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抱着她的身子,饶有兴趣地追问,目光灼灼。
凤涅呆了呆,而后垂眸不甚自在地说道:“这个、这是……臣妾在冷宫的时候……”
凤涅极慢地说道:“是……在冷宫的时候捡到的……看着好玩儿,就戴着了。”
凤涅一怔,耳朵被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是戴着那红耳坠的一边。
朱玄澹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的手指捏着她的耳坠,忽然说道,“果真是有些古旧的,不甚好看,朕不喜欢,不如就摘了,扔掉吧。”
走神之中,忽然听他说道:“皇后戴的这是什么?”
凤涅“啊”了一声,抬头看他。
面对妃嫔以及宫人,以上位待下位,放肆骄狂些无所谓,但面前这位青年皇帝,通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朕很是不好对付”的气质,实在棘手得很。
四目相对,朱玄澹靠近过来,“怎么,皇后不愿意吗?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罢了……不是吗?”
偏偏宁曦皇后又是个懦弱胆小的性情,如今内在虽然已经换了人,但总不能立刻表现得像是精神分裂,一反常态。
凤涅垂头,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地回答:“是啊……既然陛下不喜欢,那么,那么臣妾就把它摘下来……扔掉就是了。”
三十岁后,向来只有她去调戏旁人,又有谁自不量力或者不长眼地来调戏她?
朱玄澹沉默片刻,却忽地笑了,“皇后果然对朕的话,言听计从啊……”
凤涅脸上发热。
凤涅被他抱着,双手只好捏着衣襟一角,“陛下便是臣妾的天,不管是说什么,臣妾自是要听的。”
而凤仪殿内,“皇后……”蛊惑似的语调,钻入耳中,攀上心尖。
朱玄澹道:“嗯……既然如此,那就留着吧。”
季海笑,眼里的颜色却很是阴狠,“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你这工夫进去,自己掉脑袋不算什么,可也要连累到咱家了!”
“啊?”凤涅惊讶地抬头看他,正对上那双光华暗敛的凤眸。
子规道:“公公,里头……”
他望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方才朕……是跟皇后开玩笑的,皇后戴着这个,极为好看,朕很是喜欢,以后就如此戴着便是了,不必摘下来。”
子规一惊,扭身便要入内,季海眼疾手快,上前一拦,低声道:“我说子规,你是要做什么?”
凤涅犹豫了会儿,说道:“臣妾……”
万籁俱寂之中,季海同子规放慢步子要行,正晃了一步,却听得殿内隐隐地传来一声痛呼,听来似是皇后的声音,那叫声响了一半却又戛然而止,像是有谁把这叫声从中折断了。
朱玄澹道:“怎么,皇后不愿?”
子规面无表情地答应着,心里却揪成一团,像是黄连子搅在一起,狠狠地压出了丝丝苦水。
凤涅微微蹙眉,仿佛叹了口气般地说道:“既然陛下喜欢,那臣妾遵命就是了。”
他笑得如此意味深长。
这略微的小小蹙眉之间,显出几分若有若无得小烦恼。
太监宫女们静静恭候,季海瞅一眼凤仪宫殿内,对子规道:“我看咱们还是别等了,陛下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了。”
朱玄澹望着怀中之人,手在凤涅腰间摸过,“既然遵了命,就切勿再抗命了。”
凤仪殿外,月影移动,花树底下有虫儿鸣叫。
凤涅又有些无措地看他,大概是太过入戏的缘故,心也不由自主地狂跳。
一刹那,脸颊绯红色漾开,一直红透耳根。
朱玄澹望着她的眸子,含笑道:“皇后这副模样……当真可怜……又可爱。”
她忽然想到先前昏睡之时,喝过的那两口水,难道是他……
凤涅默默地扭开头,“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不如……”
凤涅瞥见那红红的双唇,有着菱角的形状,因为微笑着,末梢微微挑起,很诱人。唇瓣上又带着些湿亮,润润地,似能解人之渴。
朱玄澹道:“今晚朕就歇在此处,如何?”
凤涅心跳加剧。那人却偏低下头来,将她下巴一抬,“皇后,好似……心口不一呢?”
“啊?”
笔直且长的腿,很有力道地弓着。
他望着她,双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将她抱上了床。
凤涅只是往外蹭了一下,便被对方一把又抱了回去,不由分说地往下一按,她便身不由己地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他的身体精壮而结实,虽然隔着重重衣袍,仍旧能感觉底下那种令人不容小觑的力度。
话是说出来了,然而动作却受到了强力阻击。
凤涅发觉,他比她的确要高出许多,长腿还未放平,半压在她的腿上,他的大腿处几乎到了她的腰部。
“臣妾哪里敢?”凤涅努力振奋,借机挣扎,想离开他身旁,“臣妾只是无限感激陛下,最终明察秋毫,才让臣妾重回宫中……哪里敢……记恨……”
这样若是压下来,她定然会被压得半死吧。
他轻轻地笑了,似乎看破了她的拙劣借口,“怎么朕想亲近皇后,皇后不喜吗?还是说,在恨念朕先前贬斥皇后入了冷宫受苦?”
“陛下!”心理准备尚未做好,本能地叫出声来。
凤涅的心怦怦乱跳,“臣妾……身上有汗,有些肮脏,陛下还是……”
“嗯?”朱玄澹的手从她的脸颊往下,在她颈间停留,而后毫不迟疑地按上她的胸前。他的手掌如此之大,轻而易举地擭住她并不大的香乳。
“皇后身上的味道,好闻……”他却玩上瘾了似的,深深嗅了嗅,“朕很是喜欢。”
凤涅绷紧身子,压力山大。
“陛下……”浑身已经显出了汗意,然而偏偏无法挣脱。
虽然她是个演员,应对所有角色得心应手不错,然而……这等“动作片”,却委实没有什么经验。
“可是朕觉得,皇后将醒未醒的模样,最是可爱。”他的双手在她腰间环抱过来,嘴唇贴在她肩头处,湿润的气息,让她毛骨悚然。
虽然在有“染缸”之称的娱乐圈里厮混,但因她成名极早,地位稳固,因此从来不需跟“潜”这种字眼沾边。
极为不妥。
而且凤涅觉得,“性”这种事,需要的是两情相悦才能水到渠成,倘若是毫无感情基础的两个陌生人……
然而只动了一下,就知道这并非是个好的选择,因为她的大腿所蹭着的地方,很是紧要,很是不妥……
那只能算作是动物的本能罢了。
“陛下说……哪里话?”凤涅竭力不去跟他目光相对,做胆怯羞怕状,娓娓细语,“只是臣妾方才醒来,一时迷糊……竟来不及接驾,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她不敢动,可这个姿势又极其微妙,让人忍不住要动一下。
她从来不屑如此。
“皇后,莫非……真的很怕朕吗?”他的声音极为温和,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朱玄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嘬住她的唇。唇齿相交,凤涅才想到了方才喝水的滋味。
娇柔的身体紧紧地撞在他的身上,那种力度令凤涅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了:“陛下……”半真半假地垂了眸子,声音带颤。
身为一个帝王,朱玄澹同志似乎有着令人惊愕的浪漫气息。
而就在她观察“敌情”之时,朱玄澹一笑,手上略一用力,凤涅身不由己撞入他的怀中,不知何时他的双腿略微张开,她便不期然地身在他双腿之间了。
但这个判断显然为时过早。
仓促间,凤涅的目光乱闪,获得了以上诸多信息。
朱玄澹狂放地将她的袍子一扯, 凤涅满脸涨红, “陛下,别这样……”异常俗套地说出这句台词,凤涅羞惭至极,真真是毫无新意啊。
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到三十岁之间,虽是坐着,但身材应该很高大。
“朕还什么也没做呢。”他的唇斜挑,原本还算正气清明的脸,多了几分恶劣邪性。
黑发一丝不苟地在头顶挽了个发髻,鬓若刀裁,鼻梁挺直。
凤涅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胸口却随着深深起伏。
他的肩膀很宽,腰挺得笔直,不知是否因为束腰玉带的缘故,宽肩之下,显得腰身细长,却透出令人不可小觑的力度。
她断断续续地,“陛下……臣妾……臣妾很是不舒服,请恕臣妾……无法侍寝。”居然出了一身汗。
倘若是定神靠近了细细看,则会觉得这双眸子的漂亮是有来由的,因为这是一双传说中的凤眸,眼尾很是撩人地往上飞出一个弧,仔细看,连心也忍不住随着这弧度而荡动。
“皇后何出此言?”而他如不解一般,“朕的火都给撩拨起来了,难道皇后如此忍心?”
眼神清澈,却并不是那种耀眼的亮,有种锋芒内敛引而不发的味道。那种半是淡然半是沉郁的目光,一扫过来,几乎有种让人无法遁形之感,似乎什么都逃不过这双厉害的眸子。
凤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世间竟有如此奇葩,会把委屈、威胁同欲求不满,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糅合在一起,浑然天成、泰然自若地说出来。
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他的声音潜伏在她的耳畔,在她心中警铃大作的此刻,却有一种性感得令人迷醉的味道。
但是眼前这位,他的手牢牢地握着凤涅的手腕,未曾十分用力,但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无法动弹。
然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精致细养在皇宫里,不经风雨的话,卖相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若真如湄妃所说长相俊秀,以古人审美,那也无非是个腻歪的小白脸。而如果再参考芳嫔所说的“勇猛”,于是,那多半是个色中饿鬼,因为要勤奋地“宠幸”后宫三千,雨露均洒之,故而不管怎样,也该有点儿纵欲过度的猥琐虚弱气质……
凤涅绝对有把握知道,以她如今的身子对上这位爷,结局可想而知。
皇帝不该是这样的……
绝对不能动摇。
如今皇帝就在眼前,凤涅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凤涅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抽泣道:“陛下……求陛下怜惜,此番还是饶了臣妾吧,前些日在冷宫里头病得太过厉害,身子极差,还没养好呢,如今胸口还闷闷地,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是个人就叫“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年代,她们那些话,自然要大打折扣之后才能贴近一个成本价。
被压着又被恐惧情绪笼罩,不晕过去已是万幸。凤涅继续悲戚道:“等过两天,身子稍好一些,让臣妾好生地伺候陛下……给陛下赔罪。”
当今的皇帝,姓朱名玄澹。从冷宫三宝那里得来的信息,半真半假:芳嫔说皇帝勇猛无匹,琳贵人说皇帝乃端庄君子,湄妃说皇帝俊美且品味非凡。
朱玄澹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美人,不胜惋惜地叹了口气,皱眉道:“可是……朕已经如此了,总不能大半夜的,让朕去找别的妃嫔……”
凤涅心中惊跳,却竭力按捺,双眸闪烁躲避,将身前之人看了个大概。不看还罢了,这一看,心中翻江倒海似的不安,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把他甩开,甩开三尺远。
凤涅感觉无可奈何之下,悲愤交加……
却并非是令她自己起身,反而伸手,将她的手一握,半是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金·凯特罗尔在《欲望都市》里饰演一个美艳无双、无男不欢的都市女性萨曼莎。某日,萨曼莎遇到一个“天赋异禀”男,据说没有女人能成功容得下他的……
“皇后,不必惶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跪在腿边之人,他道,“起来吧!”
萨曼莎垂涎三尺,认为这是令人惊喜的艳遇,然后经过一番勇气与智慧并重的探索跟尝试后,阅人无数的萨曼莎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只能宣告自己无能力享此艳福……
夏夜炎热,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淡淡的乳黄色。因方才动作间,衣襟不整,她低头之时,便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在他所坐的位置,似乎能俯视到若隐若现的胸乳,小鸽子似的微微颤抖。
天赋异禀男的尺寸自然无从考虑,然而对凤涅而言,朱玄澹便是她的那个天赋异禀男。
说着,便翻身欲下床,对面坐着之人也不阻止,泰然坐着,眼睁睁地望着凤涅自床上双脚落地,盈盈下拜。
何况,凤涅对这种事从来就不甚热衷,远没有萨曼莎的求知跟探索欲,尤其是以才十五岁的身体,这哪里是肉搏,简直是搏命。
凤涅望见面前之人,心念转动间,慌忙低头道:“不知是陛下来到,臣妾……冒犯,还请陛下……降罪!”
巨大的黑龙腾空而起,盘旋咆哮,仿佛示威,然后一个俯冲往下而来。
“噗……咳咳……”一口水半是呛,半是喷出,湿了那人半边袍服。
凤涅张开双手,将龙抱住,入手滚烫,粗壮的龙体扭动着,带着她重新往九霄深处冲去。
柔软的触感又贴上来,凤涅本能地张开嘴欲喝,水喝了一半,心神有几分回归,整个人怔了怔,悚然中便睁开双眼。
凤涅又惊又怕,却不敢撒手,只要松手就一定会摔个粉身碎骨。那巨龙好像懂她心意,戏耍似的扭身,龙体逐渐地绕过来,竟将她缠绕在内。
隐约里似乎有一声轻轻的笑。凤涅慵懒哼道:“笑什么,留神本宫叫人打你这奴才板子……”
凤涅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他绞缠更甚,丝毫也不放松。凤涅挣扎着,大声叫道:“救命!”
一口水入喉,遍体舒泰,本来的惊讶也消退了些,凤涅咂了咂嘴,“还要……”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唇上有什么东西,湿润薄凉地压下,凤涅怔了怔,刚要问什么,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股清洌甘甜的水便滑入口中。
凤涅昏头昏脑,满身大汗,睁开眼一看,望见康嬷嬷瞪得如铜铃大小的眼睛。
凤涅觉得这个姿势倒是舒服,便略动了一下,眼睛不抬,含糊道:“水……”
康嬷嬷扑上来,将凤涅扶住,“娘娘,您是被梦魇住了吗?瞧这一身的汗。”
呼呼地睡了片刻,果真有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扶起来,半抱怀中。
凤涅回过神来,扭头看看四周,“那……人呢?”
耳畔似乎捕捉到细微的脚步声,凤涅安心。
康嬷嬷一怔,而后笑道:“娘娘您是说陛下吗?他一早上才离开,上朝去了,临去还吩咐我们别吵着娘娘呢!”一脸喜悦地望着凤涅。
闭着眸子,沉沉地不愿从床上爬起,只喃喃道:“本宫要喝水……”
凤涅的惊怕轻了些,摸摸额头,“哦……走了就好。”
凤涅睡得迷迷糊糊。夏夜燥热,几个时辰一过便觉口干。她身子一动,本是要爬起来喝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轻声唤道:“来人……嬷嬷,子规……”
噩梦过后,满身的汗,又是夏日,少不得先沐浴一番,换了衣裳,才略觉神清气爽,缓过劲儿来。
季海才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康嬷嬷望着她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小声道:“娘娘,昨晚上陛下……”
子规心中一跳,说道:“大概是娘娘等了许久,觉得陛下该在别处歇下了,故而以为不会来吧……”
凤涅只觉得头皮一紧,赶紧摆摆手,显然是不愿多说。
子规不动声色听着。季海抄着手,叹了口气道:“陛下本来说哪儿也不去,在勤政殿内批奏折呢,没想到这半夜里,竟然改了主意,说要来看看皇后娘娘,陛下对皇后,果真是情深着呢……”他说到此,扫了一眼子规,“对了,为什么方才你说娘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康嬷嬷会意,便也不再问,只道:“陛下能来,还在凤仪宫留了一夜,可见是圣恩浩荡啊!”
季海道:“别谢我,没我什么事,都是托皇后的福……今晚上,后宫的娘娘们怕是没一个能睡着的,就连太后们也不安稳着呢,光是西太后就两次说身子不适,相请陛下过去……”
凤涅咳嗽了一声,是啊,浩荡,排山倒海地“浩荡”,她承受不来。
子规垂眸,“多谢公公抬举。”
吃了早饭,到殿前坐了,才见子规来行礼。凤涅扬手,子规起身道:“娘娘,外头已经有各宫来请安了。”
那人迈步望内,子规才敢抬头,身畔大太监季海踱步过来,道:“子规,起来吧,别跪着了。陛下都亲口夸你了,前途无量啊!”
凤涅道:“她们倒是早。”不以为然的目光一扫,忽然道,“你……抬起头来。”
子规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子规抬头,凤涅道:“怎么你的脸色不大好,”细细一看,“……好像眼圈还有黑……”
那人缓缓道:“不必,朕自己进去就是了。”
子规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奴才没什么的。”
子规道:“娘娘以为陛下不会过来,又兼疲倦身子不好,便睡了。让奴才进去通报……”
康嬷嬷含羞带愧地说:“娘娘有所不知,昨晚上子规守了一夜。奴婢睡得死,早上才醒……”
那人负了双手,淡淡地问道:“皇后睡下了吗?”
凤涅皱眉道:“怎么守了一夜?”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咳嗽了声,“熬了一夜,白天就先别忙了,回去补觉去吧。”
子规觉得下颌一松,他急忙低头,才敢睁开眸子,“多谢……多谢陛下。”
子规道:“奴婢不困。”
那人一笑,“昨夜冷宫有刺客闯入,多亏了你了。你——很好。”
凤涅道:“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把气色补好了再回来。”
子规竭力忍着骨子里的战栗,“回陛下,这不过……是奴才的本分。”
子规只好垂头答应。凤涅又道:“本宫身边就你跟嬷嬷两个可用的人,你们两个,都把自己照料好了,别出点病啊灾的,到时候本宫才不会孤掌难鸣。所谓来日方长,不必争一朝一夕,懂吗?”
子规浑身僵直,本能地闭了双眸。耳畔却听那人道:“别人都去睡了,你还在守着?你对朕的皇后,果真忠心。”这声音似暖如凉,就好像棉花堆蹭过脸颊,然而里头却似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子规沉默片刻,躬身道:“奴才明白娘娘的苦心。”
子规惊愕之下,眼前人影晃动,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子规望见面前的袍摆,是黑缎织金线绣的山河图,金线在月光下闪着冷凉的光。子规不敢抬头,一直到那人的手在他鬓边划下,游离到下颌处,略用力一抬。
康嬷嬷眼圈发红,“奴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