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当他大步走到前面的马路上时,一只手拿着油漆桶,另一只手拎着一袋齿轮和一瓶香槟,却看见杰塔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把包和瓶子放下,拉起旧铜门环,响起了一阵喧闹的饶舌声嘈杂的门铃声。
她在后花园吗?他把桶里的水倒了出来,一把抓住瓶颈,沿着老房子一侧的杂草丛生的草坪转悠。长藤卷须从围栏里伸出来,如果他不闪避躲开的话,那些卷须会抽打在他的脸上。花园里杂草丛生,即使是杰塔也无法整理好它。
他把桶里的油漆倒到地上,把油漆桶放到地上,用装着胶带的袋子和一个新的油漆托盘和滚子来支撑着桶。十五号的主人若是看见这幅情景准能吓了一跳。
他找遍了每一个地方,都没发现她的踪影,如果他肯坦白的话,他其实希望看到她在享受阳光的样子,相比早上的短裤和T恤衫搭配,那样她会穿得更少。
他打开保时捷的车门,一阵热浪向他袭来。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不应该待在屋子里,但是如果他越早把旧房子收拾干净,他就能越早搬进来住。
他在另一个院子里看到了一棵桃树,如果能在那棵树下的草坪上吃午餐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当然,如果他更努力一点,说不定可以打动她,说服她不要打乱他的计划。
他停下吹口哨,嘴唇紧闭着。事情已经按计划发展了。他的公寓项目已经谋划了很多年,经过这些年的学习、工作,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提议让母亲搬到这个城市里更好的地方去住,把他心爱的旧车升级,这样就可以向别人炫耀他的成功。几个月后,没有人再会关注那个连他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害羞,骨瘦如柴的数学天才。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令人不安的沉默——没有音乐声,没有自来水声,没有铁锹砰击油毯的声音——除了薰衣草丛里传来的昏昏欲睡的蜜蜂嗡嗡声,还有公园另一边割草机的嗡嗡声。
可惜的是,杰塔没有意识到这些。为什么她不同意住在一个全新的公寓里呢,那样她将会过得更好,而不是住在现在这样一个破旧的房子里?确切地说,是半个房子。如果他说得再准确些,它不是一个烂房子,只是一个破旧的房子。这里有很多的上等木材可以回收利用,砌在屋顶上的马赛瓷砖,回收的人看到大概会惊喜地跳起来,那些漂亮的闪闪发光的窗户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握紧拳头,敲打着后门,他在生气,失去了耐心。她到底去哪儿了?
好吧,他们的讨论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顺利。霍尔向他保证过,这个女孩知道所有的五五分的合约关系,但是从结果来看,要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演员,要么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实情。不管怎样,一旦他开始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就会在她的痛苦和怀疑中挣扎,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先放搁置着。只有等到露西离开那栋房子后,他才觉得自己可以采取行动,也觉得自己当初的让步有点明智。也许再过一两天情况就会好一些,但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
*
他有几次看到她走进隔壁的房子,有时还带着午餐,所以可以肯定她和祖母的关系非常亲近。
杰塔走下公共汽车,一边带着她的iPod哼着歌,一边沿着两个街区走到她的旧公寓。她需要寻求足够多的同情和建议,而她一直以来的公寓伙伴只有两个女孩。哈莉和不说废话的布伦,这么多年来她俩一直都是她可靠的倾诉对象。在她动荡不安的生命海洋中,她们会如何应对这场新的风暴?
那位孙女看起来很年轻、有些紧张,不像是二十六岁的样子。
她在电话里故作神秘,提到计划有了变化,有个男人会让她们都喘不过气来。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偶遇的那个女孩,原以为是老太太的监护人,实际上却是老太太的孙女。
哈莉打开门的瞬间,看见杰塔要整理公寓门口的东西,哈莉一阵疑惑。“你在干什么?”她尖叫道。“你不能把我们的秘密像那样到处乱扔,杰塔·里弗斯!”
在DIY商店外,安东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提着一桶油漆穿过滚烫的沥青停车场。计划的第一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杰塔摘下耳塞,咧嘴一笑。“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一个?”
*
“好消息,” 哈莉乞求道。
“你把钥匙放在哪儿了呢,祖母?” 她咕噜着,把它拉起来,拖到走廊那里。
“先听坏消息,” 脸上有雀斑的布伦说,她走到门口,站在哈莉旁边。
“噢!” 她喊着,手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是一个旧箱子。她拉了一下把手,几乎没有开动的痕迹,里面可能装满了旧衣服和樟脑丸。她把其他的东西扔一边,腾出一些空间来,把箱子拖了出来,这样打开它就方便些,但是那种老式的箱锁还是一动不动。
“对你们俩来说,这个坏消息并不是很坏,但对我来说是非常震惊的。”
她重新开始整理祖母的衣橱。
“所以呢?”还没等杰塔进屋去,哈莉便开始追问。
恐惧来得猝不及防。如果安东此刻发现她正在看这本书,他会怎么想呢?他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砰的一声,她急忙关上了门,刮起了一阵小小的灰尘,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本书藏在内衣抽屉里。也许有一天,她会再看一眼。
“要喝咖啡吗?”布伦问。
她强迫自己继续翻看下去。书里有好多画,而且那些画面都很温柔,充满爱意,但是很快她的胃开始变得抽搐起来,那种恶心的感觉在她的喉咙里快要涌上来。她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不能控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好的。”扑通一声,她倒在了深蓝色沙发里,察觉到有人仍然费心地安排好了扔球沙发垫和坐垫。
杰塔赶紧把书合上,心跳开始加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祖母和祖父肯定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吧?接着她又慢慢地翻开书,查看书的出版日期,是1972年,距离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她的祖父母可能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们四十多岁的时候依然算得上是年轻性感,即使做那种事好像也不算太恶心,但是..
或者她们花了一点小心思,因为她们知道我要来?
当然,她以前听说过这本书。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吧?三十秒过后,她的好奇心战胜了她的理智,她又重新捡起那本书。随意翻开,发现有一张漂亮的铅笔素描,是一个裸体男人坐在床的一边,还有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跪在他面前,和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指放在下巴下面。“好吧,我害怕计划将会彻底改变。我现在都还在为这事发愁呢。”
“祖母!”她喊道,拾起来,又把它扔了,好像它带着一种辐射。空气里扬起阵阵灰尘,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灰进到眼睛里面去。
“哦?不会吧,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只是看着它的绒毛表面,她也能识别出书名。亚历克斯安慰医学博士的《性爱的喜悦》。
“哈莉,别说话。让她继续说下去吧,” 布伦在隔壁厨房里大声说道。
“哦,你长大了成熟点,杰塔,” 她嘀咕着,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空盒子,沾满灰尘的塑料购物袋,还有几双老式鞋子。她打了几次猛烈的喷嚏,然后发现了那本书。
杰塔咬了一下脸颊,不想让自己笑出来。布伦没有什么反应。
另一方面,这有可能会帮助她更加确定他打算住在十五号不切实际的想法原计划住在十五号的想法。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但她想让他拥有别人吗?
“嗯,今天早上我准备撕掉一些旧油毡,”她开始说。“我想在星期一做些事可以把我的注意力从奶奶的葬礼上移开,接着来了一个访客。”接着她掏出手机,翻出安东的照片,赤裸着上半身的样子,把它递给哈莉看。“就是他。”
她试着想象安东睡在这里。他的金发女友会不会整夜都在这里在这里过夜?她最好不要!
哈莉盯着安东古铜色的后背、细腰和臀部看了几分钟。
好吧,如果他真想积极来帮忙的话,肯定会接下清理厨房地板这项艰巨的工作。那样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忆祖母以及过去的那些记忆。这么多年来,房间似乎并没有怎么整理过。
“他的脸怎么了吗?”
半小时后,安东外出去买油漆。她俯身跪在地上,从奶奶的衣柜里拿出最后一件物品。这间房对于安东那张乱糟糟的床来说是最适合的,看来他是真的想搬进来。
“没怎么,这只是我遇见他之前拍的。当时他正在隔壁擦洗车。” 当她想起自己在篱笆上偷瞄他时的情景,脸颊变得红晕起来,刺痛般的暖意涌上了她的脖子。
*
布伦从厨房走过来,盯着屏幕看。“他的其他方面都还好吗?”
杰塔还不能确定这个问题,却突然发现爷爷那顶丑陋的旧帽子还戴在自己头上。
“嗯。他现在住在十七号。”
“他们离开后,这些触手可及的东西,还有一台不错的电视,就都是我们的了。我们能应付得来,能活下来的。”
“你真幸运,有个男人近在眼前。”杰塔皱了皱鼻子。“不是这样的。他正准备搬出去。”停了一会儿,然后补充道,“和我一起同住。”
“祖母的餐厅环境装饰得很复古,”她说,并决定假装先同意他的计划。“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这里还有几件很好的不常见的老式古董,但沙发和椅子已经坏得很严重了。”
“什么???” 两个女孩齐声尖叫起来。
也许她可以通过和安东的相处来克服她的恐惧?那些任何带暗示或肮脏的想法都让她觉得可怕,但如果她能习惯一个男人的存在,那一定会有帮助吗?事实看起来她别无选择——他似乎决定要和她同居,所以她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打算。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哈莉问。
她叹了口气,呷了一口咖啡,再一次抬起眼睛,她又偷偷地看了一下他的两腿之间。那个凸起的地方没有威胁性。她弯曲着手指比画着,不像格雷厄姆叔叔的那样可怕。她战栗了一下,将自己从记忆中拉回,再次垂下眼睛盯着咖啡。
布伦撅起嘴。“他到底是谁?”
只要他们住在这里,至少她的房子不会被拆毁,也许她应该同意让他搬进来。她捂着肚子,脑子里在想着这件事情,但如果她在卧室门上装锁..如果她有时间找出真实的法律判决书..如果他像他所保证的那样,会保持距离..?
“他是..反正我现在不需要他。他说他叫安东·哈维兰。哈维兰是妈妈结婚前的名字,也是祖母和祖父的名字,他声称房子有一半是他的。我一半,他一半。只有等到星期一我才能知道更多的细节,因为现在律师事务所已经关门了。”
她摇了摇头。处理旧地毯成了她要完成的第一件事情。如果安东愿意提供帮助的话,她会很乐意。
“呀,” 哈莉喊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老人家的啊。我们也可能会处理掉它。你有异议吗?”
杰塔耸耸肩。“这是可能的。祖母说得非常模糊。她总是反复地告诉我有一天这个房子会是我的,但她从来没有说过有多少是我的。也许只有一半。”
“你看到了。上面还有棕色的叶子,”她喃喃自语,仍然在颤抖,仍然在想她要怎样才能应付扰乱她生活的这种坏到不能再坏的遭遇。“祖母很喜欢这个地毯。”
“他是一个骗子。一定是个骗子。” 布伦说着,眯起了她那双灰色的眼睛,一副怀疑的神情。
“地毯有多么破旧不堪啊?”他问道。
“真是个混蛋,” 哈莉说。“他不能就这样搬进你的房子里去。你得尽快换锁。我知道有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电台上做换锁广告。”
“不要动我的房间,谢谢。”她来到这里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后,十五岁那年,祖父祖母允许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来装饰这个房间,那些颜色一直留到了现在。关于那些记忆太深而无法割舍——即使那面墙上是最好看的西瓜粉色,却已经过时了。为了安全起见,她需要在门上装一个大大的安全锁。
“那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真的要换锁,就不会答应让他住进来,让他在门上开一个捣蛋酒吧,也不能因为怀疑他就把房门也都锁上啊。他表现得很有礼貌,但听起来态度很坚决。”
“我用胶带把边缘贴起来,用滚轴刷漆,一天的时间就弄好了。”他肯定地回答,“你把隔壁门框用胶带贴起来,我会来刷。”
“那是强行破门而入,” 布伦反驳道。“我们会来和你一起睡。那他就得对付我们三个人,而不只是你一个人。”
“你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吗?从这个角度来看,你找不到关于遗产装饰的线索。因为那是我的专长。那些旧的图案现在才开始流行起来。” 她在质朴的墙壁上四处张望。“这是你刷的吗?”
“真的吗?星期六晚上没有什么比玩保镖更好的了。” 真挚友谊的温暖笼罩着她。就像披着一件柔软的、超级喜爱的毯子。
对于她的辩护,他只是咧嘴一笑。“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尼克会理解的——特别是如果我明天向他提出这个计划。”
“这是梅森很早以前留下的手印,”她反驳道。“那些日子的记忆很珍贵。”
“有陷阱,你这个女人太随便了,” 哈莉咧嘴一笑。
“好吧,我会在星期一预定一个垃圾箱,然后尽快再给墙涂上一层白漆。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更亮一些,这像这样。你的墙纸看起来糟糕透了。”
杰塔打心里嫉妒她们对男人如此的从容。
“有一些吧,” 她同意了。
“但最糟糕不是和我一起住,” 她补充说。“安东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我以为戈弗雷一家已经住在海边了,将他们的房子租了出去。”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我去看望祖母的时候,在那里见到过那些人,还听到了音乐声,结果却是戈弗雷一家已经确定把房子卖给了他。并且安东说他要把房子拆掉。”
她极力控制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问题上来。她还有别的东西要扔掉吗?她有吗?她把祖母的旧衣服堆放在第三间卧室里,还有最破旧的家具也一起放在那里。那些东西对慈善机构来说都是没用的。
“等我回来再继续讲,”布伦说着,快速溜入厨房。很快,她端着咖啡回来了。“他要把它拆掉?为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同一空间的时候,安东却希望搬进来住。任何一个人,特别是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让她大脑眩晕、身体开始失控。
“建一幢公寓。”
这也意味着她不会去纽约深造。
“他吗,这样的话会让你的房子采光减少,或有其他影响吗?”
现在她得告诉布伦和哈莉,以后她们不能和她一起生活了。
“他偷走的是我的整个生命。” 杰塔抱怨道。“他说,两家房子都会被拆掉,要建八套公寓,而我可以分到其中一套。”
首先,她的房子事实上并不是完全属于她的。
“他好大方……”
她转了转头,试图在这最后半个小时里整理出自己的想法。
杰塔发出一声叹息,有些失落惆怅。“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一套全新的公寓。我真的很喜欢祖母的老房子。它就像一件有待发现的珍宝。”她耸耸肩,沉默了几秒钟。她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站在哪边。”“我好恐慌,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得等到星期一,等到葬礼结束,而且这家法律事务所在暑假之后才会开门营业。”
安东继续说着,对她的不适没有做出反应。“一个房间给你,一个给我,还有一个用来临时办公室。但我们需要让这个地方变得更有吸引力一点。”他呷了一口咖啡。“所以我们要从你弄乱的厨房开始整理。你还有别的东西要扔掉吗?”
“他是个骗子,”布伦重复道。
他是如此的靠近自己。他的双腿就那样张开着,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牛仔裤的胯缝里。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让他大腿之间看起来更加的温暖。杰塔咽了口口水,既着迷又厌恶,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似乎很想把我带到他的律师那里,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你有三间卧室,对吧?”他继续说着,在她面前拖过来一个灰色的小山羊皮脚凳,拆开然后把它翻转向下,坐了下来。
“你需要自己的律师。” 哈莉插了一句。
杰塔摇了摇头,觉得他很讨厌,又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她怎样才能劝阻他呢?
杰塔拉下嘴角。“我没有找过律师,也不需要。他说,也有个律师一直在照顾祖母。现在她已经过世了,确定必须要律师和我联系吗?”
“对不起,宝贝,但那是交易,”他说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棕色大杯子,里面盛满了充满诱惑的咖啡。他把杯子放在沙发前的矮桌子上。“参与到这件事里的所有人都不用担心。”
“天呐,这听起来太不合理了,” 布伦说完,瘫倒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你不能,”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很微弱。
“不只这一点,” 杰塔咕哝着,伸手去拿她最喜欢的杯子,小心地啜饮着黑咖啡。
但是——她的大脑能让她有勇气去真正放松的与男人相处一次吗?
“不用担心,” 布伦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可能已经忘了我们,但我还是记得给你的咖啡加了一点凉水。”
她对这些熟悉的老症状已经习惯了——当然这不包括那种危及生命的,在她内心深处压抑的无法停止的心跳。此刻,她感受到的是,悸动,兴奋,女人,还有诱惑。
杰塔感激地点了点头。她向她们俩传递了一个焦虑的眼神。“当然,这是另一回事了。我打算在我去纽约的这段时间里,让你们俩住在这房子里,可以帮我照看房子,只需要付一半房租,可以吗?等事情慢慢平息下来。我希望你们还没有把你们的租房通知贴出来?”
她感觉到脸上忽冷忽热,脊背上不停地渗出冷汗,开始往下淌。
“嘿,你的祖母才刚过世。给我们一个机会,” 哈莉说。
会有一个裸体出现在我的浴室吗?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时机真是太不对了!” 杰塔喊道。“我还得联系设计学校,可能还会重新安排计划。更别提跟费西诺的关系了,看能不能把我的工作延期。如果不能的话。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早餐的时候,他会是一幅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样子吗?晨跑过后,他会直接跑进屋里吗?而且还裸着上半身?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布伦安慰道。
安东趴在隔壁房间的那张大床上?
“是会好起来的,可是我的生活现在在倒退。好几个月里,因为担心祖母,我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直到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才敢去做纽约上课。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幸好提前支付了费用,所以他们一定会给我安排位置,但是..”
安东穿着睡衣吗?他居然穿着睡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哈莉安慰道。
“什么!”她尖叫着站起来,一想到自己和他在一起孤独无援的样子,就吓坏了。“你不能搬来和我住在一起。绝对不能。”
“怎样才能好起来?也许我不能让房子再回到从前那样了。也许是这个安东破坏了一切。一旦我获得了纽约设计师的资格证,我就需要资金来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她怒视着她们俩,接着又用一种温柔而绝望语气补充道,“到那时,我要和我所见过的最性感的男人分享我的房子。而且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