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程砚星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便也没再强求：“那你把东西拿好，回家再看吧。”
“玩的开心。”
“这……不太好吧。”
裴晚鹊匆匆赶到几个人定好的地方，这里可以玩桌游，也可以唱歌打游戏。她去的时候，班上几个人打牌打得正高兴，虞北北赶紧拉着裴晚鹊给自己看牌。
“那我送你过去，我再回去。”
“北北，不许请外援啊。”
裴晚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反驳不出来什么。
“我才没有，我可是靠实力吃饭的！”
程砚星皱眉，伸手摁了一下锁屏键：“看路。”
“对了，”裴晚鹊插话，“我表弟来了，我去下面接一下他。”
“去找朋友啊，再晚就迟到了。”裴晚鹊一直忙着回复消息，几乎没看程砚星，一不小心还被脚下的石头硌了一下。
还没等她下楼，席旭就已经自己估摸着地方上来了。看样子，这群人好像以为这个表弟是个小毛孩，瞧见他的时候，都开始调侃起来。
程砚星抿抿唇，视线下移看着她：“你要去哪？”
“可以啊，阳光活力帅小伙？”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啧啧啧，我也想有个弟弟。”
程砚星往她那边靠了靠：“怎么，和我吃顿饭这么为难？”
席旭乖巧地叫着哥哥姐姐，听起来却老带着点撩人的意味。
“我觉得挺好的啊。”
“等我们这把结束，玩点别的啊。”
“嗯，我也没想到我妈会拉着你去。”
席旭坐在裴晚鹊身边，碰到了她鼓鼓囊囊的口袋，貌似是个礼品盒。
“你家人都挺热情的。”
“干吗？”裴晚鹊往旁边移了移：“又不是给你的。”
一顿午饭吃得有声有色，程砚星跟家长道谢之后，和裴晚鹊一起离开。
“姐姐姐，是不是那个，叫程砚星的给你的啊？”
程砚星心里默念了几次，看到了裴晚鹊眼里不一样的光。
看着他八卦的样子，裴晚鹊下意识地站起来：“不是不是。”
南京大学？
谢祈帮着两人叫了饮料。
除了程砚星，其他人都没听到，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越走越偏。
“下学期分科有些人就不能经常见了，裴晚鹊也算是每次都给班里增光的人，过个生日我这个班长还是要来送祝福的。”
“其实是南京大学。”
“对了，这是大家一起给你买的音乐盒，选了好久，别嫌弃便宜就成。”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裴晚鹊却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谢祈掏出蓝色的小盒子，外表很精致，看着小小的，掂起来却很有分量。
“这还用许愿？我们鹊鹊本来就是那块料！”
“怎么会呢。”裴晚鹊接过盒子打开，“很漂亮，谢谢你们。”
“我看鹊鹊啊，一定是许愿考清华北大吧。”
市里统一改卷，按理说需要一周到两周，最后学校总分到分班，二十天之内就能知道结果了，程砚星在电脑上看着七中的资料。
吹灭蜡烛，裴晚鹊热心地开始切蛋糕。
不出什么意外，裴晚鹊会继续留在一班。毕竟一班在学校那边本就是理科班候选，人员变动也只是文科出或者后十名换前五十的理科生。而自己不出意外，依旧在二班。
长长的睫毛垂下，额前的碎发轻轻被吹动，没有杂音的时候，时间就像凝固了。
二班的设定，可是文科。
裴晚鹊许愿的期间，程砚星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么一想，程砚星舒心了很多，分不分科差别不大，高英班也会继续开设。
裴晚鹊看向他，那双眼睛明亮闪烁，就像是有星星。程砚星忽然感觉心跳有点加速，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晚上回家的时候，裴晚鹊吃得很撑，瘫在沙发上休息。口袋里的东西硌到肉，她才想起来还有个礼物。
“许个愿吧。”他说。
盒子里面，躺着一条手链，细细的银色链子上挂着水晶的小星星和小月亮，蓝色的小东西在灯光下映得闪闪的。
程砚星跟着夸了几句，帮着插了几根蜡烛。
她忽然想起程砚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还是小姨了解我，很好看。”
“我在想什么。”
裴晚鹊第一眼都认同它的颜值。
裴晚鹊戴上试了试，她的手腕很细，只能把手链扣到最里面，掉下的一截垂着，看起来却并不累赘。
蛋糕是蓝莓味的，白蓝相间的花纹看着很舒服，蛋糕上面除了水果，还有巧克力做的星星月亮，上面是用果酱写的“生日快乐”。
裴晚鹊把东西收好放回房间，校规是不允许戴首饰的，就算允许，天天戴着一个男生送的东西也难免让人误会——
果然，她爸妈拗不过两人的热情，让裴晚鹊一个劲的道谢。
谢谢，手链很好看。
裴晚鹊扯着嘴角左右为难，程砚星轻声笑了笑，小声地递点子：“收着呗，这种情景不一般都是以收下结尾吗，推来推去多费神啊。”
程砚星正在网上查资料，手机开的静音，没能及时回复消息。
“那不行，鹊鹊生日红包少不了，快拿着！”
裴晚鹊没等到消息，轻轻叹口气，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
小姨还想塞给她红包，裴父赶紧压住她的手：“小孩子，还给什么钱呐，这个蛋糕就够好的了。”
十点，林翎家。
裴晚鹊连连点头：“好大的蛋糕啊，小姨太有心了，谢谢你们。”
“这次能考多少名啊？”
“鹊鹊，生日嘛，蛋糕还是要吃的，你小姨特意给你定的，看看喜不喜欢？”
冷风灌进屋子里，冷冷的语气只带着审问的意思。林翎坐在沙发上，周围安静的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话音刚落，裴晚鹊就看到她姨夫提着一个蛋糕盒子朝这边走来，脸上满是笑意，她这才反应过来。
“上次你们班主任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成绩下降，这次要是考不到年级前十，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小姨笑笑：“不急，应该快了。”
林翎咬紧嘴唇，眼眶红红的，一直隐忍着怒气。
“妈，姨夫怎么去了这么久？”裴晚鹊迟迟没见到他的身影，往屋内扫视了一圈。
“我先回房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往嘴里递的时候，总感觉程砚星在憋笑。
林翎关上门，把床上的抱枕一个个往地上摔。
对面的几个人聊得很欢，没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喉咙有点疼，再哽咽也不让眼泪掉出来。
她舔舔嘴唇，想再去拿点，程砚星指了指他面前的盘子：“想吃的话这里还有，我拿多了，吃不完。”
听着门外母亲的抱怨，她捂紧耳朵，发冷的指尖紧紧抓住被子。
裴晚鹊象征性地夹了一个，回到位置上咬了一口，满溢的香甜感迸发在味蕾，居然有点好吃。
大人就是这样，一提到成绩，眼里就只有那个数字，只看结果，过程怎么样她们不需要知道，也不想关心。考好了，给一颗糖，考得不好，扇一巴掌，她们只会问你“怎么回事”，不会问你“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那边有烤蛋挞，要不要尝尝？”
可是，自己家里的情况他又不收不知道，对于母亲，除了隐忍，还有同情。
她貌似不是很喜欢甜食，对有盐有味的比较感兴趣，也不怎么吃海鲜，更倾向于熟食。
真是受够了。
俩人一起去挑吃的时候，程砚星还特意留意了一下。
林翎翻着朋友圈里裴晚鹊的照片，一股羡慕夹杂着不甘涌上来。
程砚星端起碗往外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坐在外面的裴晚鹊：“愣着干嘛？”
她深知自己的水平，这次期末发挥很一般，甚至可能进不了年级前五十。
“嗯，他放学会给我发消息的。”
裴晚鹊是她的榜样，但她却更喜欢将她看作敌人。
“对了，旭旭说他们下午放假，要是赶得上，鹊鹊你也带着他玩玩，放松放松。”
裴晚鹊可以分心享受别的东西，她不可以。
看着小姨的客套，裴晚鹊知道小姨又会多想。毕竟还不是一个班的异性朋友，多几个人还好，偏偏就只来了他一个。她瞄了一眼程砚星，他倒是一直客客气气的，没觉得有多尴尬。
天生的吧，她想。
“对对对，”裴母笑着给俩人倒果汁：“程同学不用客气，坐吧。”
看着以往成绩单上冰凉的数字，林翎此刻只觉得怪可笑的。
“朋友，隔壁班的同学，程砚星。”
她忽然想起程砚星，那个让她觉得想靠近的男生。
程砚星一直保持笑容看着裴晚鹊，似乎在等她的介绍。
“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的。”林翎的指尖划过屏幕，看着黑屏里自己的脸，竟有几分陌生。
裴晚鹊转头：“小姨，这个是我……”
“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强，包括裴晚鹊。”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预定的位置，裴晚鹊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小姨和小姨夫，几个人寒暄了好一阵。程砚星把行李箱寄存到了前台，回到座位上时，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
“包括你。”
裴母选的是一家自助餐厅，中午的人并不算太多。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