之后没多久就发现李叔有点问题，好像李叔说话做事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程蔓收拾好包，才回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自己：“有，晚上我就发你了。”
“这都能感觉出来？”赵磊觉得不可思议。
“哦，”韩征很乖顺地点头，盯着她的背影问，“有指定曲目吗？”
“李叔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听大琦隐约说了一句，当初他爸爸就是因这个问题走的。那时医疗条件限制，没把这种症状当回事，抢救不及时就……”
“我要上课去了，你晚上记得用这个耳机听音乐。”程蔓挣开他的怀抱去收拾书包。
韩征说完，赵磊跟陈能武都恍然大悟。
“……”
“好在发现得早啊，叔叔应该没事了吧？”陈能武说，“那阿姨是什么问题啊？”
程蔓撇嘴：“很明显那是我的错觉……”
“阿姨可能就是着凉了，本来身体就弱。我们一起送叔叔来医院的时候，她一听医生说李叔要做手术就晕过去了。”
韩征开心到不行：“宝贝觉得我酷？”
“哦，那就好。”赵磊附和。
“觉得酷呗。”
“找你们出来是要跟你们商量点事。”韩征顿了顿又说，“第一，叔叔阿姨的小孩之前因为意外去世了，现在两人都有病需要人照顾……”
“为什么想起送我这个？”他抱着她耍了好久的无赖，占尽便宜，才拿着耳机问。
“这个没问题啊，我们四个人呢，轮班来看看呗。”赵磊说。
真是……
韩征点头：“嗯，阿姨的病应该会好得很快，我们先来看着，等她好了照顾叔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我更喜欢你！”他说完，眼睛弯成两条好看的弧线。
陈能武问：“那大问题是？”
程蔓皱眉：“不过什么？”
“房子，”韩征说，“必须要抓紧了，前两天暴雨对那房子造成的破坏力比咱们想象中要大，基本已经不能住人了。咱们除了设计得加紧，建造也要提上日程。你们也看到了，建房子这事情，以叔叔阿姨的经济能力是拿不出什么钱的，我们要干就要自己解决。”
怎么总跟个宠物似的！体积庞大的宠物！
“这个咱不是都说好了吗？拿设计找教授问问看。”陈能武说。
“喜欢啊，不过……”韩征扬起好看的眉毛，又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学校的钱恐怕是等不了了。我和刘琦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凑钱，我估算了一下，这个项目完全实现至少需要二十万。刘琦说他出五万，我这里，有三万存款。”
“笑什么啊？”程蔓觉得自己这礼物送得简直失败透顶……还不如听何苑的话直接送个钱包啥的，“不喜欢啊？”
陈能武一惊：“大琦怎么这么有钱？！”
精美的包装被拆开，露出一个漂亮的耳机，黑色同红色的搭配，两个耳机的侧面分别有个小写的logo。韩征笑起来。
赵磊很鄙视地看他一眼问：“现在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吗？”赵磊说完又思忖了一下，“我这里不多，拼拼凑凑一万吧。”
程蔓无语，心里却怒骂，何苑这个奸细！
“我跟赵磊差不多。不过，”陈能武脑子里灵光一闪，“咱们的半亭项目得奖了，七月份应该可以拿到十万。”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礼物啊，”韩征无辜地看着她，“你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对对，”赵磊说，“今天下午主任刚把颁奖典礼邀请函给小武。除掉程蔓的两万，我们还可以拿出八万，反正这笔钱本来就说好了拿出来做咱们新公司的启动资金的嘛。”
程蔓：“……我说，我送你礼物呢，你能不能表现得激动一点。”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到时候我们就拿这个项目跟半亭项目一起申请学校的大学生创业启动资金，如果申请不下来，我们就把原计划租赁单独办公室改成租赁联合办公室，会便宜很多。现在我们就把这个项目当成咱们公司的第一个项目，你们觉得怎么样？可行吗？”韩征看着他们两个。
程蔓反抗得厉害，韩征不想勉强她，只好放开手，拆礼物时一脸平淡的表情。
“完全可以啊。”赵磊说着又拍了拍陈能武的肩膀开玩笑，“我不得不说，小武啊，有了这个理由，你这次回家跟你爸妈谈零花钱都会显得自己特别高尚……不过好像还不够吧？”
程蔓使劲推他的肩膀：“像你这种幼稚的人就适合过儿童节。”她左躲右闪不肯就范，“拆礼物拆礼物拆礼物……”
这次陈能武没急着跟他搭话，而是扳着指头算了算说：“别高兴得那么早，说实话啊，按照咱们现在的设计，这房子虽然材料简单，但是系统一点都不简单，要做水循环净化系统吧？还有沼气池，还有定制的太阳能电板，这么算下来，我觉得二十万很悬了。要是房子都推倒了，重建到大半因为资金停工，咱们难道要让叔叔阿姨睡大街吗？”
可惜她步子太小，他一伸手就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双腿抵着她：“不证明我怕你下次还给我过这种节。”他说着脸凑上去就要亲。
他说完，其他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颔首，热情固然重要，但对现阶段的他们来说，钱才是最最重要的问题。
程蔓见他这种笑容立刻退避三舍：“不用！谢谢！”
三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我已经是成年男人了，”韩征把玩着那个包装完好的盒子，贼兮兮地笑，“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还有一个办法……”赵磊忽然想到什么，在其他两人的脸上来回看了一番道，“这学期期末的企业奖学金，数目很高了，五万块呢。”他说着又犹豫了一下，“不过拿这个钱是要跟企业签约的，要不还是……”
今天还真是六一……
“三年的约，不算长，可以考虑。”韩征说。
韩征：“……”
“你可想好了啊，”赵磊的脸上浮现警告的神情，“我觉得这个奖学金你想拿倒是不难，不管是操行评分还是成绩都没有人能比你好了，但是毕业后的三年对人的发展是很重要的一段时期，你自己要衡量一下是不是值……”
程蔓挑眉：“儿童节！”
“或者，我们干脆找地方拉赞助。”陈能武说，“在咱们合作过的客户里面找一找呢？”
“节日？”韩征纳闷地仰头看她，“今天什么节？”
“也不是不可以，赵磊，你回去之后翻一下以前的客户，找那些最有可能出手帮助我们的人，联系一下，我们一家一家去拜访。”韩征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另外，获得企业奖学金是找金主之外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了，最晚下学期初也可以到账了，我们几个都争……”
“节日礼物。”
“老韩，电话。”韩征话还没有说完，刘琦忽然拿着电话出现在长廊的另一头。
韩征没防备，东西差点掉了，他放开电脑赶紧去接：“什么东西？”
韩征抬眸很奇怪地看他一眼。
“给你！”程蔓直接将东西塞在他怀里。
刘琦把电话塞到他手里，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是何苑。”
几日后，懒人咖啡。其他几个人有课不在，只剩韩征跟程蔓在做生态建筑的作业。韩征正在电脑上建模，下一秒眼前就被挡住。
韩征刚刚“喂”了一声，就听到何苑在那边压低声音，焦急地说：“征哥，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