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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煞星的调教

原来,自己与从前的大头并无差别,只是强弱程度不同,当自己遇见烈度更大的争斗时,也会害怕。

佛门中,有苦、集、灭、道——四谛,为佛祖亲证,真实不虚。人感受痛苦,找出痛苦的因,斩杀痛苦的因,证得灭除痛苦的法,即苦当离、集当断、灭当证、道当修。

七爷让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让虎禅一个人待着,直到自己走出房间为止。

“小赵从不说谎,相信你儿子吧。”七爷拍拍岳殷鸿肩头。

虎禅冲了澡,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在冰箱里拿了啤酒,猛灌了一气,只想甩掉自己心中的恐惧。

“不,虎禅很厉害。”自从猎场出来,一说起虎禅,赵伯便微微点头。

可是不去想的话倒还好,试着去想想,心脏又怦怦跳,直跳得手脚发抖,脸色发白。想起自己走出木屋时,两脚细细密密地打颤,和多年前第一次动手打架时并无二致,虎禅对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腿狠狠捶了两拳。

“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该知道的,都要知道,小赵,你说呢?”

“父亲是时常经历这种事情吗?七爷呢?小冲也比我镇定得多,利索得多……这些都不重要,对了……我想我明白一些了。”

“七爷,这回你真不该让他来。”岳殷鸿脸绷得紧紧的,虎禅这会儿的心思,很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担忧。

赵伯虽是五十好几的人,但只要没有特殊的事情,练功是一日也不会偷懒,酒店房中虽然空间不大,但却有不需要走动的功夫,这会儿他正练着爪功。

“殷鸿,怨我不怨?”

说起来,这门爪功并非赵伯师承的原传功法,来路不明,简单、又有些邪门儿。要找气血旺盛的人,睡了五年以上的棉被,取其中的棉花,用布裹紧,做成扎实的棉花包,左右手各一,两臂平伸,呼气时握紧,吸气时松开,每天练一千八百次呼吸,每七天换一次棉花,日积月累,功夫深湛,生死搏斗中近身撕扯、擒拿,两爪极其厉害。

另一辆车上。

“嘿嘿,来了,胆子很肥嘛!”赵伯听得出脚步声,开门果然是虎禅。

“阿弥陀佛……”小冲面皮紧绷,脸色煞白。

“健身房这会儿应该没人,今天一起练拳吧。”虎禅铁青着脸,硬着头皮邀请赵伯一起练习。

“吼!”虎禅打开车窗,迎着猛烈如刀的风雪,放声大喊。

“你知不知道,练拳就像女人洗澡,不给其他流派武者看的哩!”

被这么一闹,小冲腹部一紧,差点尿都要撒出来。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猜,邀请你的话,你一定会答应的就是了。”

“我说开快!”虎禅猛地一掌按在小冲的膝盖上,油门一轰,强大的推背感,将虎禅和小冲紧紧地按在座椅上。

“哈哈!真不讲道理!”赵伯一边披上衣服走出房间,一边笑骂。

“咋啦?”

虎禅觉得,这会儿的赵伯,没自己想象的可怕,也不知道是赵伯容让,还是自己一时间长进了。

“开快点……”虎禅终于发了话。

或者说,方才憋在房间中,想到那可怕的赵伯,那样的心魔,是自己心中恐惧的倒映。

“我的兄弟啊,你怎么啦?别担心嘛,没事儿的。”小冲拍了虎禅好几次肩膀,一边说着话,想让虎禅轻松些,可总是没啥动静,不知道虎禅心里想些什么。

修佛修道的人,常说“斩妖除魔”,魔是人心中负面感情之所聚,包括恐惧、贪婪、嫉妒、憎恨……这些负面感情,也是烦恼的因,当机立断,勇猛地斩杀,人才能成长。

回程的路上,虎禅跟小冲坐一辆车,眼神一直盯着窗外不说话。

武道何严厉!

过了一会儿,来了另外一辆车,下来两个人,在远处与赵伯说了几句话便进了猎场,似乎是来收拾残局,果然没多久,岳殷鸿与七爷走了出来。

可是虎禅的脑袋却和这时候的酒店健身房一样空荡荡,面对赵伯,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虎禅坐在猎场外的雪地里,气血一向旺盛的他,手脚冰冷。

“想交手吗……”看着虎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赵伯眼睛一瞪,大步向虎禅走去。

“没问题,小冲,去弄一桶雪水来,再弄几麻袋生石灰,我有用。”七爷招呼一声,对赵伯挥挥手,示意带虎禅离开,不知道又要使什么可怕的法子。

要灵巧!功力差太远!

“我们得知道他们有什么花样。”岳殷鸿像没事人似的看看七爷。

虎禅手快,一个激灵,照脸一把挠去,这种打法非常迅捷,实际威力却不大,是在力量不及对手时,给对手捣乱、游斗寻找战机的打法。

赵伯抬起虎禅的脸,轻抽了虎禅一耳光才让这小子醒了过来,虎禅的目光与赵伯的目光一对上,立时吓得退了两步。

赵伯更快一筹,手臂磕开虎禅的佯攻,两只铁叉般的大手,双双搭在虎禅的肩膀上。

虎禅颤抖着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断臂,头皮发麻,脑子空白。

脑海里猛地泛起赵伯白天撕下对方手臂的一幕,登时头皮炸起,牙一咬,脸上凶狠之相毕现,瞬间缩身,两臂一挑,双双抱头,欲从内向外撞开赵伯的双手。

身子不听话了,两腿抖得厉害,挪不动脚步。虎禅瞳孔扩大,盯着那边缺了一只胳膊,露出体内骨肉内脏,血流一地的倒霉蛋,那筋肉撕裂的伤口,一直延展到肋下,眼见不活了。

“糟!”虎禅只觉得赵伯力道直透骨髓。

“虎禅,你真的很厉害。”赵伯走过来,拍拍虎禅的肩膀。

猛虎施威头早抱,齐心合意仔细看。

赵伯扔掉从对方身上撕下的手臂,刚好落到虎禅的面前,小冲这时也跑进来,抓了根麻绳,接过赵伯的手,熟练地将阴阳眼击晕,绑下。

这式十大形中的“虎抱头”,按照常理说,哪怕赵伯功力胜自己一倍,从招式上看,也该能撞开他的手,可偏偏赵伯爪功纯厚霸道,直接捏得虎禅疼得没法使劲,也算是“功大不讲理”。

虎禅转过头,见赵伯一手扣着阴阳眼的咽喉,一手抓着一条血淋淋的断臂。

上面不行,虎禅下面一脚暗腿钉向赵伯胫骨,被赵伯一发力推开,猛地退了好几步,虎禅本能地收了脚,以保持自己身体重心,暗脚破解。

“哼,蠢材,这么近也敢拿枪指人……”只听赵伯的冷笑,便知战斗已经结束。

经验丰富的赵伯哪肯就此停手,虎禅刚停下来,赵伯便已追到了虎禅面前,照虎禅脸面一拳,虎禅赶忙提左肘,抱头格开,刚要寸步撞向赵伯的中门,赵伯却是在这儿等着虎禅,一把抓住虎禅抬起的左腕,手一翻,便把虎禅胳膊往反关节扭了半圈。

一块血污狠狠甩在虎禅脸上,一声短促而又惊心动魄的惨叫惊醒了虎禅,这样的声音,从来没听过。

虎禅心中慌忙,立时转成缠拳,听劲走转,想要找出赵伯的力量空隙而脱困。

“哧啦!”类似拧湿毛巾的声音夹杂着骨骼扭断的“咔嚓”声响起。

“啊!”赵伯拇指和食指,使劲捏住虎禅手腕关节两侧,透骨剧痛告诉虎禅,没法挣脱了。

寸步,乃是争强斗狠时所必用的步法。

虎禅牙齿狠命一咬,索性不挣扎,忍住剧痛,便要再赌一次险招,使尽平生气力,一脚蹬向赵伯肋下。

虎禅尽管没经历过这般危急的情况,可是实战经验却丰富,阻了对方一下,脚步往前一碾,身体随着这短小的寸步,撞散对手刚要再次发起的攻势。紧接着手腕一翻,对着脸上、臂膀来回切削几刀,对方抬手遮脸,虎禅身子一缩,在对方小腿上也狠狠割了两刀,杀红了眼的虎禅,手劲十足。

“好!”赵伯一声喝彩出口,抓住虎禅的手一甩,虎禅被摔个跟头。

衣服与手套都十分厚实,尽管护手钺锋利,却入肉不深,若就此停下攻击,根本不足以自保,但是当护手钺的尖角扎入对方腹部时,胜负已经成了定局。

虎禅身子一拧,赶紧顺势滚开几步,赶紧爬起来,发现赵伯却在原地慢慢坐下,登时愣了神。

藏在身侧的手忽然掠了出来,寒光一闪,虎禅双手持出一对护手钺,身子再一缩下,钻入对方攻击范围之内,双手齐出,右手的护手钺从自己左脸侧伸出,格向对方拿军刺的手腕,左手将护手钺的一个尖角,直刺对方腹部。

赵伯挥挥手,示意虎禅也坐下,只是这会儿虎禅心跳很快,哪里坐得下去。

虎禅落地时,身体已成蜷缩状,脚一蹬,瞬息之间已经反迎了上去,对方保镖也已经再次扑向虎禅,呈对攻之势。

“这?怎么了?”虎禅不明就里。

军刺是放血利器,刺杀类的武器不比其他刀具,多数劈砍类的刀具除了颈项、头脸,很难一击致命,而刺突类的武器,则很容易取人性命。

“行啦!够啦!这会儿不怕了吧?”赵伯苦笑,这小子是勇字挂帅,死缠烂打,自己当然不能使出真实本事废了他。可再容让下去,这犊子跟拼命似的,身法步法又甚是擅长,险招层出不穷,说不上自己也挨上一下,那可划不来了。

这猴形身法,虎禅原本不喜欢,是阿生师父逼着虎禅练就的,还说:“因为你不喜欢,以后我不在时你一定练得少,不如现在就让你切切实实地记住,将来说不定能救你一命!”虎禅在这一式上所受的苦可想而知了,只是自从跤场与喀纳斯一战之后,发现猴形身法甚是好使,于是再下了苦功。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管功夫高出对方多少,对攻起来,总是有漏手的时候。

猿猴缩身法最灵,三闪六纵敌失魂。

“不怕……个屁!”虎禅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调匀呼吸。

浑身一激灵,虎禅向侧面疾步跨出时已然缩身,这并非有预兆的招法,而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无法拆解,迫不得已的动作。

“噗——哈哈哈!”赵伯笑喷出来。