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热又渴，显得局促不安。
他点点头并未回答，老妇人的做饭手艺是他最后留下的记忆。从他的角度看杰塔，阳光正合宜地洒在她的胸口。有一天早晨她没穿内衣，因为她没想到有来访者，当然更没想到他能来。
但她外出时还是打扮了下。现在她则换上了那天早上穿的薄旧上衣，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文胸。
杰塔伸手够了个桃子看熟没熟。“差不多了，”她说，想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沉默。“祖母有做桃子酒的习惯，现在一定还有些她去年存的。”
那是一个低胸文胸。罩杯顶部有一圈蕾丝或刺绣。黑色、抑或是巧克力或葡萄酒红色——她白皙的皮肤衬着罩杯的深色边缘。一想到那白皙的芳香的皮肤他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安东和她站在结满桃子的树下，看着她抿嘴喝了一小口啤酒，自己则喝了好大一口，干了这么多活，渴极了。
他喜欢文胸。总是愚蠢地认为闪亮的花边和蕾丝使女人的身体变得更美——更不用提慢慢揭开露出隐藏在下面的东西带给他的愉悦感觉了。
*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一想到这里，胯部便一阵刺痛缩紧。
“别干过头了，”他喊道，手伸向啤酒罐。“旧材料里可能有石棉，出来让灰尘散散再回去。”
不是现在。让她烦心。和她保持距离。
他直起身体，转向她，杰塔赶紧抓起扫帚，急切地想要掩饰她想要生吞掉他的神情，她明亮的蓝眼睛望向地面，用力地扫着。
“明晚我会搬进来，”他说。
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欣赏着他紧箍着蓝色牛仔裤的臀部和大腿。
杰塔转过身，对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会的！你说的是周一，我觉得周一午饭之前，我就会找到证据不让你搬进来。”
他蹲下来把掀起的地板收集起来，准确无误地扔到厨房的塑料布上，他看起来特别生气，是不是用这种办法来消除让他拆掉她的房子她却并没参与的沮丧呢？
“那事不会发生的，孩子，房子一半已经是我的了。”
“等一会儿。”
“我们走着瞧。”
“来点啤酒？”她低声问，想起祖母冰箱里还存着他放的六瓶啤酒，因为此时她也特别想喝。
她美丽的胸部因为愤怒地喘着气上下起伏着。他的胯部更痛了。
他大口喘着气，闪着汗水光亮的胸膛一起一伏，湿淋淋的。事实上，他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她一个半多小时的工作。
“不管怎样，葬礼前你不能搬进来，”她补充道。
安东继续掀起地板时，她的各种想法从脑中蹦出来，安东突然停了下来，将铲子立在墙边，活动了下脖子和肩膀。
“葬礼是什么时间？”
是的，但我怎么阻止自己在大多数随意接触时的紧张感觉呢？如果一个男人触碰我被格雷厄姆叔叔碰过的地方，我该怎么能放松下来？像在书里说的一样做吗？
“周一早上十点——没邀请你。”
突然，一股快乐的热流再次在她心底激荡开来，心脏激动地跳动着，仿佛提醒她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女性。像这样的男人应该属于她才对。童年时代的梦魇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是个女人了，需要找回自己的灵魂、勇气和女性特质。
“我不在乎。”他将眼睛从她洒满阳光的胸部移开。“我觉得你随后把人们邀请到这里来的时候不会拆厨房地板了吧？”
她会和她们一样吗？
她摇摇头。“我已经和葬礼顾问还有老年医院护士长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并在报纸上发了讣告。”
杰塔望着他肩膀和手臂弯曲、收缩、展开——肌肉和筋腱和谐地工作着。突然，她明白为什么布伦想要和尼克在一起；为什么哈莉对闯入她视野的男人们摆弄风姿了。
“我只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他一片接一片掀起旧地板时的样子就显得更帅了。
她低下了头。“我通知了祖母最亲密的朋友和邻居，教堂墓地举办简单的葬礼，然后在医院休息室喝早茶，就这些，没有多少人参加。”
相反，安东的皮肤黝黑光滑，全身肌肉紧实。帅就一个字。有点类似某种披着金色缎子般皮毛、身体灵活柔软、体格大、四肢修长、线条优美、奔跑速度快的动物在潜行觅食的样子。
“那么，你喝茶的时候，我会把法律文书拿给你。”
格雷厄姆叔叔的形象再次闯入她的脑海：那因为吃了太多外卖而松垮下垂的大肚子，缺乏日晒的肚皮惨白惨白的，他强迫她的小手伸进裤裆，里面毛乎乎的，恶心极了。
她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他：“你太可怕了，这可不是宴会，我正埋葬亲爱的祖母，如果是你的祖母，你会怎么想？”她大发雷霆，伸手摘了个桃子冲他扔过去，桃子击中了他胸膛，弹到了草坪上。
杰塔倒吸一口气，咬着舌头强迫自己不做评论。
“感觉好些了？”他一边擦皮肤溅上的桃汁，一边问。
他的长胳膊绷得紧紧的，二头肌鼓起，前臂上的筋腱清晰可见，弯腰时，露出敦实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光着膀子的上身结实有力，腹肌紧实，牛仔裤松垮地滑下来，勉强挂在腰部。
“直到我知道这是一场愚蠢的梦，或是噩梦，我的感觉就更不好了。”她长叹一口气。
她用颤抖的双手摊开塑料布，回过头来，看到他正准备用铁锹对地板展开进攻。
他倒干了最后一滴啤酒，将空啤酒瓶别到树杈上。“那让我们回到你噩梦般的厨房吧。”
可她并没有反对啊！
杰塔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回头冲他喊道：“别把啤酒瓶留在花园里，扔到屋里垃圾桶里。”
他抬了抬下巴，仿佛挑战她对自己脱衣行为的质疑。
他希望他的笑声没让她疯掉。
悉尼的太阳把他的皮肤晒成古铜色，当然还不止这些：胸部点缀着两个扁平的棕色乳头，上面有两撮黑毛。叫她怎么忍住不去看？
就是这样，让她恼火，冲你发火。如果想与她保持距离，这是唯一的方法。
她胸里的空气仿佛被掏空一般。
他弯腰拿起啤酒瓶，慢慢踱了回去。
“把这个放在餐厅里，”他跺着脚走回大厅命令她。她抓着塑料布一头，还没等铺完，他便双手交叉抓住下摆，一下子把T恤脱了下来。
杰塔用她的运动鞋戳了戳那堆毡子地毯：“里面并没有石棉，对吧？”她看上去很焦虑，下定决心要使自己保持冷静。
看来他放弃了魅力攻势。她很高兴。
“它可能太旧了，”他弯腰看着地垫。“当塑料第一次取代油毡时，他们有时会在背面加入石棉，但这东西看起来一直都挺结实。”
她的恐惧已降至可接受的程度，不过看到他胳膊里抱满东西快速归来的身影，这种又冷/又热的恐慌感再次袭来。
“我知道，”她说，她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碎片和尘土扫了起来，装在一个旧的塑料食品袋里，带到前面草坪上的垃圾堆里。
这是她第一次敢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她偷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望向远方，谁知眼神又不自觉地移向他，便赶紧扭开脸。
他拿出胶带，滚轮和旧刷子，又查看一番。她最后一次清扫已经把剩下的垃圾清理干净了，弄完的样子还不太坏。
最后，他拾起角落里堆放的杂物，卸到屋前的草坪上。杰塔看着他坚硬而瘦削的身躯，希望他没注意到自己不情愿的爱慕之情。
“把最后一块掀起来，”他指着最后一块沾着太多胶水的地垫。“除了这个，结果还不赖。”
她返回清洁柜，抓起刷子和撮子。在一片冰冷的沉默中，他们开始干活，安东把最破的地板扔到塑料布上，杰塔则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清扫。
杰塔不理他，看了看碗橱。“总有一天，”她说，“我得对那些粉色的门做点什么。”
“这该是你的工作。”说着，他开始冲地上小片垃圾挥舞起扫帚。
“我们可以在上面刷点白？”
她气冲冲地打开清洁壁橱拿了把扫帚给他。
“不，周围太白了，白色看起来吓人。”
“有扫帚吗？”他吼道。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不用担心了。”
她情绪更低落了。要是他真拆了房子怎么办？她转过身，见他铺开塑料布并开始收拢起她早先掀起来的大片油毡地垫时，这种想法变得更确定了。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反驳道：“也许刷点麻棕色，直到我攒够钱重新装修厨房，”她反驳。
她穿着工作服和运动鞋回到厨房时，安东又回来了。他一只手臂夹着一卷散满涂料点的塑料布和一个塞得满满的硬皮存储袋，另一个夹着六瓶一包的啤酒，并未理会她的存在，他将啤酒一股脑塞进祖母的旧冰箱，好像这个地方是他自己的一样。
“浪费涂料。几个月后房子就不在了。”
当她换上短裤和T恤时，赤裸的脚趾正好踢中了她早先推到床下的旧衣箱。她随即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诅咒声，这多少释放了一些被压抑的能量和烦恼，她弯下腰，把箱子推得远点。周一就可以扔掉箱子了——管它开着还是关着。
她伸伸舌头转过身去，尖尖的小舌头像橱柜门般粉红。
她透过窗户向外看到了他的大长腿，宽阔的肩膀以及蓝色的眼睛——他正怒气冲冲的往家走呢。太好了，他终于远离了自己的家。看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兴奋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心烦意乱。当然也没有想象一旦他搬进了她的卧室旁边，那湿润的粉红色舌头会与他的舌头炽热地缠绕在一起，或像丝绸般滑过他的肌肤的情形..
杰塔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想是不是对他有点过于粗鲁了。但他不是挺粗鲁的人么？如果他认为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介入自己的决定并且驾驭自己的计划的话，他可以再考虑考虑的。但他问过吗？建议过吗？不，他只是——要求。她不喜欢。如果他认为冲她闪以高能微笑，在涂料颜色上让让步，给她煮杯好喝的咖啡就能改变自己的主意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从餐厅开始，”他语气沮丧地建议道。“我会把那些难看的窗帘拿下来，如果我们一起把餐具柜拖出来，你就可以把踢脚线装上了。”他希望自己听起来公事公办，却并没有感觉到：她可爱的娇小身体、时髦的脸蛋和刻薄的评论让他不淡定了。
*
“你要做什么？”她把手放在嘴唇上盯着他问。
“那就随你自己弄，”他怒声说，转身离开。
“用刷子沿着墙边刷一遍，然后我再刷整面墙。”
“你不会回收他们的。你别想拆我房子。”
“先用抹布擦一擦局部，太脏了。”
她得意扬扬的表情瞬间消失，他心里一软。“至少让我帮你安上，你会毁了这门的，这些旧门板回收的话还是挺值钱的。”
几十秒后，她就趴在地板上开始捣鼓了，紧翘的臀部冲着他，用湿抹布擦着踢脚线。
“钻头呢？”
安东站在她后面，看着她的双脚来回移动，臀部悬在半空中。她干活时，那件旧T恤就越串越高，直到露出一条纤细的腰身。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姿势是什么样，或是对他有什么影响。
她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在包里又翻了半天，找到一把新的、闪光螺丝刀冲他挥了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谢谢。”
他转过身，在厨房寻求庇护。
“很高兴我们得到了共识。你想借我的工具箱吗？”
你是个男人，你不要再对她想入非非了！
“对——因为你没有被邀请。”
终于，他找到一个装饰着缎带小猫的日历。
“不打算别人来拜访。”
“嘿，你的生日，”看到日期下面写着纤细的精美字体，大叫道。
“不让你这样的动物进来。”
“你怎么知道？”杰塔转过头问。
“想养点牲畜？”他吐了吐舌头问。
“写在这个日历上了。”
杰塔倒吸一口气，也许她无意这样说。“如果你这么热衷的话，你可以把厨房地板弄好。我要把这个放我卧室门上。”她翻包，拿出了一个更适合鸡舍或农场大门、巨大丑陋无比的镀锌门闩。
“她真的记得吗？”她沙哑的声音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
“是的，很不幸。”
“晃晃荡荡的老式手写体——应该不是你写的吧。”
“混蛋！”
“噢，亲爱的祖母，”她喃喃地说。“你还是没把所有事都给忘了。”
“这房子有我的一半，忍忍吧，”他嘲讽道。
他看到她银色眼影的眼睛里含满泪水，希望不会看到她再崩溃地大哭了。
她再不是之前他碰到的那个满身灰尘、哭红眼睛、面黄肌瘦的小孩儿了。也许她冲他发火的时候更好些，因为她的富有吸引力的新形象激发了他的荷尔蒙，特别是当她领口特别低的时候。
“开生日宴会了吗？”他带着一点绝望问道。
显然，他的未来室友还是很沮丧。她已经把自己打理干净，现在显得挺漂亮了。光滑的头发上还顶着那顶滑稽、黑如煤炭的旧帽子。她的大眼睛涂了银灰色眼影，丘比特弓形一样撅着的小嘴上涂着玫瑰粉红色口红。他尽量不去看她肥大的白裤子和夏季海绿色上衣下隐藏的青葱靓丽的女性身体。
“是的，”她咕哝道。“祖母刚去世，你偷了我一半的房子，我有不少事需要庆祝一下。”
即便内心恼怒不已，他试着不去理会她的话。浪费了两小时！他本可以用这时间做很多事。
“男朋友带你去吃饭了？”
“我和朋友们一起。你认识的——也会喜欢的，他们会对你很友好，难道会试着偷你房子不成？”
为什么我希望答案是“不”？
“所以呢？”
她摇摇头，“我和以前的室友吃的饭，还挺好的。”
“你好啊，”她说。
“那么你就在这儿了，我们还没把那瓶香槟打开呢，看来现在有额外的理由再喝点了。”
杰塔一回来他就知道了——他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看着她把厨房窗户大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她向后坐了坐并轻轻笑道：“好吧，等我们弄完一点的。”
“你去哪儿了？”安东大步走到门口，一手提着一桶油漆，另一只胳膊下夹着梯子，正要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