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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那一酒瓶的风情

“知道为啥?他啥都不行,就是特别能捉青蛙!”

“他?”

“捉青蛙?这算啥?”

“小子,你知道我最佩服谁,就是以前咱工地上的老牛!”

“现在他倒把我这老板给炒了,不在咱这儿干了。他以前抓了青蛙回来,就炒熟下酒,这一不小心呢,炒出了个自己的配方,好吃得要命,去开了个饭店,现在人家开的车比你老爹的还好!”

仍旧心里不踏实,卫峰只能跟父亲请教。父亲是种地出身,一步一个脚印做事,几十年下来,才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父亲没读过几本书,可是从小教自己的,都是真实妙用的手段。

“……什么意思?”卫峰眼睛眯成条缝,闪现精光。

从前也为这事情苦恼过,李晨劝自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这跟山贼一样的性子,还怕没饭吃嘛。”

“别人做不到的,你能做到,那就是手艺活儿,有手艺活儿的人到哪都饿不死。瞧瞧,前几天,找个律师,拟个合同就收了老子三万,这就是手艺活儿!”说到这儿时,卫峰老爹,用手指狠狠在书桌上敲了几下。

只是,回头想想,确实没钱干什么都不行,虽说自己专业成绩很好,可是现在人才这么多,也不缺自己一个,心里还是没谱。

“嗯,明白了。”

武术真是好,不管练到什么程度,只要一抬头,永远有和你齐头并进和领先于你的高手,永远都会有惊喜,将自己拳头击出,或者被别人拳头打在身上,那种活着的真实感,是更加高级的愉悦。

“等等。”卫峰刚要退出去,被父亲叫住。

“你知道什么叫成熟?你那叫早衰吧?”卫峰忍不住堵了那家伙一句。

“还有一件事,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没指望过你三十岁前能有一两百万存款。”

尤其是那个说卫峰不成熟的家伙。

卫峰坐在马路牙子上,翻来覆去地瞧着自己一双拳头。

一箩筐的屁话,越听越难受,当时都说多喜欢多喜欢,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个记忆,然后就不再努力,每日里奔奔波波,上班下班,吃喝拉撒睡地过一辈子。卫峰觉得当人已经活成这样的时候,下半辈子已经没了半点悬念,对自己来说,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别人做不到的,我做得到的,手艺活……”大学的课程,成绩比自己好的大有人在,这学校又不是啥好学校,那些好学校毕业的,到哪都比自己值钱,自己唯独剩下的就只有这对拳头了。

卫峰每当问起各奔东西的大家,是否还在练拳的时候,各有各的回答,其实不外乎就是一个结果——不练了。

可是还是不行啊,回想这些日子遇见的人,岳虎禅这根正苗红的武痴就不提了,那喀纳斯、穆蕴贤,还有在跤场中见到的人,以及从这些练武的好朋友嘴里听说的那些高手,怕是任何一个都能随便把自己揍趴下。就算单论空手道,国内比自己段位高的还有好些,更别提那种打过百人组手的怪物了。

“真的很怀念以前哪,只是现在很累,实在提不起精神练了。”路人五号言。

“虽然自己也努力练,但是距离还是很远,到底有多远呢?”卫峰在电脑上,看着自己存下来的资料,里面有从前日本极真会高手,进行百人组手试练的录像。

“我觉得吧,我从练武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对我现在的能力培养有很大好处,曾经拥有就好了。”路人四号言。

“我肯定还挨不过这么多人的连番挑战……怎么办……”卫峰在学校时,也曾经进行过这样的练习,组织起空手道社会员,十人、三十人的组手练习,但是那些人跟这视频里的人实力相差太远了。

“你还在练哪?有毅力!我就不行啦,哈哈。”路人三号言。

记得最后一次和会员进行组手练习时,自己比平常动手轻松了很多,那是因为跟虎禅、喀纳斯这些胜过自己的好手时常比试、对打的结果,虽然这两人练的并不是空手道,但是领教过实力更强的人,再面对原先的那些对手,自然是天壤之别。

“老弟,人要现实,长大啦,别老是打打杀杀的。”路人二号言。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明天,是年三十……”卫峰站起身来,打开柜子,拿出旅行包。

“嗨……哪儿还有空练哪!养老婆孩子啦!”电话里,路人一号言道。

虽是年关,虎禅的山西老家相比城市里清静得多。

卫峰也一样,并没有多少这样的朋友,逢年过节了,还是得电话问候,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先前毕业出去的空手道社的会员,现在都在干什么和能干什么。

虎禅和阿生师父,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拆着地上那一大卷儿炮仗,也不知道要搬去炸些什么。老太爷拄着十三把棍,抽着旱烟,站在后头嘿嘿直笑,这烟叶,也是阿生师父自己开块地,亲手种的。

这样的朋友不会多,拥有一个就是毕生的幸运。

阿生师父说,这辈子还惦记着个乐事儿,就是虎禅以后跟老婆生一大堆孩子,然后等孩子们都会走路了,他就拿根长绳子系在腰上,后面拴上一排小家伙,列队出去溜达。

有一种朋友,一年到头不用联系,心中也不必过多惦记,可是感情却永不磨损。

可是虎禅如今八字没一撇,阿生师父只能带着虎禅上蹿下跳。

“呸!尼姑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回庙里等和尚吧!”阿培嘴里骂骂咧咧的。

阿生师父小时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曾经跑到工厂里,找来弹簧钢片卷成一团,拿细绳和小木棍固定好,再铲一堆粪便盖着。有人路过,一拉线,啪地炸散,扑得人家满头满脸,就为这事儿,可挨了虎禅的太师父一顿好抽。

“不……不过你可以当她是尼姑啦……”阿培的手下本想说皈依弟子不一定是尼姑,可是话到嘴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太爷,咱们今年冷清了些,你看,今年老爹不回来,老妈也不回来,爷爷也脱不开身。”虎禅抱怨两句。

“天!尼姑啊!”

“嗨,各有事情嘛,等以后你长大了,要是年年能回来陪老头子和你师父过年,那才怪呢。”老太爷拿着棍子戳了戳虎禅。

“不是,听说她信佛,是佛门弟子啦!”阿培手下一说出这句话,笑了起来。

“虎禅哪,炮仗是快引,一点就炸,跑是跑不及的,缩身要快,一触即发,和人动手也是一回事儿啊!”阿生师父背对虎禅,低头摆弄,还不忘指点。

“什么意思?她这么金贵?”阿培还把持着年轻人特有的不服气。

“这道理早就懂啦……我去!这么大的炮仗!而且哪里是快引!明明是你掐了一截!”

“嘿!阿大,你不知道啊,这大小姐谁也没法泡!”

“哈哈!我这堆归你!你那堆……跑喽!”阿生师父撂下自己的炮仗,抱起虎禅拆的那堆就跑。

“啥?我靠……刚才我问她出台不……”阿培的脸苦了。

虎禅刚要追,手机响起。

“那女人不能打呀,那是山爷的女儿,东联大小姐千红!”手下赶紧解释,惹怒了这骁勇善战的大哥也不是闹着玩的。

“虎禅!恭喜发财!快快长大!”卫峰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叫唤。

“你刚才拉我是吧?”阿培眼睛一横,吓得自己手下登时矮了一寸,脸色煞白。

“长你个头!新年快乐啦!”

拉扯了好一会,阿培血色通红的眼睛才慢慢清明,冷哼了一声,回到自己座位。

“过年你忙吗?我想最近去你哪儿一趟。”

“别打!别打!打不得!”几个人大喊。

“咱们这儿既冷清又悠闲,没啥忙的,多个人来倒还热闹,只不过你不陪你爸妈吗?”

“老大!不要!”几个阿培手下的小兄弟大吃一惊,四五个人立刻上去抱住阿培,好容易才将他拉下。

“练拳遇到坎儿了,心里憋得难受,实在想有个人商量。”

阿培本不打女人,只是近来神经绷得很紧,再说了,这样的作为哪里像是女人任性,麻利得像是杀人。

“行!”

“找死!”一声大吼,拳头不由自主地就要挥出去。

“那我过完初三就过去,方便吗?”

身上冰凉了,一股无名业火却腾地充斥着阿培的身体。

“一直都方便,来吧。”

刚才一急,举手便挡,啤酒瓶哪里比得上芝华士瓶子结实,爆得粉碎,冰冷的液体和碎玻璃溅了阿培一头一脸,姑娘瞅了眼芝华士瓶子,发现没破没裂,拧开喝了一口。

虎禅挂了电话,转头跟老太爷说,学校里认识的好朋友,要来和自己切磋拳脚。

“呯”的一声跟碎玻璃四处飞溅的声音混在一起,音乐停了,人也愣了。

“过年都不忘努力,也是很有精神的孩子啊,心里一定有什么难题吧,要不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老太爷听着虎禅有新朋友,也很高兴。

只见那姑娘反手一把握住瓶颈,阿培心里一绷。

抢了东西没人追,一点儿也不好玩,阿生师父从大院门口探头探脑。

“小妹,拿瓶芝华士。”姑娘招呼一声,阿培以为对方要和自己共饮,登时眉开眼笑。

“师父,有朋友要来跟我切磋拳脚!”

“这……你出台不?”阿培听到这话,会错了意,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嘿!这人的胡闹可不亚于你,现在不比当年了,逢年过节人都懒,这时候还能勤奋的家伙,不多见了呀。”

“想说什么,拣重点。”对方瞟了阿培一眼,又抬头看着吧台上方的电视,正在播放足球赛。

“行啦!拿粪便地雷炸过人的,没资格说别人胡闹!”

“你好!能跟你喝一杯吗?”阿培递过一瓶酒,姑娘一转过脸来,阿培心里被那绝色容光猛地一惊,只觉得这姑娘眉眼清凉,双唇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