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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孩子

他缓缓地抽动起来。

沈珩挺身一送,仿佛有什么瞬间撕裂了开来,痛得我眼泪都眨出来了,可紧接着,沈珩又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分散着我的注意力。

我依旧疼得全身都在发颤,可心底那一抹空虚却让我不得不贴紧沈珩的身子,想要得更多,更快,更用力……

“……嗯……唔……”

而沈珩仿佛晓得我内心的想法,渐渐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

沈珩揉搓着花心,我觉得有更多的湿润从两腿间流了出来。我呻吟了好几声,沈珩声音压抑地道:“阿宛,我进去了。”

起初我还感觉得到疼痛,可到后头,似乎有什么取代了这种疼痛,让我浑身都在痉挛着,胸口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我此时此刻早已忘记前两次的疼痛,扭着腰肢,趴在沈珩的肩上,“师父,进来。”

我也不记得沈珩究竟抽动了多少回,我只依稀记得在自己睡下前,脑子里隐隐地觉得,其实话本也不是骗人的,鱼水之欢的感觉果真……销魂得很。

沈珩抱起了我,灼热的那物在我两腿间磨蹭着。

我浑身酸痛得很,脚尖刚碰地,两条腿都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了。我不由得感慨,果真纵欲会伤身呀,昨夜沈珩同我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回,体内的那股燥热才消散了。

好什么?来不及想这些,我又情不自禁地贴上了沈珩的身子,“师父,我……难……难受。”

想起昨夜,我往身边瞅了眼,沈珩竟是不在。再瞅瞅外边的天色,刚刚泛白。

“好。”

天刚亮,也不知沈珩去哪儿了。

“观音坐莲……”

我正想唤碧榕和梨心进来,就听到碧榕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公主,可是起身了?太子吩咐我们备了热水。”

我下意识地就说出方才所见到的那一页春宫图。

浑身酸疼的,在热水里泡泡倒是不错。

“嗯……”明明是正常的发音,可偏偏从口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让人遐想。我听到沈珩又问:“你喜欢什么姿势?”

碧榕和梨心捧了热水进来后,我肚子也有些饿了,便道:“去让膳房里备早膳吧。”

沈珩咬住我的耳垂,“你看了里边的春宫图?”

梨心将热水倒进了木桶里,“早膳已经备好了,在膳房里温着呢,等公主沐浴过后便可以用了。”

我嘤咛一声,“师……师父……”

我泡在热水里时,梨心扭扭捏捏了好久,才双手捧出一个鎏金圆盒,声音细若蚊蝇,“公主,太子说这个涂在……在……就不会酸了。”

蓦地,沈珩停了下来。

我没听清楚,便问:“你说什么?”

两腿间流出了不少黏稠的水汁,我扭捏着身子,觉得心底空空的,迫切希望有什么东西进来将我填满。

梨心忽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闭着眼睛大声道:“太子说这里面的膏药涂在下面就不会酸了!”

我睁开水润的眼一瞧,沈珩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他眼底是闪着欲火,铺天盖地的,似要将我完完全全包裹住才肯罢休。

碧榕轻咳一声。

唇舌疯狂地在沈珩的嘴里索取着,我们俩的身体此刻就像是麻花一样在贵妃榻上拧成了一团,胸前的柔软处似着了火一样,又胀又疼,直到沈珩的唇贴了上来时,方是舒缓了不少。

梨心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沈珩话音未落,我就觉得小腹处燃起了一股热火,瞬间就烧遍了全身,脑子里跟糊了浆糊一样,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只惦记着身前紧抱住我的身体,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永远都不下来。

不知怎么的,我忽觉有些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直到我用早膳时,尝了几口后,才发觉了是哪儿不对劲。

沈珩说:“乖,让你舒服的药。”

今天是休沐日。

“你给我吃了什么?”

平日里只要一有空闲,沈珩定是会出现在我左右的,虽说他也不说什么话,但总是默不作声地在我身边,将所有事情安排得极是妥当。譬如今早的药膏,又譬如现在的早膳,若是搁在以往,都应该是沈珩亲自给我才对的。

我下意识地用舌头去推挡,可已是来不及了。

可是今日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沈珩就已是欺上我的唇,舌头伸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硬物。

不过沈珩不在也好,他在的话我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说罢,不等我回答。

……

沈珩苦笑着道:“你果然一直都想离开我。”他抱紧了我,“阿宛,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不知要如何留下你来……现在我只有一个方法了,阿宛,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用过早膳后,我蓦然想起昨夜沈珩所说的话来——阿宛,我们生个孩子。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昨夜翻云覆雨这么多回,兴许现在肚里就有沈珩的孩子了。

沈珩的身体在发烫,滚热滚热的,小腹上还有灼热的硬挺,我倏然想起方才在图册里见到的景象,身子也开始发热起来了。

我可不想挺着个肚子,也不想有孩子。若是我当真有了沈珩的孩子,最起码一年内我是不能离开沈珩了。没有沈珩的庇佑和医术,我随时随地会一尸两命。

我犹豫着。

我晓得这话不能和沈珩直说。

他声音里的乞求之意是这么的明显。

沈珩若是晓得我的想法了,定不会让我如愿的。

沈珩忽然抱住了我, “不要有下次了,好不好?”

我悄悄唤来碧榕,道:“去外头买避子汤回来,记得,不能声张,谁也不能告诉,梨心也不可以。”不是我不信梨心,而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且这些日子看来,我总觉得梨心愈发地偏向沈珩了。

我怔忡地看着沈珩。

而碧榕不一样。

沈珩的眼睛像是充了血一样,他忽然自嘲一笑,“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早就该想到的,”他看着我,“阿宛,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明你做了让我很生气的事,我从房里过来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一见到你却舍不得把怒气发到你身上……你瞧瞧,我连握着你的手,都不敢用力。”

她本来就奔着碧桐的遗言而来,定不会有所违背的。

……

碧榕应了声。

“对。”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仔细谨慎些。以沈珩细腻的心思,说不定会派人跟着碧榕。我又道:“我来了北朝这么久,也没好好地看看都城长什么样子,你去外面唤人备好马车,再过小半个时辰,我便出去。到时候我会让你去买些有趣的玩意,而你便趁机偷溜去买避子汤,记得要谨慎行事,切莫露出了马脚。”

“盼晴接下来想做什么,你都知道。”

碧榕点点头。

“对。”

说起来,打从我进了北朝的都城后,也的确是没有出来走过。先是在太子府里养伤,然后又是准备大婚,来了一月有余,竟也没好好地看看北朝的都城。

“你故意让我先回房的。”

我坐在马车里,褰帘瞅着都城的街道。

我咬咬牙,“对。”

唔,与建康城是同样的繁华和热闹,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北朝的风气果真严谨得很,我看了这么久,大街上并无多少年轻的姑娘行走,就算有,面上也是蒙着厚厚的一层面纱,头顶上还戴着幕篱,压根儿就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只能从袅娜的身躯判断这是个姑娘。

“参汤里的春药,是盼晴下的。”

我道:“真是无趣得很,还是南朝好,大街上的姑娘热情如火,衣着艳丽,随便看一看,都能瞧到美人儿。”

“知道什么?”

梨心笑道:“南朝有南朝的好,北朝亦有北朝的好。”

沈珩一步一步地迈进我,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你知道的,对不对?”

碧榕也小声地道:“也许等新帝登基后,北朝会有另一番新景象。”

我忐忑地瑟缩了下。

听碧榕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沈珩说的那句——他不会当皇帝。我只觉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想皇帝的,沈珩说的话还是暂且信一信吧。

碧榕担心地望了我一眼,被梨心拉着离开了。我并未见过沈珩发这么大的火气,在我印象里,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沈珩都会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懒懒地打了哈欠,“在马车里坐着也怪闷的,下去走走吧。”

沈珩头也未回就冷声道:“全都滚出去。”

梨心取来幕篱和面纱,我本想拒绝的,但转眼一想,沈珩不是说司马瑾瑜在北朝里么?万一恰恰好就在都城里的话,被他瞧见了,那可不是件好事。

我头一回见到他的神色如此受伤,目光里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梨心和碧榕急急地闯入,“谁!”

是以便直接套上了幕篱,也戴上了面纱。

蓦地,只听“砰”的一声响起,我抬眼望去,却见沈珩涨红着脸站在我面前。

下了马车后,我左看看右瞧瞧,倒也新奇得很。走了些许路后,我便对碧榕道:“方才我看到那边有不少小玩意,你去买些回府。”

心噗通噗通地跳着,明明不过是一本图册,可偏偏看得我脸红心跳的,甚至连亵裤上也有些湿润。我赶紧合上图册。

之后,我又对梨心道:“去找家茶肆坐坐。”

旁边是沈珩的字迹,标注着——阿宛应该会喜欢此式。

北朝的茶肆也颇是热闹,进去后,我便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有小二过来问我喝些什么,我瞅了瞅旁人桌上的,便道:“来一壶你们最好的茶,再来几碟小食。”

我瞅了眼下边,名字是观音坐莲式。

“是是是,马上就来,客官稍等。”

我咽了咽口水,随意翻了其中一页,上边画的一男一女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两人并没有躺在床榻上,反而是坐在靠背椅上,女的坐在男的上边,两人的某处紧紧地贴合着。

我打量着这家茶肆,布置得挺精致的,有几分江南地区的格调。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结伴成群的,皆是悠哉游哉的。

我放回书架子,又随手取了一本。指尖翻开一页,我蓦然愣住,这……这哪儿是话本?分明就是春宫图册!且上边竟然还有标注!这字迹怎么看怎么像是沈珩的。

坐在我不远处那一桌的是两个年轻的汉子,说起话来嗓门极大,我估摸着站在茶肆外边也能听得着了。梨心在我身后,悄悄地说:“公主,这儿吵,要不我们去寻个安静些的地方?而且这里看起来也不怎么安全。”

我心想,定是话本太过无趣!

我道:“你怕什么,且不说这儿是都城,再说我们出门时有多少暗卫跟着。”重点是,平日在太子府里知道的消息不多,在这嘈杂的茶肆里最容易听到我想要的消息。

我嫌梨心和碧榕吵,便让她们俩人在外头候着。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此时我心绪不宁的,看不下话本里的一字一句。

若是万一有什么状况,我也好应付。

我随手抽了一本,便在另一边的贵妃榻上翻阅着。

“……自从我朝和南朝结亲后,我们都城里的南朝人也越来越多了。”

书阁里藏书甚多,沈珩知我喜欢看一些不入流的话本,便专门去让人搜罗了一大堆回来,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几个书架子。

“说起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个消息。容槐县的摘星楼里来了位南朝人,弹得一首好琴,而且还长了张好面容。”年轻汉子色迷迷一笑,“关键是他是男的。”

我摇摇头,压下心底的不舒服,道:“时间尚早,去书阁里走走。”

“啐,你就好这一口。”

我抬眼望了下房间的方向,心里头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舒服。

“这不能怪我好这一口,只能怪他一个男人却长成那个模样,能让人不往那方面想么?让我想想,叫什么名字来着?啊,对,叫易明远。”

我走了出去,梨心和碧榕都在门外候着。见我出来,碧榕就拿了件披风给我披上,问:“公主,是不是要回房?”

我微微一愣。

……

梨心亦是反应过来,“欸,公主,这不是易风公子么?他也来北朝了?”

顾盼晴握起拳头,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道:“知道。”

易风会来北朝有些出乎意料,我原以为他会在南朝里寻个偏僻寂静的地方安然度过他的一生。未料如今却是听到这样的消息。

“我并没有反悔。”我微微一顿,“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儿吧?”

此时,那个年轻的汉子又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易明远只会弹一首曲子。”

“师兄对你这么好……”蓦地,她一咬牙,“不,就算你想反悔也不行了。这事你已经答应了我。”

“哦?什么曲子?”

我问:“后悔什么?”

年轻的汉子说:“听人说名字叫做《芳菲尽》,是南朝的曲子,我也不曾听过。”

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从另一边溜了出来,此人正是顾盼晴。她的神色颇是复杂,她咬着下唇,“刚刚我都听到了。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由得再次一愣。

沈珩离开后,我又开口道:“出来吧,师父已经走了。”

我晓得这是什么曲子,是当年我与易风交情最好时,易风有一日兴致大起就编了一首这样的曲子,恰好那时窗外桃花落,易风便取了《芳菲尽》这样的曲名。

沈珩望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旖旎之色,声音亦是添了几分沙哑,“好。”

曲调哀怨,听多了会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极是无奈与绝望。

见沈珩一滴不漏地喝完了,我心底方是松了口气。随后我用了些饭食,又同沈珩道:“师父忙了一整日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我稍后就回。”

我那时听了,就取笑易风道:“这首曲子的已经倒是像做了最终的困兽之斗后仍是失败而归,是以心情便绝望到了极点。唔,若是你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便弹这首曲子,我听到了便来救你,如何?”

“喝,当然喝了。只要是阿宛的心意,即便是毒药,我也愿意喝。”

易风当时含笑应了声“好”。

沈珩一脸认真的表情。

梨心在我身后嘀咕,“我怎么不知南朝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一首曲子……”

我微微一愣,随即又瞅瞅参汤,道:“师父,你到底喝不喝……”

我琢磨着,也不知易风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沈珩忽然轻笑一声,“阿宛可是在埋怨我这几天没有碰你?”

这人,我救还是不救?

我道:“还没有。”

……

他又问:“你喝过了没?”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沈珩,不过晚膳却已是备好了。

我轻咳一声,“是。”

我尝了尝,还是沈珩的手艺。

沈珩舀了一勺,勺子碰到唇边时,却是停住了。他放下勺子,定定地看着我,“这参汤是府里的厨子做的?”

我顿觉奇怪,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用过晚膳后,碧榕就悄悄地把煎好的避子汤端给了我。我刚想喝下时,门却砰地一声被推开。

我扯唇笑道:“嗯。”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参汤,心里稍微有些忐忑。

我抬眼一瞧,是消失了一整日的沈珩。

沈珩面上一喜,“阿……阿宛,你是在关心我?”

我一见,就开始有些心虚了,也不顾避子汤是刚刚煎好的,吹也没吹,直接咕噜咕噜地一喝而尽。放下药碗时,整条舌头已是烫得发麻。

我应了声,随手就将桌案上的一盅参汤挪到沈珩面前,“师父累了,喝点参汤吧。”

碧榕瞪大了眼睛。

沈珩摇头,“我已是派人多加探寻了。”他摸摸我的头,轻声道:“阿宛放心,我不会让司马瑾瑜伤害你的。”

我伸出舌头,手不停地扇着,整张脸也憋得红通通的。

每次听到司马瑾瑜的名字,我心中都会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找到他了吗?”

沈珩盯着我,“你喝的是什么?”

沈珩说:“有探子回报,在边境那儿看到司马瑾瑜出没。”

我担心沈珩会逼我吐出来,遂准备好好地与他拖一拖时间。我避开了这个问题,“师父,今天不是休沐日么?你去哪儿了?怎么一整日都没见你?”

我顺口接道:“什么事?”

沈珩听我说这么问,目光竟是有些闪烁。

他又道:“本以为午膳时分能回来的,未料那事有些难缠。”

话本里倒是常有这样的场景,我立马先声夺人地道:“你是不是去外边寻花问柳了?”

我点点头。

“你……”

沈珩脸上的疲倦之色散去,浮起满满的温和与柔情,他在我身边坐下,“嗯,阿宛,我回来了。你看到我给你留的笺纸没?”

沈珩呛了几声,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脸色有些发青。我赶紧给碧榕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药碗端走,顺便将药渣也毁尸灭迹。

我搁下筷子,“回来了?”

碧榕不动声色地靠近我,拿了案上的药碗便往外溜去。

我抬眼望向沈珩,他满脸疲倦之色。

沈珩似乎也没有在意,只是青着张脸看住我。

傍晚时分,沈珩回了太子府。他进来时,我恰好在用晚膳。身后的碧榕和梨心纷纷行了礼,沈珩摆摆手让她们俩人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我偷偷地松了口气。不过望向沈珩时,心里底气还是不太足,“你……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明明是休沐日,你却不在……”

……

沈珩打断我的话,“阿宛,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她道:“师兄若是娶了我,你不就有光明正大离开他的理由了么?”

我仰起下巴,“那你说为什么你不一整日都不在?”

我反问她:“凭什么我要帮你?”

“那你说,若是我一整日都不在,你的膳食是谁做的?”

“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

“那你去哪里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顾盼晴的来意了,是想来当小的。

沈珩的面色有些窘迫。

她咬牙点头,“对。”她又说:“只要能在师兄身边,当侧妃也没有关系。”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一口气说道:“我是因为昨夜给你下药了,所以今日无颜面对你。”

我道:“你想当太子妃?”

下……下药……

顾盼晴一愣。

听沈珩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赶紧道:“你给我下了药,那是你不对。”

不过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我淡淡地道:“你今个儿来的目的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喜欢师父吧?”

沈珩瞅住我,“那昨晚给我下药的,又是谁不对?”

她的表情极是真挚。

我道:“那药不是我下的。”

顾盼晴说:“虽然师兄向所有人隐瞒了,但我知道你之前逃婚了。你并不想当太子妃,可是我想。我从小就开始喜欢师兄,师兄的所有喜好我都清楚。”

“我知道,可是你明知道那是春药,却把我往其他女人怀里推,这又是谁不对?阿宛,你是我妻子。”沈珩的眼神颇是受伤。

“然后?”

我张张嘴,刚想说‘那你算计我嫁给你又是谁不对’时,沈珩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盼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师兄。”

“阿宛,我知道你喝的是什么药。”

梨心和碧榕唯好悻悻地噤声。待屋里只剩下我和顾盼晴两人时,我方是开口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立马噤声了。

我道:“出去。”

沈珩道:“那种药伤身,以后不要喝了。你真的不想要孩子的话,我不碰你便是。”

“公主……”

之后,沈珩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再也没有碰过我。我有时虽是颇为怀念销魂的滋味,但想到要事后要喝避子汤便也只好作罢。

我明白她的意思,遂道:“梨心碧榕,你们都出去吧,其他人也出去。”

不过打从那一夜后,沈珩望我的目光总有些复杂。

顾盼晴望了望梨心和碧榕,向我迈前了一步,“师侄,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来也怪,我在南朝当郡主时,时不时也得硬着头皮同南朝贵女们打交道。但来了北朝当太子妃后,沈珩则是一并将所有的邀约给推了,偶尔宫里有宴会,沈珩也是独自前去,他从来都不让我去。

我漫不经心地道:“多谢师叔夸奖。”

我有时兴致起,说去宫里看看也好,沈珩却是淡淡地说道:“皇宫都是一个样,并没什么差别。 你在府里好好待着便是,若是闷了去外边走走也是可以的。”

我身后的梨心被呛得连咳数声。

昨夜宫里头的南华公主举办了一个宴会,沈珩还是独自前去了,直至半夜方是回了府。

顾盼晴今个儿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一改之前对我的不满和鄙夷,见着了我,竟是绽开了和善的笑容,道:“师侄,上回是我多有得罪了,今日是特地上门来跟你道歉的。啊,这株玉兰花长得真好看,”她笑了笑,又道:“不过花再好看,也及不上师侄的容貌。”

他喝得醉醺醺的,锦袍上染了浓厚的酒味。

顾盼晴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赏着缠枝莲纹青釉瓶里的一株玉兰,北朝的玉兰花开得极好,洁白如玉,芳香怡人。

我捂着鼻子道:“师父,你喝了好多酒。”

我瞥了她们两人一眼,对明总管道:“让她进来吧。”

他半眯着眼睛瞅我,“阿宛是在嫌弃我么?”

梨心说:“公主,别理她。她肯定是来找事的。”碧榕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晓得同喝醉了的人讲理由是讲不通的,遂也未作答,只唤了侍从进来。未料沈珩却大发脾气将他们通通都赶了出去,然后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握住,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

明总管问:“太子妃,是见还是不见?”

我总算投降了,道:“我没有嫌弃你。”

噢,我想起来了,是想当太子妃的那个姑娘。

沈珩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给我的感觉像是大孩子一样。

梨心在我身边小声地提醒道:“公主,就是上回那一位顾盼晴,你的师叔。”

他微微用力,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死劲地抱着。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喝醉酒的沈珩宛若变了个人似的。

我有些迷糊,“是谁?”

我想推开他,好好地喘气,但动作不过是开了个头,他就埋首在我肩膀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肩窝上有些湿润。

顾大小姐……

师父哭了。

我用了午膳后,太子府里的明总管就给我递上一帖子,“太子妃,顾大小姐前来拜访。”

这个意识跃进我脑海里时,我整个人就僵住了,确切点而言,应该说是震撼住了。我总觉得沈珩是无所不能的,眼泪这样的字眼跟他永远搭不上边。

只不过到了午膳时分,沈珩也未回来。

“我知你无心,所以不怪你。可是我心疼上一辈子的你,这样的苦我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上一辈子的你。”

字迹颇是潦草,并不像是平日里沈珩的风格,看来是非一般的急事。

听了沈珩这话,我心里竟是有些不舒服。

一日醒来,枕边并未见沈珩的身影。我从床榻上起身,不经意一瞥,就见着了床头的柜子上摆了张笺纸。我瞅了眼,上边写着——朝中有急事,午膳时回。

我摸摸胸口,有些疼。

后来接连几日,沈珩都没有碰我,晚上仅仅是搂着我就寝。我也开始渐渐习惯每日醒来后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