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亦杨收了线,回头见这女人正瞪着自己。无奈又怜惜,坐到她身旁搂紧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是我不对。”
满含怨念的目光雷达一样扫向某人,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打电话:“……统统挪到晚上,下午有事不回公司。”
他一句软话瞬间让她的满脸愤怒变成满脸委屈,胡一下嘴巴鼻子都苦哈哈地皱在了一起,詹亦杨一生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五不规范加一条:吃东西不准狼吞虎咽。”
胡一下哭丧着脸点头。
这还不是都怪你?我说送戒指要有个浪漫的送法,你倒好,送个戒指差点把我的命都送没了——胡一下正欲反驳,远远传来一句:“狐狸小姐,我看你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护士领着胡一下出来,还顺手给了她一个器皿盘:“你已经吃了泻药了,有反应了就直接去厕所,然后再回来做扫描。”
胡一下循声看去,陆海文?
十分钟后。
“你怎么下来了?”
看着这个凑过来帮她拍背的男人,胡一下用眼神愤愤地说:原来你不是要毒死我,是要噎死我……
陆海文指一指帮他推轮椅的小姑娘:“这位一直垂涎你的小护士跑来告诉我你在这儿。”
“吞下去了?”
胡一下也走了过去,瞟一眼那面红耳赤的小护士,护犊心切地迈步向前,直接站在了小护士和詹亦杨中间,问陆海文:“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胡一下条件反射地把嘴一张,凉凉滑滑的冰激凌就这样滑进了喉咙,那坚硬的东西碰在喉咙壁上,引得她一阵干呕。结果——
“亦杨没告诉你我在住院?”
味道是很好,可是怎么口感有些诡异?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磕在她牙壁上,胡一下不由得顿住了,对面的詹亦杨神色一紧:“等等!”
“没。”
餐后甜点是冰激凌,管它造型有多漂亮,管它上边是不是有可食黄金,好吃才是王道,胡一下舀起一大勺就往嘴里送。
陆海文耸耸肩:“詹亦杨,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我可是告诉了你好几次,让你带狐狸小姐来探望探望我。”
她终于用实际行动说明什么叫做“花了钱就要吃个够本”。
詹亦杨不知为何,沉默不语。
胡一下愣了半秒,就像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然后“唰”地开动,又像被人按了快进键。只听刀叉“乒乒乓乓”地碰在餐盘上,只见她一阵又一阵的风云残卷——
病美男坐在轮椅上,独撑一抹风景,美男协会会长胡一下不禁柔声细语地关切:“你什么时候住院的?为什么要住院啊?你没什么大碍吧?”
“我请?”
“大概是你们在马尔代夫蜜月旅行那会儿。”陆海文指指自己的腿,“病情有点反复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哎,不说这么扫兴的了,跟我说说你怎么也跑医院来了,而且还拿着瓶——泻药?”
詹亦杨放下刀叉,抬头看她一眼:“我改注意了。这顿你请客。”
胡一下不好意思地把拿着泻药的手背到身后去,开始避重就轻地讲述事情原委,听了片面之词的陆海文失笑地瞅瞅詹亦杨,直摇头:“你智商比你身高还高,你构建过6款顶级风险理财产品,你能把对冲基金和QDII玩出花来,可你怎么会想到把戒指藏在冰激凌里这种又土又烂的招?”
“既然这么生气,干嘛还请我吃饭?”
又土又烂——这个形容太贴切了——不仅又土又烂,还十分危险,胡一下默默补充道,一边学着陆海文的目光,略带鄙视地看看詹亦杨:“你看吧你看吧,我吞戒指的惨剧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就是罪魁祸首。”
他用他的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詹亦杨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胡一下识相地后退,再后退:“我肚子好像有点反应了,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扭头朝洗手间狂奔而去。
对面的男人虽冷着脸,却是照吃不误,还格外的斯文优雅,至尊美味在前,胡一下也快要扛不住了,咽了口口水,又咽一口:“你……还在生气?”
詹亦杨和陆海文两两相望,一个无奈,一个失笑。
诡异。十分的诡异。诡异到她连顶级松露料理都不敢吃了,就怕他在里头下毒。
等了5分钟,10分钟,15分钟……说好“去去就来”的女人掉厕所里了似的,迟迟没有出来,詹亦杨对陆海文说了句:“我过去看看。”疾步朝洗手间走去。
这男人的大脑构造绝对异于常人,要不然怎么刚吵过架就请她吃饭?可看他表情,明明还在气头上。
小护士目光十分复杂地看了眼那英俊挺拔的背影,“她是他的秘书?”
他带她来的不是酒店套房,而是餐厅?
“嗯。”
一路暗暗骂着一面跟着他穿过酒店大堂、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开,胡一下就傻了。
为什么老板都喜欢跟女秘书有一腿?难道就图个年轻貌美?小护士叹气了。
现在还是大白天啊混蛋!要不要这么饥渴啊混蛋!我下午还要上班啊混蛋!就不怕她过劳死啊混蛋!
过了很久,被夸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才惨白着张脸从洗手间出来,在外等候的老板见状况不对,上前扶她:“难受?”
这男人带她进酒店想干嘛?该不会把她刚才那个“肉偿”的玩笑话当真了吧?
胡一下现在撅起的嘴能挂两个油瓶了。
詹亦杨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向街边那幢酒店大厦。
“我叫护士过来。”詹亦杨说着就要走,被她拉住了袖子。
“哈?”
“我跟你说件事。”
詹亦杨站在车旁,手肘搁在那半开的车门上:“你走错方向了。”
“?”
詹亦杨话音刚落胡一下就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但她立马重新板起张脸,装作不甘不愿地回头,没好气:“干嘛?”
“你知道的,我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所以我……刚才……一上完厕所就条件反射地冲了水……所以……”
她一路走得有多怨念,当她听到身后响起的那句“等等。”时就有多欣喜。
詹亦杨嘴角抽搐了下:“所以?”
到底是底气不足,胡一下不由得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垮下去,心里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赶快叫住我啊混蛋!我没带钱出来啊混蛋!没法打车回去啦混蛋!
“所以……”胡一下声音都发颤了,没勇气往下说,只好腆着笑脸巴巴儿地凑过去,“要不我自个儿花钱,再买一个?”
胡一下狠狠咬牙切齿一番,骄傲地一扬下巴,“我才不稀罕做你的车!”开门下车,毫不迟疑地往回走。
胡一下已经认命,她这一辈子都甭想再戴婚戒了。
见她一动不动坐在那儿,詹亦杨重复:“下、车。”
冷静也陪她逛过好几次珠宝店,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不久之后某人又出差,胡一下是彻底没有逛街的心思了。
有没有搞错?一言不合就让她下车?太没风度了!
她有空的时候宁愿去医院看看陆海文。从陆海文那儿听点詹亦杨的八卦,再从小护士们那儿听点陆海文的八卦,原谅如此热衷八卦的她吧,那是因为她实在太无聊了。
“下车。”詹亦杨突然开口,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八卦之心永无止境,就像她,知道了有多少女的倒追过詹亦杨之后,就想知道詹亦杨主动追过多少个女的;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假洋妞到底是属于被追的,还是属于追的。
……
胡一下总觉得陆海文看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陆海文对什么都能侃侃而谈,唯独假洋妞是个禁区。
…
她问他:“你跟她的订婚礼怎么会不了了之?”他但笑不语。
行政助理竖起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晃动:“胡助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的老板。疏离和生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疏离,是因为不在乎,生气却是因为在乎……”行政助理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讲到这里生生一顿,又开始反思自己之前说的话,“……说的也对,詹总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一个助理?”
她问他:“她怎么都不来医院看你?”他转移话题。
“谁说的?惹毛他的人多了去了,要不然他怎么对谁都是冷冷的,还连续fire掉那么多助理?”
她问他:“不是说你家里已经帮你约好了国外的手术,你迟迟不去,不会是在等她吧?”结果她直接被小护士“请”出了病房。
“我进公司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能把詹总惹毛。当然要好好膜拜你一下。”
骚扰不到陆海文的胡一下只好去骚扰冷静。
“干嘛这样看着我?”
冷静最近也忙得厉害,换了新工作的她,连口头禅都换了:“我忙得连大姨妈都不敢来了,你还敢来烦我?”
“……”
“我大姨妈也很久没来了,咱俩同病相怜。”
“我把詹总惹毛了。”
“谁跟你同病相怜?我呢,是真的太忙了,日夜颠倒,生活不规律才闹得内分泌紊乱。你呢,百分百是因为前段时间纵欲过度才导致生理期紊乱。”
…
虽是这么说,冷静依旧好心收留了她,胡一下搬回“女人之家”暂住之后,“女人之家”渐渐地又有了往日的风采。
……
不过,所谓“暂住”,意味着胡同志迟早都要搬回新房的。而这或迟或早,完全取决于某人什么时候出完差、什么时候回国。
甚至想到了自己因为从电影院溜去机场追许方舟而惹怒他的那段时间里,行政助理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不,连日来精神不振的胡一下在打听到某人回国的航班号后,当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换了好几套衣服:“冷二妞,你说我明天去接机穿哪件好?不要太张扬的,但又要有点张扬的。冷二妞!冷小姐!冷大设计师!行行好,给我点专业意见吧。”
想到了周女士告诉过她的那番话:“大杨杨从小就是那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说的人,如果他愿意信任你,愿意让你知道他真实的想法,那就证明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真实的东西往往是别人没有办法接受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包容他、理解他。当然了,他如果不告诉你他在想什么,也不是说他不在乎你,总之……哎算了算了,我这个做妈的都不敢打包票说我了解他,跟你说这些只会让你更混乱,一下啊,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啊?”
正忙着裁布料的冷静头也不抬地把那件刚被胡一下脱下的长款连身裙扯过去,一阵裁剪车缝,一阵鬼斧神工,连身裙回到胡一下手里,俨然已经成了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
想到天台上的许方舟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胡一下换上,怎么看怎么美,扑过去对着冷静的脸颊就是响亮的几吻,糊了冷静一脸的口红印才罢休。
想到詹亦杨清隽的模样。
冷静刚才还好好的,被她狂吻过后突然一阵反胃,扔了剪刀,捂着嘴直奔厕所,胡一下看着冷静落荒而逃的身影,委屈极了:她的吻是有多糟糕,竟然把冷静吻到吐了……
胡一下一时之间想到很多。
胡一下受打击了。
僵持啊僵持。
翌日。
沉默啊沉默。
机场。
他淡淡哼了一声:“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鬼迷了心窍。”
穿着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的女人。
胡一下狠狠把头一偏,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还不如不问我这些,你就偷偷整死他好了,反正我相信你可以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那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
单手叉腰摆一个前凸后翘的姿势的女人。
“你绕这么多弯子,还不如直接叫我把一切拱手相让,不要跟他争。”
时不时地看看手表,时不时地往自己嘴里喷口气清新剂的女人。
他语气虽平淡,却隐隐透着股杀意。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可爱?胡一下烦躁地抓抓头发:“许方舟也是替别人做事,身不由己。你难道就没想过离开艾士瑞,去别的地方发展?你那么厉害,有多少猎头想挖你走,何必在这儿忍受总部的打压?”
一想到某人见面之后就会来个法式拥吻,胡一下往嘴里喷口气清新剂喷得更勤了。
“是他欺人在先,我就算要整死他,那也叫合理反击,不叫欺负。”
一想到某人看见那么妖娆的她时那种目光含笑的样子,胡一下越发地挺胸收腹抬头了。
胡一下头皮发麻,脚底冒汗,又是咬牙又是皱眉,面对这个审死官一样的男人,再发达的大脑在也转不动了,索性心一横,实话实说:“许方舟从小就一直很照顾我,你们欺负他我当然要为他抱不平。然后我又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你,就问问冷二妞,让她教我该怎么办咯!”
可是……可是……他的班机怎么还没到?很快胡一下就腰酸背痛了,她一下班就赶来机场,晚饭都没吃,就在机场买了杯咖啡垫胃。星期六要上班,还没晚饭吃,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飞机估计晚点了,胡一下看一眼手表,又看一眼,实在是撑不住了,她弓着个腰、驮着个背、拖拉着脚下那双红底细高跟,有气无力地挪到长椅上坐会儿。
他的声音倒还平淡,“给我个合理解释。”
一边揉着酸痛的脚踝一边不时地朝关卡看去。不少人举着姓名牌在那儿侯着,有点挡着视线,胡一下伸长了脖子朝那儿看,渐渐的有旅客出来,刚开始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胡一下赶紧穿好鞋小跑过去,身怕错过了。
冷二妞,我要被你害死了——胡一下内心一阵狂啸。
不过很快证实她实在是多虑了,詹亦杨一出来她就找着他了——个子最高的那个就是。
“你家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他知道你还没对许方舟死心,你说,是你死得比较惨,还是许方舟死得比较惨?”
赶紧理理头发,抿一抿口红,朝他挥手示意:“嘿!”
冷静回给她的短信赫然映入眼帘。
她的手刚挥了一下就僵住了。
在她即将被自己雷得外焦里也焦时,詹亦杨默默地把她的手机塞到她手里。他怎么把她的手机带出来了?胡一下思考了下他这么做的用意,抬眸偷瞟了他一眼,这才点亮手机。
假洋妞为什么会在那儿?而且分明是和他一起过的关、出的闸……
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难不成她把消毒棉买成了卫生棉???
胡一下带着满脑子的浆糊回了女人之家。
还有“第二”???
夜色渐深,胡一下搭拉着脑袋根本没看前路,直到一双帆布鞋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被自己的行为雷得外焦里嫩的时候,他又说:“第二……”
一来因为魂不守舍,二来因为天色太暗,胡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面前这个素颜、穿连身长裙配帆布鞋、只露出胳膊和顶多一厘米的脚踝的女人,是几个月前还叱咤风云的辣手摧花姐——QQ女。
“专治脚气的你让我擦在嘴上?”
俩女人在大门外碰上了,一个一看就是喜事临门的人,一个看着倒像是刚丧了偶的人。
胡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话题:“药膏?怎么了?”
QQ女给她和冷静送喜帖。见她这副样子,惊得连忙把喜帖塞回包里,空出手来扶她:“你怎么了?被打劫啦?”
这车刹得太急,胡一下差点飞出去,幸好被安全带勒了回来,她还惊魂未定,耳边响起硬邦邦冷冰冰的声音:“你早上买的药膏……”
胡一下皱起了眉头:“啊!被打劫了!”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哇靠!真被姐姐我猜对了?啊别哭别哭!咱进屋再说。”
除了这件事,她还有哪件事得罪他了?胡一下想得头都痛了,无奈求饶了:“我到底哪儿又让你不满意了,你就直说吧。是要我做牛做马呢,还是要我肉偿呢,悉听尊便,成了么?”
胡一下皱起了鼻子:“我今天原本准备回新家来着,没把女人之家的钥匙带出来……”
他没反应。
QQ女叹了口气,掏手机给冷静打电话,过了半晌惊讶道:“丫的冷静是不是把手机号给换了?怎么是空号?”
他还是鸟都不鸟她。胡一下开始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哪儿又得罪他了。难道还是因为她昨晚骗了他的事?胡一下有点不确定,对着他的侧脸讨好地笑,一边并起两根手指举过头顶,作发誓状:“我……我承认错误,我不该骗你说我昨晚去酒吧泡帅哥。”
胡一下吸吸鼻子,揉着通红的眼睛:“冷二妞那是为了躲情债。”
他始终铁青着脸色,也不说去哪儿,上了车就闷头往前开,胡一下忐忑地坐在一旁咬着手指甲,不时偷瞥他一眼。
“哟,我才多久没见她,她就有情债啦?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QQ女赞赏地点点头,脸上飘过一阵历经千帆的豪迈之气,“小狐狸,那你给她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
“……”
QQ女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瞅瞅两手空空的胡一下:“我忘了你被打劫了,手机也被劫了吧?没事儿没事儿,估计冷静也快回来了,咱们就坐台阶上等吧。还是我先陪你去报警?这儿的片警挺给力的,说不定能帮你捉着罪犯呢!”
胡一下正琢磨着是不是该问问他出什么事了,他猛地起身,拉着她就走。“喂喂喂!去哪儿啊?”
胡一下扁起了嘴,眨巴眨巴眼睛。QQ女刚说完“说不定他们能帮你把赃款都一并追回来。”胡一下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拉着他的那只手被他反拽住,他很用力,手就像钳子一样,胡一下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他的怒意。看向他的脸,却看不到一点端倪。
“怎么了怎么了?”QQ女被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架势惊着了。
胡一下转眼已小跑进来,四处看看,确定秘书室没有其他人,这才放松下来,却不敢让詹亦杨久留,要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你快走吧,我同事回来发现你在这儿的话,咱们的关系可就暴露了!”
“我的手机还在兜里。”
詹亦杨迅速反应过来,悄无声息放下手机。
“哦……”
说这话的,正是刚从天台下来的胡一下。
“可是,我的男人被劫走了!”
不知何时,不远处飘来一句不确定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啊???”
詹亦杨点按手机的指尖僵住,脸也僵住。
“呜呜呜……”
“你家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他知道你还没对许方舟死心,你说,是你死得比较惨,还是许方舟死得比较惨?”
“等,等等,你……你刚说什么?你你你,你被劫走了啥?”QQ女惊得都结巴了。
短信来自冷二妞。
冷静回来的很不是时候,胡一下把机场的遭遇都讲完了,甚至还在某人打电话来之后发了一通火气、不给理由就挂断,冷静这才踏着薄醉的脚步姗姗归来。
粉色的电脑外罩,粉色的台灯,粉色的便利贴,粉色花盆里栽种的植物开粉色的花,连手机保护套也是长着两只长耳朵的粉色兔子,詹亦杨正惊讶于她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粉色的东西,她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
三个女人碰面,冷静一身酒气,QQ女一身喜气,胡一下一身衰气。冷静似乎是喝醉了,晃了晃脑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在餐厅订好了位来接女主角,女主角却擅离岗位,手机都忘了带,是该好好罚一罚,詹亦杨看了眼收手表,坐在她的位子上等。
QQ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未施粉黛的脸,笑得很欢实:“我来送请帖啊!”
詹亦杨来到秘书室,却扑了个空。
胡一下也站了起来,却是顿时把嘴一扁:“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