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星抿抿嘴唇,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生日快乐”,他却看着发送键迟迟没能按下。
伴着动漫日语歌,指针悄然划到了十二点,但她已经睡着了。
最后,他还是删掉了这几个字,蒙着被子去睡觉了。
习惯了早起晚睡的生活,可到了半夜,生物钟还是提醒着她该睡觉了。
裴晚鹊是被寝室外行李箱的滚动声吵醒的。往床下一看,室友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裴晚鹊见她情绪不好,也识趣地没再问下去。虽然她猜到了,但想到要分开,还是有点难过的。不过还好,其他两个室友说自己选理科,裴晚鹊觉得,按她们的以往的成绩,不出意外留在一班是没问题的。
她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这成绩,当然只能去读文了,理科吧,我脑子还真不太行。”
“北北,有充电器吗?帮我充一下。”
虞北北突然就沉默了,好像提到了她不愿意面对的事,但很快,她又自嘲地笑起来:
“欸,你醒了?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虞北北接过她的手机。
“不过北北,”裴晚鹊打开B站:“你打算学文学理啊?”
裴晚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可能是前两天太累了吧。”
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成绩的事情她倒是不担心,志愿表也填好了,相信没什么问题。
“对了,现在几点了?”
虞北北回到寝室就开始帮着裴晚鹊思考明天该怎么过,虽然提的建议都和吃吃玩玩没脱离关系,但居然还挺实用。
阮向珂接话道:“快九点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买的手链,写着“预计明天送达”时,才放下了心。
裴晚鹊一愣,手机大概是晚上一直放着动漫没电的,自己也忘了设闹钟。
程砚星的班上也一样发了手机。
一周前裴母说带她出去吃饭,在家里等她回去,裴晚鹊赶紧爬起来收拾东西。
于是,手机一抢而空,每个人都是笑着出教学楼的。
程砚星刚刚从校门口取了快递,看着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回他消息,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她。
虞礼文知道,就算不发手机,这群人也会把寝室楼搞得不得安宁。打牌,桌游,只要不睡觉,蹦迪都可以。所以还不如让他们安安静静玩游戏。
裴晚鹊收拾完东西急急忙忙出了门,百分之三十的电量勉强够用。站在楼下想打电话给家里人,才看到QQ上发来的消息。
虞北北闭着眼睛疯狂许愿:“发手机快发手机!通宵我可以,我就是当代守夜冠军!”
—你在哪?
虽然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还是,今晚上能不能把手机发下来。
看着程砚星的名字,裴晚鹊“冷嘲热讽”。
交卷之后,各班的人都回到了教室,寒假作业早在考试之前就发到了学生手里,只是还需要强调一些事情而已。
—稀奇,找我干嘛啊?
看着笔尖下有点模糊的字,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有一点低烧。所幸这是最后一堂考试,他已经没精力检查了,只是脑子里回想着感觉会出错的题,顺便想着去医务室买点退烧药和感冒冲剂。
她没直接回答,程砚星就知道她十有八九还在学校。
程砚星揉揉太阳穴,取下眼镜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闪,脑子有点晕。
—我在校门口等你,有点东西给你。
程砚星在的教室在楼梯口处,教室里一直很冷,风飕飕地往里吹,监考老师裹了裹衣服,坐在讲台上一直掏纸巾。
裴晚鹊盲猜不到,想着自己反正也要去校门口,回了个“好。”
考试的最后一天晚上,裴晚鹊自信满满地答完了最后一道题。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还背着一包资料作业,裴晚鹊慢悠悠地晃到了门口。
许邵盯着自己打的红叉难过地躺在床上,另外两个人笑他自讨苦吃。
程砚星摩挲着手里的礼品盒,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砚星看着许邵卷子上不知道哪里对来的标准答案,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语文选择题跟他解释这道题的思路。
“程大神,什么东西啊?”
记得之前听虞北北提过,肖然极有可能走体育生的道路,所以在考试期间看到他打球也不足为奇了。她只是之前一直奇怪虞北北好像对肖然的事蛮感兴趣,到现在脑子好像才转过来,不禁摇头叹息。
裴晚鹊把箱子立起来,背着东西太累了,公交车也还有一段时间,她索性就直接坐在行李箱上。
身边的女生一个个都发出惊叹,讨论谁打得更好看,裴晚鹊愣了一会,脑子才开始思考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
“哦,也没什么。”
裴晚鹊独自回寝室的路上,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练习的身影。
程砚星缓缓把东西递给她。
虽说这个妹妹每次都是打着看他的旗号来的,但他早就看透了。要不是在学习关键期,他可能不仅不会劝她几句,还会当最红的红娘。
“听说你过生日,看到这个还不错,顺手买的。”
封狄一个白眼,季颂就差把眼睛装在封潇身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封潇递给他的矿泉水里装了迷药。
“哦?”裴晚鹊拿着盒子端详了一下:“谢啦。”
压腿的时候,封狄从大腿与地面的缝隙里瞧见了从远处走来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你回去再看吧。”
封狄叫着队友,说是季颂要晚点到,先组织大家热热身。
“嗯,行。”
操场是空的,篮球队的人也就趁着这几天学校还让进,人也不多的情况下练习。寒假Y市会有一场联谊赛,许多高校的校队都会参加。
“还有,生日快乐。”
高二的期末在高一之前,所以除了高三的人还在补课,学校也就剩高一年级。
裴晚鹊微微低头,心里莫名被这一句生日快乐戳到了。她抬头看着程砚星的脸,分明能看到傲娇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中午考完语文,不管是路上还是食堂,所有人的话题不出意外的都在对答案。通常喜欢对答案的人,要不就是有自信,要不就是没自信。裴晚鹊是懒得去听,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无可挽回的事实,何必去影响自己的心情。
还挺可爱。
程砚星挑挑眉,没再接话,看着窗外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那我就先……”
“这还用你说?”裴晚鹊双手叉腰:“这次你输定了。”
程砚星还没说完,裴晚鹊身后就传来家里人的声音:“晚鹊!这里这里!”
“好好考试,加油。”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家等我吗?”
裴晚鹊停住脚,歪着头看他,阳光照着她半边脸,
裴母拉着她的手:“你爸这不是想你了,再说了,我们刚好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吃,你再跑一趟多浪费时间啊。”
“裴晚鹊。”
“说得好像你不想女儿一样。”
裴晚鹊道了谢,就要往考室赶。
裴母瞪了他一眼,裴晚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忽然她感觉臂膀一轻,面前的视野也明亮起来,程砚星帮她把大部分抱到了外面。
看着裴晚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程砚星勾了勾唇,正要离开。
裴晚鹊一撇嘴,看着面前快高到她额头的书,直接上手抱着,重量不轻,看起来还歪歪扭扭的。
裴母注意到了程砚星,走过去邀请他一起去吃饭:“是裴晚鹊的同学吧?不如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程砚星放下肩上的书包:“这么多书,昨天也不知道提前搬出去?”
程砚星笑了笑:“阿姨,我就不去了,你们一家人好好……”
裴晚鹊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把书搬出去。”
“这有什么,人多热闹啊,你是有什么急事吗?”裴母热情地挽留。
“你在干吗?”
程砚星看了一眼裴晚鹊的反应,扶了扶眼镜:“那倒没有。”
程砚星俯视着面前的人。
“那就行了呀,难得放假,都是同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起身的时候,裴晚鹊手里还提着两个包子,感觉前面有个人在盯着她看。
裴母招呼裴晚鹊过去,程砚星挑眉:“你不介意吧?”
幸好那个座位还没有来人,她把书一摞摞地往桌子上放,很快就遮住了她蹲着的样子。
裴晚鹊看着他挑衅的样子,气鼓鼓地接话“不,不介意。”
然而一早,早起铃声响起之后,裴晚鹊才急匆匆地起床赶到食堂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跑去教室。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考生,桌子的顺序全部被打乱了,她也只能一个个弯下腰去看抽屉。
“鹊鹊,还有什么同学都可以叫上啊。”
七点半开始考试,她睡得很早。
裴晚鹊连连摆手:“不用了妈,我可能下午会去找她们的。”
裴晚鹊笑她迷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第二天要早点起床去教室把书腾出来。学校的大型考试一向是必须把教室里的书全部带离,裴晚鹊记得有几次那些没有带走的书全部被扔掉了。
裴父开始催促:“行行行,那快走吧,席旭他们家那边都过去了。”
阮向珂在座位上贴名字的时候,看到了程砚星的名字,在寝室多嘴了一句,说程砚星的考室在自己班里,感觉期末有考神庇佑了。
程砚星忽然意识到上周席旭的行为,感激中又带着被看穿心思的窘迫。
晚自习结束后,班里安排了人打扫卫生,摆好桌椅。裴晚鹊早早回了寝室,原本想再花点时间看看明天早上的内容,却把书忘在了教室抽屉里。
“走吧。”裴晚鹊拖着行李箱,却被程砚星按住手上动作。
期末前一天,各班已经把志愿表交到了学生手里,等期末结束后就要上交,学校就会开始根据平时成绩和期末成绩来安排文理分班。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