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就玩。”
“人多的话，我们玩国王游戏吧？”虞北北不知从哪掏出一副扑克牌，理出十几张和一张王牌，分发给了大家。
“不怕你不玩，就怕你不敢。”
“来来来，都是兄弟，坐过来。”
KTV的灯光有些暗，跳跃的光线照在脸上，让人看了有点晕晕的。
“学霸的围裙造型。”虞北北低声跟裴晚鹊耳语，“咯咯咯”笑了好久。
程砚星玩了两把，才摸清规则和套路。
程砚星一开口，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虞北北看着他身上还没解下的围裙，被这个造型逗乐了。
第三把的时候，他看着手里的国王牌，缓缓举起了手。
“加我一个。”
众人都在等他说话的时候，程砚星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底牌上。可这个游戏就是纯蒙，看多久也看不出花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裴晚鹊正在喝果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不知不觉就多喝了点。她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程砚星决定先试试水。
谢祈叨叨着自己班里的人都在楼上玩游戏，自己却在苦逼地当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砚星把土豆块下锅嘱咐了几句，丢下谢祈和二班的几个人就上了楼。
“那三号和八号，抱一下？”
林翎是听谢祈说程砚星在厨房做东西，才偷摸着去看一眼。去的时候，程砚星正在和面，加上了少许的抹茶粉，有模有样的，只是没搭上几句话，就被来来往往的人叫出去了。
话音刚落，裴晚鹊的身子就后倾了一下，程砚星看出来不对了。他翻开底牌发现另一个不是自己后，扫视了一周，身边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缓缓站起来。裴晚鹊尴尬地咳嗽一下，两个人象征性地抱了抱，迅速坐回位置。
可能是因为空调温度太高吧，他想。
程砚星舒口气，幸好没说太过分的事。
许邵偷瞄了一眼楼下的林翎，觉得脸上有点烫。
“就这？太没意思了。”几个人开始起哄，“要玩点刺激的啊。”
林翎低笑一声，明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砚星一直期盼着发生点什么。借着环境的昏暗，每次拿起牌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往裴晚鹊那边瞟。可惜这不是个概率事件，每个人每把拿到某张牌的概率都一样，这就很让人头疼。
裴晚鹊和她对视了一眼，立刻抽身进屋。
没法推算，只能碰运气。
林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跑向二楼的许邵，瞪大了眼睛。注意到楼上的人之后，她才看出来是在玩游戏。
这几把过得，毫无参与感。
他心一横，一步上前，一下子抱住林翎，不到两秒就匆匆松开，没敢看林翎的反应就迅速逃离现场。
看着各种公主抱，壁咚，唱情歌……都被这群人说了个遍，程砚星在哄闹声里有了些困意。
许邵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几个人却笑嘻嘻地观察自己的举动。
直到虞北北摇了摇他的身子：“程砚星，你几号啊？”
林翎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在灯光的反射下，隐隐看得到细密的汗水，旁边的碎发有些粘腻地贴着额头。虽然穿着明亮的酒红色外套，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失落。
程砚星才发现自己手里重新被塞了张牌，他眯着眼睛去看数字。
许邵左顾右盼，在楼下没走几步就遇到从厨房出来的林翎。
“六号。”
“就这？我会怕？”许邵一脸无畏，大跨步走出了房间，虞北北拉着裴晚鹊到门口偷看，几个人挤在门口看着楼下的情况。
空气安静了一秒，程砚星意识到不对，脑子清醒了许多。
许邵一输，就有人开始出鬼点子了，大冒险的内容是，待会出去抱一下第一个看到的女生。
“这次是？”
玩游戏的气氛倒是一直很嗨，尤其是遇到大冒险的时候。
“六号和十号一起解一道高中奥数题，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一班的兄弟姐妹们，玩游戏带我一个。”许邵一屁股坐在空位上。
“无条件答应噢！”
许邵倒是不会做饭，打了一晚上下手，刚刚在一楼吃了火锅，才到二楼来找人玩。
虞北北偷着笑，拿起裴晚鹊手里的十号牌：“学霸PK最为精彩！”
谢祈刚待了没几分钟，许邵就上来叫他下去帮忙。
在一片嬉戏中，裴晚鹊绝望地躺在沙发上。本来喝了点酒，脑子就不清醒，更何况程砚星还是高数班的人，自己再强也比不过啊，莫名其妙还要答应他一个要求，这不是亏大了？
场面太美，不敢想象。
程砚星倒不关心输赢，只是很迷惑怎么到了自己这里，画风一转变成了学习。
来就来了，居然还做饭？
“这个看起来挺难的，那就这道。”
裴晚鹊一愣，程砚星也来了？
借着看题的缘由，程砚星坐到了裴晚鹊旁边。
“我这记忆力真是……”
这是一道立体几何的题，普通课程还没有学到，而立体几何在程砚星的高数班已经有提及，所以对他来说思路很明了。
“对，”谢祈一拍大腿：“这是隔壁班程砚星做的。”
裴晚鹊不自觉地把手指放在唇边，苦苦思索的样子比起平时，竟多了一份可爱。
虞北北上前塞了一个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表扬味道不错。
程砚星低笑一声，没有指定动作，能得到一个要求也蛮好的。
“谁做的来着……”
用已知条件建立最方便的空间坐标，通过已有数据设出点的坐标，再通过题中条件建立方程，或者用向量的方法，都可以做出来。
谢祈挠挠头，皱着眉思索了一下。
“完成了。”程砚星把纸递给“国王”，答案无误。
“承蒙夸奖，不过我就是个工具人，这可不是我做的。”
裴晚鹊卡在中间，除了叹息还是叹息。虽然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但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班长，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这些啊？”裴晚鹊打趣道。
“要求，可以先保留吗？”程砚星假装为难地看着裴晚鹊，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她对视的几秒，他能感到她深深的无奈，却又不得不从的懊恼。
裴晚鹊看着桌上的小糕点，虽然不是很有卖相，但味道倒是很吸引人，貌似是抹茶味的。
裴晚鹊点头，看着程砚星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跳有点加速。
“行了行了，玩得差不多就吃点，垫垫肚子。”
而且，自己居然对这个要求不反感，只是脑子一片空白，生硬地接上了下一局。
“就是，上次去烧烤我可见识过你的手艺啊！”
凌晨十二点多，大家多少有了倦意，几个女生实在是撑不住，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睡觉。男生们的精神却格外好，继续去游戏房打游戏。
“哎哟班长，你那么心灵手巧，我们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去了不是给你添乱吗？”
虞北北这个点早就饿了，谢祈端夜宵上楼的时候，林翎也在一边。
谢祈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知道玩，也不下来帮帮忙。”
程砚星正打算找地方睡觉，却被林翎叫住。
谢祈端了一点甜品和饮料到楼上，推开门，嘈杂的叫喊声扑面而来，一群人围坐着玩游戏玩得正起劲。
“吃点夜宵吗？我看厨房还有米饭，就做了点炒饭。”
一楼大厅凉飕飕的，没有空调，二班的一帮人把火锅食材一抢而空，已经在打游戏的房间开吃。
话语很恳切，但程砚星这个点确实没胃口。
裴晚鹊本想借故离开，却被虞北北强行拉下参加。
“谢谢，不过我不饿。给他们打游戏的人吃吧。”
唱完后，班里的几个男生又提议摇色子玩真心话大冒险，说得有模有样的。女生们也被勾起了兴趣，虞北北拍手扯着嗓子说自己可以。
林翎缓缓收回手里的炒饭，手里握着碗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些。目送着程砚星离开。
虽然……音色有那么一点点稚嫩，但起码还在调上，一边的男生十分捧场地叫好。
她正要进屋的时候，看到了紧随其后出来的裴晚鹊。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裴晚鹊脑子昏昏的，看到林翎愣了一下，礼貌性地点点头，朝着程砚星离开的方向去了。
“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礼物不需挑最贵，只要香榭的落叶……”
林翎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一样难受，在门口端着炒饭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虞北北知道唱歌是裴晚鹊的弱项，走上前抢过麦，点了几首周杰伦的歌。
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鼻头一酸，视线有点模糊，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
“人呢……”进了会儿厨房的功夫，虞北北就找不到裴晚鹊了，搜寻了好几个房间，结果发现她被拉去唱歌了。班里的人一个劲儿找人唱歌起哄，让裴晚鹊点首歌。
她继续大口吃着，仿佛这碗饭可以堵住内心悲伤的情绪，堵住快要喷涌而出的眼泪。
还没打招呼，虞北北就被人挤了出来，班里的人认出了她，叫她乖乖去玩，不要到厨房窜来窜去。
“同学，你没事吧？”一个男生疑惑地看着在门口吃东西的林翎。
“程砚星？”虞北北瞥到站在锅灶前的人，光看背影就一眼认出来了。她走近看，下锅的是排骨，倒上酱料，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听着“啪嗒”的关门声，林翎赶紧转身，低头处理好自己的模样，语气尽量轻松却带着哽咽。
裴晚鹊是晚饭时间才到的，虞北北看着厨房里进进出出的人，还有各种食物的香气，忍不住往里面探了探头。
“没什么。”
轰趴当天下午，已经有人自告奋勇在厨房做饭。谢祈买了几大包火锅底料和食材，气喘吁吁地从超市到轰趴。虽然定的时间是晚上，但下午已经来了不少人。放映厅里坐着几个看爱情片的女生，隔壁是打游戏的男同学，还有在KTV厅纵情嘶吼享受放假时间的人。
说完，她把东西放在桌子边，走进了一旁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