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点事，母亲没说过什么好话，尤其是母亲，只是拿她跟其他人比。
这次林翎在年级三十七位，班里十一位。在旁人眼里，或许已经很好了，可是在母亲眼里，她不应该只达到这个分数。
拿她和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弟弟比。
想起开学时放出的话，林翎此刻只觉得羞愧。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甚至自己要比她们更加努力，可成效依旧微乎其微。
心烦意乱之时，她不得不把自己隔离起来。摸着自己有点湿润的脸庞，渐渐入睡。
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留下，或者说，留下只是底线。
裴晚鹊在人工湖旁边转悠的时候，看到了肖然和虞北北。
林翎一句话也没说，按理说留在一班她应该是开心的，可实际并没有。
一开始，两人只是简单的说说话，可没多久，裴晚鹊看到肖然的手轻拍着虞北北的背，样子颇为亲密。
班群里晚上突然就热闹了起来，相处了几个月，一些人要离开总归是有些不舍的。还有人跨服聊天谈到寒假安排和作业问题。
这不行，得想个办法自己是路过的，裴晚鹊想。
最后裴晚鹊决定去公园碰碰运气，能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就回来。
她走在石子路上，装作不经意地经过了湖边，奈何两个人都低着头，好像没注意到她。
不去吧，老是不太放心，好像孤男寡女又不太好。
裴晚鹊不得不主动打招呼。
去吧，自己又不大会安慰人……
虞北北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脸上的笑却没有平时的活力，还咳嗽了两声。
知道虞北北要去找肖然的时候，她犹豫着要不要一起跟去。
“好巧啊。”
裴晚鹊试着再给虞北北打了个电话。
“你们刚刚……干嘛呢？”
虞北北蹑手蹑脚地出房间，被父母说了几句，勉强找了个借口开溜。
“没什么，刚刚她可能情绪有点激动，呛到了，我帮她顺顺气。”
难得你没胃口，好，走走也行。那就去公园那边吧。
裴晚鹊看着肖然的样子不像说谎，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吃饭就算了，没什么胃口，我就想出去走走——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讲吧，别老麻烦人家。”
虞北北往门外看了一眼，父母都在各做各的事，舅舅已经走了，客厅里明显能感觉到沉默的气氛——
“没事的，是我叫她出来的。”肖然扭头看了一眼拍着胸口的虞北北，“既然刚好遇到你了，那你们俩聊吧，我先回去了。”
要不你出来，我请你吃大餐？
裴晚鹊轻轻点头，明白肖然的意思：“麻烦你了。”
我没事的——
“北北，我走了啊。”肖然看着虞北北窘迫的样子，冲她笑了笑。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有点依赖他——
走在回家的路上，裴晚鹊对分班的事只字不提，虞北北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许是知道以后相处时间会减少很多，所以现在才更加珍惜。
相处这么久，不管遇到什么事，肖然一直表现得很正能量很温柔，她知道的。
“对了，班群里有约着一起轰趴的，你想去吗？”
看到这条消息，她眼眶红红的。
“真的？我……”
我看到分班了，你还好吗？
虞北北的脸上划过一丝喜悦，随即黯淡了下去：“我还算是班里的人吗？”
虞北北正在犹豫要不要打过去，QQ弹出了一条新消息，是肖然发过来的——
“说什么呢，当然是了。”裴晚鹊拍拍她的肩，“没了你，多没意思啊。”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了，虞北北开机后看到裴晚鹊的未接来电，知道她八九不离十是来问自己的情况的。她烦的在床上胡乱打滚，虽说自己料到了这个结果，可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又后悔又难受。
虞北北停下脚步，一把抱住裴晚鹊，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声音软软的：
虞北北觉得憋屈得很，使劲点点头就回房间了，手机叮叮当当推送消息的声音此刻也让人烦躁，她顺手就关机了。
“还是你好。”
“听到没有？”
“那就当你答应了啊，具体时间等他们消息吧。”
“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没办法，吸取教训以后好好学，知道吗？”
虞北北咧开嘴，露出大大的笑脸。
虽然她很想反驳，但却委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裴晚鹊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其实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想去，但为了好姐妹，和大家一起通宵玩乐倒也没什么。看着虞北北没什么大问题了，裴晚鹊才在十字路口告别了她，慢悠悠地走回家。
果然，中午虞礼文跟她爸妈在饭桌上讨论了虞北北这一学期的学习情况，说她搞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学习态度有问题。
习惯了紧张的学习节奏，突然放假了还有点不习惯。程砚星看着桌子上的物理卷子，是期末留下的，分科之后，他大概就不会再碰它了。但程砚星知道，裴晚鹊对物理的兴趣很浓厚，但即使他想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自学一下物理知识，满满当当的作息时间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虞礼文中午过来看她了。得知分班情况后，虞北北知道自己逃不掉被教训。
程砚星看到了总分，这次自己比裴晚鹊低，但他心里却没有很难过，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或者说是，为她开心。
虞北北从中午吃完饭一直窝在床上。
班群里，班长拉了一个投票，内容是和一班的一起轰趴，想去的先报名。
她赢过程砚星了，虽然相差不多，但她已经很高兴了。
自从上次和一班一起去了韵山，程砚星感觉两个班的关系莫名好了起来，除了在成绩上会有火药味，其他时候班委老在一起交流，试图搞各种活动。
但是有一件事是值得她开心的。
程砚星想看看情况，要是都是不熟的人就算了。几分钟后，他戳了戳裴晚鹊的QQ——
裴晚鹊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那边却关机了。
听说班委搞了个轰趴活动，你怎么看？
找了半天，没找到虞北北的名字。她皱着眉往后翻，发现虞北北被分进了文科平行班。其实从那天问她开始，自己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了。
问得很委婉，裴晚鹊也顺着说下去了——
裴晚鹊是在当天下午看到结果的。
本来不想去的，但为了陪室友，就去了——
“你还真是，给点染料就开染坊。”
嗯，我本来也不想去的，但反正没什么事情做。
“那是当然，别看我平时玩得不亦乐乎，真到了关键时候可不会掉链子。”
裴晚鹊“嗯”了一声，老半天，程砚星才回话——
“嗯，看到你也留下了，恭喜。”
期末考的不错，恭喜啊。
“看完了？”
裴晚鹊突然不知道摆出什么语气，得意自己考过了他吧，肯定不太好，平淡一点吧，又不能显出自己放话后胜利的得劲——
程砚星舒心地揉揉鼻梁，眼睛闭上的时候有微微刺痛感。
毕竟放了话，不努点力怎么赶得上程大神？
结果如他所料，没什么问题。
程砚星看着这挑衅又不失客套的话，嘴角上扬。
手指往下划的时候，程砚星发觉自己还有点心跳加速。
谢祈在统计的时候，最后一次确定了一下人数，但却没有名单。
两个特小火，两个小火，四个大火，剩下的都是平行班。
截至前几分钟，谢祈收到了私信，是林翎发来的。
程砚星翻身起来，眼皮有点沉重，加上刚睡醒不太适应蓝光的刺激，眼睛有点干涩。
本来林翎是没有那个心情去参加的，但她知道裴晚鹊和程砚星都要去时，还是鬼使神差地报了名。可报过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官网官网，公众号也有！”
她在空间里逛了逛，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进了裴晚鹊的空间，林翎看到她的置顶是两张图片。
“程砚星，大神，分班出来了，你看到没啊？”
一张是一片星空，很美，就像是宇宙里闪闪发光的无数的小星球。
十几天后早上，程砚星是被许邵的电话吵醒的。
一张是一本书的一隅，轮廓很模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等待的日子短暂又漫长，虽然心中有结果，但一天没出来，心里总归是吊着的。
“就像橘子悄悄掀开了夜晚，下了一瞬不惊扰美梦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