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的海鲜很好吃,特别是清蒸龙虾,又香又嫩。
这算怎么一回事?
——太贵了吧。
最好的做法是,依然打电话给他,由他去奔走,不是吗?但依然却忘记了他,自己一个人跑医院陪了林篪四个多小时。
叫依然去吃海鲜时有过这样的对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通知电话却是第一个打给了依然呢?
依然,我恨不得和你分享一切,不管是好吃的东西,还是好玩的地方。我想给你我能给予的一切,你能明白我的这种迫切吗?
论起关系,林箎在这个城市恐怕和自己最亲近,感情最深厚了。而依然呢,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说话没超过一百句的朋友,林箎最好的朋友的女友”,如果还要加上一个修饰词的话,那就是“曾经暗恋林箎”。
可是,你却把我的一颗赤诚的心空荡荡地忘记在一旁了。
宫明终于在晚上十点钟接到了依然的电话,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把所有的责问都压到了心底,听着依然不太连贯的讲述,用最快的速度消化,然后大脑深处似乎发出“啪”的一声,他全身的力气流失得精光。
我还是没有办法真正地走进你的心里吗?
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宫明明明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但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只觉得大脑里有一种阴暗的情绪在迅速地扩大,覆盖、挤走原本存放着的温暖与快乐。
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我被一个人留在闷热的黑暗里。
【陆】
【柒】
这——好像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啊!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里的粘膜。
听到医生的电话后,自己被满满的担心占据了,居然忘记了宫明。
想要呕吐,令人不舒服的医院特有的味道。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打电话给宫明,告诉他自己失约的原因。
幽长的走廊,有些门半掩着,有些门敞开着,有些人睡着了,有些人睁着眼睛望着空空的天花板。一盏盏苍白的顶灯,弥漫着一种冷漠而阴森的氛围。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和宫明约好一起去吃海鲜。
像是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像是有一个钟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医院这样的地方,天生充满各种各样的怨气。
而依然,拉紧了门把,靠在病房外灰白色的墙壁上,她在听到林篪被送院后当机的脑袋忽然清醒了。
宫明走得很轻盈,无声地停在了病房外。
当依然轻轻地掩了门出去,林箎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痛还是笑的表情。
世界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
大概是还放在打电话通知她来的医生那里,依然犹豫了一下,本想说我去找,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吧。但终究还是没熟到可以言不拘语不束的地步。
依然恰好微笑着推开门出来,抬头便望见宫明的脸。
翻了一会儿,依然摇摇头,说:“没找到手机。”
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宫明的脸在瞳孔里放大。
沉甸甸的裤兜里放着钥匙、学生证、钱包。
依然的手心突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书包。上衣。裤子。
有一种做错事被逮到的感觉。
林箎早已换了病服,他的衣服被小护士挂在了病房的衣架上。
从林箎进医院到现在,过了四个多小时,在这分分秒秒间,自己忘记了约好去吃海鲜的宫明,满脑子想的都是林箎痛苦得变形的眉眼。
醒过来的林箎记得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宫明,叫他来。
忘记了……宫明。
但七彩的气泡突然被戳破了。
像是把蜂蜜调入了热牛奶,慢慢地搅拌着,持续蒸发的甜腻香味里却混杂着一种近乎变质的酸馊味——这就是此刻,依然和宫明四眼相交时最好的比喻。
没有办法抵挡。
【捌】
像是打翻了一整瓶香水,在片刻的空白之后,馥郁的香味汹涌地侵入了鼻、胸、心腔。
——难过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明明是应承了宫明,要给他一个机会,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夜深人静时候一遍遍地说“我不喜欢林箎”,在心底构筑了一道又一道的城墙,但没想到,已经可以用坚固来形容的壁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不可摧。
——喜欢上你这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被涂上污秽的一笔?
某种奇异的感觉突然袭来。
——你是我想捍卫的,谁也不许抢走你。
在第四声的时候,依然睁开了眼睛,她刚刚居然睡着了。在醒来的此刻,她看见了林箎被一小片月光浸出了光芒的眼睛。
——除非我死。
咔嗒。咔嗒。咔嗒。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一天,当太阳从凤凰山顶慢慢升上来时,你对我微笑着说:“我想试着喜欢你,像你喜欢我一样”。时间对于我的意义在这一瞬间停止了,那些悲伤的事情,那些被遗忘在黑暗中的日子,那些无意义的束缚与茫无目的的无聊时光在这一刻和我断绝了联系,我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生活下去的力量。
窗边树影婆娑,一小片月光照了进来,正落在林箎的眼睫毛上。依然有一瞬间的恍神,她坐在病床边,渐渐地觉得视线模糊起来。
无始无终的天空,你温暖而潮湿的手。
林箎从手术室出来了,麻醉药效还没过。病房的灯光亮晃晃地照着,这对睡眠不好。依然按下了开关,单人房一下子暗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被上帝眷顾了的人。
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刀在里面。
——我以为我会生气,会愤怒地吼你,但接触到你的眼神时突然失了声,只有一股浓浓的悲哀浮了上来。依然,你喜欢的仍是林箎,是吗?
胃里空荡荡的感觉。
在医院陪林篪的第二天,林篪不在意似的说:“那天医生在我的手机里随便找了一个电话就试着打,结果找到的就是依然的电话,所以依然就来了。”
【伍】
“嗯。”宫明瞧着窗外的槐树,应了一声,魅惑的桃花眼里有淡淡的阴影。
“这丫头,忘记带手机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叮叮铃铃的音乐声在玄关处响起。
【玖】
“我打一下她的电话。”母亲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公车在漫长的路上行驶着,灼热的阳光晒在车窗上,没有开空调,连风吹进来都炎热得可以杀死人。耳畔听着张国荣的《路过蜻蜓》,声音开得很低,模糊地听见“让我做只路过蜻蜓,留下被怀念的过程”。
母亲瞧了瞧空荡荡的客厅,皱起眉:“应该不在吧,今天晚上我和老同事聚餐了,打电话叫她自己解决晚餐。”虽然刚开门,还没进去,但是若有人在家一定不会这么寂寥的。
从城西坐到城北,依然觉得疲倦,她活动了一下麻痹的足踝,在最后一站下了车。
不是直接地问“依然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依然”,而是用了最平常的语气。
今天林箎出院了,宫明淡淡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找的借口也很蹩脚,“我的大姨妈来了。”
“我是依然的同学,叫做宫明。”男生礼貌地介绍自己,然后恭谨地说,“伯母,您好,依然在家吗?”
从那一天宫明走进林箎的病房,她便狼狈地离开了,过后也装作漠然,不再去问林箎是否好了一些,或许这就是为了避嫌吧。
依然母亲惊讶地看着门外这个气质有些妖艳的男生,下意识地问:“你找谁?”
不过,今天早上收到林箎短信的时候,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依然家的灯亮了起来。
“你不是想要了解阿明多一点吗?作为送我上医院的报答,我告诉你一条线索,你到西城区烟花里八巷113号去找一找就知道了。”
类似的负面情绪像一个个声音,在大脑里反复地循环着。
那里有关于宫明的什么秘密呢?
忐忑不安。
在厚着脸皮问了一个大婶、两个小屁孩之后,依然在迷宫一般的小巷里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顺着笔直的小巷走到尽头,一间简陋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焦虑。
腐朽的、已经好久没人住的气息弥漫着。
担忧。
门锁着,依然推了推,木门发出“叽叽”的响声。
从一开始的“要有耐心再等多一下子”,然后变成了焦躁,“等她来了一定要骂一顿或者是冷着脸”,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宫明终于忍不住搭了的士到了依然家的楼下。在路上,因为心情烦躁还和司机大叔顶了几句嘴。可是依然家里的门铃按了好久也没有人听,当“依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的念头逐渐地清晰起来,又没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对方时,宫明强压下到附近派出所报案的念头,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斑驳的外墙因为潮湿长出了藓类植物,像许多南方小院一般,在门口的右侧摆着一个褐色的小水缸,种着浮莲。
依然迟到了近一个小时。
水缸里几乎没有水,一眼望下去,只看见不知是几毫米的尘埃水垢,还有干瘪的植物尸体。
已经七点四十九分了。
踩上水缸的边沿,依然四下张望,看看没人,便双手攀住围墙使劲地翻了进去。
宫明仰头望向面前的大楼,白炽灯的光透过成排的窗口,像是一株能开出密集而冷漠花朵的植物。
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胆。
【肆】
跳下围墙,依然微微地喘息着,开始打量起小院子。
依然的手指绞着衣袖,整个人陷入了灰蒙蒙的雾气中。
大概十二三平的小院,不大,墙角一角开垦出来,现在只剩下土壤,不见植物。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以前或许是一块花园,种着玫瑰和茉莉吧。
即使是如此,但刚刚看着担架上的林箎眼睛紧闭着,脸像一张灰白的纸片,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依然这样猜测着,慢慢地走过去。
交了手术费,签了字,便在急诊室外等待,听着小护士一遍遍机械地回答:“急性盲肠炎,也就是俗称的阑尾炎,病发原因不详,百分之七的人都有可能会突然发病,不是什么重症。”
一间正厅,两间侧房。
雨点挟着夜色落在地面上,仿佛是催眠一般的响声。
小院的格局简单,这是宫明曾经住过的地方没错,可令人沮丧的是,看上去已经十多年没人住的老房子,即便里面真的储藏着一家人过去的生活,但单靠站在院子里这样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又不是拍电影,也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房间,只能在院子里傻傻地发呆。
这景象,有着跟菜市场的热闹、街道上交通拥挤的人潮截然不同的压抑感。
抱着“既然来了就找一找”的念头搜了一遍院子,依然看到了墙上的涂鸦。
被家人搀扶着的老人咳嗽得快要喘不过气。穿着葛白条纹病服的孩子哭闹着不肯打针。走廊两边是封闭的,病房里的窗户开得高而小,阳台倒是宽敞。
非常小的楷体字写在了墙角的最下方——宫明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可以猜测,为了写这一段段文字,书写者是怎样用扭曲的姿势蹲着或者卧着,一笔一划地写下来。
长长的走廊,粉刷成死灰白。
时间将过去温柔地覆盖在这些字迹上面。
比起白天熙攘的景象,正值晚餐时间的医院空寂得多。
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当初要搬走的时候,我是抱着那么兴奋的心情坐在爸爸新买的车里。再见,狭窄的巷道、挤迫的房间、断手断脚的玩具、窘迫的生活。
被遗落在玄关地板上的手机,幽幽地闪着银白色的光。
那时候的我,为一架能飞到三层楼高的遥控飞机而欢呼,为终于坐上了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摩天轮而高兴得睡不着觉。
依然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急忙问了医院的名字,挂断电话后,连鞋子都没脱就跑到母亲的卧室,在衣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钱,大概有两千多。她胡乱地塞进了衣兜里,飞一般地出发了。
我不知道的是,原来用钱可以买得到的东西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珍贵。
“病者急性盲肠炎……晕倒……路人打了120急救……现在在医院……从他的手机里找出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你打来的……”
by宫明
耳畔边传来一个冷静到有些冷漠的声音:
一起打篮球的爸爸。妈妈在小花园种番茄、韭菜和黄菜花,叫我垦土。
手机在桌沿震动,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依然拿了起来。
这样的时光渐渐沉淀在了苍茫的回忆里。
【叁】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从乡下到城市的两年。
男生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起来,他觉得身体像一团棉花一般,被一阵迎面的风吹到了路面上。
从第三年开始,让我眷恋的这种日子就结束了。
这是哪里啊?
“有非常重要的合约,下个月也不回去。”匆忙挂断的电话。
天空高远,一段斜坡路出现在眼前。
“叫阿姨做给你吃,妈回去了一定补偿你。”永远实现不了的承诺。
但,即使是这样,面对依然的询问,他还是竭力地做出不想理睬、毫不在意的表现。
慢慢地,再见面也会陡然生出陌生感,再也无法亲切地喊“妈”或者“爸”。
从今天早晨便感觉腹部在闷闷地钝痛,下课的时候从班级里备着的小药箱里拿了霍香正气丸吃,但是症状并没有像预料般缓慢好转。放学的时候打电话给宫明请假不去参加篮球队集训,一个人骑车回家,但腹部的钝痛像是一把鼓槌,敲打着自己的心脏、身体、耳膜,感觉头脑都开始发胀。
如果不是曾经有过那么漫长的温暖时光,自己也就不会这样地失望。像心脏被“砰”的一声大力地撞击,撕裂一般地痛。
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知道自己不可奢望太多,可还是控制不了要做梦。梦见下着毛毛雨的微凉早晨,餐桌上有一杯热豆浆,和并排着的油条,妈妈在厨房里欢快地唱着歌。
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潮红,腹部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刺痛。
梦见暑气逼人的下午,父亲在淡淡的光晕里等候在教室外,然后一手抱着一只篮球,一手牵着小小的自己。
林箎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车把,似乎倾注了全身的力气。
温情脉脉到可以令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变得缓慢下来的梦。
【贰】
by在深夜游荡的宫明
隔着模糊的距离,依然看见穿着白色校衫的男生收了手机,放入裤兜中,用力地一蹬,几乎是飞一般地往前冲去。
林篪说得没错,来这里果然可以了解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宫明。
“没什么。”林箎的语气温和中掺着冷淡。
那个总是笑嘻嘻的,眼睛里似乎永远没有忧愁和烦恼,有一种奇异的颠倒众生魅力的男生,居然有这样脆弱而柔软的一面。
越描越黑。
春天的风卷起了微小的草芥,迅速地飞往远方。
“你怎么啦?”依然低声地问,又觉得“你怎么啦”这句话似乎太过于亲昵了,于是解释,“我在楼上看到你停在路中央。”
那个在深夜里会突然打电话过来的好听的声音,那道看着自己的温软目光,那个面对着自己永远宠溺地微笑着的少年——依然仰起头望着黑红色的天空,不知怎么,忽然有一点想哭,心脏就像是被一片潮湿的雨季包裹着。
“喂。”林箎的声音淡淡地出现在那一端。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串散落在地上的珠子,突然多了一根线,迅速地被穿成一串,脉络清晰了起来。
嘟——嘟——嘟——
原来,男生的内心是那样寂寞,寂寞到有点像是一个空洞,所以才要拼命地吞噬抓得住的温暖。
依然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犹豫了一会儿,打开手机通讯录,在写着“一”的通讯名单上停了一会儿,终于按了下去。
和林箎在一起睡。
看上去不像是在打手机。
和许多女生玩暧昧、约会。
林箎的脸看不清晰,但光线勾勒出他的大致轮廓。
穿着色彩缤纷的衣衫。
傍晚的1021街道像一片闪着金色光芒的海洋,有一辆银色的MB山地车突兀地停在了路的中央。
在深夜打电话给自己。
依然呼了一口气,手撑住窗沿便想站起来。
面对自己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依赖的表情。
但,不管怎样,总觉得似乎有一点被束缚,不自由。
看上去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少年的无病呻吟。
依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女朋友都这样,她只有米云云可以倾诉。但米云云听后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呦,小样,到姐这儿晒幸福来了。”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孩子不能果腹,在城市里过着没有未来的流浪生活,在橱窗外看着一个六块钱的汉堡流口水,唯一的梦想是可以睡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
明明有时候刚刚在楼梯分手,但还没等到依然打开门,手机便收到了他的短信。
而宫明,你有所求,必能得到。
短信、电话、QQ、MSN,一个都不能少。
在物质上,你像一个俯瞰众生的国王,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呀?
谁也不会猜到,一贯让人觉得游戏人间的花花少爷宫明其实是个有点粘人的男朋友。
大道理谁都明白,但感情是谁也无法操控的。
“晚上一起去吃海鲜。”
被选为年度优秀生的喜悦迫不及待要和父母分享,想看到他们欣慰的表情。
手机突然在桌子上“嗡嗡”地震动,依然伸手去拿,是宫明的短信。
即使已经比母亲高一个头,也想撒着娇依偎在母亲的手臂旁。回到家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可以被一盏灯亮着守候,期待在迟归家的路上接到“兔崽子还不快滚回来”的电话。
深夏的天总是晴朗,阳光一大片一大片地晃眼。
而在极为隐蔽的一处角落,依然看到了一行六个字。
依然坐在临街的高台边,用手托着下巴,目光毫无焦点。
——宫明。欧阳依然。
这个世界每天至少有上万人在烦恼,如果关于爱情的烦恼会变成实质的话,那么天空每一天都会被一层或灰色或粉色的气体所遮掩。
这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像头挨着头相依的两个小人,在无限的时光里温柔地出现在依然的眼瞳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填上宫明布置的了解他的作业。
【拾】
依然现在面对的也是一件极其庸俗的事情。
“卡沙巴王子一定会来地球救小鱼的。”
又比如分手了,这边刚说完“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一转身便又携了一个更活泼更漂亮的女生游车河去了。
“可是,卡沙星球在哪里?”
再比如恋人吵架,一方要死要活,另一方献上热吻拥抱甜言无数,转眼间便又如胶似漆,化身为外星连体人。
“在遥远的遥远的天的尽头。”
比如A爱上B,B却爱上C,而C爱上了D,D喜欢的又是A。
“那卡沙巴王子什么时候会来?”
关于爱情有很多俗套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等我长大了吧。”
【壹】
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心底都编织着希望,期待着有呼风唤雨改变自己命运的奇迹出现,但事实上,等你长大后,一切的幻想都会被归为“无稽之谈”。
——宫明
——你会不会是我的卡沙巴王子呢?
不,不能。
——带我走,带我到遥远的星球。让我不寂寞。
撕掉旧日历,就可以把昨天的一切伤心、绝望、痛苦、尘埃都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