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身子，就像换了心情，胤如换上虎禅宽大的衣服走进房间，虎禅看了哈哈大笑，笑得姑娘心里也暖和。
“你洗完了叫我。”虎禅转身进了房间，用电热毯先把被子烘热些。
“真是可爱啊……像个大企鹅一样！”虎禅沐浴之后，换上一身宽松的纯棉运动衫，靠在床头，看着缩在被子里的胤如，伸出手指轻轻刮刮她的脸，心里很是疼爱。
“你呢？”
虎禅绝非禁欲主义者，从前动情的时候，依然会跟姑娘发生关系，却不急色，只不过是要开心，时候到了，自然而然地发生，现在，胤如面色依旧苍白，蛾眉深蹙，只适合好好安抚她。
“这时候，宿舍该关门了，你去洗澡吧，我给你放了热水，今晚上住我这儿，别拘束了，想看电视想吃东西就说吧。”
再者，虎禅觉得，轻微的抑制，会得到更大的享受，轻轻抚摸姑娘头发，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心口。
尽管是阴雨天，虎禅也把衣服放在暖气片上烘得很干爽，能闻出阳光的味道。
胤如在被子里拱了两下，靠近虎禅，虎禅轻轻揽着软软的姑娘，闻着发香睡下。
虎禅带着胤如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拿出一套平日里贴身穿的紧身训练服递给她，这衣服对于胤如来说，已经可以当做大T恤穿了。
“这家伙，怎么还这么厉害！”喀纳斯与卫峰轮流与虎禅相斗。喀纳斯在摔法方面为了摆脱跤衣的局限，开始练习裸摔，将自己的摔法运用于解放了规则的格斗中。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虎禅手腕，拉扯近身，下面便用盘脚使绊儿，谁知被虎禅以“舍己从人”之法缩身撞入怀中。虎禅双臂顶住喀纳斯的胸口，忽地展开身子，拉开弓步，把喀纳斯击得双脚离地，双臂再顺势劈下，将这大汉狠狠砸在地上。
“对，只有打架的青春真的很凄凉。”
待定下神来，仔细看看，虎禅精神奕奕，全无纵欲乏力之相。
“回头咱们也找一个？”
“这家伙是怪物吗？”卫峰与喀纳斯心里都在想，并不知道虎禅一夜安睡无事。
“咱们……？”
“知道你们在想啥，大清早地拉我出来打，想趁我昨夜耗了元阳，有仇报仇吗？小爷不让你们如愿，昨儿心定身正，‘卧’怀不乱！看打！”
“你们慢吃。”虎禅没回头，带着胤如离去，后面的喀纳斯看看卫峰，看看李晨。
可是在与卫峰练习时，虎禅却漏了手，一时忙乱，被卫峰在胸腹上连击两拳，一脚差点踢中脑袋，亏得使出了半招“单把”，抱头硬挨，饶是如此，脑袋也撞得恍惚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当虎禅说出这话的时候，胤如点点头。
卫峰正要高兴，却见虎禅退出圈子，揉揉脑袋和胸口，撑拔两下身体，一屁股坐下，垂头丧气，似是心中有事。
“其实，这人不坏。”
“怎么？昨晚人家不从你？一定是啦！”卫峰又是个嬉皮笑脸。
“丫头，你觉得怎么样？”虎禅问胤如，胤如却一脸迷惑地看着虎禅。
“你这个土鳖！真该好好补补男女感情的课！说正事儿，有个难题，你和李晨帮我出出主意。”
喀纳斯放开司机，老男人也钻进了车里。
原来，昨夜虎禅入睡得快，胤如心里却烦恼，过些时日，怕是父亲便要把自己带走，往后出了国，独在异乡为异客，再见不着眼前人，也没法每日尽情弹奏，那往后的时光如何挨下去。
“有缘再说吧。”
想得深了，眼角又滚下几滴眼泪，鼻子有些不通气，睡不着，百无聊赖，壮了胆子，手指在虎禅脸上刮刮，又把虎禅胸口当做琴键，轻轻敲打。
“喝酒不喝？”虎禅向老男人扬起大拇指，指指身后的夜宵摊。
自从于猎场遇到生意谈不妥后发生的那一幕，给虎禅心中埋下种子。虎禅心怀恭谨，时时自勉，又因窥得世间凶险，如今警觉非比常人，早已醒了，只是装睡，翻了个身，吓得胤如赶快收了手。
听了这话，胤如点了点头，幅度不大，却很坚定。
虎禅爬起身子来，却见胤如装睡，便用嘴贴着姑娘的耳朵，轻轻吐息，弄得她心如鹿撞，奇痒难耐，忍受不住，用力搓耳朵，将脸闷在枕头里，臊得无地自容。
“嘿，莫名其妙地帮了你们一把……小姑娘，得偿所愿了，别记恨我就行。”老男人终是低下头，自嘲地笑笑。
“睡不着吗。”虎禅轻拍胤如，好容易哄得她转过脸来，她将父亲将要带走自己的事情说与虎禅知道。
说出来之后，胸中豁然宽敞，虎禅没有料到人坦诚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是如此的舒畅。
这事情刚说出口，卫峰便摇头。
“对呀，诚实一点，人就少了很多后悔的事情……唔……但是……这哪里能随便说得出口！”来校时的路上，虎禅刚想通一点，又忍不住老是揉脸，可是这会儿，喝了两杯，又动了拳脚，有气有势，话赶话却说了出来。
“你要娶她？”卫峰问。
这是好是坏呢？
“我才不想结婚呢，会很不自在。”
虎禅从前遇到的姑娘，哪有张口说喜欢的，能送礼物，能用身体温存，就是嘴里不吐核儿。
“那你还是不打算为她做这个主。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人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该按自己喜欢的活法活着，但是你更该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且不说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就算有了办法，将她留下，在她的心里你就已经是为她打算了将来，你就必须对她负一辈子的责任。”
西方人，男人女人、亲子朋友，在表达自己感情时，都会毫不吝啬地说出一句“我爱你”，可是让中国人吐出这三个字，实是万分艰难。
“有那么严重？”虎禅撇着嘴。
中国人，太含蓄，耻于说爱。
“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精通男女情爱！”
虎禅这年纪正是血气方刚，老太爷那话真又似火上浇油。回头想想，自己这半年，对女人敬而远之的样子，着实有些矫情，好容易跟老太爷憋出句真话，眼前这老男人，又来给自己赶鸭子上架。
那边，胤如下了课，就直接奔练习场来了。
“哈哈，这就对了！去！收拾东西吧！”
“呵呵，师娘。”喀纳斯没心没肺地喊了一句，胤如登时满脸通红，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转身躲了出去。
“喜……喜欢……”
虎禅猛地扑出，将喀纳斯绊倒，骑在他身上，拳头雨点似地落，卫峰也冲上来，抬脚便踩。
“哈哈！孩子啊，对自己诚实一点儿！老头子并不要求你这么早结婚，但是也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跟哪个姑娘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呀！我现在在跟你好好说话！再问你一次，喜欢不喜欢？”老太爷用手上的烟杆戳在虎禅心口上。
“混蛋！你个倒霉的家伙！你这话会害人的啊！”卫峰与虎禅不住地低声喝骂。
“哎呀！也不是……太爷你怎么老钻空子！”
手机响起。
“噢！不喜欢！”
“喂，老爹！舍得给儿子来电话了？”
“不是这么说……”
“小子，别那么得意，告诉你个好消息，治你的人要到啦！”
“喜欢不喜欢？”
“难道……老妈回来了？她现在哪儿？”
“哎呀，现在没这闲工夫，您瞧瞧，这又多了刀法要练……”
“哈哈，没错！三天后，到你们学校讲学！”
“喜欢不喜欢？”
训练馆对面就是学校的礼堂，虎禅猛地一抬头，礼堂门前已挂起横幅——热烈欢迎著名音乐家长孙青妍博士来我校讲学！
“倒是有挺可爱的啦……嗯，还是很努力的小姑娘！”
正是虎禅母亲，复姓长孙，名青妍，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别给我打哈哈，小心我敲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老实了？”
“啊！”
“漂亮姑娘到处都有啊，当然会遇上呀。”
“还有啊，上次你来看望我时发生的事儿，千万别跟你妈提，就说一切都挺好！挂啦！拜拜！哈哈哈……”
“这半年，有遇上了漂亮姑娘吗？”
“喂！老爹！老爹！该死……母亲没事儿哪里会到这儿来讲学！定是来借机收拾我的……”一时间，虎禅脸部眉目都成“八”字摆开。
“哎呀……太爷……这……”
虎禅对音乐并无特殊天分，也不喜爱，小时跟母亲学琴时，偷工减料，背不下谱，指法错乱，碰键走神……还有考试分数长期低迷，没少挨拖鞋抽打，尽管皮肉结实，仍是疼痛。母亲更是女人中少有的坚毅自强，就算是父亲，对妻子也有三分敬畏，虎禅在母亲面前，更是比平日里规矩得多。
“虎禅，我听街坊说，他们的孩子上大学都恋爱了，可是咋不见你带个姑娘回来给老头子看看呢？”
“嗯……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要是老妈肯教胤如……嗯，试试吧，也不知道老妈是不是能看得上这姑娘，要是能被老妈收做弟子，事情应该就能解决吧？要是不行，我又提出了要求，会为难老妈吧？不知道胤如的老爸什么时候来呢？能撞上吗？”虎禅眼珠滴溜溜乱转。
在回学校之前，老太爷曾将虎禅叫进屋里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