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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宠着我点 第三章 不记得我了吗

按流程买了车后,两人出了店。走向停车场时,陈白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陈白繁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十八岁。”

还没等他解释,安糯便摆了摆手,说:“好看和安全,足够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我也不怎么开。”

“那你要不要练练车?”

安糯也愣了:“你的意思不是让我买这辆吗?”

安糯摇头:“不用了,我车技很好。”

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迅速就决定下来,陈白繁一愣:“不再看看吗?”

陈白繁不太相信她说的话,把车钥匙递给她,掌心向上,语气半开玩笑:“那你来开?”

听到他的话,安糯嗯了一声,顿时就决定下来,对着销售员说:“那就这辆了。”

安糯直接拿过他手中的车钥匙,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指尖顿了顿:“可以呀。”

陈白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凝神思考了几秒,而后他点点头,懒洋洋地说:“安全性能好像还可以。”

“……”她为什么会答应?

“这辆好看。”

陈白繁突然就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陈白繁倒是主动开了口,随口跟别厂的车型做了对比。安糯的视线一扫,指了指一辆淡粉色的车,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五年没开车……他不敢再想。

到4S店后,销售员在旁边极力推荐着,介绍车的各种性能和特点。安糯对车子没有什么研究,只看外形喜欢就想买,对销售员的话没发表什么评价。

结果是,安糯一路很安稳地回到了水岸花城。

而陈白繁则一直保持着一个礼貌而不失不爽的表情,暗自在心中腹诽着:等她二十七岁还没嫁出去的时候,他一定、一定也要说这样一番话。

陈白繁的手肘支在窗沿上,神情淡淡,暗自想着:这姑娘说的话怕是很多都不能相信。

一旁的安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低着头,听到那个回答后,默默地弯起了嘴角。

安糯开进了小区里,按陈白繁说的位置把车停好。两人下了车,一起往12栋的方向走。

说完他便发动了车子,之后再也没看过安糯一眼。

“差点给忘了。”陈白繁笑了声,“倒是巧,刚好我们还住同一栋楼。”

陈白繁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有女朋友。”

安糯用手稍稍调整了下帽子:“是挺巧的。”

眼前的红绿灯开始倒数,5,4……

进电梯后,陈白繁先是按了下5楼,随后问她:“你住几楼?”

安糯越说越觉得没谱:“不是,我……”

安糯看着按键上瞬间亮起的“5”键,神情一顿,面不改色道:“6楼。”

女朋友,第二刀。

闻言,陈白繁伸手按了数字“6”键。电梯门渐渐合上,电梯开始向上移动,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变化着。

“你女朋友不着急吗?”

1,2,3……

这话像是一刀捅进陈白繁的心脏。

安糯突然开了口,实话实说,语气闷闷地道:“其实我住5楼。”

“我没别的意思,就感觉这个年纪好像差不多了……”

“……”

那句话是因为一时不过脑才说出来的,反应过来后,安糯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掩饰般地转头看向窗外,开始胡乱地瞎扯。

电梯恰好到了5楼,门打开。

恰好遇上红灯,陈白繁踩住刹车,轻飘飘地瞥了安糯一眼,他用舌尖舔了舔唇角,淡声道:“没有。”

安糯抬脚走了出去,犹豫了下,还是转了头,跟陈白繁道谢:“今天谢谢你了。”过了几秒,她礼貌性地补充了句,“改天请你吃饭。”

“……”

陈白繁微挑眉,也走出了电梯,喊了她一声:“安糯。”

闻言,安糯脑中的话脱口而出:“那你应该结婚了吧?”

“啊?”

陈白繁转动着方向盘,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我住在5楼?”

安糯猛地转头看他,问:“你今年二十七岁吗?”

安糯猛地回想起那天自己冲过去看电梯停在哪层的画面,她立刻摆摆手,往后退了两步,假惺惺道:“是吗?你也住5楼?”

二十七岁……

陈白繁看着她,没说话。

她现在二十三岁,那陈白繁应该二十七岁。

“我怎么会知道你住几楼?你又没跟我说过。”注意到陈白繁的表情,安糯垂下头,硬着头皮道,“怎么刚好住对门?真挺巧的。”

在这样的安静当中,安糯渐渐陷入沉思和回忆当中。她记得,她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陈白繁读五年级。所以正常算起来,他比她大四岁。

陈白繁的嘴角向上一扯,轻描淡写道:“是挺巧的。”

不过,安糯想:他开车的时候,自己还是别影响他好了。

“……我回家了。”抛下这句话后,安糯狼狈不堪地转身,往家门的方向走。

“哦。”又冷了场。

陈白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用舌尖舔了舔牙齿。

“二十分钟吧,”陈白繁漫不经心地回答,“很快的。”

又撒谎。

安糯纠结了半天,莫名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半分钟后才小声地问:“开到那儿大概要多久?”

回到家后,安糯换了套衣服便到书房里,继续画《温柔先生》的第二话。把其中一个分镜画完后,她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

他是嫌自己太安静了吗?

安糯挠了挠头,休息了一阵,重新坐直了,正想继续画的时候,放在鼠标旁边的手机振动了下。她瞥了眼上面的内容,拿着压感笔的手一顿。

安糯突然有些不安。

是陈白繁。

安糯闻声转头,恰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衬得每个弧度都清晰明了。

安糯立刻解锁了手机,看着那头发来的话。

陈白繁收回了眼,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富有节奏感。没过多久,他伸手打开了广播,转动了几下,调到适合的音量。

陈白繁:“对了。”

安糯的视线放到窗外,侧脸柔软平和,两只手却紧捏着,交缠在一起。

陈白繁:“提车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趁着红灯,陈白繁侧头看了她一眼。

陈白繁:“帮你检查一下车有没有问题。”

气氛有一点尴尬,但可能也只有她察觉到这样的尴尬。

安糯的眼睛一亮,高兴得直接站了起来。她把笔放了下来,用双手打着字,一直删删改改。最后回复的话硬生生地从“好哇,麻烦你了”变成了“不用了,你不是刚轮休过吗?不麻烦你了”。

安糯不好意思玩手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头望向窗外,看着静态的景色像是有了生命,加了速地往后跑。

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话,安糯纳闷得连画画的心情都没有了。

陈白繁发动了车子。

什么时候能改改自己这臭毛病啊?

很快,陈白繁也上了车。狭小的车里,一个瞬间就被他的气息充盈,带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但很浅,混合着淡淡的薄荷味,格外好闻。

无缘无故错失了一个见面的机会,安糯抿着唇,不甘心地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有空?”

安糯莫名不敢看他,只好装模作样地低着脑袋系安全带。

安糯:“想请你吃顿饭,当作答谢你今天陪我买车。”

陈白繁微微伏低了身子,顺着车门看了她一眼。

他回消息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

安糯撞上他的眼,连忙收回视线。她莽莽撞撞地打开车门,边钻进车里边嘟囔:“算了。”

安糯还在想如果他拒绝了自己该怎么回复的时候,那头就回复了:“下班了之后都可以。”

“嗯,过来。”

所以她提出的这个邀请还是挺正常的吧?他帮了忙,她请他吃顿饭,很正常吧?

安糯侧头看他,愣愣地问:“真让我开呀?”

应该看不出她别有用心吧……

但陈白繁没有坐进车里,而是单手按着车窗的顶部,轻声问:“不是要开车吗?”

安糯:“那明天?”

见到他的举动,安糯松了口气,抬脚想往副驾驶座的位置走。

下一刻,她立刻将刚刚打的字删掉。她感觉好像太急切了,今天才见过面,明天就请他吃饭,像天天都想见他一样。

看着陈白繁陡然一顿的脚步,安糯眼睛一眨,抽掉的脑子瞬间回来,她正想改口的时候,就见陈白繁用车钥匙将车解锁,而后转身往驾驶座那边走去,伸手拉开门。

安糯磨蹭了几分钟,改成:“那后天吧。”

安糯咽了咽口水,傻傻地继续说:“要不让我来开吧?”

陈白繁:“好。”

陈白繁看了过来。

约定吃饭的那天,安糯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恰好收到了陈白繁的微信:“我六点下班,你不用太早出来。”

“我拿了驾照之后就没开过车——”

安糯看了眼通知栏中央的时间,现在才五点半,好像是有点早。她回了个“好”字,靠在鞋柜旁等到五点五十分的时候才出门。

安糯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他往副驾驶的方向走,看起来像是要给她开门。她的脑子忽地一抽,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走过去才五分钟,她到诊所门口的时候,陈白繁还没出来。安糯也不好意思进去,就站在外面等他。

“先上车吧,外面很冷。”

外头的风很大,还飘着细细的雪,她冷得忍不住跺跺脚。恰在此刻,陈白繁从诊所里走了出来,他的眉眼一抬,一眼就看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安糯猛地抬起头,看到他已经转了头,指着车的方向,表情看起来没有别的含义。他的声音温润清朗,在这冬日里就像是迎面吹来的一阵春风。

安糯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为了不让他觉得自己是很急切地来找他,她抢先在他开口之前说话。

陈白繁啊了一声,随口说了句:“那我以后提醒你吧。”

“我刚来的。”

其实她六点就起来了,纠结了一个小时应该什么时候出门,最后还是选择了提前。毕竟是她拜托他陪她一起去的,总不好让别人等。

陈白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下次你六点下来就行了,或者直接进来诊所里也可以,别在外面吹风。”

安糯紧张地掐住指尖,面不改色地撒谎:“记错时间了。”

安糯垂下头,破天荒地乖乖哦了一声。

陈白繁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怎么这么早?”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以一副很自然的模样说“下次”。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代表,他也觉得会有下一次?

安糯转过头,看起来还在神游,表情有些呆滞,眼睫垂下,很快又抬了起来,故作镇定地摸了摸帽子。

陈白繁看了看周围,询问道:“要不你在诊所坐一会儿?我回小区里把车开出来。”

“安糯。”

安糯摇了摇头,说:“那家火锅店很近的,走过去就好了。”

陈白繁把车停在旁边,下了车,喊了她一声。

“这样啊,那你带路吧。”

安糯站在保安亭旁的一棵枯树下,看起来百无聊赖的。她伸出一根手指抚着那棵树的纹路,身上穿的是一件棕色翻领毛呢大衣,搭配一条黑色铅笔裤,短发柔顺地披散下来,用一顶纯黑色的针织毛线帽定了型。

两人往附近的一条街走去。

陈白繁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出门,他到停车场里提了车,开到小区门口。他本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安糯到得比他还早。

因为身高差距很大,所以安糯的脚步得迈得又大又快才能跟上陈白繁的步伐。

31号那天,两人约好在水岸花城门口见面。

陈白繁很快就注意到,减慢了速度。

安糯可害怕这馅饼飞走了,迅速地回:“可以。”

一路上,安糯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主要原因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按她的性子,肯定是说多错多。

不知过了多久,安糯才等到他的答复:“月底可以吗?31号我刚好轮休。”

陈白繁倒是主动开了口,声音略带笑意,还有些漫不经心:“怎么话这么少?那么怕我?”

这次那边回得有些慢,大概是在思考。

“什么?”安糯抬头看他,慢吞吞地收回了视线,说话有点小刻意,“我牙齿又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怕你?”

安糯松了口气,完全克制不住唇边的笑意,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那你定时间吧,我都有空。”

“说的也是。”

陈白繁:“没事,没多忙。”

两人走进火锅店,找了个位置坐下。

下一秒,手机响了一声,安糯提心吊胆地点亮屏幕,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瞬间松了口气。

安糯正想把菜单递给他的时候,陈白繁摆了摆手,轻声说:“你点吧,我不忌口。”

一定要说有空啊!不然她可能会当场跪下的。

安糯也没再扭捏,点了个鸳鸯汤底,飞速地点了配菜。

发送成功后,安糯立刻按了电源键,双手合十祈求。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们倒水,顺便将菜单拿走。火锅店里的光线很足,周围的服务员来来往往,耳边能听到热闹的聊天声,显得这画面格外温暖。

安糯咬着唇,犹豫了几秒,又发了一句话过去:“如果你忙的话,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安糯捧着水喝了一口。

感觉这样好明显哪……

对面的陈白繁将外套脱了下来,叠好,放在一旁。随后他将衣袖稍稍捋了起来,将水壶里的水倒到碗里,边清洗边说:“你是以后都在泊城这边定居了吗?”

安糯说完之后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应书荷,立刻补充了句:“陪我一起去买车。”

安糯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问到也有些犹豫:“不一定吧。”她本来想的是隔一段时间换个城市居住,也为自己画画找点灵感。但现在遇到陈白繁,她突然就改了想法。

安糯连忙敲了几个字上去:“我没有朋友。”

泊城好像是个很好的地方,牙医都比别的地方的要帅一点。

安糯瞬间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不,不是呀!”

听到这个回答,陈白繁一愣:“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可能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回复,陈白繁以为她在想什么理由拒绝他,便主动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如果你有朋友陪你一起去的话也可以。”

安糯眨了眨眼,也倒了点热水开始洗餐具:“我没有固定工作,职业是全职插画师,所以待在哪儿都不影响。”

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安糯拿起手机,激动得连敲字都敲不稳了。

因为之前帮何信嘉看封面,陈白繁对这个行业有一点点了解,他也没那么八卦去问她的笔名,这个话题也就此止住。

天哪,她妈妈给她扔了一个馅饼啊!

恰好服务员把汤底上了,摆在桌子中央。

看到这段话,安糯忍不住从飘窗处扑到床上打滚,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断地傻笑。

安糯看着烟气在上面萦绕着,将对面的陈白繁的模样映得模糊了些。她端起一盘肉,正想全部放入火锅里,就被陈白繁接过了盘子。

陈白繁:“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跟同事调一下班。”

“我来吧。”

陈白繁:“嗯,我陪你去买吧。”

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安糯低下头,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起来。

安糯:“我妈说的吗?”

两人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话一出,安糯突然想起安母之前好像是跟她提了让邻居的那个哥哥陪她去买车,然后她还拒绝了。妈妈大概是因为不放心,所以还是找了他。

冷场的时候,安糯就低头假装平静地吃东西。她虽然个子小,饭量却不算少,不知不觉间,饭桌上的配菜竟一大半儿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安糯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等安糯吃饱后,对面的陈白繁还在慢条斯理地夹菜。她犹豫了几秒,开口道:“我去洗个手。”

安糯纠结了半天,还没想到说什么,陈白繁倒是先跟她提了一件事情:“对了,你是不是要买车?”

陈白繁抬眸看她:“嗯,你去吧。”

尬聊好痛苦哇,但不聊也很痛苦……

安糯在洗手间里补完妆,随后,磨磨蹭蹭地把袖子凑到鼻子前,果然闻到自己一身的火锅味。

所以现在说什么好?

她突然有点后悔今天来吃火锅的决定,而且她吃的好像有点多……等会儿回去问问他还要不要加菜好了。

这两个字完全没给她继续说话的空间。

不然这样不就是她说想请他吃饭,之后就后悔了,然后就决定拼命地吃吗?这么一想,她刚刚的样子确实就是一副想吃回本的样子。

那头儿回得可快:“是呀。”

想到这个,安糯连忙走回位置子上。

安糯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讷讷地回:“好巧呀。”

陈白繁已经停了筷子,此时正拿着手机,大概是在给人发短信。

那她刚刚在他面前就不会那么糗了呀!她刚刚震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像个傻子。

见她回来了,陈白繁便放下了手机,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见安糯认真地问:“还要加菜吗?”

母亲给别人发了她的照片,为了公平起见,肯定要拿那个人的照片来交换的呀。或者是跟她说一下“你看,小时候邻居家那个小胖子现在长得多好看”,这样也行啊。

闻言,陈白繁一愣,似是有点惊讶,但他也没做多大反应,淡笑着问:“你还饿吗?还饿可以再加。”

她有些郁闷。

“……”

安糯瞬间懂了,也瞬间想到自己刚刚跟应书荷说的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突然有点羞愧。

安糯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她摸了摸肚子道:“不饿,我是怕你没吃饱。”她觉得这力度好像不太够,便再次加重音强调,“我现在很撑了,非常撑。”

陈白繁:“她跟朋友去川府玩的时候,遇到安阿姨了。”

陈白繁的眼眸一抬,黝黑的眼睛盯着她,表情有些犹疑,很快便道:“那走吧。”

陈白繁:“前段时间,我母亲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我先把账付了。”说着,安糯垂头翻了翻钱包。

十多年了呀,她连他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更别说,她现在的样子跟小时候真的差很多。

陈白繁边穿外套边说:“我付好了。”

安糯顿住,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安糯倒是没想过他会来这一出,她的动作一顿,一脸怔愣地看他。

陈白繁:“当时不那样叫你你应该认不出我来,没有别的意思。”

陈白繁:“走吧。”

陈白繁发来了两句话:“感觉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安糯连忙背上包,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身后纳闷地说:“说好我请的呀。”

那头儿很快就通过了她的验证。

走出火锅店,陈白繁转头看了她一眼,懒懒散散道:“我这年纪还能让你一小姑娘请我吃饭?”

安糯弯着唇,乐滋滋地加了那个私人号。

“一顿饭而已呀……”安糯没有这种平白无故花别人钱的经历,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认真道,“我把钱转给你吧。”

这样看来,应书荷说的话真的太对了!现在的发展真的比之前好太多了呀,陈白繁居然还会主动给她号码让她加。

她的声音轻声细语的,个子也小小的,巴掌大的脸,皮肤白皙光滑,细细密密的睫毛下,清澈的眼盈动,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经。

看到这话,安糯一愣。

陈白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地就拍了拍她的脑袋,喉结慢慢滚动着,被暗沉的光线掩饰住。

陈白繁:“135****5486。”

“不用了,就一顿饭。”

陈白繁:“安糯,加下我的私人号吧,工作号的话可能不能及时回复。”

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安糯感受不到掌心的温度,只觉得这样的接触格外亲昵。

安糯还在思考,手机这时响了几声,刚好是她现在盯着的对话框的主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陈白繁收回了手,视线转到了别的方向,掌心虚握了下,眼里划过几丝不自然。

说什么好呢?要不跟他要个私人号?

安糯讷讷地低头,把手机放回了包里,脸颊开始发烫。随后,她假装镇定地抬手摸了摸脑袋,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有了这层关系,现在她是不是可以很直接地去找他聊天了?

两人并肩往小区的方向走。

发送成功后,安糯看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她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拿着手机,盯着微信的界面没有动。

走到转弯处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陈白繁认识的两个人。看到陈白繁,其中一个男人勾上他的肩,哟了一声,喊道:“繁哥。”

我说:我以后,还来找你。

陈白繁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淡声问:“你俩干吗去?”

第一次跟你对了话,跟你说以后还找你洗牙。

“喝酒哇!一起不?”

那天,我特地去了你所在的诊所,以蹩脚的理由来见你。

“这么晚喝什么酒?!”

@耳东安安:

“……酒不就是晚上喝的?”

挂了电话之后,安糯越发认同应书荷说的话。她越想越高兴,干脆打开电脑把《温柔先生》的第一话发了出去。

另一个男人突然发现了安糯的存在,又哟了一声,调侃道:“万年老光棍终于开了朵花?”

安糯突然想起陈白繁说的那句“小矮子”,以及刻意用手掌对比的动作,迟迟不来的后劲儿终于一下子上了头,整张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在旁边安静等待的安糯一愣。

亲近?

万年老光棍?是没谈过恋爱的意思吗?

“反正你们现在这样,至少比之前陌生人的关系亲近一点吧。”

安糯瞥了陈白繁一眼,他恰好也看了过来。

安糯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是这样吗……”

两人的视线撞上。

“所以你没必要因为这个烦哪,我感觉这还是个好机会呀。”

下一刻,陈白繁正经道:“别胡说。”

“……简直是换了个人。”

回去的路上,陈白繁清了清嗓子,语气故作随意:“那俩人说话不着调的。”

“这都十几年了,很久了呀,性格都变了吧。”

安糯侧头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安糯回忆了几秒:“我七岁的时候搬到川府,然后就没见过他了。”

两个人走到小区附近,恰好路过一家蛋糕店。陈白繁瞥了眼,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你们多久没见了呀?”

安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还是垂着脑袋继续向前走着。

这感觉……真的很……难以言喻。

陈白繁在后面喊了她一声:“安糯。”

活了二十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有好感的男人,但在某一刻,你突然发现了这个人是小时候的玩伴,还是互怼的那种。

闻言,安糯转过头,疑惑地看他。

“就,很奇怪的感觉。”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说完他便走进了蛋糕店。

“啊?”

安糯盯着他的背影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她把微博打开,登上小号,看着自己那几条就像与世隔绝的微博,忽然就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安糯一愣,很快就回道:“可我感觉我现在心态大崩。”

别胡说,别胡说,别胡说……唉。

“他都多大了,应该没那么幼稚了吧……”应书荷思考了下,“而且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样多好呀,你不就可以以小时候认识来靠近他了呀?”

再抬头的时候,陈白繁已经从店里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蛋糕盒。安糯也主动往他的方向走,看了眼他手中东西:“你生日?”

“他居然说一眼就认出我了,他就是在说我丑。”

“不是。”

现在她的样子跟小时候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安糯完全不懂他是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的,这就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安糯没再问。

安糯小时候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喜欢咬下嘴唇,用舌头顶牙齿,这样的行为会让牙齿向外生长,引起龅牙。也因此,安糯在换牙期之前,牙齿不仅排列不齐,上排牙还略微有点向外龅,十分难看。

出了电梯,安糯跟陈白繁道了别。

“……”

还没等她拿出钥匙,陈白繁便散散漫漫地说:“等一下。”他向前走了两步,把手中的蛋糕递给她,“给你买的。”

安糯摇头,一本正经地下了定论:“他是在羞辱我,我小时候很丑,所以他就是在暗示我,说我现在很丑。”

陈白繁的想法就是,也不知道刚刚她说的吃饱是真是假。跟个小姑娘吃饭,他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回家。

“这怎么了?对你印象深刻吧。”

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安糯呆滞地接过。她的个子小小的,用双手抱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看起来带了点傻气。

“才没有扯平!完全没有!他刚刚说看我第一眼就认出我了。”

陈白繁低头笑了下,指尖在蛋糕盒上敲了敲:“回去吧。”

应书荷的嘴角抽搐了下:“那你们两个扯平了呀,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别计较了。”

因为他的举动,安糯的心情好了不少,原本向下耷拉的眉眼也扬了起来:“陈……”

“……”这样你有什么好郁闷的?你俩半斤八两好吗?

只说出了一个字,她就停住了。她不知道该喊什么,是陈医生,还是陈白繁?

“但我说了,他肯定也会告诉我爸妈我喊他死胖子啊。”

短时间内纠结不出个结果来,安糯别扭地挪开视线,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那你……”

“谢谢。”

安糯鼓起腮帮子,郁闷道:“我肯定想过要跟我爸妈说啊。”

陈白繁抬了抬眼,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应书荷拧了眉,有些无语:“不是吧,那你怎么不跟你爸妈说一下,你不会就任他这样骂你了吧?”

“安糯,又不记得了?”他半开玩笑,“我叫陈白繁。”

“……”

看着她走进家门后,陈白繁也转身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玄关处的何信嘉,他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他以前喊我臭矮子。”

何信嘉盯着他,表情有点古怪:“我看到了。”

“啊?”

“什么。”

安糯沉默了几秒,轻飘飘地说了句:“他那是太久没见到我了吧。”

“你在泡妞。”

“等会儿,我消化下。”应书荷想了想,“他小时候这样喊你?你们关系怎么样呀?”

陈白繁没理他,换了鞋便往房间走。

还没等应书荷开口,安糯又继续说:“我刚刚去温生了,我去看牙,然后他喊了我一句小矮子。”

胃部传来的抗议声让何信嘉突然想起自己的晚饭,连忙问道:“哥,我不是让你给我带个炒饭回来吗?饭呢?”

大概是造化弄人,现在他也住她对门。

“忘了。”

“小时候,他住我对门。”

“哦,你就记得给别人买蛋糕了。”

“啊,什么时候?”

“……”

“书荷,我发现我认识那个牙医。”

“住对面?”

应书荷有点纳闷:“你怎么了?”

“……”

安糯应了一声,烦躁地用脚蹬了几下床垫,发出很大声的动静,噼里啪啦的。

安糯把蛋糕放进冰箱里,随后到浴室卸妆洗澡。她泡了杯牛奶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很快就想起厨房的蛋糕,她拿出来切了一小块。

应书荷很快就接了起来:“喂?糯糯?”

陈白繁给她买的是一个两磅的抹茶草莓蛋糕,让她吃两天都吃不完。

回了房间,安糯扑到床上,哀号了两声,脚上的拖鞋顺势往外飞,砸到衣柜上,啪啦一声,回归安静。这次她没再顾及面子的问题,立刻拿起手机给应书荷打电话,打算跟她倾诉一下。

安糯想了想,主动上微信问陈白繁:“你吃蛋糕吗?”

既然牙齿没有问题,安糯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应陈白繁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总之就是浑浑噩噩、满是绝望地走回了家。

安糯:“我一个人吃不完,不然就浪费了。”

“——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

安糯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

下一刻,陈白繁抬手,虚放在她的脑袋上,向自己的方向一划,停在锁骨的位置:“小矮子,可够没良心的。”

安糯端着蛋糕坐回沙发的位置,拿着遥控器换台,翻到一部动漫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最近貌似花太多时间在那部漫画上了,距离上次画的稿子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安糯想:绝对不可能的,他一定是随口提的,一定是跟她开玩笑。她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动不动就喊她……

这么一想,安糯干脆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翻开未关注人私信,手指飞快向下滑动着,看到其中一条,她随手点了进去。

安糯那时才六岁,十几年前的人她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按照记忆里那浅薄的轮廓,她实在没法将那个哥哥跟面前的陈白繁联系在一起。

“@巫谷谷”:糯纸你好呀,我是《和云》杂志的编辑谷谷,很喜欢你的插画风格,想和你谈一下合作事项,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

他们每天一起去学校,然后放学一起回家,一路上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是一直互相骂。

安糯点进她的微博看了一眼,她没想太多,直接把QQ号码发了过去。她也没再继续往下翻,退出了微博,打开QQ看了两眼。之后她便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找了一部综艺来看。

那个哥哥跟她同在泊城一小读书,但他是读的是五年级,两人差了四岁,而他却完全没有让着她的意思。

进广告的时候,编辑的好友申请恰好来了,安糯咬着蛋糕,懒洋洋地戳了下“通过验证”。

因为住得近,两家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就好了起来,所以他们的相处时间格外多。本来按正常发展,两人的关系应该很要好才对,但安糯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两人开始针锋相对,只有在父母面前,他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才是好的。

“巫谷谷”:你好呀,我是谷谷。

至于住在哪个小区,她也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在她读一年级的时候,隔壁搬进了一户人家,里面还住着一个很讨人厌的胖哥哥。

“糯纸”:你好。

安糯七岁的时候,一家人因为安父的工作而搬到川府。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住在泊城。

“巫谷谷”:不知道你最近有时间接稿吗?

安糯满脸怔愣,定定地看着他,脑袋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个轮廓,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看不清样子的轮廓。很快,她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糯纸”:有的。

陈白繁没有再重复一遍。

“巫谷谷”:是这样的,最近我这边在准备再版信树的《暗色情话》,类型是悬疑言情文。

安糯一时脑袋转不过来,啊了一声,讷讷地问:“你说什么?”

“……”怎么又是信树?

“小时候,我住在你家隔壁。”

安糯看着那如同恶魔的名字,几乎没有考虑半秒:“抱歉,我对这个风格不擅长,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陈白繁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她的面前。他也不在意她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她瞬间蒙了的话。

说完之后,安糯就下了QQ,她挖了勺蛋糕放进嘴里,哼唧了声。

画面静止下来。

真的是出师不利,怎么刚摆脱完又找上门了?而且这个信树是不是太搞笑了,还想找她画封面?

安糯皱了眉,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她有点摸不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敷衍道:“你这是在套近乎吗?”

想都不要想。

“不记得我了?”陈白繁问。

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后,何信嘉刚想开一局游戏来玩,突然收到了新编辑的消息。

安糯停下了步伐,回头看他。

“巫谷谷”:糯纸那边说不擅长这个风格,不愿意接。

陈白繁站在她身后,突然喊了她一声:“安糯。”

“巫谷谷”:你还有别的喜欢的画手吗?没有的话那就我来挑了哦。

“……”

看到这话,何信嘉懊恼地挠了挠头。

下一秒,安糯抬脚往外走,边说:“这次先放过你吧。”

怎么可能不擅长这个风格?他去“糯纸”的微博看过,有这个风格的插画啊,而且不看色调的话,画得也很不错。

陈白繁眉眼一挑。

看来,“糯纸”是记恨上他……哥了。

安糯的尾音拉长,咬咬牙,狠下心说:“我要投诉你——”

何信嘉爬了起来,走出房间,听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直接走进陈白繁的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

顿了顿,安糯决定在他先说出什么之前,抢先污他一手:“我只是口误说错了我有智齿,你却说我长出了一颗智齿,还要拔我正常的牙齿。”

过了一会儿,陈白繁拧开门把,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发尖还在滴水。

“我口误说错了而已。”

看到何信嘉的存在,陈白繁扫了他一眼,没理他。

不敢再继续留下去,安糯不自然地从牙科椅上站了起来,神情淡淡的,嘴角的弧度平直,垂在身侧的手心却捏紧了些。

何信嘉先耐不住:“哥,你什么时候搬?”

她突然觉得很尴尬,像是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他的眼前,然后被他识破了。

闻言,陈白繁像是想到什么,目光一顿,淡淡道:“过两天吧。”

安糯:“……”

“那我的封面你还帮我看不?”

“所以我也记得你没有智齿呀。”

“可以。”

陈白繁抬眼看她,眼眸黑而亮,像是能把她的心绪吸进去。他又开了口,声音被他刻意压低了些,带着喑哑的调调:

何信嘉心下一松,但神情还是有些忧愁:“那个画手不帮我画了。”

安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记得呀。”

突然有种出版一本书就要换一个画手的感觉。

“不记得你上次来洗过牙吗?”

“那再找一个。”陈白繁边拿起桌上的手机边说。

这次陈白繁真的没忍住,低笑出声。他收起玩心,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整张脸,而后懒洋洋地用指腹摩挲着口镜柄,明亮的灯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棱角分明,因为嘴角的笑意又显得十分柔和。

反正他还愿意给自己看封面,何信嘉也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便回了房间。

声音低低弱弱的,有些飘忽,像是带了几分不肯定。

陈白繁打开微信,看到安糯说的话,回道:“嗯,我过去拿?”

安糯咽了咽口水,沉默片刻后,她还是垂死挣扎般地小声辩驳了句:“我没有智齿……”

看到消息后,安糯想了想,回:“我拿过去吧。”

温柔地对你笑,无情地拔你牙。

那边有两个人,她这边才一个。她吃不了那么多,就给自己留一点,别的都拿过去好了。

他这副模样莫名有点可怕。

安糯拿了件外套穿上,拿上钥匙和蛋糕便出了门。还没等她走到陈白繁的家门前,门就打开了。

还没等她想到,站在他面前的陈白繁微微弯了腰,眼里带了笑意,耐心道:“所以拔吧,我让护士去拿工具了呀。”

陈白繁穿着拖鞋站在玄关处,走过来,把她手里的蛋糕接了过去。他才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的沐浴露味道,清透又淡。身上的T恤有点贴身,隐隐透出腹肌的形状,露在外面的脖颈线条流畅。

安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情况。

空间在这一瞬像是变得很狭小。

但现在的情况是,她没有啊,她没有智齿啊!就算再喜欢他,她也没法凭空捏造颗智齿给他拔呀。

安糯挪开了视线,犹豫了几秒,嘱咐道:“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晚上吃不吃得完,吃不完记得放冰箱,不然可能会坏。”

如果她有智齿的话,肯定就义无反顾地拔了。

陈白繁垂眸看她,忽地想起刚刚何信嘉说的话,以及安糯的职业,插画师。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给信树画封面应该算是不错的工作吧?

可陈白繁却没有顺着台阶下,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不用怕的,拔牙会打麻药,基本不怎么疼。疼也只是麻药散去那小段时间而已。”

安糯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那我回去了。”

为了给暗恋对象面子的安糯闭了闭眼,只能弱弱地说:“我突然不想拔了。”

“等等。”陈白繁喊住她,慢条斯理道,“你进来坐会儿,我有件事情跟你谈谈。”

不过现在,如果她直接说她没有智齿,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这样不就显得他这个牙医很无能,连智齿都能认错吗?

安糯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走进房子里,表情略显局促,目光往周围看。

安糯绝对不会相信她会连自己长了颗智齿都没发现。

陈白繁给她指了指沙发的位置:“你先坐那儿,我去穿个外套。”随后,他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外套穿上。

难道她真的长了颗智齿吗……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长了一颗?

余光瞥见桌子上的手机,陈白繁顿了顿,给何信嘉发了个微信:“别出来。”

这下安糯是真的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