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看着好凶哦,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哎,他就是经理说的大股东吗?”
“我怎么没有觉到他凶,只觉得好帅。”
看着他们上了电梯,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陆夜明进了酒店,在经理的带领下直接往专用电梯走去。经过前台的时候,四个高挑漂亮的女孩站得笔直,对着陆夜明弯腰问好。
一夜之间,整个酒店就传开了,神秘的大股东现世,像是要掀起巨大波浪,搞得所有员工心里一颤。
“嗯。”
宋恩星回国并没有跟小姨说,一开门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房间有呼叫器,您有任何问题直接呼叫我。”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小姨从一大堆花灯中站起身来。
“好。”
宋恩星抱住小姨:“就是要给你惊喜啊。”
经理快速汇报:“陆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酒店总共29层,给您安排在28层,从22层开始我们已经清理了房间,不会打扰到您。”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了,快些坐下,累了吧。”小姨接过她的箱子又跑去给她倒水。
车子刚停稳,酒店经理小跑过来亲自开了门。
“蜂蜜也没有了,你先喝点白开水。”小姨忙前忙后要去给宋恩星做饭。
陆夜明站在车边一直目送她离去,这才开车到酒店去。
“不要做饭啦。”
宋恩星拉着行李箱上桥,一步一回头,突然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又丢脸了……为什么这座桥还是那么不平?烦死了!她头也不回地拉起箱子就跑。
“那怎么行,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我去煮面去。”
她原本还想,试着邀请他去家里坐坐呢。
小姨去厨房后,宋恩星看着房间地上放了几十个手作花灯,都是做了一半,她起身到院子中的小作坊看了下,摆了满满的花灯竹编。
“晚些再说,你先回去。”他拉过宋恩星在侧脸亲吻了下,宋恩星红了耳根。
算了下时间,这才发觉快到重阳节了。每年的重阳节,她们都会制作一批花灯,大大小小的商贩都会来采购。
“你住在哪儿?”宋恩星觉得自己才是东道主,怎么陆夜明却表现得宾至如归一样。
宋恩星挽起袖子,拿起小刀开始削竹子。小姨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念道:“小祖宗,快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我自己弄就好了。”
她和小姨住的房子还是苏州老屋,保留了特有的地方民俗味道,每家的房屋都是建在清澈的河边上,一到夜晚整条河边都亮起橘黄色的小灯。
“没事啦。”
回去的路程用时并不是很长,但到苏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夜明将她送至家前面的一座拱桥边。
“今年我特地提前几个月开始忙活,就不是那么累了。”小姨拉过她,“先吃面。”
宋恩星这才拿起饭团啃了起来。
宋恩星拿起筷子吸溜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好吃,还是家乡饭好吃。”
陆夜明转头望着她:“快些吃。”
小姨笑了笑:“新加坡的饭菜好吃吗?”
“那你……”
“好吃啊,特别好吃,我还给你带了好多特产呢,等我吃完就拿。”
“我开了GPS。”
小姨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了她会儿,还是走之前那般模样。她心中有一些想问的话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在那边,有遇到什么人或是交到朋友吗?”
“那你找得到地方吗?”
“有啊,都是一群特别有意思的朋友。”宋恩星将他们一概而论。要单独说起那些怪人,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尽。
“可以。”
“那挺好。”
“你可以开左驾驶位的车吗?”宋恩星问。
看着小姨表情有些奇怪,宋恩星问:“怎么啦?担心我被人给欺负了?”
她只好作罢,坐到了副驾驶上,发现手边放着热热的饭团和豆浆。陆夜明系好安全带说:“快吃。”
“对啊,我们家恩星从来没出过远门,我每天都在担心。”
“上车,我们开车回去。”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有珍珠在,谁还敢欺负我。”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他一直她身边。想到这里,宋恩星瞄了眼桌子上的手机,还没有信息和电话进来。
宋恩星一看在搬她的行李,抓住陆夜明:“不坐高铁回去吗?”
“珍珠也回来了吗?”
“我给您把行李放上去。”
“没呢。”宋恩星叹气,“她贪图美食要在那边留些日子呢。”好想说那丫头是贪图美色。
“好。”
小姨又细细问了些生活上的事情,跟宋恩星聊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洗漱休息。
他快速跑至陆夜明跟前,双手递上车钥匙,用流利的英文说道:“陆总,这是您的车。”
宋恩星躺在床上焦灼地翻着手机,一直没有电话进来,要打一个吗?会不会显得太主动了?
看得出她回来很是兴奋,陆夜明刚放下手机,就有一辆奔驰越野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真是纠结。
陆夜明帮她推着行李车跟在后面,宋恩星转身兴奋地说:“怎么样,我们国家比你们那儿繁华多了吧,待会儿要坐的高铁可快了,嗖的一下。”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陆夜明的电话打来了,才响了一声她就接起来了,接了才后悔应该让它多响两声。
她开心地拥抱自己:“终于回来了,好想念,再吸一口。”
“睡了吗?”陆夜明问。
飞机顺利降落在虹桥机场,宋恩星取到行李之后跑到外面猛吸一口空气,兴奋着。
“马上睡。”
“……”
“好,那你快些睡。”
“真是……吃饭也不喊我。”
嘎?这是要挂吗?
“对。”陆夜明一脸是我怎样的磊落。
宋恩星急了,赶忙问:“你住哪儿?”
宋恩星醒后看到脑门上贴的东西,薄怒:“是你贴的?”
“莱阳。”
“怎么这么能睡。”陆夜明浅笑看她。
“有两排梧桐的莱阳酒店吗?”那是最好的酒店啊。
这一睡就睡到飞机快要降落,其间,空乘在宋恩星前面贴了个醒后用餐提醒,陆夜明将她身上掉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又揭起那个贴纸,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嗯,2808房间。”
陆夜明看她背着自己傻乐也不说话,便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整个飞行时间五个多小时,宋恩星总是忍不住想看他,反复偷瞄之后生了倦意打起了瞌睡。
谁……谁问房间号啦。宋恩星在电话这边撇嘴。两人简单问候之后就挂了电话,宋恩星瞪着手机:“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宋恩星一听就不对了,他这分明是跟着自己走的呀,还故意说是出差。她心中难掩喜悦,捂脸转过去忍不住想笑。
她重新躺下,举起手看着腕上的镯子,随后忍不住把头埋进被子里乐了一阵,探出脑袋又瞧了瞧:“真好看。”
“苏州。”
宋恩星一夜好眠,因为新加坡和中国没有时差,早上也准时准点清醒了。小姨早早便起来蒸了包子,煮了豆腐脑。
“你去上海出差?”宋恩星将在上海虹桥机场落地,再坐高铁回苏州。
“起这么早是要去上班吗?”小姨问。
“我出差。”
“不是,先出去一下,然后再去一下行里,我想请几天假。”
“你胡说什么啊,我是写错了。”宋恩星羞愧难当,她把信息删掉,将手机还给他,“你怎么在这儿?”
“请假做什么?”
“想要钻戒?”他笑问。
“不是要过重阳节了嘛,我给你帮帮忙。”
明明写再见,怎么输入成钻戒了?
小姨拍拍她的脑袋:“给我帮忙就不用啦,你还不如给梅梅阿姨卖兔子去呢,她家兔子都生了好几窝了。”
一看信息上写着“钻戒”,宋恩星一把夺过,慌乱地要删掉:“对不起,我弄错了。”
“那也行,正好我也休息一下。”再顺便看看那个人。
宋恩星边看边心想,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吗?
趁小姨忙活去了,宋恩星悄悄拿了两笼包子,盛了一碗豆腐脑装在便当包里拿出门了。到莱阳酒店的时候,却发现电梯上不了28楼。
“你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陆夜明翻出信息举起手机给她看。
宋恩星又回到大厅前台。
“陆先生?”宋恩星吓了一跳。
“那个,不好意思我问一下,2808房间的人在吗?”
宋恩星在对座位号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头等舱,行里可真是大方啊。头等舱还没有什么人,宋恩星找到自己位置之后,空乘就开始递热毛巾递拖鞋的。随后她就托腮看着窗外,再转头,陆夜明好整以暇地坐在身旁看手机。
前台所有人都抬起头震惊万分地看着她。
但如果穿粉色会带来好运的话,我只愿能再次遇见你。
宋恩星被看得有些发毛,她又小声问了句:“那个电梯好像到不了28楼,所以我问问……”
林泽无奈一笑,他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知道已经与她错过了。
其中一个女孩开口:“你有预约吗?”
珍珠看着他甚是同情,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啊,预约?预约什么……”预约电梯吗?
林泽有些懊恼,抓着凌乱的头发。
前台的女孩们交耳了几句,将宋恩星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蓝色棉布裙,白色小板鞋,确认与普通人无异。
可还是有些晚了,他气喘吁吁地找到珍珠,珍珠拿着手机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恩星已经进去了。”
“不好意思,您需要提前预约,我们接到经理通知才能开专用电梯,一般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
他快速套上,启动车往机场驶去。
闲杂人等?
粉色的T恤衫。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林泽把笔记本一合,弯着腰贴着墙边溜了出去。出了门,他就飞奔回车上,解开警服的扣子将衣服脱掉,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他从后座的袋子里拿出一件T恤衫。
“对不起,我们打不了电话。”对方微笑回敬。
周警官回过头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总署大人还坐在上面呢。”
这个“闲杂人等”只好拎着便当盒坐到了大厅的休息处,她拿出手机拨了陆夜明的号。
林泽看了眼手表,耐住性子听了四十分钟的会,后来他用笔戳戳坐在前面的周警官:“我有事先撤了。”
陆夜明正在楼上跟经理谈话,经理手中拿着一些材料汇报说:“因为是跨国婚姻,所以手续要几天,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我哪知道,临时通知开会,不来就记过。我都没来得及送我女儿去学校呢。”
电话响起的时候,陆夜明的表情变得柔软。经理转过头去先松了口气,跟这位陆总说话好紧张。
“那怎么昨晚没通知?”林泽皱眉。
“你可不可以让工作人员放我上去啊……”宋恩星软软的声音传来。
“估摸要一个上午吧。”
“好,等一下。”
“这会要开多久?”林泽问周警官。
陆夜明挂了电话之后对经理说:“楼下有个女孩,只要她来随时让她上来。”
林泽早上接到开会的通知,一到那儿发现周警官也在,是全员大会。
“好的,陆总我可否问下她是……我们得确认您的安全。”
“这个林泽也真是的,都不来送一下吗?”珍珠拿起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是妹……”陆夜明突然改口,“未婚妻。”
宋恩星这才放弃搜索四周,死了心进入安检通道。珍珠用力挥手,目送她过了安检。
原来是未婚妻啊,经理赶紧说:“我知道了,我一定安排好。还有陆总,后面需要您和您的未婚妻亲自去趟婚姻登记机关。”
“平时不是大把时间过来蹭饭嘛,不说了你赶快进去吧。”
“知道了。”
“他今天要上班呢。”
经理马不停蹄地跑下去接宋恩星,前台刚说有人想上28楼被拦下了,经理扭头做了个嘘的动作。
“今天林警官怎么也不来?”珍珠这才想起来。
“宋小姐是吗?”经理微笑着弯腰问候。
我看你舍不得的另有其人啊,珍珠推开她,再不进去她可就什么都说了。
宋恩星赶忙站起来,也弯腰回敬:“是的。”
“舍不得你。”宋恩星叹气。
“请跟我来。”
“我知道啦,最多半个月我就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吃饭再吃饭,吃到撑死算了,哈哈。”
经理带着她乘坐另外一部电梯,又给她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人员给您带来不便,以后您来直接坐这部电梯。”
宋恩星点头,看着珍珠撇了撇嘴,上前抱住:“你把自己照顾好,有什么问题就去找林警官,还有,你可得快点回来,叔叔阿姨那儿你赶紧去说。”
“哦,没事。”宋恩星尴尬地再回鞠一个。
“快进去吧,今天机场人很多呢。”珍珠说。
见到了陆夜明之后,经理立刻就退下了。宋恩星刚拿出便当盒就看到房间的餐桌上摆了一排珍馐,瞬间僵住了,感觉今天是来受挫的。
珍珠知道她是在等陆夜明,憋在心中的话已经快挤到了嗓子眼。时间已经很紧凑了,她还在踌躇着。
“拿的什么?”陆夜明走近问。
陪同宋恩星到机场的只有珍珠一人,她已换了登机牌要进入安检通道,还不死心地四处张望。
“没什么。”她将便当盒背在身后。
看来老大已经做了决定,季风再是担忧也没多言。
陆夜明伸手就拿了过来,打开后发现是吃的,心中一暖:“给我的?”
“我不会有危险,你只要找到那两人,至于阿文……”他看了眼季风的手臂,“我记下了。”
“嗯。”宋恩星只好打开,“这是蟹黄的,这是鲜肉的,这是豆腐脑,可能你吃不惯……”
“我担心你不在,文兴帮会闹事。”季风还在相劝,“要不老大你还是别去中国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是你爱吃的东西吗?”陆夜明突然这样问。
“找他其实很容易,只要不是故意躲着。”
宋恩星“嗯”了一声。
季风想了一下:“秦书林倒是好找,可是极光,我听说他脱离了国际组织,想找他可不容易。”
“只要是你爱吃的,我就吃得惯。”
陆夜明看着他点了点头。
干什么总是说些让她忍不住怦怦怦心跳加速的话啊。
“杀手极光?”季风满是震惊。
陆夜明就站在酒水台处吃包子,宋恩星想参观这个豪华套房,移步到餐桌边,看着一桌还未动筷子的早餐。
“十三年前警署的总署长秦书林,还有一个,极光。”
嗯,放着也浪费,要不尝一口?
季风有些不安,问:“找哪两个人?”
她偷偷用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味蕾简直要打起战来,突然就觉得自己早上没吃饱,可能还得吃点。
“不用了。”陆夜明像是心有笃定,“我自有办法。”
宋恩星最后是打着嗝儿离开酒店的,陆夜明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她又回了趟家把从新加坡带的礼物装好直接去了银行。
“要跟宋小姐回中国?如果你是放心不下,我可以安排人暗中保护她,或者我想办法让她留在新加坡。”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同事可可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除了在业务大厅工作的,其余所有人都跑到里面去看宋恩星。
“中国。”
“新加坡怎么样,好玩吗?”
“找人?老大你是要去哪儿?”
“有没有帅哥?”
陆夜明放下手机,突然说:“你找两个人,找到后联系我。”
“珍珠怎么没回来啊,你是把她给丢了吗?哈哈!”
那是自己开车去送?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和她说话,那种熟悉自由的感觉又回来了。宋恩星笑说:“当然没有我们大中国好了。”
“不用。”
“得了吧,就你和珍珠最幸运,回来带东西没有啊?”
陆夜明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翻看起来。季风问:“宋小姐明早的飞机,我开车去送?”
“带啦。”宋恩星这才把东西提出来,“为了你们,我都累死了,每个人都有份。”
老大真是,还是放在心上的啊。
可可搂过宋恩星啵地亲了一下:“还是我们恩星好,珍珠那丫头回来就打死她。”
“那你可得看好她,但凡有一点跟小恩有关的,我可不会想她是谁。”
宋恩星跟同事们聊了一会儿就去行政部请假,因为之前已经给经理打过请示电话,便将假条写好留下就行了。
“是知道了一点,但她是不会说的。”季风觉得隐瞒自己与珍珠的事情老大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她抓紧时间拟了一个苏州三日游的计划,因为请的年假只有八天,剩下来的时间还要帮忙制作花灯。陆夜明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一切按着宋恩星的行程来。
“珍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陆夜明突然问。
宋恩星当东道主可算有些硬气,一切游玩花费没有让陆夜明掏过钱包,最重要的是陆夜明也没有掏钱包的意思。
“没问题,还能打死一头牛。”季风以为开句玩笑能缓解气氛,看着陆夜明还是面无表情,他只好正经起来。
两人最后一站是去听评弹,包了二楼的一个小雅座。说评弹的那些姐姐个个吴侬软语,宋恩星是听得入迷了。
“手怎么样了?”陆夜明突然问。
她托腮喃喃地说:“每次听这个都觉得好可怜。”
昊天还想说什么,被季风狠狠撞了一下,示意他赶快离去。昊天只得先行离去。
“说些什么?”
“老大……”
“啊,我都忘了你听不懂苏州话了。”宋恩星给他解释,“故事说的是以前有个书生进京赶考,被盗匪夺去了钱财还受伤了。后来他被一个大户人家所救,那户人家的小姐很喜欢这个书生,想嫁给他。但是书生一心想考取功名,于是那户人家的老爷就让书生写下婚书,不管是否高中都要回来娶他的女儿。”
“昊天你先回去吧。”
说到这里,宋恩星叹气。
季风尴尬:“啊……是不太行。”
“后来呢?”
“当然是你的错。”陆夜明转身,示意他的手臂,“被人打成这样,你可真行。”
“后来书生高中,却喜欢上了朝中大臣的女儿。因为权势与阴谋,书生被人利用,害死了那户人家的老爷,他索性撕毁了婚书,那户人家的小姐也自杀了。”
“对,我也能保证,这算是我的错。”季风揽责。
陆夜明看着她入了戏,端起茶杯递给她。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碍于Amy的情面……但我绝对没有背叛陆家商会,我发誓。”昊天说。
“坏书生,害死老爷,我要是那个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他。”
季风没有说自己受伤的原因,昊天自己前来解释。季风那天是在气头上,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昊天,见陆夜明不开口便替他说话:“我不知道Amy是阿文的表妹,我一看到昊天跟阿文在一起我就误会了。”
陆夜明的手一顿。
陆夜明的手机在桌子上响了一下,他没有去看。
宋恩星接过,眼睛还看着楼下的戏台,没有留意到陆夜明异样的沉默。
冷漠无情的摩羯男!
即使是戏文,是虚假的,她也是这样义愤填膺,而那眸中透出的不忿是陆夜明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真的就一句话都不说吗?哪怕给一点点挽留的信号也行,她是要离开四千多公里,不是过条马路啊!宋恩星将信息删删减减,最后索性发了两个字:再见!
这让他,有一丝无措。
宋恩星要回国,就连Amy都还跟行里同事们一起给她买了饯行礼物,陆夜明却是整整一天都没有消息,到了晚上临睡前,也没有一个电话进来。
带陆夜明游玩的计划完成之后,宋恩星在家中帮忙扎了几天花灯,陆续交了几个小单。那天梅梅阿姨突然就把腰给闪着了,希望宋恩星帮忙卖几天兔子。
他决定,要去送机。
宋恩星从记事起不是扎花灯就是卖兔子,倒也习惯了。她心惊胆战地开着梅梅阿姨家的车到市场去,作为马路杀手的一员,她“不负众望”地开着车剐蹭到马路牙子,爆胎了。
那天晚上林泽躺到床上翻着手机,突然想到星座,便上网查了下。当他看到狮子座与白羊座百分之百相配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他噌地翻起来,站到衣柜前开始找衣服。
蹲在路边思忖半天,她硬着头皮给陆夜明打了电话。
时间过得太快,林泽还想多站一会儿,但又不想影响宋恩星休息,便催促她上楼。即使内心深处真正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林泽还是很开心,看到她笑,就是那么开心。
陆夜明赶来帮她把轮胎换掉,还开车到市场将那些兔子都拿出来。在拎兔子的时候笼子上的兔屎沾到了陆夜明的袖口上,吓得宋恩星掏出湿巾就一个劲地擦。
两人哈哈大笑。
“对不起啊,陆先生。”让一个总裁级别的人物搬兔子真是罪过。宋恩星转身又把凳子擦了擦,“你坐下吧,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新加坡羊。”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宋恩星就站在那些兔子跟前,也不好意思和陆夜明坐一块。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买兔子,后来来了两个女孩,蹲在兔笼子跟前拍照直夸可爱。
宋恩星憋住笑:“这是什么羊?”
“好可爱,这个多少钱一只?”
“白羊座啊,是这样子吗?”林泽双手握拳立在耳朵上方,“咩……”
“二十五元。”
“我是白羊座。”
“我们买两只回去玩吧。”两个女孩商议。
林泽问:“那你是什么星座的?”
宋恩星摆手说道:“这个不是观赏兔哦。”
“没有啦。”只是为了研究某人多做了些工作。
“那是什么?”女孩们好奇,就连陆夜明听到都站起身来,走到宋恩星身后。
“你还懂星座?”
宋恩星认真地说:“这个养大了准备吃的。”
宋恩星抬头看看西北的天空,狮子座还不明显。她说:“我前几天看星座,星座上说狮子座这个月会开启新月能量,多穿粉色的衣服,也许会有让你期待的事情发生。”
“……”
“狮子座。”
宋恩星一本正经地比画:“长这么大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林警官,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女孩们正心疼,陆夜明突然就笑出声来。
“哎呀……你真是。”林泽有些不好意思。
宋恩星一回头就看到满是笑意的陆夜明,两个女孩也看见了,低头交耳了一句:“好高啊。”
“其实中国比新加坡好玩多啦,北京、上海、成都、青岛,而且我们苏州的苏州园林可是很有名的哦。”宋恩星逗他,“你那个姨夫家的表妹的哪个亲戚,告诉过你吧?”
陆夜明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宋恩星的肩上。
“嗯,我一定去。”
“那我们买两只。”
宋恩星一脸开心:“好啊,你去我家,我带你玩转大苏州。”
她们应该是被陆夜明帅气的模样迷惑了,宋恩星想到这个,心中十分不悦。什么嘛,不是出差来了吗?每天都很闲嘛!
他其实高估了宋恩星的情商,按珍珠的话说,现在少的窍都是当年烧坏的脑子。
宋恩星典型的忘恩负义,已经忘了是谁帮她换轮胎、拎兔子的。女孩们走后,来了一位熟悉的叔叔,宋恩星眼疾手快,一把甩开陆夜明,乖巧地喊了声:“叔叔好。”
林泽挠头,想了想:“我以后,能去中国看你吗?”他有些紧张,生怕说多了什么被宋恩星察觉。
还好陆夜明脚步够稳,不然直接就“面朝大地”了。
“不用啦。”宋恩星摆手,“你还要上班呢。”
“怎么是你呀,恩星?”
“客气什么,那个,后天我去送你?”
“梅梅阿姨把腰闪了,我正好休息就帮她卖一下。”
“林警官,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叔叔“哦”了一声,看到了陆夜明,指着问:“这是?”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是朋友嘛。”林泽只能如是说。
宋恩星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叔叔跟小姨也都相识,生怕他怀疑赶忙说:“要买兔子的,不认识。”
宋恩星接过,一看里面好多吃的:“这么多特产啊,那怎么好意思。”
被不认识的陆夜明站在一边,双手叉腰,静静地看着她。
“给你的。”
“我要两百只大兔,回去告诉你梅梅阿姨,让她直接送到饭店去吧。”
“你怎么来啦?”
“好的,叔叔。”
宋恩星跑下来,林泽温柔地笑着等候。
那个叔叔走后,宋恩星埋着头不敢看陆夜明。
珍珠那几日很少在公寓,宋恩星便开始一个人收拾行李,林泽提着一大袋东西出现在她楼下。
陆夜明慢慢靠近,凑到她的耳边:“不认识?”
所以,宋恩星很郁闷。
他突然弯腰亲了下宋恩星的耳垂。
女孩子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不能对她有任何隐瞒,包括你中午吃的一碗饭喝的一滴水,连细微的小事都要清楚地知道,更遑论珍珠谈恋爱那样的大事。
宋恩星吓得简直要跳起来,看着四周,伸手就去捂陆夜明的脸:“被看见怎么办!”
闷骚的男人!
“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陆夜明抓住她的手。
陆夜明想了下:“摩羯,怎么了?”
“你快些往边上站!”宋恩星生怕再来一个熟人,就暴露了陆夜明的存在,便与他拉开距离。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事情?”宋恩星气鼓鼓的,他竟然知道都不告诉她,“你什么星座?”
看着宋恩星一脸严肃,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陆夜明只得退后退后再退后,叉着腰面露不悦。但那又如何,谁让是她。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后面几天陆夜明就没有再来市场,宋恩星这才觉得自己有些不该,其实她只是没有想好怎么跟小姨先说一声,毕竟陆夜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不止男朋友那么简单。
“早一点点?那就是比我早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重阳节那天宋恩星是想带着陆夜明出去玩的,结果中午接到了大学同学婷薇的电话,告诉她晚上系里的同学老师们要聚会,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参加。
“比你早一点点。”
自从毕业之后大家奔波工作就没有聚过,宋恩星很想去,同时她也考虑好了,结束早一点还可以带陆夜明去逛花灯展。决定之后,她就给陆夜明发送了信息,陆夜明回复了一个好字。
看着陆夜明沉静的脸,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不是还在生气呢?”宋恩星看着手机,过一会儿,翻身下床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有钱人应该什么都不缺吧,不知道这个他喜不喜欢。”
“那不一样。”宋恩星瞪他。
宋恩星又到衣柜中挑了件黑色肩带裙,觉得晚上有些冷配了件薄外衫,带着给陆夜明的礼物便出门了。
“你不也没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聚会地点是一家日式料理店,宋恩星到得比较早,同时婷薇也来了。
与陆夜明单独相处的时候,宋恩星说:“珍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她和季风的事情,一点都不把我当朋友。”
“好久不见啊!”婷薇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我听说你和珍珠去新加坡了。”
但她把珍珠的话放在心上了,因为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强势无理逼得陆夜明向她表明心意,或许他本没有那样的意思?一想到这里,她便后悔自己没有矜持一些。
“嗯,行里调派。”
珍珠这样说倒让宋恩星心中五味杂陈,为什么别人都这样想?她想告诉珍珠不是这样子的,陆夜明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她开不了口。
婷薇拉她坐下,笑嘻嘻地问:“怎么你没带男朋友来,今天好多同学都会带另一半。”
“还有就是……”珍珠看了陆夜明一眼,“我觉得吧,陆先生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待,他这人好像没什么坏心思,你也别对他再抱有那样的想法了。”
“不是同学聚会吗?”
宋恩星点点头。
“你怎么还那么傻啊,同学聚会不就是晒老公晒老婆、秀包包秀钻石嘛!”
考虑再三珍珠向宋恩星说明自己与季风的关系,当时陆夜明也在现场,只是在一边沉默不语。珍珠悄悄地将宋恩星拉至一旁:“那个,恩星啊,回去如果我爸妈问起,你先不要说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跟他们说的。”
宋恩星开玩笑:“太不凑巧了,我都没有。”
季风的坦白让珍珠也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留下照顾季风一段时间。她请求林泽帮忙,让她在新加坡延期留境。
“没事,颜值在线就好,你可是我们班花,要硬气一些。”
珍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叹口气。
和婷薇聊了一小会儿,陆续就有同学来了,果真大都带着另一半过来,包厢坐不下又在隔壁开了一间。
“一点小伤,以前伤得可比这重多了。”季风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即转头对珍珠说道,“谢谢你信我,也谢谢你,不在意我的过去。”
大家难得一聚,推杯换盏后就开始吐槽现在的生活家庭,都想回到校园生活。宋恩星席间一直没怎么说话,因为对面坐着老师。
“你的手……”珍珠有些担忧。
老师大概有五十岁的模样,说话的时候余光总是看向宋恩星,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那可不行,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再添事了。”季风从沙发上下来,陪她一起盘坐在地毯上。
“恩星,你还没有交男朋友吗?”这时有男同学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对啊,恩星的性子那么软,关键时候还总爱胡思乱想。哎呀,真是烦死我了。”珍珠突然就想哭,“可我们就要回国了,我怕我憋不住啊。”
“人家长那么好看,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瞧得上。不过恩星你现在也不小啦,家境又不是那么好,年龄大了就不好找了。”
“你别说。”季风劝说,“这不仅关系到宋小姐的身世,还牵扯到当年白家旧案,连我都没有搞清楚,宋小姐要是知道了,你让她怎么处理?”
婷薇朝说话的同学扔了一粒花生米:“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吗?”
“这可怎么办呢,我说恩星的小姨怎么从来不告诉她父母的事情,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她。”
“我这不是为她好吗?你看当初在学校追她的那个彦农,家境就很不错啊,当时两人在一起不挺好的吗?”
季风一听这话头痛了:“我们老大可当她是亲妹妹啊。”
“彦农那个时候好像有什么病吧?”
“你说陆夜明是恩星的哥哥?天哪,但是恩星喜欢陆夜明啊。”珍珠顿了一下,“不过他是义子,两人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我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好像是。”
季风决定将所有事情告诉珍珠,因为信息量过大,珍珠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差点晕过去。
“他今天来了没?”
珍珠看着他真诚的双眸,想到季风确实从未伤害过她,慢慢伸出手去,拥抱住快要跌倒的季风。
“来了啊,就在隔壁。”
“那是有原因的,我可以告诉你,真的。”季风朝她伸出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果我再骗你,你现在就把我推下楼去,我决不反抗一下。”
同学们开始拿宋恩星打趣,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可是你分明欺骗了我。”珍珠有了哭意。
婷薇碰碰她:“别理他们,个个都嫉妒你呢,回头让珍珠挨个收拾他们。”
季风突然发这么毒的誓言,珍珠有些心软了,他受伤的手臂又开始流血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脚边。
“没事,开玩笑嘛。”宋恩星喝着茶,想着找个借口先离开。
“珍珠,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发誓,我如果有半点假话就叫我横死街头……”
正当她想离开的时候,隔壁同学们端着酒杯进来了,其中就有彦农。彦农主动过来敬酒,却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宋恩星的裙子上。
季风双手撑住电梯的门,身体还有些虚弱,刚被夹了这一下,痛到额头出了很多汗。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彦农道歉,面上却没有道歉的真挚。
珍珠的心“咯噔”一下,她怒喊:“滚出去!”
同学们心中了然,都没说些什么。
“啊……”季风受伤的手臂被狠狠夹了一下。
“没事,你们喝,我去趟洗手间。”宋恩星起身离开。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珍珠用力推开季风夺门而出。她冲到电梯间,刚进去,季风就追上来用手臂挡住即将关上的门。
宋恩星去洗手间用清水擦了擦,裙子的下摆湿了一片。宋恩星提着裙子出来的时候,彦农就站在外面。
“你不能去!”季风拉住她。
“彦农。”宋恩星主动问候。
“我还怎么相信你?季风,我跟你不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你当初告诉我你是黑道的人,我们压根就不会有交集。”珍珠突然想到了陆夜明,心里一阵后怕,“就连陆夜明都是故意接近恩星的对不对?我现在就要告诉她!”
“别再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了,宋恩星。”彦农冷笑。
珍珠起身就往外走去,季风翻身下床追住:“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要欺骗你,你相信我。”
其实宋恩星早就心有疑惑,当初彦农追她整个系都知道,可突然有一次见过彦农发病的模样,第二天他便不再理会自己,甚至多次言语伤害。
“你已经在欺骗我了。”珍珠突然甩开他的手,“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个普通人,真是对不起,我看错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宋恩星不想和这个昔日同窗结仇拉恨。
“不是的,同你在一起,我是真心的,我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什么。”季风有些急了。
“我对你没什么误会,我只是很看不惯你这副清高的样子。”彦农还是那么尖酸刻薄,他似乎没有想要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宋恩星只好作罢,绕过他想离开这里。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玩玩吗?”
彦农一把拉过她:“怎么我一点破你就想走?你敢把别人的痛处到处散播,就没胆子承认吗?”
珍珠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己听到的答案。过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的生活,她可能连想都不敢想自己会和黑道牵扯上关系。
“我散播什么了?”宋恩星的好脾气此时也快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他突然想不到什么理由,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欺骗珍珠。他拉过珍珠的手:“我是陆家商会的人,是……是黑道。”
“你敢说我发病的事情不是你说出去的?”
季风一时间无法解释,他看到身边的药品,应该是自己的人来过了。他舔舔干涩的嘴唇,有些无力:“珍珠,我是……”
话至此,宋恩星终于明白彦农这些年来突然不待见自己的原因。她解释:“当时我和几个不认识的同学将你送到医务室,校医就让我们走了,我从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这件事情。”
“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的?”季风还抱有侥幸心理,谁知珍珠开口便问:“你为什么是受了枪伤,你究竟干了什么?”
曾经年少的彦农自尊心极强,当系中传开了他生病的事情,足足几个月没有缓过神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竟然会将他一直隐藏的秘密给曝光出去。
“你怎么样?”珍珠揉揉眼睛急忙问。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当然什么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彦农不相信。
他看了看包扎好的手,心里想着糟糕,她该是发现了什么。他轻轻地坐起身,没想把珍珠弄醒了。
“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想再和你说了。”宋恩星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便再没理会他回到包厢去。
季风是在清晨五点多的时候醒来的,珍珠就趴在床边。
回包厢的时候,对面坐着的老师已经走了。彦农却跟着进来,坐到了老师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