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多宠着我点 > 多宠着我点 第四章 我要开始追你了

多宠着我点 第四章 我要开始追你了

“差不多。”

“我过两天再过去吧,这几天还有点事,在学校里方便点。”应书荷思考了下,继续说,“那你4月份回来?”

“两个月,你的牙医哥哥会不会被泡走了?”

“你今天就搬过去吧,我周日那天走,可能回去两个月,我妈估计也不会让我那么早回来。”

安糯猛地坐直了起来,很快又重新趴了回去。应书荷以为她又要故作不在乎地说一句“那就泡走呗”,可她却什么都没说,眉心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应书荷倒是没想过这个,眨眨眼:“可以吗?”

周日那天,陈白繁因为调不到班,早上还是要上班,只能请下午的假。

安糯皱眉:“你直接住我那儿不就好了?”

安糯订的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想到两人还要吃饭,她干脆提早出门,到诊所里去等陈白繁下班。

“不知道,就各种事情吧。”应书荷欲哭无泪,“只希望回来的时候不要像现在这样老是断电就好了,不然我就得出去租个房子了。”

一般他是中午12点下班,但有时候因为治疗的问题,还是会延迟一点。已经快12点了,诊所里除了前台站着一个护士,基本没什么人。

“早点回来干吗?”

安糯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瞥了眼陈白繁常待的那间诊疗室,但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她抬眼,看到护士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应书荷叹了口气,说:“回呀,我周一再回去,不过老师让我早点回来。”

安糯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换到另外一张沙发上坐,却也只能看到陈白繁的背影。不过她也心满意足了,打开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照。

安糯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趴在桌子上,说:“我过两天就回川府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你不会不回了吧?”

盯着照片看了良久后,安糯打了个哈欠,垂下眼眸,右眼皮毫无征兆地突然跳了起来。

应书荷的舍友都回家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安糯揉了揉眼睛,心底陡然升起一大片不安,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前台处问:“请问陈医生还要多久?”

安糯哦了一声,但想起林为的语气和行为,还是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护士可能是被陈白繁嘱咐过,看了她一眼便道:“稍等一下,应该快出来了。”

想到刚刚安糯的话,应书荷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他人挺好的。”

安糯心底的不安完全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消散半分。她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跟我是同一个导师带的。学校打印室没开,他刚好在附近,我就让他帮我打印一下。”

安糯正想走回原本的位置的时候,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的身上穿着一件很喜庆的棉大衣,长长的波浪卷头发被染成酒红色,高跟靴子敲在地上,声音格外响亮。她走到了安糯的旁边,直直地盯着前台的护士。

应书荷应了声,走回安糯的面前。安糯的心情放松了些,随口问道:“那人谁呀?”

安糯站在这个位置能看清楚她脸上浓厚的眼影和腮红,像个调色盘。她垂下眼帘,看着女人鲜红的指甲在桌面上敲着,一下又一下,这颜色有点刺眼,晃得她忽然有点慌。

林为点点头,视线依然若有若无地放在安糯身上:“那我先走了,我妹应该拔完牙了,我去接她。”

安糯挪开了视线,重新抬脚往前走。

应书荷也没想太多,直接就说了:“安糯啊。”

很快,女人开了口,声音尖细又泼辣,横眉竖眼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陈白繁的医生?”

林为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安糯的脚步一顿。

“嗯。谢谢了。”应书荷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请你吃饭。”

午饭的时间,诊所的前台除了那个护士就只有安糯和这个女人。护士似乎也察觉到这个女人的来意不好,扯着笑应付道:“您好,陈医生现在还在给患者治疗,请您先在那边稍等一下。”

被唤作林为的男生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她,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糯这边:“你朋友?”

女人冷笑了一声,颧骨很高,眼尾上勾,褶皱满满,看起来格外刻薄。她向前探了探身子,用食指推了一下护士的肩膀,一副毫无耐心的模样,道:“快点叫他出来,还医生呢,你是没见过医生吧?”

安糯蒙了。

护士往后一躲,也没了好脾气,冷着脸说:“如果你是来闹事的……”

“等一下,我叫他来的……”应书荷挣开她的手,往男生那边走去,喊了声,“林为。”

女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甲红得像是渗了血:“少给我废话!立刻让他给我出来!什么狗屁玩意儿!多大年纪了搞我女儿?”

“就那个。”

听到这话,护士猛地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她可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此刻也慌了:“您冷静一下……”

然后她便加快步伐小跑了过去,喘着气,抓着应书荷的手,心情很不好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

安糯的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她的话:“你……”

刚看到这几句话,安糯就看到应书荷从不远处向这头儿走来。安糯立刻向她招了招手,喊了声:“书荷。”

但女人的嗓门很大,将她的声音盖得严严实实:“冷静个头啊!”

应书荷:“谁呀?我到楼下了,你在哪儿?”

可能是在里面听到了动静,恰在此时,陈白繁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他抬手摘下口罩,双眼沉而平淡,往这边看了一眼,视线划过安糯,最后停在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上。

应书荷回得很快:“什么?”

“您找我?”

安糯垂下头给应书荷发微信:“有个很烦的男生跟着我。”

护士着急地解释道:“陈医生,这位女士说……”

男生耸耸肩,也站了起来,跟着她下了车。

一看到他,女人立刻上前推搡着陈白繁:“你算什么医生?我女儿都快高考了,你还算是人吗?”

那个男生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处。她冷着脸,语气很不耐烦:“让一下。”

陈白繁被她推得猝不及防,脚步往后一退,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应书荷住的那个宿舍区附近,安糯站了起来。

见到这个状况,安糯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脚都是软的。她呆呆地看着那边,女人还有上前殴打陈白繁的趋势。

这么多位子都空着,这个人为什么非得坐她旁边哪……

安糯咬了咬牙,身体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冲了过去,把女人推开。她比陈白繁矮了一大截,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前面,声音都在发颤,红着眼说:“你干吗呀?”

安糯用手指抠了抠包包的带子,嘴唇紧抿,神情有点不爽。

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举动,陈白繁原本冷凝着的眉眼一下子就瓦解了几分,看着身前那个小小的人儿,他的语气傻愣愣的:“安糯——”

“什么怪不……”男生猛地反应过来,倒也没生气,轻笑了声,之后没再主动跟她搭话。

前面的女人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怒气更盛,指着安糯怒骂:“这又是哪儿来的不要脸的女人?你敢推我?”她越说越气,走上前,举起手重重地向安糯挥了过去。

安糯就这样被他和窗户堵着,想出也出不去。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盯着他的脸,轻嗤道:“怪不得。”

陈白繁的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瞳仁一紧,连忙把安糯扯了过来。但还是来不及,安糯的侧脸被那个女人的指甲划出了一道口子,渗出了血。

男生整个人挡住了出去的那道缝隙,瞳仁黑黝黝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安糯疼得眉头一拧,没喊出声,用手捂着脸。

安糯低头翻了翻包,没翻到耳机,她有点烦躁,侧头看了他一眼。

见状,陈白繁立刻将她的手扯开,垂眸看着她脸上的伤口。

“帅是吧,我没有女朋友哦。”

女孩的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却还是硬憋着泪,另一只手揪着他身上的白大褂,一副委屈却又坚韧的模样。左脸上被划了一道3厘米左右的伤口,在白皙姣好的脸上格外醒目可怖。

“……”

陈白繁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单手摘下其中一只手套,牵住她的手腕往身后扯,而后视线往护士的方向看去,眼神沉而可怕:“报警。”

男生也不在意,嘴角一扯,调笑道:“我帅不?”

女人毫不畏惧,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面前的二人,完全不把他说的话放在眼里:“神经病!你先搞我女儿的,报警啊!你报!”

安糯没回应他的话,神情淡淡的,像是没听见一样。

护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呆愣着杵在原地。

安糯虽然已经毕业一年多了,但长了张娃娃脸,骨架小,个子也不高,脸蛋小巧秀气,眼睛大而精神,看着年龄就不大,到现在还经常被人认成高中生,所以也难怪他会这样喊。

陈白繁重复了一遍,声音带了火药味,捏着安糯手腕的力道却还是十分温柔。

男生抬起头,用手肘撑着前排的椅背,手掌握拳撑着太阳穴,侧身看她:“小学妹,能给个微信不?”

“我说,报警。”

安糯垂下眼眸,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没再闭眼,打开手机刷着微博。

女人似乎没想过他的态度会那么强硬,这次她没再说话反驳,直接转头想向外走。

男生也望向她,嘴角挂着一抹笑,吊儿郎当的。身上穿着白色的棒球服,松松垮垮,只拉了一半儿的拉链。

陈白繁立刻用戴着手套的手扯住她的手臂,一直温温和和的眉眼在此刻却充满了戾气,声音低沉,全是克制着的怒火。

安糯下意识睁眼看他,眉头拧着。

“要去哪儿?”

见状,男生把额前的碎发都向后撸,动作格外夸张,假装不经意地撞了安糯一下。

“关你屁事!你碰我干什么!滚哪!”

车里的窗户都紧闭着,开着暖气。因为是寒假时间,车里人很少,安静又舒适。旁边的男生的身子突然扭了扭,把帽子摘了下来。安糯没注意到,把围脖扯高了些,合眼养神。

陈白繁手中握着的那节纤细的手腕忽然动了动,她往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安糯一脸认真。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缓慢却又毫不退让:“不用管她,你们这儿有监控,等会儿直接给警察看就好了。”

安糯收回了眼,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

陈白繁听了她的话,一下子就松开了女人的手。

车子慢慢发动,外头的景色眼花缭乱的,从眼前纷纷掠过。大片大片的枯树,略显暗沉的天空,结了冰的湖水,空荡荡的篮球场,穿着短裤在跑道上奔跑的人。

因为刚刚不断在挣扎,此刻陈白繁猝不及防地松手,还让那个女人踉跄了几步。

下一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也上了车,坐在她的旁边,他头上的帽子帽檐向下扣,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弧度坚韧的下巴。

陈白繁把另一只手套摘了下来,放在前台的桌子上,用干净的双手捧着安糯的脸蛋再度仔细地看了一次。

泊城大学的占地面积很大,从校门口走到宿舍至少要四十分钟。安糯的车子开不进学校,只好上了校内巴士,坐在后排靠窗的位子。

“报警了吧?”陈白繁抬头看了护士一眼。

应书荷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所以安糯每隔一段时间会到学校找她聚一次。

护士连忙点头,哆嗦着道:“报……报了。”

隔天一早,安糯动身去了泊城大学。她的性格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也因此,在大学期间,除了宿舍的三个人,她基本没有别的交好的朋友。毕业后,安糯留在泊城当了一个悠闲的全职插画师,应书荷则留在本校读研,其中一个舍友到国外留学,另一个则回到老家工作。

护士的话音刚落,陈白繁便扯着安糯走进了其中一间诊疗室。

安糯回过神,心里一片雄心壮志,认真道:“我不会跟他说话的。”

女人站在原地,没想到情况会演变成这样,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慌乱无措地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陈白繁疑惑地喊了她一声。

陈白繁把牙科椅的扶手向上一掰,让安糯侧坐在上面。他盯着她的左脸上那道还在冒血的伤口,心底一颤,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我去拿点药,你等我一下。”

她又想:如果以后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她绝对要把他接到家里来住,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等新年回来之后就找人来装修,装修得漂漂亮亮的,给他住。

安糯揪着他的白大褂,小声问:“不去医院吗?好像要做那个伤害鉴定。”

安糯默默地心疼他,面上却不敢表达出些什么。

“处理好伤口再去。”陈白繁的眼眸渐渐向下垂,放在了她捏得发紧的手上,喃喃低语,“小姑娘留疤了肯定要哭。”

安糯嘴里还没说出的几个字瞬间咽了回去,心想着:连陈白繁脾气这么好的人都觉得信树性格不好,那这人是该有多难相处啊!

安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愣愣地看他,很快就垂下了眼。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几乎是同时,陈白繁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白繁完全不相信如果何信嘉认识了安糯会不告诉她封面的这件事情。他脸上的生硬缓和了,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以后你见到他,别跟他说话。”

“先别碰。”

“……”

“伤口大吗?感觉应该连轻伤都算不上吧。”安糯指了指脸上刺痛的那个位置,想到刚刚那个女人骂陈白繁的话,有点小失望,“早知道应该打回去才对。”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陈白繁便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我也觉得。”

注意到她的表情,陈白繁只觉有点好笑:“伤口小你还不高兴了?”

下一秒安糯就后悔了,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说:“我开个……”

安糯把玩着手指,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声音带了点小委屈:“她骂我了嘛。”

陈白繁唇边的笑意僵住:“……”

闻言,陈白繁抓了抓头发,懊恼道:“对不起。”

他的这句问话像是给了安糯勇气,让她瞬间把话说了出来:“你表弟的性格好像不太好。”

“你道什么歉?”安糯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后悔没帮我打回去吗?”

注意到她的表情,陈白繁挑了挑眉:“怎么了?”

陈白繁没说话。

要不说得委婉一点?委婉一点点……

“你打就吃亏了。”安糯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你一巴掌下去她可能就重伤了,到时候被告的就是我们了。”

安糯揪了揪袖子,表情很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她这个样子超级可爱?

但忍不住哇!就是忍不住!希望他可以离信树远一点,千万别被带坏了。千万不要同流合污了!最好别住在一起了。对信树仇恨值爆棚的安糯如是想。

陈白繁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重复了一遍:“你等我一下。”而后他便出了诊疗室。

信树是陈白繁的表弟,而且关系还可以,她在他面前吐槽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他的背影,安糯皱了下眼睛,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眼泪因为疼痛感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完全控制不住。她也不敢哭得太猖狂,怕眼泪渗到伤口里会留疤,所以眼泪一流出来她就可怜巴巴地用袖子擦干净。

安糯走出门外,忽然回了头。

陈白繁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安糯那又红了一度的眼。大大的眼眸泛着水光,肤色很白,衬得眼周一片红晕,格外显眼。

陈白繁也起身,走到她前面给她开门。

他的心脏又被刺疼了。

这次安糯不再慢吞吞,立刻点头,随后站了起来,说了句:“那我回去了。”

陈白繁走了过去,帮她清理伤口。他撕开装着医用棉签的袋子,蘸了点碘伏,动作很轻地帮她涂抹着伤口。

陈白繁提议:“那就你回去那天可以吗?然后我再送你去机场。”

安糯捏着自己衣服的衣摆,不知是因为疼痛难耐还是怎样,脸蛋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远离他的方向挪。

安糯慢吞吞地说:“我还没订票,回去再订。”

见状,陈白繁停下了动作,问:“弄疼了吗?”

“什么时候回?”

听到这话,安糯忍着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奔涌而出,一颗又一颗地向下砸。她睁着湿漉漉的眼,整张脸哭得都花了,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带了些哽咽:“不,不疼。”

安糯确实要回去过年了。她应了一声,暗暗想着一会儿回去就订回家的机票。

又在撒谎。

哦,下周三是春节,怪不得他这样问。

陈白繁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这么一说,安糯顿了下,回忆着时间。

安糯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连睫毛根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如同墨水般浓沉的眼睛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

“你是要回川府了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的陈白繁再度抬起手,拿着棉签,认认真真地替她处理伤口。随后,他开了口,语气低哑又温柔:“再涂一下就好。”

下一秒,陈白繁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脸了然。

安糯乖乖地点点头,捏着下摆的手指渐渐放松了。

真的虚伪。

处理好伤口后,陈白繁把手中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说话慢悠悠的,语气却是少见的郑重:“那个人说的话,不用相信。”

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她一个几百年才接一次稿的全职画手能有多忙啊?而且之前找他陪她一起买车就什么时候都有空,这下倒要看看她有没有空了。

安糯扯了两片纸巾擦了擦脸,表情掩藏在纸巾后面,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是吹过一阵和煦的风,带了安抚。

注意到瞬间沉默下来的陈白繁,安糯的悔意立刻涌上心头。

“她说的话很脏,你当作没听见就好了,不会有人相信的。”

听到这句话,安糯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立刻问:“什么时候?”这话一出,她呼吸一紧,立刻补充了句,“我看看我有没有空。”

话音刚落,外头有了点动静。安糯仔细听了听,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好像是警察来了。”

陈白繁的呼吸一滞,心跳忽地像是慢了半拍。他定了定神,认真地说:“那就拜托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陈白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地,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唇边的弧度向上翘,稍稍垂了头,用掌心搓了搓颈部。随后,他抬脚跟上安糯的脚步,站在她的旁边。

毕竟她刚刚的表情明显不太情愿,看起来大概是真的很不喜欢信树,但却还是答应了。

外面来了两个民警,其中一个在跟护士说着话。意外的是中年女人还没有走,此刻正撇着头,表情很难看,完全不理站在她面前的另外一个民警。见他们出来了,护士连忙对着民警向他们的方向指了指。

陈白繁倒是没想过她会答应。

民警往他们的方向一看,走了过去,视线放在安糯脸上的伤口上。

她不想拒绝他,不想让他觉得下不来台,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恰在此时,门外走进了一对男女,都往女人的方向走去。男生扯着女生的手腕,语气格外不耐烦:“你又干什么呀?这次还闹到报警了,可真有能耐呀!”

安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轻叹了一声,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应该可以画。”

站在他旁边的女生年纪看上去很小,半张脸还肿着,似乎刚被人打过。

“挺好的。”

女人终于转过头来,眼睛红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妹被人欺负了我来帮她讨公道怎么了?”

“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安糯的目光停住,放在男生的身上。还挺巧,她最近才见过,是林为。

陈白繁一顿,嗯了一声。

林为的眉头一皱,转头望向旁边的女生,问:“怎么回事?”

他的嘴里还含着没说出的“勉强”二字,安糯忽地开口,打断他的话:“跟你一起住的那个就是你表弟?”

小女生垂着头,肩膀颤动着,看起来像是在哭。林母抬起手,指着陈白繁,看起来格外崩溃:“林芷被这狗屁牙医搞大肚子了!她才多大呀?!今年还要高考啊!”

陈白繁干咳了几声:“如果你不想接的话我也不……”

林为一愣,转头看向林芷,轻飘飘地问:“真的吗?”

陈白繁说的是表弟,所以信树是男的?这男的真是诸多要求又龟毛啊!这样的话,陈白繁会不会被那个信树欺负得很惨?

小女生听到这话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望向陈白繁那边,立刻心虚地收回了眼。她伸手擦着眼泪,不敢再撒谎,抽噎着说:“不是……对不起,我,我刚刚不敢说,不是陈医生……”

安糯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极其后悔的情绪,完全抑制不住。

林母的表情一滞,推了下她的肩膀:“妈妈和哥哥都在这儿,你别怕啊……”

她刚刚是不是没听笔名就直接答应了?

因为愧疚和羞耻心,林芷彻底哭出声来,哭喊着道:“就是不是!是程斌!但我喜欢他!我是自愿的!你不能去找他!不然我死给你看!”

“大概是来索命的吧”:呃,那边说女主的头发颜色再淡一点……

林为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咬着牙关道:“林芷你是疯了吧?”见她完全不搭理,他啧了一声,按捺着脾气挪开了视线,恰好撞上安糯的眼,以及她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的伤口。

“大概是来索命的吧”:那啥,那边说男主被画得太矮了。

民警在旁边耐心地劝导着,看到安糯的伤势也不严重,建议林母诚恳地道个歉,并赔偿医药费,私下和解。

“大概是来索命的吧”:信树说这个色调不太符合青梅竹马。

林为也没想过再见到安糯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烦躁地挠了挠头,主动先道了歉:“安糯,对不起呀,我妈就一时冲动。”

安糯安静了下来,眼眸低垂着,开始回忆起之前那个编辑转达的信树的话——

知道自己怪错人了,林母捏着手指,走过去扭扭捏捏地道歉:“陈医生,还有这位小姐,真的对不起。”

这人是阴魂不散吗?而且这人怎么突然就成了陈白繁的表弟了?

安糯没看他们两个,沉默了几秒,平静地问:“如果我不和解呢?”

安糯:“……”

“不愿意和解的话,你可以先到医院检查并做法医鉴定,我们这边会立为治安案件处理。你这样应该达不到轻伤,按情况来处理,对方可能会被拘留5~10日,情节较轻就拘留5日以下。”

陈白繁的喉结轻轻滑动着,说:“他的笔名是信树。”

安糯点点头,抬起了眼,毫不犹豫道:“那我不和解。”

“好。”

林母那抹讨好的笑意僵住,手心揉搓着,尴尬道:“小姑娘,我刚刚只是在气头上,这点事闹到警察局去也不好听……”

安糯回过神,紧张地舔了舔下唇。

“我觉得挺好听。”安糯抬起眼,完全没有让步的迹象,“我还特别想听。”

陈白繁心底的愧疚突然就噌噌地冒了起来。他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主动道:“我先说一下我表弟的笔名,你看看你认不认识,有没有兴趣接。”

听到她这么不客气的话,林母瞪大了眼,看上去又是要嚷嚷。林为咬咬牙,扯住林母的手肘,低声道:“算了,你当吃个教训行吧。”

安糯还乖巧地坐在原地发呆,没有做别的事情,看上去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我吃什么教训?”林母甩开他的手,指着林芷骂道,“还不是这白眼狼!是她扯谎的!”她越说越气,上前推了林芷一把,边哭边骂,“我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吗?才多大年纪就被人搞大肚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吗?你就是想让我没脸见人!”

得到想要的回应的陈白繁回到客厅。

女人的声音尖锐又难听,就像是铁制品摩擦的声音近距离地传入耳中。

他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陈白繁瞥了安糯一眼,此时她正盯着那边的人,表情没太大波动,安安静静的样子。他转头看向其中一个民警,问:“现在是先去派出所?”

何信嘉瞬间懂了陈白繁的意思:要他来背锅。

民警看着那头还在骂街的林母,也有点头疼:“如果你们决定不和解的话,那就要进行伤情鉴定,等派出所开证明,然后到指定的鉴定机构去鉴定。”

没走几步,他便又转了头,再次开了口:“对了,如果你以后认识她了,”他的话停顿了下,声音低沉了下来,“绝对不能跟她说是我帮你看封面的。”

陈白繁思考了下,微微弯腰,问安糯:“急着回家吗?”

陈白繁也不想安糯在外面等太久,说完便往门外走。

安糯摇摇头:“解决完再回去也行。”

“行吧,那等你问了再说。”

另一个民警还在好声好气地劝导着林母,最后选择放弃,指着外面的警车,示意先到派出所录口供。林母也没胆子跟警察犟,一行人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的位置,林为转了头,再度道了声歉:“安糯,真的对不起。”

“我还没跟她说你的笔名,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林母站在林为的旁边,抹着眼泪,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还道什么歉哪,有个屁用!这姑娘心够狠,今天要是她妈站在这儿她能这样?也不懂得将心比心。”

“怎么?”

原本心底已经很平静的安糯瞬间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她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陈白繁倒抢先开了口,轻描淡写道:“你说笑了,她母亲做出你这样的事情的可能性比你今天不被拘留的可能性还小。”

“等一下。”

听到他的话,安糯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儿。长长的睫毛掀起,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还是很不好看,连平时嘴角惯带的那抹笑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眸黑如墨,格外幽森。身上还穿着那件干净的白大褂,双手揣在兜里,散漫又清冷。散发的气息却像是,连一根头发丝都带着嘲讽的意味。

注意到他的表情,何信嘉的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眉间像是被扫掉了一层阴霾。很快,他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就让她画吧,上本她给我画的封面我挺满意的。我一会儿跟编辑说一声,让她再找一次。”

还在因为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不开心吗?

陈白繁站在原地,下颌绷直,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诸多要求,啧了一声,摸了摸眉骨。

安糯眨眨眼,回头看了一眼前台的护士,忽然开了口:“我妈才不会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侮辱人。”

“……”何信嘉乖乖地坐回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几丝不自然,抬手挠了挠下巴:“也不会这样随随便便地污蔑一个品行良好、道德高尚的医生。”

陈白繁突然不拦他了,平静地说:“我明天找姑姑来给你做。”

陈白繁一愣,转头看向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微微抿着唇的侧脸,饱满的额头下方,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在他的心上挠痒痒。

“没吃晚饭”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录了口供后,派出所那边很快就把伤情鉴定委托书开了下来。安糯边看那张纸边往门外走,嘴里嘟囔着:“好麻烦,感觉是不是直接打回去比较爽……”说到这里,她猛地回头,看他,“不过这样就不能吓到她了。”

何信嘉又站了起来:“我没吃晚饭,出去吃个蛋糕啊。”

陈白繁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略显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他克制住心中那不断向上冒起的悸动,轻声问道:“今天的飞机赶不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川府?”

陈白繁立刻把他按回椅子上,咬着牙道:“你想干什么?”

安糯垂了头,拿出包里的手机,边思考边用手指敲打屏幕:“明天我去做鉴定,后天回去吧,应该能赶上除夕。”

闻言,何信嘉盯着他看了一阵子,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没吃晚饭简直要饿死,拿蛋糕过来了是吧?好,我去吃了。”

陈白繁嗯了一声,侧头看了她一眼,恰好和她的视线撞上。他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眼,伸手摸了摸鼻子。

“……嗯。”

“我跟你一起去吧,然后后天送你去机场。我帮你订机票?你今天回去就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了。”

“你不要跟我说外面那个就是。”

注意到他的语气,安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嘴巴微微张着,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愣愣地看着他,简直像是要把他看得冒出烟来。

“……”

陈白繁掩饰般地扯起嘴角,淡笑着问:“怎么了?”

何信嘉瞥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在泡妞吗?”

“你不用一副欠了我人情的样子。”安糯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指着脸上的伤口,“我刚刚也看到了,伤口不大,我自己注意一下,肯定不留疤。”

沉默片刻,陈白繁说:“我刚刚也找的她,她同意了。”

“……”

何信嘉点点头,说:“编辑找过她,她回绝了。”

虽然确实有感谢的成分在,但他此时的心思完全不是为了还人情啊。

过了几秒,陈白繁又问:“你刚刚说拒绝你的那个画手也是糯纸?”

陈白繁真想直接打个电话问问何信嘉那个满脑子少女心的言情宅男作家:如何自然、不动声色又明显地向对方表达一下自己对她有了兴趣。

可能会被你这个邋里邋遢、几天不洗澡的宅男吓到。陈白繁在心里补充。

也不对,不是有了兴趣,更像是瞬间坠入了浓度满满的爱河里。

陈白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胆子小。”

安糯也在因为刚刚自己的答复懊恼着。

何信嘉的双腿抬起,交叠搭在桌子上,一晃一晃的,问:“不让我出去……进展那么快?你们对我的客厅做了什么?”

明明她也很想让他送,但又老是因为脸面的事情拒绝。不过他今天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陪她耗了,年前应该也很难再请假了。而且今天诊所那样被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骂,再请两天假不会连工作都没了吧。

陈白繁垂下眼睑,突然有点烦躁。

安糯的心神一乱,立刻道:“这就一小事,就当是还你之前陪我去买车的人情了,你不用想那么多。”

如果安糯知道是他这样折磨她……

“……”

按照何信嘉以往说的话,这个糯纸应该很讨厌信树。但她讨厌信树的原因是,她不知道真正不断挑刺的人不是信树本人,而是信树他表哥。

“我跟我朋友说好了,她陪我去就行。”

所以安糯真的就是何信嘉说的那个被他刺激到去画漫画的画手吗?

陈白繁的视线停滞了几秒,目前他还没有什么立场硬是要她同意让他送机,但他的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机票呢?”

陈白繁:“……”

“我朋友帮我订呀。”

何信嘉妥协:“……糯纸。”

哦,朋友。

陈白繁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想起好像很久没见过姑姑了。”

回到家后,安糯给父母打了个电话,随便扯了几个理由,说自己除夕那天再回去,但费了半天口舌,也只能拖到周一。

被全世界嫌弃了的房子主人终于抬起眼:“别进来。”

安糯挂了电话,上网看了看机票,只剩下下午五点的了。明天早点去验伤,应该来得及吧……

陈白繁干脆直接整个人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再问了一遍:“帮你画上本书封面的那个画手叫什么名字?”

订好机票后,安糯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应书荷也回来了。

何信嘉的眼皮都没抬,散漫地耷拉着,没理他。

应书荷看到安糯脸上那道刮痕,想到她刚刚在微信上说的话,立刻问道:“怎么回事儿呀?你不是跟你的陈医生去约会然后回家吗?怎么会被林为他妈打?”

陈白繁用手掌挠了挠头,往何信嘉的房间走。他打开房门,压低了声音问:“你之前那个画手叫什么名字?”

安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三两句带过。

安糯紧张地掐住指尖,点点头。

“倒看不出来他家里这样……”应书荷叹了口气,把安糯家里的医药箱翻出来,给她上着药,“那我明天陪你去,再送你去机场。”

陈白繁沉默了几秒,起了身,说:“你等我一下。”

安糯点点头,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个反应让安糯有点蒙了,原本对画画自信心爆棚的她瞬间没了底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看过我的画吗?”

没有人再开口,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把药上完后,应书荷瞥了她一眼,问:“在想你的陈医生?”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熟悉……

安糯抱着膝,整个人缩成一颗球,下巴搁在膝盖上,表情愣愣傻傻的,破天荒地轻轻承认道:“是呀。”

陈白繁原本淡定从容的表情瞬间石化。

有一点想他。

糯纸?

隔天,安糯一大早就跟应书荷出了门。

安糯没带手机,没法直接给他看,只好说:“我没带手机过来,但是我的微博上有很多作品,你可以上去看。微博名是‘糯纸’,我名字的那个糯,纸巾的纸。”

早就请好假的陈白繁只能颓废地宅在家里,有事没事就给安糯发条微信问问情况。两人顺着话题聊下来,也聊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陈白繁这个行为确实有私心的成分在,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私心从何而来。顿了下,他突然想起何信嘉对封面要求不低,本想直接让安糯走后门的陈白繁还是提了个要求:“你能给我看看你的插画作品吗?”

何信嘉就坐在一旁,单手撑着沙发的扶手,托着腮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盯着坐在对面的陈白繁看。

想到这里,安糯立刻点点头:“可以。”

陈白繁像已经陷入热恋之中,唇角弯起,满脸春意。

如果她帮了忙,是不是就代表他欠了她一个人情,说不定他还会为了感谢她,请她吃饭什么的。而且不就画个图,怎么算都不亏,酬劳这种东西,不给都没关系,能让她泡到他就最好了……

聊到一半儿,安糯想到陈白繁还要工作,纠结了几秒,小心翼翼地发了一句话:“你不忙吗?”

安糯沉默下来,在心里琢磨着。

看到这句话,陈白繁愣了一下,飞快地敲字:“不忙,我很有空。”想了想,他感觉好像又不太对,抬起头看向何信嘉,认真问道:“安糯问我忙不忙,我应该怎么回答?”

注意到她的表情,陈白繁补充了句:“有酬劳的,价格还可以。”

何信嘉吹个泡泡,吊儿郎当道:“问你忙不忙不就是嫌你废话太多吗?这种时候,你应该识时务地回一句,是有点。”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安糯一愣。

“……”陈白繁瞬间没了跟他交谈的情绪,起身回了房间。他敞着腿坐在床边,思考了下,回道,“不忙,怎么了?”

陈白繁把水壶放回原处。时间也不早了,他没扯太多,直入主题:“今天听你说你是插画师,我表弟刚好要出版小说,需要画封面底图,所以想找你帮帮忙。”

等了两分钟,没回。五分钟后,还是没回。十分钟,二十分钟……

安糯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轻声说:“没多久。你要跟我谈什么?”

难道何信嘉说的是对的?

“久等了。”

陈白繁开始怀疑自己了。

还没等安糯想清楚,陈白繁就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他朝她笑了一下,伸手给她倒了杯水,声音略带歉意。

想到这儿,陈白繁的心绪不定,很快便坐不住了,起身走回客厅,居高临下地看着何信嘉。陈白繁嘴角的弧度格外僵硬,看上去像是如临大患。

她今天应该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呃,好像听到了他没谈过恋爱的事情。

何信嘉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正当他以为陈白繁要说出什么惊天大事件的时候,面前的陈白繁开了口,他的面上没有带任何情绪,语气却比往常都要柔和。

所以陈白繁要跟她说什么?

“嘉嘉。”

她本来想的只是过来送个蛋糕,什么也没带出门,身上就只有一把钥匙,此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看了一圈周围就低着头发呆。

何信嘉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怎么两个人住也像没有人在这里住一样?安糯暗自想着。

“教我怎么追女孩子吧。”

客厅的格局和她那边的基本一样,只不过装修风格就略显冷清。面前的茶几上很空,只放着几个干净的透明玻璃杯和一个盛满水的水壶。淡色的木质地板,茶几的下方垫着一块灰色的毛毯,眼前的电视机上铺着一块布,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使用过,刚刚被陈白繁放在餐桌上的蛋糕盒也成了那块唯一的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