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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紧紧地把那拥抱变成永远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你是?”问话的同时我已想起他是谁。

正值用午餐的高峰时间,我见电梯停在底层久久不上来,再加上从七楼走下去也不费事,就拉开安全通道的大门。有人正站在那里吞云吐雾,我皱了下眉,那人给我让道时与我打了个照面,脸有几分眼熟,但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烟味刺鼻,我想着赶紧离开,他却叫住我:“你是……叶紫?”

“我是杨过,”他低声说。

第二天的谈判很成功,我婉拒了客户共进午餐的邀请,不想把大好时光浪费在酒桌上。

我曾经在程英钱包里见过他的相片,但他现在苍老了许多,所以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我恨他对程英薄情寡义,没再理他,“噔噔噔”径自下楼。

我手指在手机上滑动,打好的字擦去又写上,写了再擦去,犹豫半晌,我终究还是没有回复。

他动作飞快,一跃而起翻过扶手拦住我,“请等一等。”

我怔了怔,他从来不是个喜欢黏人的男朋友,也很少对我说这样的情话。我明白向晖的出现令他感到了威胁,尽管他信任我,但对自己仍旧没有自信。

通道被他挡住,我过不去,只得问道:“什么事?”

又聊了几句,他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刚把手机塞进包里,又有短信音响起:叶子,我爱你。

“程英她……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好的,我订好机票把航班号发给你。”

我冷冷地瞥他,现在知道关心了,之前哪去了。程英痛不欲生自杀时,他在哪里?生孩子痛得死去活来时,他又在哪里?

“也好,那周日晚上我去机场接你。”

“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想了会,明天是周五,开完会应该没什么事了,“周日晚上吧,周末我想再逛逛北京城。”北方的客户即将转给新成立的北京办事处,以后来这出差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她很好。”我淡淡回应。程英如今的生活很平静,也必定会有懂她的人珍惜她爱护她,我不希望杨过再骚扰她。

他顿了顿,“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好。”他脸色略显苍白,似乎很憔悴。

我当然矢口否认,“怎么会。”

“那我可以走了?”

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笑,“是不是嫌我啰嗦了?”

他点点头,但并没有让开。

我又笑了,“我知道的。”

我无奈,“你还想知道什么?”

“别太晚回去,要注意安全。”

“没什么了,知道她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笑,“吃过了。”

我冷笑数声。他的心理我大致能猜得到,分手以后,如果对方潦倒颓废甚至为他寻死觅活,他才会有成就感,而我所说,并没有达到这种效果。或者他过得并不幸福,才会想到从前的感情。人,从来不会珍惜所拥有的,只会缅怀得不到的。

“吃了饭没?”

“请你替我转达一句对不起,这是我欠她的。”杨过神色落寞地说。

“嗯。”

如果在从前,我一定会答应他,但今天我只会说:“错过她,是你的损失,我想她一定很后悔遇到过你。”

“一个人?”

他哑然无言,半晌侧过身体,“是的,我没资格得到她的原谅。”

“在大街上闲逛。”上飞机前我忙里偷闲地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有重要工作需要立刻飞去北京,他也回复的很快,叮嘱我凡事小心。

我并没有答话。

“在做什么?”他醇醇的嗓音总能带给我温暖与平和。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收获原谅,自己做下的事必须承担后果,这世上的事向来如此。

突兀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沉思中拽了回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陈宇华。

下午我跑去了故宫,不知为何,我每次来北京都会去这儿看看。竹喧经常取笑我是穿越而来,我只当没听到,仍旧我行我素。

向晖,我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如同上下唇不会碰触那样,我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

我转了两圈有点累,买了瓶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我低低地叹声气,我们都把感情看得太重,却又无力把握。那时的我们不知天高地厚,在汪然的寝室里发誓要在同一天出嫁,将来还要给孩子定娃娃亲,做儿女亲家。可如今,当时陪伴在身边的人都去了哪里。我好歹快嫁人了,可汪然还没着落呢。我真担心她被萧赫伤得体无完肤之后,开始崇尚独身主义。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那一年和向晖一起去看汪然,第二天来故宫前她给我俩煮了几个鸡蛋带着,说是故宫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不如忍一忍,晚上她请我吃好吃的。

我还记得那天我们找到一间饰品店,我看上了一个素银的戒指。后来向晖买下送了给我,这是我人生收到的第一枚戒指,也就是在那时许下了相伴一生的承诺。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萧赫萧大侠,曾经也以为他会和然然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但现实总是太无奈。

当时,我们就坐在这个位置,我给向晖剥鸡蛋壳,他替我倒水,他就着我的手咬一口,我做个手势,示意他喂我喝水。

就在这样的一处林荫道下,我像孩子一般晃晃悠悠地踩在石阶上,而向晖在尽头稳稳地抱住我,还惹得汪然笑话不已。

彼时年少轻狂,旁若无人,又何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吃饱喝足,我稍微有了点精神,心情也好了许多。我慢慢往回走,月光洒在林荫道上,斑斑驳驳,光影交错,身影被拉长,与树影交叠在一起,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就飘回到那年夏天,我本想瞒着向晖偷偷溜去北京探望汪然,结果被竹喧“出卖”,他更是神通广大地买到和我一个车厢的火车票,弄得我像是背着他红杏出墙似的。

我使劲甩了甩头,怎么又想起了他。

我找了家干净的小吃店,要了盘饺子,蘸着醋,味道非常的地道。

有一句话说得好: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

酒店就在雍和宫附近,转几个弯便是有名的国子监,我每次来北京几乎都住这附近,所以对这一块儿地非常熟悉。

只是说得轻巧,有时思想会不受控制。例如现在。我拼命想要忘记,却悲哀地发现有些记忆已经深入骨髓。

我随意翻着手机通讯录,没找到一个北京的朋友。洗完澡,觉得有点儿饿,看时间还早,虽然人很疲倦,但饿着肚子更不舒服,我便背了个随身小包出了门。

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离开,一个身影步入我视线范围。我第一反应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躲到角落,低低喘息,暗自思忖:他怎么会来这里?

本来以为她在北京,大家见上一面还是很容易的,没想到她也刚巧出差,只能遗憾地等待下次见面的机会了。不过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她也早就答应过我结婚的时候必定会到场,只是当时谁都不会料到新郎会换成别人。

我略探出半个脑袋,只见向晖坐到我刚才坐的地方,神情凝重,眼中没有焦距,似乎正在发呆。

在酒店安顿后,我给汪然拨去电话。

他在想什么?我使劲咬了下嘴唇,心跳突然加快。

两个小时后,我已到达首都机场。

片刻,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会,键入一串号码。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按下关机。他却慢慢合上手机,只是拿在手中摩挲。

我自嘲地一笑,并且提醒自己,就算是他,那又怎么样,他和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我松了口气,又好像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登机前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我眯起眼睛再仔细看时,他已不见了。

向晖无意识地往我的藏身处扫了一眼,我心跳加快,把自己藏得更隐秘。

因为明天一大早就必须和客户开会,我回家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打了部车直接到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北京。

我不知道他来这里的原因是否和我相同,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看到我。我对自己说,这仅是我结婚前最后一次对初恋的缅怀,并非对他念念不忘。

这天下班前,arial接到紧急指示,她便把出差的任务交给了我,还戏谑那是我请婚假前最后的剥削,我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向晖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我回到原处,默默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楚难言。他现在来找我还有什么意义,当初我痴痴等候着他,相信他所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见面,可那张结婚照彻底摧毁了我的信念。

如烟说我的婚前恐惧症愈演愈烈,程英笑话我待嫁心切,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一道坎我还没有跨过去。

他可以有选择别人的权力,但他不该对我隐瞒,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下被我看到,是不是今天我依然还在原地傻傻等候。他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对我是否公平。从他出国留学再到结婚,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辈子他永远欠我一个解释。

婚期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准备工作基本落实。我却越发的沉静,常常一个人坐在宽敞的新房里,思绪会无端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