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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张玉生就说她:“不是说好有两个便衣会保护你吗?你不答应了吗?”

结果,一到那儿就瞧见老老实实的江一然,她一见他就站起来了,一副无助的模样。江一然见过张玉生了,知道他是队长,就连忙说:“队长,我不敢回去,太危险了。您让我待在这儿吧,就坐这儿就行,我趴桌子上睡就成。”

江一然来的时候秦海南专门叮嘱过,不能离开刑警队,所以她也坚持:“我才知道,他们不跟着我进家门的。不行,我太害怕了。”

张玉生的眉头就皱起来,对他说:“带我去看看。”

张玉生就想说我们没那么没用,结果就听江一然说了一句:“我都躲了这么多天,熬到了现在,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等着一组组人纷纷行动起来,小王才凑过来跟张玉生说:“那个江一然说没地方去,问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给她住。”

张玉生也没法,只能说:“算了,小王带她去女生宿舍睡一觉,看谁的铺位空着,让她休息,白天再说。”

审讯室的隔音不错,可这群爷们实在精神头太足,王运还是听见了他们略带兴奋的声音,远远地听起来,就像是一群狼在围剿猎物时兴奋的声音,他有点不好的感觉。

霍家很快也接到了江一然出现在刑警队的消息。

大半夜里,大家熬得眼圈都是黑的,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可神情都很兴奋,听了后立刻拍了拍手,纷纷应了声:“好!”

任谁都知道,在王运和调查组,外加后面的刑警队的搜查中,江一然能够躲起来丝毫不见影,说明她背后有人。如今出现了,对霍青林来说就是大问题。

他心里就有了数,拍了拍身边兄弟的肩膀,冲着周围已经熬了两天一夜的兄弟们说:“行啦,来活了,分三组,一组周笑带队盘问王运,一组张继横带队去调查费远死亡始末,另一组吴闯带队,”他想了想说,“查一查霍青林和费远的关系。马上行动!”

因为知道了是宋雪桥派了王运去,所以霍青林有点急躁了,数次都想去老宅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对策,可都被他爸爸霍环宇压下来了。

对方很快回答:“没有,是真的,来了就做了技术分析。”

霍环宇说:“这事儿你不用催,老爷子在办。办不下来是因为林家挡着,催也没用。”

他问了一句技术人员:“视频是真的吗?有合成的可能吗?”

霍青林知道这说的是实情,可终究不甘心,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宋雪桥插嘴:“你别担心!”却被霍青林瞪了回来,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厌弃:“宋雪桥,你这是要害死我!”

他现在倒是觉得为难起来,一方面,这些东西的确可以让办案的进程加快,大大地缓解了他们的压力。纵然林家撑着,霍家也不好惹。可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被牵着鼻子走,这对于办案来说,不是个好事儿。

宋雪桥一心扑在霍青林身上,即便这些年只能远远地看着,依旧爱他爱得炙热,被霍青林这样说,她是不愿意的,她解释道:“我是为你好,我是想盖下这件事。那时候看,江一然是留不得的。她死了就一了百了,无论是宋家还是霍家,处理起来绰绰有余。”

是谁呢?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数,毕竟在京城久了,有些传言总是能听到的。只是这么想有点可怕,费远死了有两三年了吧,如果没猜错,这种视频应该是街道小店自己安装的摄像头录制的,一般情况下,会重复录制,撑死一星期就会抹去,也就是说,寄东西的人拿着这段视频许多年却一直没出手,就是在等这天吗?

“那是一条命!”霍青林不是心疼江一然,他对江一然并不是没有感情,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要是讨厌,也不可能如此长久地保持关系。只是,江一然并不那么重要,或者说,在霍青林的人生中,没有人比他自己重要,重要的唯有他自己而已。他生气则是因为杀人是大事儿,就算没人查得出也会留下隐患,更何况,如今已经揪出来了。

这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件事啊。

他怎么办?

这个U盘查下去,恐怕是一样的结果。

宋雪桥对此十分漠然,不在意地说:“一条命又怎么样?给你提鞋都不配。我看她也不爱你,否则,怎么可能现在出现?”这时候,她还在试图表达自己的情感,“她不过是图你的钱财、地位、权势,青林,她不爱你的。”

线索就这样断了。

霍青林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自从王运的事儿说开后,宋雪桥压抑已久的感情就迸发出来,一点点地跟他倾诉。可她八成不会想到,霍青林听着却觉得害怕,这不是个疯子吗?

江一然来之前的那个U盘也是这样送来的,他们能追查的都追查了,最终只能查到信件是从哪里寄出来的,收件员也回忆了一下寄件人的特征,去问的时候,是个小卖部,老板说是有人拜托,给了100块钱。

他心里始终是有疑问的,趁机忍不住问她:“你真的就做了江一然这一件事?没有其他的吧,譬如费远?”他原本就对费远的死觉得不对劲,因为林家已经查到费远行贿了,还烧死他似乎多此一举。更何况,费家老太太可是上了林家的门,说明他们和解了。

收到的小王说:“快递过来的,”他拿着个常见的快递袋子出来给张玉生看,“只有收件人没有寄件人,我问了问接收的门卫,就是普通快递员送过来的。要检测一下指纹之类的吗?”

宋雪桥却笑了笑:“那事儿我不知道。”事儿没出,她觉得不用霍青林紧张。

他问了句:“这U盘怎么寄过来的?”

霍青林并不信,还是觉得查查好,起码要事先心里有数,就大步往外走去,宋雪桥忍不住叫他一声:“青林,你去哪儿?”

张玉生是个聪明人,这个世道,只有足够聪明才能既坚持理想又不被为难。不过寥寥几秒钟,他就知道,这事儿将要闹得多大。

霍青林扭头看她,这女人眼睛里全都是他,让人看着害怕,他并不愿意在这时候招惹她,更何况她后面还有宋家。从他二伯母的事儿就可以看出,任何人都不能得罪,最近霍青云在调查组可不好过,周家出了很大的力气。

别说王运是霍家的人,如果他要当冤大头的话,霍家八成乐不得呢。只怕费家和林家不答应,一个保镖为什么敢去害费远呢?费远什么身份?虽然费家在圈子里看是糊了的,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只能仰望和听说的存在,王运凭什么?再加霍家出事儿后就一直不停在干涉的林家,所以张玉生来了句:“这事儿要闹大了。”

他就说:“我去等等消息,如果江一然回家居住的话,我想办法跟她聊聊。”他想走,又怕宋雪桥发疯,安慰她说,“你是我妻子,你放心,你是最重要的。”

这段视频送来得相当是时候,正好卡在审讯王运的关键时刻,再说江一然一案中,毕竟是谋杀未遂,判了也不过是十年二十年,王运八成还挺得住。可费远死了,这要是真办出来,两案并罚,他都敢说死刑无疑。

宋雪桥的脸色这才略微好点。

2

霍青林是真想跟江一然聊聊,他相信只要他俩见面,江一然很快就会改了口供。可是他的算盘打错了,江一然一整夜都没从刑警队出来,他白等了。

张玉生知道,这事儿彻底闹大了。

学校只有周日下午放假,所以照常上课,姜晏维到学校的时候,周晓文已经来上学了。毕竟高三这种时候不进则退,耽误一天都是大事。不过,这家伙屁股被打得太厉害,虽然伤势无碍,可终究不能坐下,只能跑到最后一排站着。

有人给他介绍:“头儿,这是费远死的那个城市,你瞧日期,正是费远死亡的前一天。这个王运身上可能还有一条人命!”

等着放了学,周晓文还想跟他叙叙旧好好聊聊,毕竟最近发生的事儿多。结果就瞧见姜晏维提前五分钟就收拾好了书包,铃声一响,老师一撤退,他就撒丫子跑出去了。周晓文只觉得眼前都是残影,喊都没喊住。

张玉生很快就跟了过去,然后就发现一群人都围在电脑前,电脑里开着个视频,白天,在一个不算发达的城市,最边上有个人,正是他刚刚审问过的王运,王运在买东西,找钱的时候抬了一下头。技术人员将视频定格在此处,能看见他的正脸。

他就拎了书包,一瘸一拐慢悠悠地下了楼。因为下课学生多,姜晏维的速度也没快多少,他远远地瞧见姜晏维站在一辆车前,笑得跟朵向阳花似的跟霍麒说了几句话。大概是霍麒瞧见他了,姜晏维扭头看了看,还冲他挥挥手,然后就钻进车里,走人了。

张玉生还想再突击,有人猛然敲了门,他打开后发现是手下的另一个侦查员,此时这人一脸兴奋,见到他说:“头儿,你来看。”

3

可张玉生瞧见王运把腿打开了,王运在试图让自己轻松点,他心里自然有数。

姜晏维口味偏重,霍麒就找了这家餐厅带他来尝鲜。

他诧异,可心里到这时有了点松快的感觉,警察查出来了,杀人主使者不是他,霍家也没法埋怨他了吧。只是这话他不能说,他依旧保持了沉默。

但显然,这家伙的注意力都没在吃上,就一个劲儿地跟他聊天:最近这几天怎么过的,是不是最近他不在家,没人叽叽喳喳感觉很落寞。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霍麒虽然想说你不是天天都通视频吗,结果愣是没舍得说出口。

只能这么办,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霍麒自然是忙,秦城这边倒是还不错,一切都上了正轨,助理彭越很多事儿都能帮他做了,不用太操心。京城那边最近在收尾,其实涉及霍麒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则自有霍青林得罪过的人要收拾他,这场大戏即将落下帷幕。

他这些天不是没想过,有一天江一然出现了怎么办。他都想好了,宋雪桥替他给儿子报了仇,他这条命就是她的,她想要霍青林清白,自己就赔给她一条命好了。唯一对不住的,只有他的老母亲和妻子,可他不承认又怎么办?霍家那么强大,能放过他?

他耐着性子一点点给姜晏维讲自己这几天的事儿,倒是条理分明一点不见烦的样子。姜晏维就变得眉开眼笑,他倒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掌握霍麒的行踪,他没那么无聊,他只是喜欢跟霍麒一点秘密都没有的状态。

王运不是傻子,他知道,有受害者的指认,有目击证人,有他留在现场的痕迹,有录音,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恐怕跟霍家也脱不了干系。

等着吃完饭,霍麒倒是真想带着姜晏维去游泳运动运动的,主要是因为他高三,平日里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家,体育课都取消了,一点锻炼都没有,对身体也不好。

张玉生问他:“你还想怎么说?”

结果,姜晏维倒是先开始打呵欠了。

寥寥几句话,王运的神色便再也没那么轻松了,他的脸绷了起来,他有些难以置信。

霍麒瞧了瞧他那个越发明显的黑眼圈,就问他:“现在晚上几点睡?怎么困成这样?”

他很快打开了手里的播放器,王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正是江一然曾经听到的那段,事发后王运打出的电话:“事情失败了。对,有人给她报信,她恐怕知道我们的计划,事先在门口放了灭火器,我没准备,等脱身她已经不见了……她跑不了多远,我一定会处理好。”

姜晏维就挺郁闷地说:“十二点都是早的,最晚都到了一点了,早上六点半就起来,中午也没地方待,周边都是小旅馆,我不想去,租个房子合适的都太远,时间多金贵啊,只能在课桌上趴会儿,可不得劲儿呢,十几分钟就醒了。困死我了。”

看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张玉生彻底点点头:“好吧。那听听这个!”

霍麒自然心疼得不得了:“怎么睡得这么晚?原先不是十一点就睡了吗?你们老师加量了?”

王运恐怕万万没想到,江一然居然出现了。他“哦”了一声,应该是早想好了对策,不在意地来了一句:“哦,我就是去保护她的,跟她开玩笑,她误会了,就跑了。否则以我的身手,灭火器她也弄不过啊。”

姜晏维摆摆手,把那个呵欠打完才说:“没,老师还是那样,可同学不一样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我这么努力,结果上周周考也没进步多少。我们学校每年上什么学校都大体有个分数线,看年级排名就知道了,我不得努力点啊?”他笑眯眯地说,“万一考的是秦城大学,还要走读,天天我妈看着!我的目标就是走出秦城,迈入京城。”

张玉生接着说:“江一然刚刚录完了口供,交代了当晚发生的事情,她说……”他顿了一下,“是你以保护她为名义敲开了门,然后试图谋杀,她用灭火器反抗逃走。这也与我们的现场痕迹复原对得上。而且,有目击者指认当天见到你进入江一然的房间,那时候江一然是安然无恙的。王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霍麒都被他逗乐了。

一句话,让王运平静的眼睛猛然凌厉起来,他瞪着张玉生。他上过战场,这些年又跟在霍家人身边,虽然是保镖,可总有一分气势在。若是别人,八成会吓到。可如今张玉生看他,不过是替霍家为虎作伥的一条狗,怎么会怕他?

不过都这样了,霍麒就不能带他游泳去。他身体原本就虚,剧烈运动后肯定要生病。霍麒温声跟他商量:“找个地方补补觉吧,游泳以后再去吧。”

张玉生大口喝了一口浓茶,这会儿却没追着问,而是来了句:“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听完后还是这么回答我。江一然出现了。”

姜晏维是真困了,他最近就没有一天能睡个饱的,眼皮子现在都在打架,点着头说:“那回家啊,我就在家里睡得踏实。”

王运还是那副模样:“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

霍麒自然不会有意见,商量好就起身往外走。姜晏维就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脑袋还一点点往下垂,霍麒都怕他一不留神栽地上,后来干脆就把人拽过来扶着了。

张玉生将自己的大茶杯“当”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因为太使劲,茶水都来回“咣当”了一下,旁边做记录的同事帮他扶了扶,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王运说:“这会儿怎么样,想起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上了车,姜晏维实在是顶不住了,就要了霍麒的大衣,跑到后座蜷着睡觉去了。从市中心开到郊区足足一个小时,霍麒从后视镜看他睡得呼呼的,还寻思等着到家让他再睡会儿,结果到了家他就精神了。

人失踪了,现在没有找到,那么,什么可能都有。警方自然不能驳斥王运,可如今不同了。

也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熬了整夜睡一觉都能补过来。等着下车,姜晏维已经嘟囔着要跟霍麒去影音室看电影了。这地方姜晏维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进来换衣服换鞋那叫一个快速,说话间就从冰箱里敛了一堆东西下楼去了,顺便指挥霍麒:“把我的小毯子拿过来。”

王运到现在都不承认对江一然谋杀,仗着当天小区出入视频都被删除,推断不能作为证据,大言不惭地说,他只是去保护江一然的。他甚至给了个推论:“她可能是做了错事,不敢留在这里了,所以跑了。谁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霍麒没办法,只能照做,下去的时候姜晏维已经点了部战争片,说是这种轰隆隆的,看着释放压力。霍麒坐在沙发上,姜晏维就跟没骨头似的躺在了他大腿上,还很自觉地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片子就开始了。

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这片子倒是真的十分激烈,几乎都是战场戏,上来就是来回炮轰阵地,只觉得耳旁一阵轰隆隆的,两个人说话声音小到都听不太清楚。霍麒一边看着片,一边听他叽叽咕咕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就没了。

他调查过王运的档案,知道这个人当过兵,出入过深山老林,立过功,想也明白,王运受过怎样的训练,有多强的意志,他也知道,王运儿子出事后,凶手虽然没被判刑,可没多久就死了,这中间有多蹊跷。所以他确定这人说的都是谎言,他想撬开王运的嘴让王运说出实情,而不要王运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

霍麒低头一瞧,姜晏维已经睡着了。姜晏维的睡姿就跟个孩子似的,脑袋枕在他腿上,双手合十压在脑袋下,身体蜷着恨不得团成一个球,看起来特别可爱。

他听了录音,再录了江一然的口供,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进入王运所在的审讯室时,都有种激动。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男人,王运已经将近三十六个小时没有睡过了,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疲惫不堪,而这个人却依旧很精神。

霍麒摇摇头,低头扯了扯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了。

然而今天下午张玉生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快递,里面是一个U盘,就一段录音文件。晚上,江一然就出现了。

动作很轻,可姜晏维还是被惊动了。霍麒连忙抬起了头,就瞧见姜晏维整个人翻过了身来,仰面枕在他的腿上,身体也舒展开来,四肢平摊在偌大的沙发上,在照明弹的亮光中,能让他清楚看见这孩子眼底的黑眼圈,梦里都叫着:“叔叔。”

还不够,还没有拿到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麒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半点都舍不得动避免惊醒他。这一觉睡得绵长,大概是太累了,这孩子就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再也没动过,到了后面,还打起了小呼噜。战争片结束了,霍麒就又选了部爱情片,男女主角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中,他靠在沙发上也睡着了。

所以,张玉生这两天都在这方面下功夫。王运倒是有所动摇,从神色中可以看出来,他开始进来的时候,眼神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而如今,提起他八十岁的母亲,还有失去了孩子日后要孤老一生的老婆,他的眼睛里开始迸发出别的神情。

于是,盼了三天的会面,就在熟睡中度过了。

林家阻挡了律师的探望,所以这四十八个小时,对于张玉生来说可谓是无比珍贵,王运自然也被各种审讯。他这人当过兵吃过苦,对这些困难都不惧,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只有他的亲人。

晚上六点钟姜晏维被送到楼下的时候,还特别惋惜加不爽:“怎么就睡着了?下次我得先喝杯黑咖啡。”让霍麒直接训回去了:“困就休息,喝那个干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不再是去年年尾的时候,霍家一个私生子闹出的小笑话了,行贿、谋杀外加霍青林这个霍家三代领头人的知名度,还有包养情人的香艳度,彻底让霍家成了让人瞩目的存在。林家对霍家突然下手不符合道义,可霍青林的真实面目则更让人惊讶,虽然大家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居然这么不堪入目。

时间到了,姜晏维也不能磨蹭,否则下次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跳下了车,扭头关车门的时候,冲着霍麒来了一句:“明天见!”

闹到了后来,事情又回到了江一然失踪案上,王运依旧成了这两件案子的重点。

又进入了一周的学习,周一中午一下课,姜晏维正跟周晓文准备找地方吃饭呢,霍麒就打了电话过来。姜晏维就特惊喜,霍麒一般不在上学时间打扰他的,所以接起来声音都带着兴奋:“你怎么打过来了?”

而且,霍青林对王运的事儿不了解,霍青云的事儿调查组那边也迟迟没有下文,霍家虽然塞了个人进去拖慢了进度,可现实是,霍青林那边受困,霍青云反而不那么重要了,他们也开始了拖字诀——霍青云的案件涉及江一然和霍青林,必须在查清楚这两人的关系和经济来往后,再处理这件行贿案。所以,霍青云就先调查着吧。

霍麒的声音听着倒是挺高兴:“学校门口对面的车位上,房车停在那里了,以后每天都在那里,上面有铺位你知道的,吃完饭过去休息一下,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什么的,记得拿着吃。司机会把车钥匙给你。”

对霍家来说,这两天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律师提出的与当事人见面的要求,迟迟得不到回复。不仅如此,江一然的这起失踪案全部由张玉生负责,而张玉生向来公正,有名的油盐不进,领着一帮兔崽子,跟狼似的,不畏权势,又有林家暗地里护着,他们是半点摸不到边。

姜晏维就抬头往前一看,可不正是过年接他姥姥姥爷去京城的那辆吗?他顿时心里美到家了,表扬道:“叔叔你真好。”

她就说:“我叫江一然。”

挂了霍麒的电话,他豪情万丈地拍着周晓文的肩膀努努嘴:“瞧见了吧,我家霍叔叔连午休的地方都准备好了,羡慕嫉妒吧。今天中午带你休息去。”

对方皱眉:“那也应该去派出所,来这里不符合规定。”

京城。

她说:“我来报案,有人要杀我。”

张玉生很快体验到了如有神助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一路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等着她走进了刑警队,便有门卫拦着她:“你干什么的?找谁呀?”

费远的案子已经过了四年,再说又涉及费家、林家这些人,他原本以为查起来会格外艰难,却没想到竟是处处顺利。若是论起来,他从警这么多年,这数得上第一了。

江一然等了几秒,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别的话了,有点失落地下了车。然后,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她在原地看了几眼,等着不见了,才往前走去。

他自然明白这后面肯定有人事先做好了大量准备工作,将证据都给他准备好了。他也怕这中间会不会被别人拽着鼻子走,进入别人设下的圈套,办事都比平常细心三倍,可终究,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每一样都经得起推敲。

江一然还想再问点什么,可地方已经到了,秦海南找了个地方停下来:“过去吧,这一路上不用担心,有人在暗地里护着你,你只管进去就好了。好自为之!”他最后给了这一句话。

既然要查费远案,自然要从费家开始。他早就听说过,费远去世后,费家的老爷子也很快去世,如今整个费家就剩下了一个老太太,企业也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她轻易不出门,除了跟亲戚有走动,跟很多朋友断绝了来往,听说脾气古怪特别难缠。

秦海南借着红灯停了车,扭头看了她一眼,最终说:“看缘分吧。”

所以,去的时候张玉生还特别叮嘱了要注意,结果从打电话开始,对方的保姆就略微问了一下为什么要过来,随后就一帆风顺了。老太太不但亲自接待了他们,还将费远死亡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让他们听了一出豪门大戏,到了最后,她还颤巍巍地站起来,对他们说:“小远去世前留下了一份音频遗言,我觉得对你们可能有用,我交给你们。”

这十几天,她与秦海南朝夕相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人,更何况,他帮了她。

这份音频文件自然就是老太太通过快递收到的,拿去给林家听的那份,如今到了刑警手中,再听听自然能听出更多的问题。譬如从费远案又牵扯到了林峦的死亡案件,整个一条线下来,涉及了霍、林、费三家,可谓惊人。

如今,她坐在车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刑警队,离解脱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她从后面直直地看着前面开车的秦海南,终于问出了一句话:“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真叫秦海南吗?你还会住在那房子吗?”

当然更惊人的是,人人只当霍青林想灭江一然的口是为了自己的行贿不被暴露,万万想不到,若是这音频是真的话,他竟是连林家和费家的孩子都敢杀啊。

江一然想想,似乎真是如此,也就不问了。

由此,张玉生这个底层的小喽啰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案子这么顺利,林家不惜翻脸也要跟霍家作对,闹了半天是杀子之仇。

霍家这么厉害,秦海南为什么有这样的底气,江一然不知道。她也曾问过,但都被秦海南绕了过去,秦海南能告诉的就是一句话:“这件事对你没坏处,还有比死更坏的结果吗?”

再往后,则更顺利。费远死亡的时候,是因为行贿案被调查,被关在了调查组所驻扎的宾馆内,着火的时候,整座楼上除了宾馆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调查组的人。这种派遣都是有据可查的,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当时的火灾经历者。

当然,她也曾担心王运会不会替霍青林承担了这事儿,秦海南只是给她一句话:“你放心好了。”

这些人在火灾过后被问询过多遍,其实回答的内容大同小异,都说这场火灾发生得奇怪。他们当天忙完了是晚上八点,一群人去楼下餐厅吃了饭,上来就纷纷散了。因为事情比较严肃,也没有串门说话聊天打牌的,要不就休息了,要不就接着在自己房间工作。

的确都讲过,霍青林要杀她,她给霍青林留一份情面,替他开脱,霍青林没事了,也会是她死。唯一的生机,就是送霍青林去该去的地方,谋杀罪名,就算是霍家,也不可能善了的。至于她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会申请保护,然后出国——前两个月就有学校发来交流函,让她去当访问学者。

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夜里十点,浓烟呛人,很多人都醒着,宾馆又不是很高,又有人疏散,就直接从楼上下去了。那时候他们还没觉得是大事儿,因为虽然烟大,但没着起来,他们甚至都把资料带了下来。可结果,等到他们下来了,就好像有人往火里加了油一样,火猛然蹿了起来。

两个人从消防通道直接下了停车场,进了一辆贴着黑膜的车,江一然按着事先叮嘱的,坐在后面的位置。然后一路向外开,到了离刑警队不远的地方,秦海南就停了车,叮嘱说:“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前面就是,你自己想好了怎么说。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都讲过了,希望你明白。”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费远没出来。

这一层有两家住户,是秦海南一并租下的,当然,用的是两个人的名头,此时走廊的监控关了,倒是并不怕有人瞧见,他说:“以后会更自由的。”

再进去救人已经不容易了,可费家毕竟是名门,这群人也不敢懈怠,消防官兵一共进去了三次,才好不容易将人给背出来,可那时候人已经呛死了,口鼻中都是烟灰。

这天晚上,江一然穿着件今年特别流行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戴着口罩,跟着秦海南出门。因为是许多天来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江一然从秦海南的房子里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还忍不住在走廊上原地踏了两步,然后来了句:“如果那天不是有你的短信,恐怕不会有这一步了。”

费远是那场火灾唯一的死者,而且火灾发生得奇怪,外加费远的身份敏感,所以当时所属的刑警队也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调查这件事。可最终给出的结果,则是费远吸烟引起的火灾,至于为什么火势突然加大,是因为烧到了三楼最边上的一个杂屋,那里因为没有窗户被当作了仓库,存有大量的食用油。

姜晏维在医院门口很快就打了车,结果快到家了,两个人谁也没搭理他,他这个怒啊,他的感谢有这么不值钱吗?然后一晚上狂做四张卷子,等着于静从医院回来。霍麒觉得姜晏维今天没声啊,不对劲,就发条微信问问,可这时姜晏维已经累趴了睡觉了。

当然到这里,并不一定能找到新的线索,但张玉生他们还是觉得过了四年,也许有人能想起什么事来,一个个地问了一遍。结果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四十岁男人,在回答时突然说了一句:“我在那儿瞧见过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回去后又想了想,挺奇怪的。”

霍麒又想起别的事儿,顺口跟秦海南聊了起来,就没及时回复。

问话的刑警特别警觉,问他:“是谁?”

秦海南那边回答他:“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江一然失踪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警察的目光已经延伸到了别处。这边只有王运一直盯着,如今他进去了,江一然出门很简单。”

那人皱皱眉头说:“叫王运。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他是霍家的保镖,一直跟着霍家的三少爷霍青林的,”他并不在京城工作,八成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并不熟悉这些名门内的事儿,还解释了一句,“他跟我是战友,我转业后就分到了这边,听说他没去给他安排的单位,去了京城。后面我们还聚过两次,他还给我们看过他和霍家人的合影,反正混得挺好的。我在火灾现场看见他就想叫他,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我也着急,也以为他有事,就没追。现在想想,挺奇怪的。他平时都是贴身跟着霍家人的,他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干什么?他怎么会在火灾现场?”

他顺手就点开了微信,第一眼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

当然,并不仅仅如此。最大的突破在于费远的尸检档案,他们抽调出来发现,当时费远的尸检中有提及,费远的脑后有重物击打的痕迹,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认定为火灾中的房梁倒塌砸伤。可如今看,明明是重物击打的痕迹。而且卷宗里有一些从未想到过的证据:一枚从宾馆后墙上采集到的脚印,还有当天宾馆进出的视频。

霍麒已经回家了,正在吃单人晚餐,顺便跟秦海南沟通,正说着就听见有微信进来,他跟秦海南说:“好的,既然录音已经匿名寄过去了,晚上就送江一然过去吧,确保她的安全。”

张玉生不用问都能猜出,大概当时林家整费远也是下了功夫,没想到中途出了这样的事故,目标被人提前完成,可又不能深究下去——毕竟林家也被牵扯其中,这种事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便大被一盖,将这事儿稀里糊涂地彻底抹去了。

于静还在劝周晓文他妈万芳华呢,瞥了一眼挺乐,可没表现出来。

如今,林家的恨从费远那儿转到了霍青林身上,这档案自然能见光了。

他是多幸运才有这样两个亲人。所以,难得感伤的姜晏维给他亲爱的妈妈于静女士和霍叔叔,一人发了一条微信:“妈妈,我爱你,特别爱你。”“霍叔叔,谢谢你!”

他们调动了大量人手,一方面对比了王运的脚印,另一方面则筛查视频,尤其是那个工作人员提到的时间,结果经过一帧帧的比对,最终发现了王运。而且找到了一张有他的脚部特写的截图。

幸亏,有了他妈的决断,有了霍麒。

王运穿的是43码鞋,最重要的是,大概是他当过兵的缘故,他习惯穿军靴,他当天在案发现场穿的也是军靴,而后墙的鞋印也是军靴的。

如果没有遇见霍麒,那他现在应该在学校旁边租房子,独自度过自己的高三生活,他爸偶尔会过来看看他,重复一下爸爸爱你却无可奈何的谎言。他会在朋友圈或者其他人口中,听见他爸和郭聘婷幸福生活的消息,然后脾气越来越暴躁,变成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另一个人,充满了发泄不出的愤怒与怨恨。

证据链完全铺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王运,当然,人人都明白,他背后的人是霍青林。张玉生再次站在王运面前的时候,王运压根就没法逃避,江一然的案子有直接证据他无法辩驳,而这个案子,他同样无法辩驳。他去那个地方干什么?他去火灾现场干什么?

如果他爸出轨了没离婚,那他的高三应该是挺痛苦的一年,家里时刻压抑,父母如同周晓文父母一样开始面和心不和,他应该会选择出国吧,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他……

如果他爸没出轨,他的高三应该是特别安全的一年吧,努力学习,照旧当个开心果,会选国内的大学,读完后不出意外都会回到秦城。

他无法回答。

姜晏维嫌弃他说得太伤感,还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可等着告辞后,他慢慢走出医院,望着已经黑了的夜空,和夜空里并不算太显眼的星星们,那句话才泛起来,就是无边的感触了。

长时间的审讯已经让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如果没有证据,他还能撑下去,偏偏有证据,有证人,他一个都逃不了。

周晓文听了难得安静下来,忍不住发了一声感叹:“唉,我们仨真是走不一样的路了。高三可真神奇啊。明明前一年还一模一样的,如今就要各奔前程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说:“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跟别人没关系,都是我干的,你们定我罪吧,判我死刑吧,我都认。”

这事儿说完,气氛又回来了,他俩又热气腾腾地认真分析了一下周晓文爸妈会不会离婚这事儿,没得出什么结论来后,周晓文碰碰他胳膊问他打算。姜晏维就把自己在国内读大学的想法说了:“应该会尽量往京城考,考最好的学校,做最好的医生。”

张玉生在他耳边凉凉地说了一句:“你说你杀了人,你承担得起吗?江一然无权无势,可费远呢,他是费家的独苗,费老爷子因他早逝,你可知道为了等这一天费老太太一直忍着,你担下来,你的家人担得下来吗?”

姜晏维特别珍惜,自然没问题:“我包了!”

王运抬起头看着张玉生,张玉生就冲他微微笑了笑。

姜晏维和周晓文什么关系啊,哪里是一点钱抵得上的。他家出事的时候,周晓文对他出钱出力外加安慰,知道他谈恋爱 还各种关心开解。这种朋友,加上张芳芳一个,这一辈子也不会多。

然后,张玉生就跟没说过这些话似的,走了回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问他:“幕后指使是谁?你想好了吗?”

周晓文疼够了,就乐呵:“那哪儿能?顺便的。”

王运不是不知道费老太太的,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对人家来说就如蚂蚁一般,他死了,霍家也不会保护他的母亲和老婆。可让他说,他怎么说?所有人都在怀疑是霍青林,其实真正的指使者却是宋雪桥那个女疯子。

姜晏维被他气乐了,抹了抹刚刚因为感同身受而差点红了的眼圈,狠狠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在周晓文疼得嗷嗷叫的时候,一屁股坐他身边:“铺垫半天,就为这个啊!”

他怎么说?

然后,周晓文就抬起了感动的脸,冲着姜晏维说:“所以,以后这段日子,我就靠你了。”他无奈地说,“我妈觉得我忽悠她骗她不帮着她,把我这些年存的钱都冻结了,你说我成年了怎么就忘了换张自己的卡呢。我爸也气得不轻,不怎么想搭理我,恐怕也要不到钱,日子难过了。”

他又沉默下来。

姜晏维拍拍他:“我知道,我理解。”

可他的沉默并不能救任何人,早在江一然出现后,就可以将霍青林拘传,可张玉生觉得那时候费远案没有头绪,实在是不宜打草惊蛇,霍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要多难缠有多难缠,于是拖到了今天。而如今,费远案有了很大进展,王运也招架不住认了,霍青林自然要到案了。

周晓文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

这次,张玉生做得特别不给面子,直接带了人去了霍环宇的住所。虽然霍环宇不过是个商人,住的地方只是商业小区,可他毕竟是霍家人,被人捧惯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脸,也是气得不轻。可面对拘传,他毫无办法,只能指着张玉生的鼻子说:“好好好,你等着。”

周晓文说得有点感伤,眼睛都红了。姜晏维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所以就反口了。”

等着那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的事儿是霍青林要跟他们走。

“我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我以后一定不要过这样的日子。我讨厌这个家,我不跟他们一样。可昨晚我妈突然说离婚的时候,我的心就跟被挖了一块似的,太难受了。我突然就发现,即便它不好,也是我家,我不能想象没了这个家会怎么样?”

宋雪桥倒是想拦着,想说些什么,却被霍青林给住了,他只说了一句:“回去看路路,像什么样!”

“可当我真遇上了,我发现我压根平和不了。是,我家氛围真不怎么样,每天回家都跟着我妈一个人吃饭,一家三口一年也凑不齐。就算凑齐了,我爸和我妈说话除了钱没有别的东西,见天地听见我爸又找了哪个漂亮的女模特、女职员、女朋友,我妈又带着几个彩旗去打胎,我烦死这种生活了。

宋雪桥毕竟爱他,竟真不吭声了,只是脸上能看出不服气。

周晓文也不用姜晏维问,就掏心掏肺地跟他说:“我吧,原先觉得自己看得挺明白的。你爸妈闹离婚,你天天在家跟郭聘婷闹腾的时候,我说真的,觉得你不聪明。反正财产又少不了你的,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闹什么!

霍青林再也没说什么,他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知道这事儿恐怕要来回消磨几次才能结束。他看起来倒是比较镇定,只是面色不爽而已。想想也是,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两个月过得糟。

周晓文就叹了口气,龇牙咧嘴地动了动,来了句:“唉,咱们一班‘三剑客’以后真的各自要走不同的路了。”

人很快被带走,自然一些消息也很快传了出来——林家深谙战略之术,从来不会不让霍家摸不到任何消息,而是总透露一些来左右他们的判断。今天透出的消息便是,王运受不住招了,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要一力承当!

姜晏维点点头。

宋雪桥的评价是:“蠢货!”

等着送走了张芳芳,姜晏维在大马路上站了站才又回了周晓文的病房。这小子已经没事了,见了他就问:“你知道张芳芳要出国了吗?”

可再蠢这个消息也了不得,这说明什么?王运是霍家三房的人,除了霍环宇父子,他谁的话也不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宁愿自己认了也不肯说别的,不就代表着这事儿真的是霍青林做的吗?人家只是忠心为主,所以才不肯自己开口说。

张芳芳就拍他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那么由这件事散发下去能想到什么?

不过,他说不出什么不让去的话,毕竟出国读书挺好的。他点点头:“找个大帅哥回来。”

霍青林真的跟江一然有一腿,当然这个是他自己承认了的,他也许还跟霍青云的行贿案有关,这个他没明说。

姜晏维就觉得有点不舍。周晓文和张芳芳是他最好的哥们,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坚定地站在他身后,用各种方法帮他。如今真要分开了吗?就四个月了啊。

最重要的是,霍青林让人弄死了费远,费远是当日林峦和霍青林栽下深谷的唯一见证者,霍青林说他用感情为交换获得了活着的机会,他杀费远是不是怕费远挺不住了,将这些交易告诉林家?可这种事林家该怪的是费远,毕竟林峦只是为了活着。霍青林不至于为此灭口。还有更可怕的,在林家疯了一样对付霍家时,霍振宇悄悄跟老爷子说了一句话:“当年林峦的死,是不是有出入?”

张芳芳的确在高二的时候提过家里准备让她出国,可她不太想,所以也不积极。那时候姜晏维他爸妈正闹离婚,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也就没多关心。他真没想到,张芳芳竟然真决定要走了。

这么一想,倒是条条缕缕都清晰。

“没什么,”张芳芳说,“我就是告诉他,我的大学申请可能要有结果了,家里决定了,如果过了就让我出去。”

可问题是,当时出事的时候,霍青林可只拣着对自己有利的说。

电梯里人多,他俩也没说话,等着到了一楼出了电梯往外走时,他才问:“说什么了?把他都说哭了,他平时挺冷静的人。”

老爷子直接摔了杯子,人往往就是这样,你看一个人越看越好,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了,一路上给他的评分从八十到一百,然后超额给到了一百二。可等着真相残忍地揭开面纱,知道都是假的,曾经的器重成了双刃剑,你有多喜欢他,就有多厌恶他。

姜晏维觉得病房里不好待,干脆跟着出来送送张芳芳,也给周晓文一点收拾的时间。

霍青云出事,他爸带着他来求老爷子,老爷子说家风清白,没有这样的子孙,所以不管。而霍青林的事儿,他却一直插手,甚至跟林家较上了劲儿,而如今,跟自打脸没什么区别。霍青云烂,不过是想赚钱,霍青林却是杀了人的。

结果一开门,就瞧见张芳芳正往外走,他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周晓文居然红了眼圈,一副伤心的样子,顿时觉得张芳芳讲道理的本事大有长进啊。

他直接甩手,冲着前来求助的霍环宇和宋雪桥说:“我管不了。”

姜晏维在门口站了站,发现两姐妹是敌对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别的,他对这两人是真不感兴趣,扭头就回了周晓文的病房。

霍环宇就想再求求,可宋雪桥的脸色在苍白后变得坚毅起来,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事儿。

她这是来耀武扬威的,说完就欣赏着郭玉婷的表情。

飞机场,霍青杭终于赶了回来,看了看京城阴沉沉的天,低头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冲着司机问了一句:“爷爷好吗?”

郭聘婷如今跟她名义上是姐妹,实际上却和仇人一样,两人早就水火不容了。她如今只是想在姜大伟面前做个样子,才拖到现在来收拾郭玉婷。她不屑地笑了笑,冲郭玉婷来了句:“我怎么不敢?我凭什么不敢?你除了年纪比我大,离婚没人要,还有什么比我强的?我告诉你,你早该认清楚,把你那些小聪明收一收,我就是比你好看,比你有福气,比你嫁得好,比你过得好。这一辈子都如此,你呀,就在你的泥坑待着吧。”

司机说:“不太好,我来接你时,医生还在。”

大概郭聘婷是真长进了,反正郭玉婷这次气得不轻。看见那手机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冲着郭聘婷来了句:“就你也敢算计我?”

霍青杭便点点头,吩咐他:“快点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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